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若楠顾生的其他类型小说《拍完婚纱照,老公消失了乔若楠顾生全局》,由网络作家“灵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若楠本以为与顾生的初见不过是场萍水相逢,直到一个月后的再次相遇。乔若楠在面试中屡屡碰壁,在与闺蜜的诉苦中,获得了一条她曾经想也不敢想的建议。“你为什么不干脆试着创业呢?”闺蜜提议。“创业?可是我能做什么?”乔若楠完全没有任何思路。“现阶段先解决基本生活吧,你可以教小孩子画画啊,现在的家长都会带孩子上兴趣班吧,以你的水准,辅导孩子考级和拿奖都不成问题。”闺蜜吸了一口蜜柚汁,“还有你手那么巧,空闲的时候还可以做些纯手工的创意饰品放到网上去卖,也可以补贴补贴。”“教小孩子?”乔若楠有些犯难,“我没有把握能和他们相处好,你知道有些小孩子很龟毛的。”“你有点自信好不好,你忘了我家侄女见了你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至于教学水平呢,你是绰...
《拍完婚纱照,老公消失了乔若楠顾生全局》精彩片段
乔若楠本以为与顾生的初见不过是场萍水相逢,直到一个月后的再次相遇。
乔若楠在面试中屡屡碰壁,在与闺蜜的诉苦中,获得了一条她曾经想也不敢想的建议。
“你为什么不干脆试着创业呢?”闺蜜提议。
“创业?可是我能做什么?”乔若楠完全没有任何思路。
“现阶段先解决基本生活吧,你可以教小孩子画画啊,现在的家长都会带孩子上兴趣班吧,以你的水准,辅导孩子考级和拿奖都不成问题。”闺蜜吸了一口蜜柚汁,“还有你手那么巧,空闲的时候还可以做些纯手工的创意饰品放到网上去卖,也可以补贴补贴。”
“教小孩子?”乔若楠有些犯难,“我没有把握能和他们相处好,你知道有些小孩子很龟毛的。”
“你有点自信好不好,你忘了我家侄女见了你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至于教学水平呢,你是绰绰有余。现在缺的就是得找个地方上课,你现在住的地方肯定不行,太小,也不容易找。对了,你那屋子是不是租期快到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换个地方。”
乔若楠原本还有些犹豫,直到看到在附近的中介门口看到了一间待租房屋广告。
一楼门面房,带休息室,价格亲民,市口不错,总之,感觉一切都很顺眼,她一下就看中了。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缘分真的存在。房子是这样,人也一样。
她去看房子现场时,又碰见了他。
原来这是他准备出租的房子,于是没费什么口舌就决定租下来,互相留了姓名和电话。
始才知道他叫顾生。
后来搬家的时候顾生出了不少力,又帮她置办了很多家具和设备,打招生广告,印宣传单页,负责学员咨询接待,忙得不亦乐乎。
乔若楠说:“你这么勤快,我可没辛苦费给你。”
“那等以后你赚大钱了,我再入股分红。”
然而等到培训班渐渐上了正规,顾生却不见了。
民警的声音将乔若楠从回忆中唤回。
“目前根据银行那边反馈的情况是,银行卡没有取款、消费等情况。你看看是不是先去银行挂失换卡?”
“那你们不立案么?”
“现在没法证明卡是被他偷走的,也可能是你在哪里丢失了,或者忘记放在哪里了,这种情况以前有很多。”
“那他失踪了总可以报警吧?”
“你是他的直系亲属么?”
乔若楠摇摇头。
“那你是否有证据表明他可能面临人身安全危险或遭受侵害,或者他是为无民事行为能力或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么?”
乔若楠愣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那这个......还是建议先回去等一等,尽量先办法再联系联系,如果没有财产损失,也没有安全方面的问题,还是尽可能私下处理。”
乔若楠拖着步子从警局走出来,去银行挂失了卡片,然后再拖着步子往回走。这一路上,她都觉得很混乱。
顾生到底是故意失踪避而不见,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是卷款后尚未来及取现,还是根本就没有打过她钱财的算盘?
