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栏上，那里贴着周砚礼回校演讲的海报，照片里的他穿着深色西装，手腕上戴着那块磨旧的DW手表。
“小满。”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
她转身，看见周砚礼倚在香樟树下，眉骨处的银钉早已摘下，却依然带着当年的痞气。
“听说你答应了学校的法律顾问邀请？”
他走近，雪松味的香水淡了许多，却依然让人心安。
“是啊，”她看着他手中的纸袋，里面装着饭团和奶茶，去了海苔边，三分糖，“要给念初送早餐？”
“不，”他递给她，“给你的。”
阳光穿过树叶，在饭团包装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忽然想起高二那年的秋阳，他倚在栏杆上，对她晃着皱巴巴的信纸：“学霸，帮我写篇检讨呗。”
现在，信纸上的字迹早已模糊，可有些东西，却在时光里愈发清晰——比如他看她时，眼中永远藏着的星光，比如他们共同经历的暴雨与雾散，都成了生命里最珍贵的礼物。
“周砚礼，”她忽然说，“其实当年在便利店，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
他笑了，眼尾的细纹里盛着十年光阴：“我也知道，你每次说‘不会写检讨’，其实都偷偷在图书馆查了二十种格式。”
校道上的铃声响起，念初的身影从远处跑来：“爸爸，林老师，要迟到了！”
他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落叶，指尖划过她的发梢，像极了那年在操场，他替她拿掉头上的梧桐絮。
“走吧，”他说，“别让小念初等太久。”
三人并肩走向教室，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香樟树叶落在周砚礼的西装上，他没拍掉，任由叶子躺在那里，像极了那年他故意让她看见的、藏在卫衣里的温柔。
有些故事，从初遇的秋阳开始，历经暴雨与迷雾，最终在时光的尽头，化作香樟树下的一声轻笑，一句“好久不见”，和永远未完待续的、关于爱的传奇。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