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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九千岁,渣竹马们后悔了 番外

一梦知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若是她愿意认错,还是让她住在府中吧,她一个小娘子,若是离开了沈家,又能去哪里安身呢?”沈宏文黑着脸道:“我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但她连一句软话也不肯说,就当是我这十五年来都白养了,她要走就让她走,看她离开了沈家,在这京中如何能活得下去!”已经鲜少有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了。念在十五年的养育之情上,他破天荒的愿意再给江知虞一个悔过的机会。她非但不知感恩,还如此信誓旦旦的要和沈家断绝关系,真是好得很!“既然她这么决绝的要和沈家断绝所有关系,那我如她所愿,吩咐下去,京中何人要是敢收留她,便是与我沈宏文作对!”他倒是要看看,即使江知虞拿走了银钱又有何妨,谁敢将宅子给江知虞住,便是和沈家唱反调。京中哪个有脑子的,敢会冒着得罪沈家的风险,而去帮一...

主角:顾远舟江知虞   更新:2025-05-09 14: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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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远舟江知虞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九千岁,渣竹马们后悔了 番外》,由网络作家“一梦知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是她愿意认错,还是让她住在府中吧,她一个小娘子,若是离开了沈家,又能去哪里安身呢?”沈宏文黑着脸道:“我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但她连一句软话也不肯说,就当是我这十五年来都白养了,她要走就让她走,看她离开了沈家,在这京中如何能活得下去!”已经鲜少有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了。念在十五年的养育之情上,他破天荒的愿意再给江知虞一个悔过的机会。她非但不知感恩,还如此信誓旦旦的要和沈家断绝关系,真是好得很!“既然她这么决绝的要和沈家断绝所有关系,那我如她所愿,吩咐下去,京中何人要是敢收留她,便是与我沈宏文作对!”他倒是要看看,即使江知虞拿走了银钱又有何妨,谁敢将宅子给江知虞住,便是和沈家唱反调。京中哪个有脑子的,敢会冒着得罪沈家的风险,而去帮一...

《改嫁九千岁,渣竹马们后悔了 番外》精彩片段


“若是她愿意认错,还是让她住在府中吧,她一个小娘子,若是离开了沈家,又能去哪里安身呢?”

沈宏文黑着脸道:“我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但她连一句软话也不肯说,就当是我这十五年来都白养了,她要走就让她走,看她离开了沈家,在这京中如何能活得下去!”

已经鲜少有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了。

念在十五年的养育之情上,他破天荒的愿意再给江知虞一个悔过的机会。

她非但不知感恩,还如此信誓旦旦的要和沈家断绝关系,真是好得很!

“既然她这么决绝的要和沈家断绝所有关系,那我如她所愿,吩咐下去,京中何人要是敢收留她,便是与我沈宏文作对!”

他倒是要看看,即使江知虞拿走了银钱又有何妨,谁敢将宅子给江知虞住,便是和沈家唱反调。

京中哪个有脑子的,敢会冒着得罪沈家的风险,而去帮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娘子?

到时,江知虞自会乖乖的回来认错,他一定要让江知虞知道,忤逆长辈,出言不逊是什么后果!

*

江知虞直接去了如意苑的库房,清点属于她的金银珠宝、房产田地。

果然,这么一清点,她原先留下来的东西,少了大半,看来这三年来,沈若萱没少鏖战着她的东西挥霍。

“姑娘,你的脸都肿起来了,奴婢给你上些药吧,可不能毁了我们家姑娘的花容月貌。”

江知虞忙着将不见的物件登记在册,见红袖一脸担忧的拿着伤药,心疼的要给她上药。

放下狼毫,江知虞并不在意的笑了下,在红袖给她擦药时,还安抚她:“没事,只是一点儿小伤,倒是你身上,待会儿将衣衫脱下来,我给你上一下药。”

见江知虞顶着被打肿的脸,还空出心思关心她,红袖一下又落下了泪来。

“都是奴婢没用,没能保护好姑娘!”

江知虞拍拍她的手背,“红袖,等东西清点好了之后,我就会离开沈家,你要随我一起走吗?前路会很坎坷,若是你想留在沈家。”

“我会和祖母说,让她将你放在松柏院,跟着祖母,旁人便不敢欺负你了。”

江知虞如今自己都举步维艰,还想着安顿好她的出路。

红袖坚定的摇头,“奴婢这一辈子,都只跟随姑娘,姑娘去哪儿奴婢便去哪儿,除非是姑娘不要奴婢了!”