乔若楠的大脑飞快运转,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打算再去中介所碰碰运气。
房屋中介看到她,不由得直挠头:“姐,之前跟你说过了,我们没法告诉你房主信息啊。”
“我要买房。”
“啊?”
“我要买房,所以麻烦你们带我看一下房。”
几个中介面面相觑,负责这单的瘦高个儿一脸的不情愿:“你可别耍我啊。”
“什么态度。”乔若楠也板起脸,“我真的要看房。”
“得嘞,那赶早不如赶巧,这会儿我有空。”
乔若楠也不耽搁,紧了紧鞋带便跟着跑了出去。
302房,顾生的家,她第一次到来。
在这扇门后,到底有哪些她从来不曾了解的秘密?
中介打开了门,房间是朝西的,这个时点夕阳的光正落进屋内,在地面上呈现出窗棂的影子。
很静。
是那种静谧,花开的,叶落的,林深见鹿的那种静谧。
是顾生的家。虽然家里没人,但是有种直觉,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在她进入大门的一刹那,就告诉她顾生住在这里无疑。
屋里的家具都在,但是柜子箱子基本都空了。乔若楠几乎每一寸都不打算放过,想要找出有关于顾生的蛛丝马迹。
终于,她在一个还没丢掉的快递单上发现了端倪。
发件人是顾生,寄出的地址是贵州省黎平县肇兴村,具体的门牌号被水渍模糊了,收件人顾长安,联系电话居然是个固话,号码乔若楠有印象,正是记在培训班前台抽屉里那本迷你本子里的号码。
乔若楠悄悄拍下了地址,在那一刻,她的心里蹦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要去找他,去遥远的南方,去那个开满凤仙花的地方,就算最终无功而返,也算是努力一遭。
更重要的是,她很好奇这个相处了几个月的男人到底有几副面孔,倘若是她乔若楠误会了他,那么在找到他的那一刻,她一定会诚心诚意道歉。倘若深挖事实后发现他其实就是个大骗子,那她一定死磕到底,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直到身处机场,乔若楠还是觉得那么不真实。
从住处出来后,她的脑子就跟爆炸现场一样,一片狼藉。
她记得自己回到培训班的前台,木然地收拾宣传单页,有家长来咨询报名的事,她反应上也是慢半拍。
“什么时候开班还不确定?”
“暂时还没定吧。”
“那大概的时间总有吧?”
乔若楠恍若未闻。
“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还到底接不接受报名啊?”
乔若楠的眼光落在那本迷你的小笔记本上,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不接受报名了,暂时也不开班。”
乔若楠突然决定不顾一切地出走,她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达芬奇”的寄养,挂上“暂停招生”的牌子,收拾简单的衣物,踏上了去贵州的旅程。
顾小朵扭扭捏捏被顾长安拉着,一直拉进卧室,卧室的门在他们身后“砰”地关上。
乔若楠其实觉得有些意外,只不过是画了两幅画,顾长安竟有这么大的反应。
为了缓解气氛,当天的这顿晚饭是乔若楠磕磕绊绊做出来的,饭是夹生的,西红柿炒蛋的蛋是碎的,四季豆没炒熟拿去回锅了,顾长安一边帮她收拾残局一边忍不住叹气。
“谁将来要是娶了你真是要吃苦的。”
乔若楠理屈,只得屁颠屁颠儿跟过去打下手。
顾长安臭着一张脸:“你到旁边歇着吧,别碍手碍脚的,一会儿又受伤了。”
乔若楠讨了个没趣,便悄悄盛了一碗饭菜敲进了顾小朵的门。
顾小朵委屈巴巴地趴在桌上,一题都没写完。
“饿了吧?”乔若楠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吃饱了才能复习不是么?”
“我不饿。”顾小朵垂着眼帘,兴致不高。
“那就随便吃点儿。”乔若楠劝她,“你也别怪你哥,他主要是担心你画画影响学业罢了,那我们以后就刷完题再学画画好么?”
顾小朵摇摇头,突然道:“根本不是画不画画的问题。”
“那是为什么?”
