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远舟程多多的女频言情小说《拒谈恋爱,知青他一心高考萧远舟程多多全局》,由网络作家“赚点金豆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队长门都打开了一半,一听这话愣住,是啊,吴建国来报说萧远舟是黑市贩子,手里有违禁品。可违禁品是一些不该出现的书籍物件,真要是一些吃的喝的用的,怎么证明人家是黑市买的?吴建国见小队长听进去了萧远舟的话,生怕他们放弃,上前一把拉开小队长,刷地拽开衣柜门。就见里面放着一件夹袄,一双新鞋,最醒目的还要数放在最上面的主席语录。吴建国不信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又跑去翻床,把被子抖落下来,床单,褥子都掀开,又看床底下,还是什么都没有。小队长阴沉着脸:“吴建国!你闹够了没!”吴建国眼睛死死地盯着最后一个床头柜:“东西一定在这里!”萧远舟一步跨过去,挡住床头柜:“满屋子你都搜了,这么一个小柜子,能放什么?”吴建国没注意到小队长站在衣柜门前,拿起来那双鞋...
《拒谈恋爱,知青他一心高考萧远舟程多多全局》精彩片段
小队长门都打开了一半,一听这话愣住,是啊,吴建国来报说萧远舟是黑市贩子,手里有违禁品。
可违禁品是一些不该出现的书籍物件,真要是一些吃的喝的用的,怎么证明人家是黑市买的?
吴建国见小队长听进去了萧远舟的话,生怕他们放弃,上前一把拉开小队长,刷地拽开衣柜门。
就见里面放着一件夹袄,一双新鞋,最醒目的还要数放在最上面的主席语录。
吴建国不信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又跑去翻床,把被子抖落下来,床单,褥子都掀开,又看床底下,还是什么都没有。
小队长阴沉着脸:“吴建国!
你闹够了没!”
吴建国眼睛死死地盯着最后一个床头柜:“东西一定在这里!”
萧远舟一步跨过去,挡住床头柜:“满屋子你都搜了,这么一个小柜子,能放什么?”
吴建国没注意到小队长站在衣柜门前,拿起来那双鞋看了一眼。
萧远舟却注意到了,赵师傅敢把国营饭店当作黑市的据点,能没有点后台关系?
赵师傅给的衣服鞋子只怕不是搭头,而是某种暗示。
萧远舟想明白后,心里更有底了,同时,他面上更心虚了。
吴建国这还能放得过他?
他用力去拽萧远舟,且冲着小队长大叫:“东西就在这里!
快来帮忙!”
小队长放下鞋子,关上柜门,沉声呵斥:“够了!”
吴建国愣住:“什么够了?”
小队长面色阴沉:“你闹够了没?
这个房间没有任何问题。”
吴建国指着床头柜:“这里还有个柜子,东西一定藏在里面!”
小队长轻蔑地说:“一个小柜子里面能放什么东西?
所谓的违禁品,又是什么?
你说他从黑市买东西,证据呢?
你见他进出黑市了吗?”
吴建国一时愣住,摇头:“没有,但是他一定......没看见,就敢举报别人?
你这是诬告!”
小队长厉声呵斥,一摆手说:“把人给我带走!
胆敢诬告他人,这是浪费我们稽查队的时间,是在跟人民群众作对!”
两个稽查队员拧着吴建国的胳膊,堵着他的嘴把人押出去。
小队长扫了一眼萧远舟,屈指在柜门上轻轻扣了一下,语带警告:“你要记住,虽然今天没有搜出来什么东西,但去黑市买卖是犯法的!
今天在招待所里,无论搜出什么东西来,都不能证明你是从黑市买的,但是别让我在黑市见到你,见到你一定把你抓进去。”
小队长说完又环视一圈门口看热闹的人,对他们的态度倒是和缓了许多,这年月能住得起招待所的人,也没多少个。
他说:“你们也是,过来工作就工作。
别乱跑,万一误入了黑市。
我也不好帮你们洗脱。”
“我们不去不去,哪儿有那个时间?”