江知虞笑着扶她起来。

“好,往后我们同进退,好了不哭了,我保证,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走吧,该去向沈若萱讨债了。”

寝卧内,沈若萱泪眼盈盈。

“哥哥,这道疤是不是很丑?萱儿眼下是不是很丑?”

看着沈若萱面上的这道伤痕,以及她泪眼婆娑的柔弱问话,沈攸礼心疼不已,握紧她的手,不断的安抚。

“不会的三妹妹,相信兄长,我一定会买最好的祛疤药膏,绝对不会让你的脸有任何的损伤。”

一面安抚着沈若萱,一面又问府医:“三妹妹面上的伤情况如何?”

府医道:“大公子,三姑娘面上的这道伤疤深可见骨,即使是用最好的伤药来医治,怕是也会留下疤痕。”

沈若萱一听,哭得更是伤心了,沈攸礼一面安抚她,一面沉声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治好三妹妹的脸,我不要听到没有法子这四个字!”

“倒是有种叫舒容膏的宫廷御药,专为宫中娘娘所用,或可一试。”


只是还未碰到江知虞的衣角,便被她厌弃的甩开。

“沈娘子自重,我与沈娘子非亲非故的,可担不起这一声姐姐,在你被宝贝般的护着回京时,而我却在鬼门关苦苦挣扎。”

“若非有幸得遇裴督主搭救,我的冤屈又岂有昭雪的一日,我所受的苦楚,都是拜你们所赐,我每时每刻,可都不曾忘却。”

被江知虞甩开的沈若萱,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但面上却是一脸柔弱的哎呀了声,跌坐于地,委屈而无助的抱着手臂。

“虞儿你做什么!”

顾远舟见沈若萱跌倒,着急的一步上前,一把将江知虞给推了开。

江知虞的身子本便没有养好,尚且还虚弱着,而顾远舟作为武将,力气本便大,在情急之下,根本就不顾江知虞只是个柔弱的小娘子。

力道之大,一下让江知虞控制不住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幸而一只大掌,在不动声色间,托住了她的后腰,才让她不至于也跟着跌倒。

江知虞回眸,长身立于她身后的裴诏,在稳住了她的身子后,默不作声的收回了手。

而与她一道青梅竹马长大的顾远舟,此刻满心满眼却只有沈若萱,对要被他推摔倒的她全然不顾,而是着急忙慌的去扶沈若萱。

“若萱妹妹,你没事儿吧?”

沈若萱半靠在他的怀中,一脸虚弱的摇摇首,“远舟哥哥我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站稳,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虞儿你过分了,你明知若萱妹妹有心疾,本便体弱,怎么还能动手推她?”

面对如此偏心的袒护,江知虞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但心还是会无法克制的疼痛。

从前,别说是摔倒,哪怕只是轻微的磕碰,顾远舟都会心疼不已,围着她转,故作夸张的疼惜。

“我们虞儿哪里撞疼了?让远舟哥哥来瞧瞧,改明儿我就将这门槛给拆了烧火,敢绊我们家虞儿,罪该万死!”

可不知从何时起,分明是沈若萱诬陷她,自己摔倒,可顾远舟的眼里却只有沈若萱的安危,不分青红皂白的,反过来指责她的不是。

“若萱妹妹有心疾,受不得刺激,虞儿你为何如此心胸狭窄,难道是想要害死她吗?”

江知虞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情绪,嗤笑声:“既然这么弱,不在家中待着,却反而出来晃悠,逮着人就想碰瓷呢?”

宋既明也在同时上前,与顾远舟两人,一左一右,像是沈若萱的保护神般,细致的将她给搀扶起身。

蹙眉,一脸苛责的看向江知虞,“虞儿,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这话听得直让江知虞发笑。

“明王殿下还真是严于他人,宽于待己,从前的我不是这样,那从前的你,又是怎样呢?”