顾小朵却哑然了,半晌道了句:“没什么,你还是别问了。”
她突然将头埋进臂弯,乔若楠不确定她是不是哭了,但仍是感受到一种悲伤漫溢开来。
夜深,乔若楠总是睡不踏实,隐隐约约有一阵歌声传到耳中。
在似有似无的歌声中,她辨出这正是顾生最喜欢的那首歌。
乔若楠一下清醒了。
夜色之中,她甚至来不及穿上鞋便找了出去。
远远的,她看见有个身影坐在田埂上弹唱,在夜空下隽永悠长。
她迎着风,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在互相看清对方的地方停住了。
不是顾生,是顾长安。
顾长卫的歌声戛然而止,他显然有些意外,定定地望着乔若楠:“你这么晚不睡觉到处跑干什么?”
“你不也没睡么?”
顾长安站起身,拍了拍衣物上的灰尘:“现在打算回去睡了。”
他走出几步,回头看向乔若楠:“怎么你还不打算回去?大晚上的待在外边不冷么?”
她拢了拢头发,这才觉得寒意正盛,不由抱紧了胳膊。
顾长安看着她,把吉他靠在田埂上,脱了外套递给她,又脱了鞋让给她:“用不着觉得不好意思,我不冷。”
还是摆着那副臭脸,乔若楠暗笑:“你其实不用一直那么冷淡的,你也不是个冷淡的人。”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他不领情,“对了,刚才看你已经能走顺当了,是不是伤好得差不多了?”
“哎呀,刚才跑了一下,又觉得有点儿疼了。”
“瞎折腾。”
“我其实只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唱这首歌呢?”
“喜欢啊。”
“这是顾生最喜欢的歌。”
“这首歌很多人都喜欢,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顾生也会弹唱么?”乔若楠的印象中似乎没有见过顾生拿过吉他。
顾长安笑了笑:“他那个五音不全的,就算喜欢唱,也不好意思唱。”
乔若楠难得看到顾长安有笑容露出,那一个瞬间仿佛月光都有了温度,明亮而温柔。
“你的妹妹小朵,其实很喜欢画画。”乔若楠试探着问他。
“我知道。”
“你好像不太支持她学画画?”
“没什么用。”他说,“当个爱好可以,用作吃饭的家伙不行,我希望她以后做个医生,救死扶伤,还很稳定,多好。”
乔若楠有些黯然:“是吧,我学了这么多年画画,到头来养活自己都不容易。”
顾长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急忙笨拙找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了......其实画画挺好的,陶冶情操......”
乔若楠被他的话逗笑了:“你们兄弟俩尴尬的时候说话还挺像的。”
在夜色的掩饰下,顾长安顶着一头的尴尬快步往回走:“天晚了,别聊天了,我困得要死。”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乔若楠尾椎的伤痛已经没那么明显了,再留下打扰似乎也没有了充足理由。
乔若楠给顾小朵留了几张这几天画的画,依依不舍地准备告别。
阿帆提前得到消息,特地骑车来接她。在楼下阿帆碰到了顾长安,顾长安看了看他的大摩托,皱眉道:“这个方便装行李么?是不是还得自己拎着?不如我开车送吧。”
“不用。”阿帆对顾长安深有顾虑,“好放,你不用关心,我会照顾好乔乔的。”
“行。”顾长安又恢复了冷面孔,“那我就不送了,小朵——出来道个别。”
顾小朵从房间里蹭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乔若楠:“真的要走么?”
顾长安道:“人家也是有自己的事的,哪能天天陪着你画画。”
乔若楠走过去抱了抱顾小朵:“没关系,等你高考完,想要找我画画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或者你过去找我都可以。”
她又走到顾长安面前,问出了一直有的疑问:“走之前还有一个问题想再问你,不知道你肯不肯说。”
“你问。”
“顾生是不是一个多月前回来过?”
顾长安迟疑了下,道了句:“记不清了。”
“那次他回来,你还带他出去了,离开了本地?”
顾长安低下头看着地面:“可能吧,我记不太清了。”
“那你和他在哪里分开的?分开后他又去了哪里?”
“应该回南京了吧,他还要回去上班呢。”
乔若楠泄了气,愣了半天说了句“好吧。”
坐在阿帆的车后,看着一程一程的风景在倒退。她忍不住唏嘘道:“就这样回去了么?”