围观人群自然应声说不去。
萧远舟看着小队长走了,还以为门要自己修,他刚想过去看看这门还能不能修,招待所的维修师傅就上门了,三两下给他收拾好了门,关上就走了。
这次应该安全了。
萧远舟打开门,看看走廊上没人,这才关上门从里面锁上,又拿桌子堵着门,这才拉开窗帘,露出放在窗台上的背篓,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背篓放在这边,就没人想过来搜。
萧远舟将背篓在床边放好,上床睡觉。
他吃饱喝足,睡得香喷喷,吴家庄大队,大队长跟吴建国的家人却睡不着了。
吴大队长的烟一根接一根,吴父蹲在地上吧嗒着旱烟,吴母抱着吴建芳嗷嗷哭:“他大伯!
你要想想办法帮帮我们啊,不能让他蹲大狱啊!”
吴大队长抓着空荡荡的烟盒,骤然攥紧:“他们打电话说,是建国又去找萧同志麻烦了,我们去求萧同志,现在都说民不举官不究,只要他不告了,事情就了了!”
“那我们一起去知青院!”
吴家一家三口加上吴大队长四个人一起敲开知青院大门。
周涛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拎着煤油灯,看清楚来人,就把油灯熄了,浪费油:“你们来做什么?”
吴大队长问:“萧同志可在?”
周涛靠着门打瞌睡:“还没回来。”
吴母可不信,推着周涛就要进院子:“我们不信,他还会在县城过夜吗?
他就是不想见我们!”
周涛被推得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他接连后退数步,好容易站稳了,人也清醒了,他看着吴母直勾勾往男知青宿舍闯,赶紧大声喊:“我就说了,萧同志没回来!
你还硬闯进来?”
张扬跳起来,站在门口瞪着吴母:“干嘛干嘛?
欺负我们知青是不是?”
吴母哭天抹泪:“哪儿就欺负了?
我们也是没法子,萧同志在里面就请他出来吧,别难为我们家了,我们家刚拿了一笔钱给他,实在拿不出第二笔钱了。”
张扬眼神闪了闪:“他又问你们要钱?”
吴母一抹脸,顺手擤一把鼻涕一甩手,说:“可不是吗?
也不知道我家建国在县里怎么得罪他了,萧同志让纠察队的人把他给抓走了!
拿了一百块钱,他还想怎么样!”
程多多披着件衣服,从女知青宿舍推门而出:“那一百块是你们给的赔偿,现在他为什么被抓起来,你应该去纠察队找他,而不是来找萧同志的麻烦。
还是你们觉得,纠察队的人,是可以随随便便被收买的?”
吴母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瞪着眼睛说:“不是他萧远舟去找的纠察队,谁找的!
他就是故意的!”
吴大队长看到知青宿舍里的人都起来了,围在门口看热闹,他琢磨一下程多多话里的意思,心里咯噔一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吴父扑通跪在了地上。
吴父眼睛直愣愣的,仰天哀嚎:“苍天啊,你睁睁眼吧!
我这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怎么儿子就蹲大牢了呢?
被人陷害成这样呢?”
吴母见状扶着门框滑到地上,顺手抓乱头发嗷嗷叫:“我不管,就让萧远舟给我出来,还我儿子!
我儿子就是他弄进去的,我儿不出来我跟他没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嗷嗷喊,张扬脑子里嗡嗡的,跟着大吼:“说了他不在!
你不信就进来搜!”
吴母一听,不喊了,连忙爬起来往里冲,搜就搜,把钱搜出来不是正好?
萧远舟低笑一声,上一世,就是因为救人被一把抱住,就被吴家扣了大帽子,吴大队长也是这样,百般为难,明里是让吴家息事宁人,别为难知青,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又是对他步步紧逼,似乎他不娶了吴建芳她就会去死,他就是杀人犯一般。
如今他可不跳这个坑:“她委屈关我屁事。”
吴建国跳脚:“大伯,你说的什么话!
这事儿不见公安,那才是受委屈!”
吴大队长回头看看,那几声锣响,不止叫来全村人,连知青,还有赶过来看电影的几个村子里的人都叫了来。
吴大队拧着眉头,这吴建国办事儿不干净,现在怎么把帽子往人头上扣?
他给吴建国使眼色:“大家都看到了,你别胡说了。”
吴建国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大家都看到了才要报公安啊!