从前的他,会将赏赐的奇珍异宝,都捧到她的面前,只为哄她高兴的说:“我们虞儿,配得上这世间一切尊贵之物。”

可如今,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久别三年,却不曾问过她一句好,张口却是维护别人而指责她。

对上那双如琉璃般漂亮的美眸,宋既明这才看出,眼前的小娘子,比之三年前,消瘦了许多,苍白的像是一阵风轻轻一吹便能散了。

可她却依旧用一种倔强的,百折不挠的神色与他对视。

宋既明心头一揪,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似乎是有些重了。

张嘴想要说什么,江知虞已收回了视线,不再多看他们一眼。

只朝着顺德帝跪下,字句清晰道:“臣女江知虞,今日所言句句属实,有书信为证,请陛下明鉴!”

见江知虞竟然呈上了书信,顾远舟登时急了,“虞儿这其中有误会,你莫要胡来……”

只是还未碰到江知虞,却被一只长臂拦住。

“当着陛下的面,便公然敢抢夺证物,顾小侯爷当真是好大的官威。”

顾远舟咬牙瞪向裴诏。

但即使是气得咬牙切齿,却因着忌惮裴诏的权势,而只能在心中咒骂一声狗阉人!

“将证物呈上来。”

顺德帝开了口,顾远舟只能眼睁睁瞧着书信被呈到了顺德帝的跟前。

看了书信,明白了原委的顺德帝,顿时震怒,将书信甩在了顾远舟的脸上。

“顾远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谎报军情,欺上瞒下,当朕是死的不成?”

事到如今,顾远舟也无法再分辩,只能跪下请罪:“末将不敢,放跑了阿勒隼,以至不能全歼匈奴大军,皆是末将一人之过,请陛下降罪!”

宋既明也跟着跪下为他求情:“父皇息怒,虽是因阿勒隼狡诈,拿人命来威胁,但在此事上,的确是远舟处置不当。”

“但他毕竟攻破匈奴军有功,还望父皇看在此战大捷,以及勇毅侯府三代忠君报国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这时,高皇后慢悠悠开了口:“兵家大事,岂能被儿女私情所延误,顾远舟此番的确是犯了大忌。”

“但念在勇毅侯府三代赫赫战功的份儿上,便当是功过相抵,罚俸一年,令其在府中面壁思过一月,陛下以为如何?”

高皇后主动开口,没有趁机而打压勇毅侯府,虽是处罚,但也并未伤到顾家的根基。

只要不影响到如今朝堂之上两方势力的平衡,顺德帝自然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顺着高皇后的话头。

“便依皇后所言,至于这沈家女,扰乱战事,还冒领功劳,不可轻饶。”

沈若萱面色惨白,身子一晃摇摇欲坠。

方才的她有多么的万众瞩目,如今的她便有多么的狼狈,令人看笑话。

沈宏文当即站出来,“陛下,都是微臣管教不严,才叫小女铸下大错,子不教父之过,微臣愿一力领罚!”

沈攸礼跟着跪下,“是微臣不曾看顾好妹妹,父亲年事已高,微臣愿一力承担!”

江知虞看着这讽刺的一幕,只觉得无比刺眼的可笑。

这沈家父子,当真是爱女如命,顺德帝都还未定罪,他们便已迫不及待站出来为沈若萱顶罪,生怕她会受到半点儿伤害。

是呀,她怎么忘了,眼前的沈宏文,再也不是那个会将她放在肩头骑马的好父亲。

而曾经会抱着她摘枣的好哥哥沈攸礼,更是早已陌生。

他们的偏爱,都给了他们的亲生女儿沈若萱。

“若沈相并不知情,那只能说是爱女心切,但若沈相知情,那可就不只是管教不严,而是伙同欺瞒陛下了。”


这一句夸赞,究竟时隔多久了呢?

久到江知虞都已经麻木,直到,如今再次有人,夸了她的字。

“督主平日里都这么会夸人的吗?”

小娘子的眸中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像是一轮月牙般,皎洁而明媚。

裴诏摩挲着玉扳指,“那些听到本督夸赞的,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听到这位活阎王夸赞,对于旁人而言,就跟斩首示众前,吃的最后丰盛一餐。

活阎王一笑,小命就掉,这可绝对不是夸张的。

但江知虞却将狼毫往裴诏的跟前一递,“那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请裴督主赐字呢?”

裴诏没有接,而是望着她。

“你确定让本督赐字?”

这字,可是作为门牌,挂在宅子的正大门,过往的人皆能看到。

世家大族,哪个不是明面上畏惧他,但实则心里都唾弃他,哪个世家千金,敢与他有半分交集?

