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妈妈已经离开了,抛下了他。
我也是被抛下的,可是,我一点也不怨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想她一定要幸福,想她过上好日子。
她那么好,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我没有续着他的话题聊。
“陈迦南,你和妹妹相依为命长大的吗?”
而是好奇他们的身世。
来到这里,我从来没和他聊过这个话题。
陈迦南沉默。
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我也没想强求。
他却忽然开口。
“伽萝出生没多久,我妈就病了,拖着病体熬了两年,人没了。”
“我爸……”谈到他爸,我瞥见他的手。
陈迦南握紧了拳头,指尖摁进掌心的肉里。
“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死了。
之后,我妹放在舅舅家养的。
去年年底,我才接她和我一起住。”
他躲避似的不继续这个话题。
<陈迦南转过头,瞟了眼我的伤口:“还疼吗?”
又自嘲:“肯定很疼。
是我没照顾好。”
他想到了妹妹,两手抱着头。
悔恨得拔着自己的头发。
我想拦住他,别拔了,还没中年就秃头就更痛了。
替头发心疼。
疼的同时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没看到的背后几个伤口。
难以想象陈伽萝被人用滚烫的烟头摁背的场景。
我能感同身受被烫伤的疤痕。
我读小学,搬家里的汤锅,汤锅却翻了,烫伤了我的一只手臂。
我那时什么都不懂。
只会哭。
烫伤好久才好。
我煮那锅汤就是等妈妈回来喝。
翻了也不算可惜。
因为妈妈那天没回来。
“陈迦南……”我喊他的名字,我得告诉他,自己的妹妹经历了些什么。
我抱紧书包,看着他的眼睛。
“我背上有七个烟疤。”
他看我那一眼,翻江倒海。
11房间里没有开灯。
陈伽南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
我掀开自己背部的衣服。
几个丑陋的疤痕暴露在空气里。
静默的几秒。
身后一声闷响,那束手电筒的光消失。
我回头。
在黑暗里,陈迦南一下又一下地掌掴自己。
失声痛哭。
自责。
我上前拉住他手。
阻止他继续打自己巴掌。
陈迦南靠倾身,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是东西……”他颤抖着。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确实不是东西。
是人。
心脏刺痛了一下。
我的脑子空白了一会儿。
好似这一刻,我只是陈伽萝,是陈迦南的妹妹。
12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