这不是正好吗?
证人都有了。”
萧远舟看着吴大队长的神色,说:“今天月色不错,虽然天黑了,倒也看得清楚路,去县里报公安也不耽误,去吗?
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过事情闹大了,吴家庄的名声也晚了。”
吴大队长面色微变,去年吴家庄大队没有评上先进,他还挨了批评,现在刚刚翻年,要是再出事儿......他前途不保啊!
吴大队长冲着吴建国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还不给我回去!”
吴建国不服,可对上吴大队长的脸色,他又闭上嘴。
吴大队长松口气,对众人说:“一场误会,都散了吧,散了吧。”
“可别啊。”
萧远舟可不会把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揭过,他懒洋洋开口,他笑看向吴大队长:“吴队长,我有没有对吴建芳同志做什么,你们看得一清二楚,大家都是证人。”
“吴建国同志,捏造事实,作虚假告发,意图陷害我,使我受刑事追究的行为,这在刑法里,属于诬告陷害罪吧?
我记得是要处以三年以下拘役或者有期徒刑?”
萧远舟看着吴大队长,笑道:“大队长的儿子,就在县里当公安,大队长不如问问你儿子?
或者是你们吴家打算包庇他?”
吴大队长脸色难看,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我给你做主!”
萧远舟就等着他这句话,他迟疑一下,转头看向周涛,向他使眼色:“刚才吴建芳同志忽然从林子里冲出来,扑倒在周涛同志脚边,周涛同志也吓到了吧?
你有什么想法?”
周涛听话听音,连忙点头,拍着心口说:“可不是吗?
真是吓死个人!
大半夜的一个人冲出来,我还以为怎么了,刚才吴建国同志那副样子,我都不敢吭声,就怕回头赖不上萧同志再赖上我。”
萧远舟深以为然:“所以啊,要给我们点赔偿吧?
多的不要了,我们一人一百块吧,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吴建国倒抽口气:“你抢劫啊!
一百块,你不如去报公安!”
吴大队长知道吴家家底,他踢吴建国一脚让他闭嘴,然后看向萧远舟,说:“一百块,你就是把他家卖了都没这么多钱,不如这样,两个人一百块,再给你们三斤白面,怎么样?”
萧远舟拧眉,一脸不情愿:“男人的声誉也是声誉,一百块就想打发我们?”
吴大队长额角青筋直跳,白米白面都是金贵的东西,三斤别看少,可一年到头他们谁舍得买白面?
也就留着过年包个饺子罢了,他说:“你别太过分!
我再给你加十斤小米!”
萧远舟想了想,勉为其难地说:“那再给我们一人十个鸡蛋。”
吴大队长答应下来,反正不是他出钱:“行!”
“那就走吧。”
萧远舟抬脚就走。
吴大队长愣住:“走什么?”
萧远舟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当然是去吴家要赔偿啊,不然过了今天,吴家还认这个帐吗?”
吴建国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可吴大队长不敢啊!
他们大队已经好几年没有评选上先进了,年底公社大会,他每次都是被骂的那个。
这新的一年才开始,春耕都没忙完呢,就再出事儿,这一年都顺不了!
吴大队长当机立断:“走!
去拿钱,你们都散了吧散了吧。”
围观的人瞧着没有热闹可以看了,连忙散了,还有一场电影呢,现在回去还能看一多半呢!
当然也有几个好事儿得跟着他们去吴家,想要看看一向抠门的吴家会不会出这笔钱。
萧远舟半点不嫌人多,甚至还招呼几个知青一起去看热闹,一群人说说笑笑往吴家过去。
到了吴建芳家里,萧远舟就站着吴大队长旁边,看着吴建国进去叫人,他面带担忧地说:“他们不会不认账吧?”
吴大队长帮忙打包票:“不会!
你放心就是,我叫他们出来。”
说完他扬声喊:“建国他爹!
出来!”
吴建芳回家就把这事儿跟爹娘说了,吴建国一进门就把赔钱的事儿说了。
吴母当即冲出门,满脸堆笑地对着吴大队长说:“不用叫了!