而江知虞非但不在意这些,还让他赐字。

“从前我便有所耳闻,督主的字便是与那些大儒相比,也是毫不落下风,今日能得机会,乃是我的荣幸。”

裴诏的眸光微动,那一瞬,江知虞似是从那双深邃的黑眸中,看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异彩。

只是稍纵即逝,未等江知虞看清,裴诏已经伸手,接过了狼毫。

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下“江宅”二字。

“笔若游龙,苍劲有力,自成一派,好字。”

江知虞拿起来,细细的端详,看了又看,美眸亮亮的,俨然是十分满意,且爱不释手。

“督主的字,与我自小临摹的字帖很像,但又不完全像,督主的字有自己的风格,常人难以模仿,将这幅字挂在正门,我觉着出门时的腰杆都直了不少。”

小娘子揶揄的话,倒是令裴诏勾了下薄唇,“油嘴滑舌。”

可这四字的评价,更多的却是无尽的纵容。

正好红袖这时过来沏茶,这小姑娘约莫还没从裴诏的身份中回过神来。

进来时,亦是战战兢兢的,斟茶更是险些将茶水给洒了出来。

裴诏淡淡瞥了眼,吓得她手一抖,茶水便有几滴撒在了他的衣袖之上,红袖魂儿都要吓飞出来了。

“红袖,我来吧,你将这幅字裱起来,挂在正门。”

红袖接下字帖,飞也似的跑了。

江知虞面带歉意:“督主,我给你擦一擦吧?府上没有男子的衣衫,便辛苦督主将就一下了。”

她才擦拭了两下,裴诏便拿过了她手中的帕子,自己擦拭了几下,却并没有还她帕子,只淡声道:“无事。”

江知虞的眸光落在他手中的帕子上,想着裴诏既然不生气,怎么还不把帕子还给她。

冷不防,裴诏慢条斯理的拿起了一块糕点,“杏花糕?”

江知虞愣了下,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这不是杏花糕,不过督主是未卜先知吗,怎么知晓今日我做了杏花糕呢?不过还在厨房蒸,若是督主不嫌弃的话,待会儿带些回去吧?”

裴诏不动声色的将帕子收入袖中,淡淡嗯了声。

“今日本督入宫,陛下与皇后娘娘提及,不日将在世家显贵之中,遴选女官,凡是七品以上的官员,家中未出阁的小娘子,皆可推举一名。”

江知虞猝然抬眸,心中飞快的盘算了起来。

虽然她发誓要报复沈家等人,但如今她还是太过于势单力薄,她必须要得到权势,不断的往上爬,爬到足够高的位置,才有机会复仇。

可这世道对女子过于苛责,她一个孤女,除了裴诏这棵大树之外,几乎是举步维艰。


唯有真正关心她的人,才会第一眼瞧出她与先前的不同。

而像沈攸礼那等虚情假意之人,只会觉得短短三年而已,江知虞却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是小题大做。

江知虞眼角一酸,莹莹的泪水在琉璃美眸之中打转。

“祖母,小鱼儿好想念您。”

虽然江知虞并未提她在匈奴过得如何,但仅仅凭着这一句话,再加上她那张比纸还要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的模样,沈老太太便知她定然是受了不少苦楚。

沈老太太抱着她,“祖母也想念我的小鱼儿。”

祖孙二人相拥在一块儿,沈老太太更是动容的落下了泪来。

但江知虞只是眼尾红红的,却始终没有落泪。

她的泪水,早在匈奴三年,便已经流尽了,在回京的途中,她便告诉自己,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掉一滴眼泪。

“老太太,二姑娘,外头风大,还是先进屋再慢慢说吧?”

