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时,我瞥见舒若尘站在阴影里,威士忌杯沿凝着水珠,像他始终未落的泪。
顾君辞的唇擦过我耳垂,雪松香水混着红酒气息:“去露台透透气?”
他牵着我的手穿过人群,袖口的钻石袖扣刮过香槟杯架,叮铃声响里,我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抹白色身影撞碎了光的瀑布。
舒若尘的嘶吼撕裂空气时,我正看见托盘下泛着冷光的刀刃。
他扑过来的力道带着风啸,后背结结实实挡在我身前。
刀锋刺破皮肤的瞬间,我闻到铁锈味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 —— 是昨夜他清理手枪时的余韵。
“阿栀小心!”
顾君辞的咆哮震碎了落地窗。
他抱着我跌坐在碎玻璃上,西装裤浸透了猩红。
我想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指尖却无力地垂落。
宴会厅穹顶的彩绘天女正在褪色,最后一眼,我看见江静欣藏在侍者群里,猩红的美甲抠进掌心,像朵腐烂的玫瑰。
三个月后。
威士忌酒瓶在波斯地毯上滚出弧线,顾君辞的倒影在碎镜片里支离破碎。
他伸手去够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锁屏照片里我的笑靥刺得他闭上眼。
“阿栀……”呢喃消散在空荡的别墅。
舒若尘站在法庭证人席,领带夹是枚玫瑰造型的银饰 —— 用我遗留的胸针改制的。
当江静欣戴着手铐被押走时,他对着她扭曲的脸轻声说:“你输了。”
女人癫狂的笑声回荡在长廊,而他已转身走向阳光,西装内袋揣着飞往 R 国的机票 —— 那里有母亲未完成的芭蕾梦想。
顾澜之蜷缩在倒闭公司的地板上,啃着过期的面包。
手机推送跳出财经新闻:“叶氏收购南氏,新任总裁舒若尘……”他望着窗外飘飞的传单,上面印着当年南栀设计的商业企划案。
夜风卷着传单掠过他脚边,边缘锋利如刀,终于划破了他最后一丝倔强。
我悬浮在青丘云端,看着团子播放的人间影像渐渐模糊。
山脚下的狐狸幼崽在追萤火虫,光晕里浮现出顾君辞在我墓前种的白玫瑰,花瓣上凝着露珠,像极了那年生日宴上未落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