“不然呢?”阿帆道,“你看他那个拽样,指望他帮你找顾生么?”
“我总觉得他知道什么事。”
“你别再抱什么希望了,我看他就不像什么好人,还是远离这里吧。”
乔若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号码,急忙接起来。
挂掉电话后,乔若楠急急地拍了拍阿帆的后背:“快停车,我暂时走不掉了。”
乔若楠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刚直起身子,便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细妹仔,你跑啥嘞?”
乔若楠吓得一激灵,回头看去,发现刚才出现在后院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背后。
她大叫一声,拔腿就要再跑,却忙中出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跌下去。
幸好一双手将她扶住:“细妹仔,你慌个啥?包包手机都没拿哎。”
是小卖部的老板娘,正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你这妹仔跑起来这么快呢,我是追死了。”
男人也走过来,将她的背包和手机递过来:“是不是迷路了?来探亲还是玩?吓成这个样子干什么喔。”
乔若楠有些发愣,默默地接过背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男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充电宝:“我自个儿用的,比较旧了,你要是赶时间就先拿着用。”
乔若楠结巴道:“这......这个......”
“别这啊那的了,你在我小卖部门口转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年头没手机啥都干不了,你先拿着,回头还过来就行。”女人拍拍她的手背嘱咐道,“天不早啦,找到地方住了没?”
“找到了找到了。”乔若楠忙道,声音也轻松下来,“我这就叫个车。”
“路上当心。”那女人又嘱咐道,男人则站在她身后,憨憨地摇了摇手。
乔若楠转过头一路向前走,她不敢回头,觉得刚才社死到了极点。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紧张了,总觉得危机四伏,其实遇到的人都那么nice,其实什么都还好。
她深呼吸,是的,什么都还好,包括顾生,一定也很好地待在某个地方。
去旅馆的一路都挺顺利,刚入大堂,就听见那首熟悉的歌:“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令她一下想起了顾生,那个始终没有回应的铃音。
房间也是凤仙花主题的,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让她想起顾生。
关上房门放下背包,乔若楠又有些茫然。接下来她该怎么办?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只想着到了这里便有找到顾生的可能性,可是,从哪里开始找,怎么找,她通通没有想好。
她没有具体的地址,只有一个大概范围,手机里也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和她合影的婚纱照,但修饰的痕迹太重,和真人有一些差距。另一张则抓拍的顾生的照片,那是他在帮忙整理培训班前台时她拍下的,是一张侧脸照,她不确定是否要拿着这张照片,以最原始的方式漫无目的地去询问每一个她遇见的人。
但是乔若楠还是拿着顾生的照片去旅馆的前台逢人就问,很低效,类似于愚公移山,积沙成塔,但每一次都在向着结果更靠近一步。
遗憾的是,前台并没有人对顾生有印象。乔若楠不甘心,想着沿街走走,找附近的小吃店和超市碰碰运气。
走到街角时,她的目光被吸在了一间名叫“古里”的清吧上。
她有印象的,顾生在和她闲聊的时候提到过自己常会去的一家酒吧,门口就悬挂着这样长长短短的月亮灯。
乔若楠推门进去,响起“叮叮当当”的风铃声。清吧很小,除了吧台,就只有几个位子,此刻已经全部坐满了。
墙边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多是些游客打卡的照片,也有本地的一些艺人光顾时留下的照片。
乔若楠在一堆照片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顾生。
乔若楠像触电一般弹跳起来,这代表顾生确实曾来过这里。她寻了这许多天,第一次觉得顾生离自己那么近。
她转到吧台,调酒师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下巴留着一撮密密的短须。
“要喝点儿什么?”他问。
乔若楠指着墙上顾生的照片:“请问,那张照片上的人来过这里么?”
“来过啊,这些照片都是这里拍的。”
“是你拍的么?你对他有印象么?”
调酒师想了想:“我记得他好像姓顾?”
“对对!”乔若楠兴奋极了,像黑暗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
调酒师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哎,来酒吧的客人都是萍水相逢,我也不会问太多私人问题的。不过他那段时间经常来的。”
“那段时间是什么时间?”
“去年吧。这张照片就是那时候拍的。”调酒师顿了顿,“后来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来过,不过,他不久之前又来过一次。”
乔若楠的眼睛亮了:“不久之前是什么时候?”