沈老太太擦了擦眼泪,“对对,瞧我一时高兴过头,竟是忘了,来虞儿,随祖母进屋。”

暖榻边,沈老太太一直紧握着江知虞的手,左摸摸右瞧瞧,似是生怕这是一场梦。

常妈妈不由在旁打趣道:“二姑娘您是不知道,这三年来,老太太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着您,为了您多次与相爷吵嘴,要相爷想法子将您从匈奴接回来……”

不等常妈妈说完,沈老太太干咳了声,瞪了她一眼,常妈妈笑着闭上了嘴。

当初沈家要江知虞代替沈若萱和亲,家中唯有沈老太太是坚决不同意的。

但沈宏文却直接将江知虞的名字上报到了皇宫,内侍前来沈府宣旨,沈老太太一听要去和亲的是江知虞,当场便气晕了过去。

等到她清醒,想要挽救时却已经晚了,那时江知虞已经在去和亲的路上了。

这三年来,因着这件事,沈老太太与沈宏文的关系一直挺僵的。

虽然常妈妈没有再往下说,但也让江知虞清楚,这三年来,还有人记挂着她,还有人是真的为了让她能回来而一直在努力。

只是沈老太太到底是上了年纪,这家中真正做主的是沈宏文,他表面上答应着沈老太太会想法子,但实则只是搪塞,并未真的付诸于实践。

“是小鱼儿不孝,让祖母为我操心挂怀,陛下已下旨撤了我和亲郡主的身份,从此往后我再也不必去匈奴了。”

沈老太太听到这个好消息,连声道好,一面让侍女去准备江知虞往日里喜欢吃的膳食,她们祖孙二人已经许久没有在一道用过膳了。

只是还未用膳,倒是有人不请自来了。

“老太太,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用脚踩都知道,江知虞前脚回沈府,后脚薛氏便过来,必然是为了给沈若萱出气的。

沈老太太本是和江知虞有说有笑,听到薛氏来了,面上的笑意明显淡了许多,但还是让人进来。

果然,薛氏进门时,身边还跟着沈若萱。

“儿媳给母亲请安。”

“萱儿给祖母请安。”

两人请安后,薛氏的目光才落到了江知虞的身上,“虞儿回来了?怎么不曾来母亲的院子,我也是听萱儿提起,才知晓你从匈奴回来了。”

薛氏一口一个母亲,但态度却并不热情,面上也看不出有多高兴,相反言语之间还透露出一种隐晦的情绪。

自从认回了沈若萱这个亲生女儿,薛氏嘴上说着会对江知虞一视同仁,依然还是将她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


沈若萱泪水盈盈的抓着沈攸礼的衣袖,如弱柳扶风般的道:“可到底当初是姐姐替了我去匈奴和亲,是我对不住姐姐。”

“姐姐虽是与沈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在父亲母亲膝下,悉心教养了十五年,我们还是将姐姐接回家吧,一家人,还是要团团圆圆的好。”

沈攸礼欣慰的拍了拍沈若萱的手背,因着沈若萱主动提出接江知虞回沈府,如此不计前嫌,让沈攸礼的心又偏向了她。

同时心中愈发觉得,若非是江知虞站出来搅局,沈若萱延误军机的事儿,又岂会被满朝文武知晓,更不会因此而祸及沈家。

说到底,还是江知虞太过于不懂事,太自私自利了!

“萱儿你总是这般心善体贴,事事为他人着想,待会儿我会亲自去找她,若是她不知悔改,我沈攸礼也没她这般自私自利,不顾及沈家颜面的妹妹!”

顾远舟也心跳的递上汗巾,“今日之事,的确是虞儿太不懂事,让勇毅侯府与沈家都被下了脸,于她而言,有何好处?”

“这便也算了,她还与裴诏那声名狼藉的阉人走到一块儿,是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吗?若萱妹妹莫伤心,等会儿得了空,我也会好好说说她,虞儿一贯很是听我的话。”

今日被裴诏这个阉人下了面子,立了战功非但没能获赏,反而还当众出丑,还被责罚,作为天之骄子的顾远舟,何时受过这般气?

*

裴诏慢条斯理的晃悠着高脚酒盏,怡然的抿了口清酒。

风姿绰约,仪态若琼枝玉树,若非知晓他身份的,还以为他是世家大族所出的贵公子。

“如此与本督一唱一和,不怕一次性将沈家得罪狠了?”