都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芳芳被吓着了,她又一向喜欢萧同志,这才叫着她的名字。
让建国就给误会了,哪里用得着赔钱了。”
吴大队长叹口气,还没说话,跟着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就七嘴八舌说起来:“哎呦,你是没在跟前啊,你不知道建国说话多难听。”
“也幸亏萧同志是个男人,要是个女人啊,名声坏掉要一根绳子吊死了。”
萧远舟感激地看向说话的大妈,深以为然:“是啊,这事儿很重要,关乎我跟周同志的声誉,所以我们也不是说非要钱,而是这事儿一定要有个教训,要让他们记住,饭可以乱吃,话不能瞎说。”
吴大队长瞪吴母一眼,对吴父说:“这事儿我做主了,麻利地拿钱那东西,具体事情一会儿跟你们说!”
吴母哪里愿意?
瞪眼就想着嚷嚷:“凭......你给我住嘴!”
吴父低喝一声。
吴父也不想认,可关乎儿女名声,他不想认也要认:“去,拿一百块钱来,再装三斤白面,十斤小米,二十个鸡蛋。”
吴母心疼钱,她看着萧远舟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他大伯,这钱我们是真没有,不如这样,芳芳喜欢萧同志,那就让他们结婚好了,我们也不要彩礼了,还给盖一间房,就在我家隔壁的空地上,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吴大队长倒是想这样,可是......他看向萧远舟:“萧同志......”萧远舟还没说话,围观的村民们先鼓掌赞同:“这主意好!
芳芳可是咱们村子的一枝花,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丑,可不好找婆家了。”
“是啊,她还那么喜欢萧同志,萧同志不如就娶了芳芳了。”
“远舟,发什么呆呢?
走啊。”
萧远舟被人拽的踉跄一下,看着前方拎着小板凳一蹦一跳往前跑的几个人,有些恍惚。
他这是在哪里?
黄泉路上吗?
萧远舟转头四看,周围景色,陌生又熟悉,然而从路过的人嘴里拼凑出来的信息,他确信一点,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1977年那个春天,回到了大西北的吴家庄。
回到了那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夜晚。
萧远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痛感很真实,真实到,让他以为过去的十年是一场噩梦。
上一世,也是在这天,村子里放电影,知情跟村民都去打谷场看电影。
萧远舟因为一些事情又折返回知情点,忙完回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小树林里呼救。
萧远舟就跑过去,发现有人耍流氓,他当即出声,把人给赶走了,没想到,那个姑娘当场就把他给抱住了,紧接着村民们蜂拥而至。
那样的时刻,他如果不说娶了那个姑娘,就会被认定成耍流氓。
这个年月,耍流氓是要吃枪子的。
萧远舟只能妥协,娶了那个姑娘——吴建芳。
萧远舟是个踏实的人,他跟吴建芳结婚,虽然迫不得已,但是既然结婚就想着要好好待她,可没想到,一次意外,让他得知,那天的事情是个圈套!
是吴建芳联合她哥哥吴建国对他设下的圈套!
吴建芳早就跟别人勾勾搭搭,大了肚子遮不住了,对方又不肯娶她,才设了这个圈套。
萧远舟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结婚后,他没有碰过吴建芳,她就怀孕了!
