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石板上的初遇江南的梅雨季总带着几分诗意,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发亮,墙根处的苔藓泛着温润的绿意。
林晚棠撑着那把靛蓝色的油纸伞,沿着巷口缓缓走过,鞋尖轻点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她鬓角的碎发被细雨打湿,沾在白瓷般的脸颊上,倒比画里的仕女更多了几分灵动。
沈砚之蹲在巷尾的老槐树下,手中的相机镜头正对准转角处。
当那个身影进入取景框的瞬间,他的手指突然顿住——少女的月白色旗袍在风里轻轻扬起,伞骨上垂落的流苏划过空气,像一串未及出口的叹息。
他迅速按下快门,胶卷转动的声音混着雨声,将这个瞬间永远封存在35mm的底片上。
“对不起,请问您是在拍照吗?”
晚棠的声音像浸了青梅酒,带着微微的清甜。
她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浅灰亚麻衬衫的男人,他的袖口沾着几点墨迹,颈间挂着的相机带已经磨得泛白,却衬得整个人愈发清俊如竹。
沈砚之慌忙站起来,耳尖微微发烫:“是……我在拍这条巷子的雨景。
不过姑娘你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刚洗好的照片,画面里的少女侧身而立,伞沿滴落的水珠在镜头下晶莹如琥珀,连睫毛上的水雾都清晰可见。
晚棠的指尖轻轻划过相纸,眼底泛起涟漪。
她见过无数自己的画像,却从未见过这样鲜活的瞬间——原来在别人的镜头里,自己低头避雨时的睫毛,竟会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您的相机很会说话。”
她轻声道,“我是巷口画舫斋的画师,若不嫌弃,改天可以来看看我的画。”
2 画舫斋里的光阴从那日后,沈砚之的脚步便常常停在画舫斋的门前。
晚棠总在临窗的案前作画,砚台里的松烟墨香混着窗外的栀子花香,在空气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他爱看她握笔的姿势,手腕轻转时,水袖般的袖口便会滑落到肘弯,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小臂。
“工笔画讲究‘三矾九染’,每一层颜色都要等干透了才能叠加上去。”
晚棠递给他一支狼毫笔,笔尖蘸着新调的石青,“就像有些心事,急不得。”
她说话时,窗外的雨刚好打在芭蕉叶上,啪嗒一声,惊飞了檐角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