江知虞用一双晶莹澄澈的琉璃水眸望着他,语气诚挚而没有半丝犹豫:“有督主在,没什么好怕的。”

倒是鲜少有人,当着他的面,用这种仗着他的势,耀武扬威的直言有他撑腰,天塌下来了也自是有他顶着的架势。

“何况,我当众揭露了沈家丑陋的真面目,一向自诩清高的沈家,该是要更着急的,想要与我修复关系,免得落得个薄情苛待的名声。”

裴诏饶有兴致的勾唇笑了声,“倒是有几分脑子。”

忽的,裴诏搁下酒盏,语气不浅不淡:“本督有处闲置的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可搬去住。”

江知虞的面上难得有些没控制住,露出微讶的表情。

此番回京,她是为复仇而来,不论是沈家,还是顾远舟他们,江知虞早晚都是要与他们清算干净的。

而她孑然一身,若是与沈家他们彻底撕破了脸皮,将来必是无容身之所。

江知虞不曾想到,裴诏竟是如此心细,连这也考虑到了。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像传闻那般的嗜血冷漠无情。

“不必惊讶,你既是本督的盟友,本督自也不会亏待了你。”

其实这句话,裴诏倒完全不必说,像是故意在强调他只是出于盟友的关系才会这般做。

但江知虞却是诚心的莞尔一笑,“多谢督主。”

小娘子的笑宛若冬日那唯一一朵在凌寒之中绽放的腊梅,带着一种孤芳自赏的凛然之美。

裴诏微微错开视线。

心口的那只蛊虫,似乎在那一瞬动了动。

不是以往的噬心之感,但又一时无法形容。

宫宴结束,江知虞前脚刚出了宫门,身后传来一道嗓音:“虞儿。”

江知虞侧身,便瞧见顾远舟身骑高马,英姿飒爽,旁侧跟随了一辆雕花马车,悬挂在马车上的铜当卢刻着“沈”字,彰显着相府的身份。

“宫宴之上,殿下主动邀你同席,你为何非但拒绝,还与裴诏那等阉党同席而坐?虞儿,任性也该是要有个限度,你难道不要女儿家的名声了吗?”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顾远舟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以上位者的姿态来教育人。

从前江知虞对他言听计从,但如今,却只换来她的一声嗤笑。

“名声岂有性命重要?有人虽身有残缺,却愿为我说话,可有人打着所谓亲人的名头,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往火坑里推。”

“若非我手握实证,又有裴督主为我作保,顾小侯爷以为,我今日如何能全须全尾的走出皇宫?”

江知虞的美眸那般明亮,似是能将顾远舟那刻偏袒的私心给照的无处遁形。

顾远舟有些心虚的微微别开视线,但嘴上却道:“虞儿,你在我心中亦是同样的重要,我从未想过舍弃你……”

“若是当日在悬崖之上,顾小侯爷没有射出那一箭,你这番虚伪的说辞,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度。”

“既然你已做出选择,便不要再惺惺作态,又来我的跟前恶心我,让开,好狗不挡道。”

顾远舟原本是想要好声和江知虞解释清楚,却不想她非但不听,说还不给他半分颜面,登时脸色难看。

但江知虞却没有施舍给他半分眼神,只径自要往前走。

“姐姐等等。”

这时,马车内才传来了一道娇柔的声音。

一只被养尊处优的玉手,掀开了车幔。

而方才表面上说是向江知虞解释,却连马都没有下,依然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江知虞对话的顾远舟。

在瞧见沈若萱要出来时,却是第一时间翻身下了马背。

体贴的伸出一只大手,细致的扶着沈若萱下来,还不放心的提醒:“慢些。”

江知虞敛下眸色。

犹记得儿时,她太过活泼好动,在马车还未停好时,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

一下磕破了膝盖,其实也只是小擦伤,并不严重。

但顾远舟在得知后,却是火急火燎的带着上好的膏药来。

一面温柔的为她擦药,一面再三叮嘱:“日后可不许这般莽撞。”

江知虞调皮的吐吐小舌头,“脚凳太麻烦了嘛。”

顾远舟满是无奈的宠溺:“看来日后,我来当虞儿的脚凳,虞儿才会乖了。”

“不行,我可不舍得踩远舟哥哥。”

顾远舟哈哈大笑,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尖。

此后,在江知虞及笄之前,只要顾远舟在她的身侧,就总是会亲自抱她下马车。

而今——

江知虞望着她那一双一旦路走久了些,便会如虫子噬咬般钻疼的膝盖。

那是在匈奴那般苦寒之地,在没有任何防暖措施之下,被活生生冻出毛病来的双膝。

而那曾经说过一辈子护着她的竹马,却是殷琪体贴的扶着别人。

誓言何其可笑。

“姐姐,你在匈奴受苦,都是因为我,但远舟哥哥是无辜的,你若因此与他生分了,我心中实在是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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