萧远舟心里不忿,可他一个下乡的知青,没有背景,又已经打了结婚证跑也不能跑,婚也不能离,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可他不愿意在家里待着,就每天早出晚归地上工。
后来高考重开,知青们纷纷报名参加高考,结婚生了孩子的男女知青们也想方设法地参加高考。
吴家人怕萧远舟考上大学跑了,里里外外都盯着他,他只能偷偷摸摸想方设法地学习,要不是程多多偷偷借给了他资料,又给他创造机会,他连参加考试地机会都没有。
萧远舟本以为考上大学就可以摆脱这家人了,可是他左等右等没等到录取通知书,他还以为自己没考上,谁知道吴建国却收拾收拾投奔亲戚去再也没回来。
萧远舟当时没多想,就在吴家熬着,改开之后,他借口做生意去了南方,生意越做越大。
吴建芳见状带着吴父吴母追到他身边,但凡他不给钱,不按照他们的心意行事,就闹到公司去,让他生意做不下去。
萧远舟没办法,只能拿钱养着他们,没想到他们胃口越来越大不说,吴建芳还在外面逛夜店,姘头无数。
萧远舟没去管她,因为他没跟吴建芳有过什么,从心里就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妻子,所以她即便乱搞,他也没有感觉,只专心搞实业。
本以为日子就可以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可是当萧远舟再见到程多多,他才知道,当初自己考上了大学,是吴建国偷了他的录取通知书,取而代之的去上了大学,偷走了他的人生。
萧远舟遭受打击,要进京为自己讨说法,被吴建芳得知后,给他下了毒,一命呜呼。
萧远舟气愤之下,魂魄飘荡,看着吴建芳将自己挣下的产业,给了那个奸夫,看着吴建国顶着自己的名字,为非作歹,看着自己被挫骨扬灰......又看着外公找不到他而郁郁而终......萧远舟魂魄飘飘荡荡,再睁眼,就是现在了。
萧远舟揉了揉眉心,当游魂那么久,骤然脚踏实地,他还有些不习惯。
“远舟,快走了。”
又有人喊他一句。
“就来。”
萧远舟下意识扬起一抹笑,答应一声,抬脚要走,就被人给喊住。
“远舟!
今天该你烧水了!”
萧远舟脚步一顿,知青都住在一起,杂务都是轮流做的,今天不该他做饭,但是该他烧水,给每个人的暖水瓶里灌上热水。
萧远舟返回知青点,看着灶里跳跃的火苗,看着水开,给每个暖水瓶灌上热水,他也没着急出去。
既然是针对他设下的圈套,他不出去,他们也不会开始动手。
萧远舟打开自己的炕柜,翻出里面的东西。
父母远走香江避难,萧远舟为免被人发难,是主动出发来大西北避祸的,所以待的地方不算荒凉,只不过他彼时也只是个半大孩子,收拾的东西没多齐全。
柜子里,除了衣服跟这些年攒下的钱,再没有别的。
要高考就得赚钱,就得买书复习。
去学校路费是一大开销,买书又是一大开销,现在还没消息传来,复习的书好买,等消息传开了就不好买了。
一共二十块三毛二,不算村子里去县里市里的车票,只说市里到京城的火车票,就要二十块。
萧远舟吐出一口气,把钱都揣进兜里,临出门,又返回去,拿出五块零钱,在柜子里,自己的枕头里都放了点,都收拾好他拿出一个纸包,把里面的粉末倒进碗里,用热水冲开,才打开门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上辈子他没注意过,现如今,萧远舟提高了警惕,一出门就留意到角落里有个人溜了出去,看来是去通风报信了。
萧远舟勾了勾唇角,他们大概不知道,这个时间,留在知青点的,除了他,还有一个人。
萧远舟看向厕所方向,不到两分钟,周涛一边提裤子一边出来,他当即扬起笑脸对周涛挥了挥手。
“你怎么还不走?”
周涛上下打量着萧远舟:“你这笑得有点瘆人啊,你还是别笑了。”
萧远舟方才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在这个时候是常年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学会了假笑,是在南下打拼那几年,面具一戴上就习惯了。
他收敛了笑容,转身拿了碗递给他:“知道你拉肚子,给你冲了蒙脱石散,喝了吧。
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你有这么好心?”
周涛斜他一眼,两人一向不太和,他看不惯萧远舟板着脸高冷的模样,他看不起自己过分节俭的行为。
这会儿他忽然这么好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涛瞪眼张扬,两步并作一步冲上去,抓住吴母的胳膊把她往后拽:“这是我们的屋子,你凭什么进去搜?
丢了东西我就说是你偷的!”
吴母顺势倒在地上,哭天抢地:“强盗土匪啊!
你们这群知青真是丧尽天良啊!”
“老婆子!”
吴父扑到吴母身边,在她身上一掐。
吴母瞬间扶着腰哀嚎:“哎呦,我不能动了,我不能动了!
我腰断了啊!”
吴建芳眼珠子一转,上前抓着周涛的胳膊不放:“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
把我哥抓去蹲大牢不说,这会儿又推了我娘,你要负责!”
“我的腰啊!”
