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一贯,大米三十斤,小米高粱等杂粮共五十斤。
除此外只剩下八只鸡,十几个鸡蛋和一些锅碗瓢盆锄头扁担。
时家在村里是过得不错的人家,秋收时还打了满满两屋子的粮食,刚过了一个冬,怎么会只剩下这些?
戴红柳和时野早就意识到了会发生什么,可看到老太太做得如此过分还是忍不住青了脸。
老太太无视他们的表情,理直气壮地说:“啥叫只有这点儿?”
“家里本来就揭不开锅了,能有这些就不错了!”
她腿一翘开了嗓,抢了村长的裁定之责,自顾自地说:“我都想好了,我跟着老三过,还得养活我闺女,银子和粮食都必须三七分,老三占七,老大拿三。”
“家里有十五亩田,村东头的那四亩和村西头山上的一亩给老大,剩下的给老三,还有……”
村长说:“村东的那几亩地紧挨着河,一到汛期就容易被水淹,山上的那个更是贫瘠,这……”
“这有啥?”
老太太蛮横地说:“这没良心的我愿意给就不错了,凭啥挑三拣四?”
“要就这么分,不要就一点儿都没有!”
时老太往凳子上一坐,有恃无恐地斜着眼扫视四周。
当初盖房的银子虽是时野在外头挣了送回来的,可盖房的时候大房一家都不在。
大房的人不知道,堂屋的地底下其实还挖了一个藏粮的地窖。
秋收后她就使唤大房的人把粮食都搬进堂屋,等入了夜就背着人往地窖里藏。
总共的收成被她藏了一部分,又卖了一些给时小叔花用,昨晚再把多余的都搬下去收好,银子也藏起来了,现在家里能找出来的就是这些。
她也不怕有人进屋去找。
有不死心的村民进屋搜罗了一圈,最后只拎着个空袋子走了出来。
“村长,时大哥,真找不着了。”
戴红柳忍无可忍地说:“秋收打了多少粮村里人都是看着的,冬都还没过,怎么可能……”
“咋地?你是觉着老娘把粮食藏起来了?”
时老太横眉竖眼地喊:“那你去找啊!你去满屋里找找,看哪儿还落了你们两口子的一粒粮!”
“要是找不到,你们一粒米也休想从这个家拿走,全部给老娘滚出去!”
村长被她的大嗓门震得耳朵疼,忍着烦躁说:“你敢发誓自己真没藏?”
时老太眼神闪烁没接话,反而是坐在地上抹起了泪:“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家子要挖我心吃我肚的畜生!”
“我活不下去了啊……”
她嗓门一开,被特意叫来的娘家人也在边上怒吼着壮起了声势。
时小姑搂着她哭得眼泪不断,看起来分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