“一个多月两个月的样子吧。”
乔若楠想了一下,那段时间顾生还没有闹消失,行止看上去也很正常,不过他那时候也没跟她提起过回家乡的事,而且回南京之后应该就把“达芬奇”寄养在她这里了。
“他那次来有说过什么特别的事么?”
调酒师笑了一下,一副了然的样子:“打听的这么细,是他女朋友?”
乔若楠的脸瞬间红了:“并不是......”
对方却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而是显得更想关注八卦:“你要不要点杯酒,顾先生每次都会点Mountains Magic,我可以请你喝。啊对,你可以叫我阿帆,他们都这么叫我。”
乔若楠本来想说自己并不会喝酒,可为了获得更多顾生的消息,她义无反顾地点了点头。
Mountains Magic的味道不错,顾生每次都会点同一个品种,说明他是个专一的人。
“最近来的那一次喝多了。”阿帆说,“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他没有说是什么事么?”
“没说,我也没问。”阿帆道,“我劝他少喝一点,他不听,一直喝到凌晨两三点,后来他朋友把他扛走了。”
“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男的。”阿帆眨眨眼睛,“放心,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还是他给付的酒钱。”
“你知道他叫什么?或者知道他什么联系方式么?”
阿帆摇摇头:“我没问,只是过来捡人的,也没有必要问是吧?而且我记得那个男人看上去冷淡得很,不太想搭理人的样子。”
刚刚有了线索,才抽出一个线头又陷入了困境。乔若楠想再问两句,有两个女生过来买酒,选的绿色的酒,大约是薄荷味的,乔若楠这样想着,眼睛一直盯着她们把账结完。
女孩走后,乔若楠仍然是若有所思的模样。阿帆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在发呆?”
乔若楠突然抬起头:“她们刚才是用什么支付的?”
“微信啊。”
“你看看刚才的收款记录,是不是可以看到是谁付给你钱?你其实是可以加他们的。”
“啊?”阿帆嘟囔道,“好像真可以啊,以前怎么没留意过。”
“你还记得顾生最近那次喝多是哪天?”
“这个......很难具体到哪天,不过我记得大约是凌晨三四点了。”
“再想想,拜托!”乔若楠的心快要蹦出来,呼之欲出的一个线索就在眼前,她得牢牢把握住。
阿帆扶着头仔细思考,半晌一拍脑门:“对了,那段时间是萨玛节,我们这条街区有活动,那天应该是活动的其中一天,我查一下。”
阿帆很快调出微信收款记录:“有三笔是在那个时间段付款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其中一笔应该就有顾生的那笔。”
乔若楠巴巴儿地望着他,阿帆却犯了难:“我这么加人家是不是很突兀,找什么理由呢?”
乔若楠支招:“这个不难,你就说发现顾生遗留了一个钥匙包之类的,问什么时候来取一下。”
“万一人家和顾生确认不就穿帮了么?”
“那对方肯定也会告诉你不是他丢的,我只要确认是不是这个人就行。”
“也对。”阿帆点点头,“是个办法,我帮你问问,不过不保证一定有回应。”
天亮之后乔若楠便心急火燎地去了趟小吃店。但是情况并未如愿,老板和老板娘均表示没有见过什么身份证。
“我对你有印象,昨晚快打烊之前来过。我们收拾你桌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会不会是后面的客人捡走了?”
