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先生的情况很不乐观。
车祸导致严重颅脑损伤，脑干功能已经消失，已经脑死亡了。”
他的声音公式化，冰冷得像是在念一份报告，“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伤势太重，回天乏术。”
“不可能。”
我摇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王主任似乎对我的反应早有预料：“林医生，我理解你的感受，但这是事实。
这是神经外科和脑外伤范畴，不是心外。”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入我的心脏。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十三年的医学训练，成为市里最好的心外科医生，到头来却连最爱的人都救不了。
我站在那里，手术服的衣角被我攥得变形，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视线再次变得模糊。
“让我再看看他。”
我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走回床边，我的视线无意中扫过陈辰紧握的右手。
即使在昏迷中，他的手依然微微蜷曲，指缝间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就在一名护士准备替他整理输液管道时，一张折叠的小纸条从他的手中滑落，掉在了雪白的床单上。
我眼疾手快地捡起，匆匆一瞥，上面是一串我完全不认识的数字和字母组合。
同时，我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我们的微信聊天界面。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发送的短信草稿，内容只有几个专业医学缩写，看起来晦涩难懂。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突然在我心中种下了一个疑问：陈辰想告诉我什么？
我小心地将纸条和手机都收进口袋，心中的绝望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微弱的光。
这些不是巧合，陈辰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轻声承诺：“我一定会找出真相。”
葬礼在一片沉默中结束了。
站在墓前，我望着那方冰冷的墓碑，名字刻得那么深，却仿佛并不真实。
亲友们陆续离开，只剩我一个人站在原地，风吹过墓园，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像具行尸走肉般回到了我们的家。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推开门，玄关处他的拖鞋还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仿佛主人只是暂时出门，随时会回来。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