吴母哎呦哎呦地叫,场面更乱了。
吴大队长黑着脸,明知他们在无理取闹,他也纵容着,实在是这些知青不好管理。
知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是城里的孩子,哪儿见识过这种场面?
周涛也有点慌了,指着吴母说:“我没推倒你!
是你自己摔地上的,我看见了!”
他对自己的力气还是知道的,根本就没用力,怎么可能让她摔倒?
张扬脸也黑下来:“不是周同志害你跌倒的!
你不能这么讹人!”
其余知青也站出来七嘴八舌地帮着周涛,他们之间或许有争吵,有龌龊,可在外敌面前,他们不团结起来,容易让人欺负,这是这些年来的血泪教训。
“让开。”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围在前面的人群刷的散开,一盆热水从天而降。
“要死了!”
吴父嗖地跳到一旁,眼睁睁看着一盆热水兜头浇在吴母身上,烫地吴母连滚带爬的起来,想抓个人扶着都抓不到:“杀人啦,杀人啦!”
吴母烫的捂着脸哀嚎,吴建芳一蹦三丈远,着急地拍着胳膊上的水渍,生怕烫一个疤毁了容。
程多多甩甩脸盆,嗤笑道:“瞧瞧,这不是灵活的很吗?
哪儿摔坏了?
虽然是大半夜的,但是公安干警为人民服务,应该是不介意帮我们这些离乡背井,为祖国建设大西北的知青们讨一个公道的。”
她笑盈盈地看向吴大队长:“大队长,你说是不是这样?”
吴大队长脸色铁青,这俩人闹也闹了,占不到便宜也不能埋怨人了,他叹口气,一脸懊恼:“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们也别怨他们,孩子出事儿了,着急也是理所应当。”
程多多看着吴大队长轻哼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给我玩儿什么聊斋:“萧同志不在,你们想救人,就去纠察队去,别在我们知青院闹事!
更何况,您大儿子在县城公安局,找到他总能问出点什么,为什么来我们知青院闹事?”
吴大队长就是怕给大儿子惹麻烦才纵着夫妻俩闹事,现在听程多多提起,连忙拽着吴父吴母离开。
吴建芳打着手电走在前头,吴母捋着湿哒哒的头发,看着前方的吴大队长,想着程多多的话,越发烦躁,再看看到刺目的灯光,劈手夺过手电筒关上:“要死了,电池不要钱啊?
看不清路就去死!”
吴建芳委屈得很:“都没月光,打着手电照着点路啊。”
“救你哥哥出来不需要钱啊?
养你不要钱啊?
没用的赔钱货,连萧同志都没能给勾搭上!”
吴母一通骂,又埋怨上吴父:“你爸也是,水泼过来躲那么快!
要死啊!”
“我明天还要去县里,衣服湿了怎么办?”
吴父振振有词。
吴建芳闻言眼珠子一转,说:“爸,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吴父瞪眼:“胡闹!
你不上工了?
建国耽误了两天工,明天我去又要耽误一天,你给我留家里干活!
再说了,县里还有你堂哥在,用不到你。”
吴建芳生气也不敢说什么,又气恼萧远舟拒绝了自己,她贼心不死地说:“哥哥事情一定是萧远舟做的手脚,爸,你到了县城,一定要把这事情咬死了!”
吴建芳生怕吴父不放在心上,又加把劲儿:“爸,萧远舟可是京城人,你不想当京城人吗?
他早晚会回去的,到时候我带你们去京城享福,再给哥哥娶一个京城媳妇!”
吴父疯狂心动了,当即从吴母手里薅过手电筒,拉着吴大队长就走:“我们去县里!”
吴大队长看眼手腕上的上海手表:“九点了,没车了,你怎么去?”
“骑车去,你家不是有车吗?”
吴父是等不了一点,吴大队长只能认命跟着他回去骑车。
满村只有大队长家一辆自行车,吴大队长带着吴父,骑一会儿又换人骑。
萧远舟踏踏实实睡一觉,起来又去国营饭店吃了个早饭,这才往车站过去。
大早起地,车站地人也不少,萧远舟挤上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闭上眼打盹儿。
从县里到镇上要两三个小时,萧远舟一点不担心会睡过站,很快车开动起来,晃晃悠悠的车,再加上并不良好的路况以及客车内复杂的气味,他睡的并不踏实。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骑着自行车从旁边经过,往县城方向去了,萧远舟探头看了一眼,却又没看到人影,他收回视线,把脚边的背篓换个位置,自己也换了个坐姿继续睡。
萧远舟回到知青院的时候,已经要中午了,推门就看到程多多准备做午饭,几个饭盒都摆在了灶台边上。
“做饭呢?”