乔若楠有些失望,照这么说,她的身份证依然下落不明。
没有身份证等于寸步难行,她别无他法,先改签了火车票,然后导航去了附近的警局,看能不能办一张临时身份证出来。
地图显示警局在交错的巷子里,乔若楠一向方向感不行,转来转去便晕了向。
她站在原地举着手机团团转时,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了。
“怎么是你?这么巧?”是那个飞机上的过客,缪红。
乔若楠也很意外:“哎,好巧。”
“你今天没去景点?怎么转到这里来了。”缪红问。
乔若楠一脸窘迫,只好将身份证丢了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缪红了然道:“所以你是要去办理临时身份证是么?难怪,这里的巷子错综复杂,你一定转晕了吧,这样,我带你去吧,我就住这附近。”
乔若楠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此刻的她不想顾忌任何,防备任何,像沉入水中濒死的人,迫切想要浮出水面呼吸一口空气一般。
很快,缪红便贴心地将她带到了目的地。其实不远,与她刚才徘徊的地方只一墙之隔,但她就是找不到,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就像她和顾生一样,相处了那么多天,以为彼此熟稔,互相靠近,其实相连的那根线极其单薄,断了便断了,错过了便错过了。
申请临时身份证的过程倒还算顺利,一天之内就能拿到,坐傍晚的车去从江,到侗寨应该还不算特别晚。
“其实你可以明天一早再走,这么晚去总不太安全。”缪红建议。
“不了,已经定好了住宿。早一点到也好的。”
“你其实不是来旅游的对吧?”缪红半晌问出了心中疑问。
“我......”乔若楠现在对缪红的信任已经比初见时深了很多,索性便道,“我是来找人的。”
缪红心领神会:“男朋友对不对?”
“不是不是。”乔若楠立刻否认道,“我没有男朋友。”
“那就是你喜欢他?”
乔若楠吓了一跳,继续摆着手继续否认,“他是我的房东。”
“房东?”缪红笑起来,“只见过房东追着租客要房租的,还没见过租客不远万里来找房东的。”
乔若楠的脸红了红,犹自解释:“其实是因为他在帮我做一个美术的培训班,也算是合伙人吧。最近要开班了,我有很多事情还搞不清楚,想要找他商量的时候却发现联系不上了......”
缪红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他是贵州人?叫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呢。”
“顾生。”乔若楠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是万一呢。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缪红愣了一下:“顾生?”
“是的,环顾的顾,生存的生。”乔若楠的心中燃一点希望的火苗,“有印象么?”
缪红却摇了摇头:“没印象,我应该不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火苗熄灭了。
乔若楠迅速地调整了情绪,本来嘛,人海茫茫,怎么可能那么巧,旅程中碰到的人就一定会和你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缪红沉思了一下,提议道:“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来到贵州的,都希望你后面的旅程能够顺利。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你可以找我。”
乔若楠感激地再三谢过,二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便各自行路。乔若楠去领取临时身份证,缪红说约了人谈事情,两人在十字路口道别,各奔东西。
谁都不知道,某一次的分别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她有些想不起自己和顾生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哪一次,他们说了什么话,有没有什么端倪可以捕捉,因为放心,所以以为天长地久是理所当然。
兜兜转转乔若楠终于坐上了去从江的火车。今天是阴天,暮色便来得早一点儿。车开出一会儿后,天已经全黑了。
乔若楠仍然坐在靠窗的地方,贴在车窗上看外面。远处模糊的灯火快速后退,像掉落的星辰。
火车进站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八点。
秉承着能省一点绝不多花一分的原则,乔若楠拖着行李向公交车站走去。
311路坐六站后转72路再坐五站后,下车徒步800米,这是她事先查好的路线。等车还算顺利,二十分钟不到就来了一辆车,乔若楠吃力地将箱子抬上去,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终于觉得可以松上一口气。
窗外的景色如此陌生,身边的路人也如此陌生。乔若楠开始思索她为什么要来到这里的问题,可很快便发现无论是否找到理由,她都会义无反顾地来寻找顾生。
于是她又开始回味缪红问她的那个问题:“你喜欢他么?”
她喜欢他么?
她不知道,她无法去正式定义这种情绪,除了义无反顾,别无他想。
车辆很快到站,乔若涵又拖着行李等待转车,然而等了接近半小时,也没见到车辆的影子。
她借着路灯的光线凑到公交站牌前仔细确认,赫然发现末班车是在晚八点发出的,她华丽丽地错过了。
乔若楠没辙,掏出手机打算叫车,却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电。
在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乔若涵一时间没了主意,即使是要靠步行到达目的地,她也不知道路线。
远处似乎有零星的灯光,乔若涵咬咬牙,决定先过去探一探。
大约走到几百米开外,路边出现了一间小卖部。小卖部门口吊着一盏灯,像倒扣的饭盆,自在地晃晃悠悠。小卖部的柜台后坐着一个瘦瘦的中年女人,正对着手机时不时乐一下。
“你好。”乔若楠怯怯地问,“请问这里有充电宝卖么?”
