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咬紧牙关，指甲抠进石阶的缝隙里，拖着沉重的身体，又往上爬了一级。
“果然……他们说的没错……”
他早该想到的。那些富家子弟从小服用灵药，修炼家传功法，筋骨强健，体力远超常人。而像他这样的穷苦少年，能爬到一半已是极限。
四周早已空荡荡的，大多数人早在半途就放弃了。林小树爬到八百阶时就已经瘫软在地，哭着被杂役弟子扶下山去。
现在，整条登仙梯上，只剩下韩煜一人还在孤独的挣扎。
太阳渐渐西沉，山间的雾气愈发浓重，寒意渗入骨髓。韩煜的视线开始模糊，手臂颤抖得几乎撑不住身体。
“两千阶……再坚持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或许是不甘心，或许只是不愿认输。
终于，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山巅时，韩煜爬到了第两千阶。
他再也动不了了，整个人瘫软在冰冷的石阶上，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考核结束！”
王长老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回荡在山间。
“登顶者，入内门。”
“未登顶，但爬至一半以上者，可入外门，修炼武学，明年再试。”
韩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外门……还有机会！”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除了那些早已登顶的锦衣少年外，竟只有一人和他一样，爬到了一半以上。
那是个瘦削的少年，面容冷峻，眼神如刀。他同样满身伤痕，但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柄未出鞘的剑。
“厉……”
韩煜隐约记得，此人姓厉，沉默寡言，从始至终未曾与人交谈。
王长老的目光扫过他们二人，微微点头。
“韩煜，厉寒舟，你们二人，明日来外门报到。”
韩煜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整个人瘫软在地。
……
韩煜发现，他们这些少年又被重新集中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广场上。
顺利通关的少年先被一个仙风道骨的长老带走。
而后被淘汰的少年则是哭哭啼啼地被山下等候的家人们接回了家。
直到最后才是他和厉寒舟两人。
刚刚他已经和三叔交代了自己即将进入外门的事情，三叔欣慰之余又揣给了他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吩咐他今后一定好好练习，争取明年的考核顺利进入内门。
两人告别之后，韩煜站在八象门山脚下，望着三叔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既兴奋又忐忑。
“三叔，我一定会出人头地！”
他攥紧拳头，暗暗发誓。
身旁的厉寒舟依旧沉默，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时，王长老走了过来，捋了捋胡须，笑道：“走吧，我带你们去外门报到。”
然而，就在他们刚迈出几步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慢着。”
韩煜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缓步走来。他身形枯瘦，面容阴鸷，一双眼睛却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墨长老？”王长老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您怎么亲自来了？”
黑袍老者——墨道人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韩煜和厉寒舟，淡淡道：“我的药园缺两个弟子，这两个小子，我带走了。”
王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又恢复笑容，点头道：“既然墨长老开口，那自然没问题。”
他转头对韩煜二人说道：“你们运气不错，墨长老可是我们八象门药园之主，能跟着他修行，是你们的福气。”
韩煜心中大喜，连忙行礼：“多谢长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