萧远舟顺手把自己的饭盒放到灶台边上,见这会儿没人在,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包子塞到她手里:“快吃。”
白胖的肉包子,即便是凉了,也散发着麦香味儿,程多多也不矫情,嗷呜咬了一大口,她看着里面的肉馅眼睛一亮:“还是纯肉的啊!”
“快吃吧。”
萧远舟把背篓放到一旁,顺手就帮她把火点燃。
火旺起来,程多多也吃完了包子,她把饭给做上:“这次买了不少东西吧?
快去收拾一下,别回头让人瞧见了,又是事儿。”
程多多说完,又好信地问:“你在县里遇见吴建国了?
他怎么进纠察队了?”
“你怎么知道的?”
萧远舟打开背篓拿出自己买的书看起来。
程多多把昨天吴家过来闹事儿的事情说了,又说:“你最近可当心点,被吴家盯上,少不了麻烦。”
一个个圆滚滚的鸡蛋露出来,男人眼睛一亮,立刻又警惕地打开门往外看一眼:“没人跟着吧?”
萧远舟笑道:“放心,我还想活命。”
男人转身去拿一个陶罐过来,开始捡鸡蛋,他原以为没多少,可越捡越多,他从开心到拧起眉头:“鸡蛋太多了点,没有别的?”
萧远舟摇头:“鸡蛋换了钱,我才能去买别的送来。”
这话说得太直白。
男人皱着眉:“我不能给你钱。”
萧远舟看看炕上的人,他进来有一会儿了,那个人的呼吸声都几乎没听见,看来生病的是他,如果这个牛棚,再没有旁人,那眼前的男人,就是长亭了。
萧远舟故作迟疑地想了想说:“可以,不过东西换多少钱都是我的。”
长亭看他一眼:“你等着。”
长亭开门出去,转身就把房门给锁上了。
萧远舟也没在意,他左右看看,走到炕边,低头看炕上的人,单薄的被子盖在身上,也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肚大如箩的女人,这是怀孕了?
难怪长亭要想办法买营养品了,怀孕的女人,家里条件再差,都会把吃的喝的给孕妇吃,胖一点是应该的。
可是这个女人瘦得皮包骨了,越发显得肚子大得可怕。
萧远舟也不好盯着一个女人看太久,他回身坐在炉灶边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药锅。
没多久,长亭推门而入,看到萧远舟高大的身体蜷缩在窄小的板凳上,却显出了几分悠闲自在来,他眸光微敛,说:“东西拿来了。”
萧远舟回头,也没着急问东西的事儿,只看着长亭小心谨慎地把房门关上,方才过来递来一枚嵌宝金戒指。
萧远舟入手就知道戒指分量不轻,他抬手就着斑驳的阳光看清楚上面的红宝石,成色也不错。
萧远舟问:“就换这些鸡蛋?”
长亭当然没那么蠢:“如果可以再换一些麦乳精跟奶粉来,换不到就算了。”
“你也不怕我拿着东西跑了。”
萧远舟试探他。
长亭迎着萧远舟的目光,淡然得道:“人没了,才是真没了,这不过是身外之物。”
萧远舟见他目光只落在女人身上,心中对他为人又有一层认识,他想了想说:“你要的东西,一时半刻弄不来,不过我会尽快的。
你这段时间,别再找别人。”
言下之意,长亭自然清楚,他担忧地看向炕上,迟疑一下点了头,有这些鸡蛋,怎么着也能撑不短的时间了。
他说:“趁着这会儿没人,我掩护你离开。”
萧远舟跟着长亭出去,看着他打开牛舍的大门,牵着牛出来,他就混在几只牛中间离开了村子,路过镇上的时候正是中午,他匆忙买了两个馒头,登上去县城的车。
这个时间去县里,晚上肯定回不了村子,所以萧远舟才开了介绍信,到了县里,他先去招待所开了一间房,然后径直去了对面的国营饭店。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国营饭店在做晚饭的准备了,整个大堂就一个昏昏欲睡的服务员,再无他人。
萧远舟在这个时间进门,服务员脸色就很不好:“还没开门,你五点以后再来。”
萧远舟从兜里抓了几个糖果放到桌上:“麻烦你,我找后厨赵师傅,家里人托我给他带点东西。”
服务员看到糖果,面色好了几分,又上下打量了萧远舟,方才拧身往后厨过去。
没多久赵师傅出来,他眯着眼审视着萧远舟:“后生有点面生啊,谁介绍你来的?”