女人头也没抬地摆了摆手。
“那......能不能接我插个电源,我给手机充会儿电?”
女人这才抬起头,随后朝身后的门帘一指:“去里边吧,外边的电源插着冰柜哩。”
乔若楠连连道谢,从柜台旁的缝隙挤过去,小碎步跑进了门帘后边。
掀开门帘,屋内的陈设可以看出来里间应该是个卧室,床上凌乱地堆着被子,靠墙则摆着一张四方桌,桌上用网罩罩了几盘没吃完的剩菜。房内还有一扇门通向后院,可以依稀看见院里晾晒着几件衣服。
乔若楠在桌边的墙上寻着一个插口,急忙将手机插上了电。
打开手机后,并没有多少消息,她这个人平时朋友本就不多,再加上懒得社交,倒也落得清静。
让她意外的是,是缪红在期间给她发了许多条信息。
“下火车了吧?一切顺利吗?”
“有没有坐到车?那边车挺多的。”
“你到了么?”
“到了的话报个平安啊。”
“现在在哪?”
......
如此这般,关切之意深重。乔若楠连忙回了句:“安,已经到了,手机没电了,找了个店家临时充会电。”
当她打完最后一个字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小门外后院里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乔若楠骇了一跳,犹豫了一下后慢慢朝着小门靠近过去。
她刚刚把脸贴上玻璃,一个男人沧桑的脸便突然出现在了门外。乔若楠骇得大叫一声,什么也顾不上的拔腿朝小卖部的门口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甚至连鞋都差点儿跑掉,一直到感觉危险远离,方才停了下来。
好险。她弯下腰拍拍自己的心口,大约是到了黑店吧,那样一个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出现一个小卖部就挺突兀的了,屋内的灯光也很令人忐忑,她就不该选择那里,还好上学的时候练过短跑,才让她甩掉了危险。
乔若楠跌坐在床上,顾生的这条信息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测,那就是顾生在故意躲着她。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接受这个现实。尽管知道顾生不会回复,她还是给他发了一段文字。
“我现在在你的家乡,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过两天就会回南京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避之不及,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达芬奇我会帮你养着,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将它领回,随时可以。至于培训班,我想我不会继续办了,回去后我会尽快搬离你的门面房,然后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办画展是我的愿望,但是又有多少愿望能够兑现,毕竟我连再见你一面这样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她再次站在了风雨廊桥前,顾生在家乡时,曾经也走过无数次这座桥吧。如今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在他的足迹之上。
走过廊桥,侗寨里最标志性的建筑就是鼓楼,通常是用来举行祭祀,开会这种集体活动的。
此时有几个旅行团聚集在鼓楼前方,导游忙碌地讲解:“我们看到的这个建筑就是鼓楼了。肇兴一共有五个鼓楼,有人说,肇兴有五个姓,一个姓一个鼓楼。这五个鼓楼的名字很有意思,分别是智寨鼓楼、仁寨鼓楼、义寨鼓楼、礼寨鼓楼、信寨鼓楼。我们现在就现在仁寨鼓楼前方,一般来说寨中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时便会击鼓,把村民召集起来开会,会议由族长主持,不开会的时候,这里平时就是一个供人们休息的地方。”
乔若楠绕过这许多人,仰面看去。宝塔一样的建筑巍然挺立,飞阁垂檐层层而上。阳光斜射下来,可以看到压檐上的彩绘,有山水花卉,也有龙凤飞鸟。倘若顾生在这里,她一定会兴奋地和他说上很多话,比如什么光影,什么角度最适合入画,是工笔写实,还是水墨写意。顾生也一定会耐心地听,偶尔还会给她一些建议,她表面上会执拗,私底下其实还是会采纳,只是顾生不知道。
乔若楠常常想,会不会因为这样,顾生渐渐对她产生了疏离。可是,仅仅因为这样,又怎么会疏离成这样?
乔若楠仰着头看着鼓楼看了很久,以至于当身后有人拍她的肩膀时都回不过神来。
“细妹仔,又是你啊?”是昨天见到的那个私人导游,“连续两天都碰上,这不是缘分嘛?要不要我带着你给你讲讲?便宜,比他们那些便宜!”
乔若楠躲开她搭上来的手,笑了笑婉拒道:“不啦,我其实是来找人的,不是旅游的。”
“找人啊?那也可以找我,我人头熟。”导游道,“找谁,我帮你打听打听。”
乔若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顾生的照片掏了出来:“这个人,见过么?”
导游举起照片,眯着眼来回看了半天:“有点儿眼熟啊。”
“真的?”乔若楠眼睛亮了一瞬。
“不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要不我领着你在这侗寨里逛逛,说不定逛到哪里就想起来了呢。”
乔若楠的眼睛又黯淡下去,将照片取了回来:“你别哄我请你当导游了,我不会上当的。”
“哎你这细妹仔说的什么话,我好心帮你找人,哎你别走啊......”她跟在后边跑了两步,“你下次要是改变主意了,就在这里打听蔡姐,就能找到我啦!”
乔若楠加快了步子,不想再和她纠缠不清。恰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乔若涵摸出来一看,有些意外,电话竟是阿帆打开的。
“是不是那个男人又来了?”电话刚接通她便迫不及待地问。
“那倒不是。”阿帆说,“是他今天发了一条朋友圈。”
“朋友圈里有线索?”
“内容上倒没什么,但是有定位。”阿帆啧啧喜道,“大概是他忘记分组了,或者是忘记屏蔽我了,所以暴露了他的位置。”
乔若楠挂掉电话,飞奔向“古里”。哪怕说过要放弃寻找,哪怕打算忘记,行动上总在一开始就暴露无遗。
在阿帆那里,乔若楠看到了那条朋友圈。
朋友圈配了一张图,是一件男士的短坎肩,配文上写着:“今天给吴嬢嬢送货,她又客气,送了一件自己亲自绣的坎肩给我。”
朋友圈的定位是:夏格梯田。
“夏格梯田?在哪里?”乔若楠问,“远不远?”
“远倒是不远,在肇兴侗寨和堂安梯田之间,也有接驳车。你打算去?你不是不打听了么?”
乔若楠咬着唇:“最后一次,如果这次还是打听不到,我就彻底放弃。”
乔若楠转身向酒吧外走去,阿帆叫住她:“这个点都下午了,要不明天去?”
她摆摆手:“不了,早点儿去我心安。”
乔若楠迷路了。
在侗寨里她已经转了两个小时还没有走出去,也没有看到什么接驳车。
“每个整点都有车,不过最后一班已经开出去了,现在天都黑了,明天再来吧。”旁边吊脚楼的村民这么劝她。
她总有些不甘心。
“要不就徒步。”对方说,“有单独的路线,你从前面的路口走,沿着路一直走有个两个半小时也能走到,不过天晚了啊,你还是先回去吧。”
乔若楠探头看了看,一咬牙往前面的路口去了。
路很简单,一个方向走到头,只是时间久了,有些地方缺少日常的维护。约摸走了一个小时,乔若楠没留神一脚踩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钻心的疼痛顺着脊椎一直冲到头顶。
乔若楠倒抽了了口凉气,几分钟之内硬是动弹一下都不能够。
坐在地上足足十分钟,乔若楠都没完全缓过来,她忍着疼站起身,尝试着想要走两步却觉得尾椎处又疼又麻,无法挪步。
乔若楠给阿帆发了信息,然而晚上这段时间是酒吧最忙碌的阶段,阿帆并没有回应。
正想着找一下景区的联系电话,缪红发了一条信息来:“是明天回南京么?还从贵州走嘛?我去送送你,顺便给你带点儿特产回去。”
乔若楠回复道:“在去夏格梯田的路上摔了,我歇会儿看能不能走。”
信号似乎不太稳定,连发了两遍后还是显示红点,乔若楠觉得自己真是点太背了。她又歇了会儿,咬咬牙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
也不过移动了百米,身后便出现了车辆的远光灯。
一辆小型的面包车在乔若楠身边停了下来,司机探头出来:“妹子,要不要帮忙。”
乔若楠抬眼一看对方,不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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