萧远舟同样打量着赵师傅,胖乎乎,白净净,笑起来弥勒佛一般,倒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萧远舟提起十二分精神,露出一抹笑,直接报上来历:“吴家庄大队,知青萧远舟。”
赵师傅诧异地看着他,来找他出东西的人,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他倒好,直接报了姓名来历。
他解了围裙坐在桌边,伸手示意他坐:“你就不怕我去举报了你?”
萧远舟在他对面落坐:“大家日子都艰难,您做这些,也不过是帮着大家吃饱饭而已,我也一样,我们谁都不会砸谁的饭碗不是?”
砸人饭碗如杀人父母。
赵师傅很满意萧远舟的回答,又问了他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见萧远舟答得滴水不漏,方才起身:“跟我来。”
萧远舟跟在赵师傅后面,穿过厨房,进了后面仓库。
一路上,萧远舟目不斜视,到了仓库他打量了一眼这里的环境,方才拿出戒指:“我也不废话,这东西,您看看值多少钱,帮我换三罐麦乳精,几袋奶粉,要有多的,就换成钱。”
赵师傅瞧见这戒指眼睛微微一亮,不过他面上半点不显,接过戒指看了看,说:“这年月,这东西不值钱。
你想卖多少?”
“不值钱几百块也是有的,您如果没有门路,我只能去找别人。”
萧远舟以前就在京城黑市混,也不是不懂行情。
赵师傅见唬不住人,又仔细看了看戒指上石的成色,说:“戒指是这个行情,但是这奶粉可不好买,麦乳精也不便宜。”
萧远舟点头:“我懂。”
赵师傅笑容满意地抬了抬下巴:“你晚上来,要是有东西,你直接拿走,要是今天没有,就明天中午一准儿给你弄到。”
“好,那晚上见。”
萧远舟转头就走丝毫没有逗留,也没有半点怕赵师傅贪了东西的意思。
他的干脆利落让赵师傅很是意外:“倒是个有意思的后生。”
萧远舟从国营饭店出来,直奔新华书店,要复习资料,自然还是新华书店的好。
他进门直奔学习资料过去,整理图书的店员见状,打量他一眼,说:“你是找课本吧?”
萧远舟愣了一瞬,下意识问:“现在买课本的很多吗?”
店员抬了抬下巴:“喏,课本卖了不少了,还有一些资料都在那边,都是今年刚送来的,往年,这些都不能往书架上摆的,今年摆的倒是多。”
萧远舟心念一动,恢复高考的消息是在秋天才传来的,十二月就高考了。
这么短时间出卷子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的就是,高考早在准备,书店里面准备这些书,大概也是为了恢复高考准备的,好让考生不打无准备之仗。
只是这书......可真贵!
萧远舟看着定价肉疼不已,可是有些复习资料确实该买,他回想上一世的考题,捡着自己薄弱的科目买了两本,临走看到门口摆着的语录,顺手拿了一本。
三本书,花了二十多块,可真贵。
萧远舟收好零钱,盼着赵师傅能把戒指卖一个好价钱。
县城的赵师傅,是萧远舟来之前从京城黑市那边知道的。
虽然两地距离遥远,然而有些事情在黑市里,压根都不叫事。
萧家落败,他爸爸跟继母带走了所有家产远奔香江。
萧远舟外祖家也是内忧外患,他不愿意让外祖父担忧,就自行报名下乡,且选了比较苦寒的地方,也好堵住某些人的嘴。
自己给自己规划的地方,怎么会不留个退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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