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逐梦阅读 > 其他类型 > 少年游小说

少年游小说

阿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录音放到这里,整个房间都静了;望一眼床上,被鲜血包裹的马大美,再看看周围凌乱的场景,最后结合电脑的里的录音,所有事情都不言而喻了可录音还在继续,里面先是传来二胖浓重的喘息声,接着就是他打电话的声音:“爸,我杀人了,马大美开口要60万,还说向阳掌握了,她往鱼塘投毒的证据,我刚才…刚才……”说到这里,二胖明显后怕了起来,声音里都带着哭腔道:“我刚才一冲动,就把马大美给……您现在骂我还有什么用?!赶紧...

主角:金二胖何叔   更新:2025-06-26 04:0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金二胖何叔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年游小说》,由网络作家“阿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录音放到这里,整个房间都静了;望一眼床上,被鲜血包裹的马大美,再看看周围凌乱的场景,最后结合电脑的里的录音,所有事情都不言而喻了可录音还在继续,里面先是传来二胖浓重的喘息声,接着就是他打电话的声音:“爸,我杀人了,马大美开口要60万,还说向阳掌握了,她往鱼塘投毒的证据,我刚才…刚才……”说到这里,二胖明显后怕了起来,声音里都带着哭腔道:“我刚才一冲动,就把马大美给……您现在骂我还有什么用?!赶紧...

《少年游小说》精彩片段

33.伤好,准备动手章

听了我的话,何冰当时就急于辩解道“向阳,你不要把我爸,想得那么龌龊行吗?没有人比我清楚,他到底有多在乎你!

我更是无语地笑了,老子身背杀父之仇,他却拿我的恩怨做买卖,这叫“在乎我?

“我爸现在,已经彻底不与金家人见面了!但碍于厂子的地皮,宋冬又毛遂自荐,所以我爸才让他露脸去谈的;你也知道,宋冬虽然技术不行,但口才很好,而且反应挺快,估计他能把这事儿谈拢。何冰长舒了口气说。

确实,宋冬那诡辩之才,我可是见识过的,当初若不是他能言善辩,我也不至于被何冰打一巴掌。皱了皱眉心,我继续道“宋冬怎么谈?拿我的恩怨去谈?继续让我跟金家和解?

何冰立刻解释道“怎么可能?我爸说了,你的仇肯定要报,而且他现在,就已经在花钱托人,哪怕砸锅卖铁,也要给你家伸冤了!我爸还说,你的仇,就是我们何家的仇,他既要让你活着,也要帮你把仇报了!

“我的仇,我自己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并不怀疑何冰的话,以我对何叔的了解,他也确实会这样做;“回头跟你爸说,我不怪他,也从来没恨过他。

“好,我们不说这个,倒是马大美,怎么还没来照顾你?何冰撇了撇嘴巴,眼睛跟个小狐狸似的转了两圈,左右看了看又说“向阳,你跟马大美,不会没什么关系吧?

这方面的事,我犯不上跟她解释,倒是宋冬迟迟不离开,让我心里觉得不舒服;那货不是什么有担当的人,何冰将来嫁给他,保不齐会后悔。

于是我侧身看着她问“说说你,不会真要嫁给宋冬吧?!

何冰却白了我一眼道“你少操我的心,宋冬请的专家,正在厂里帮忙组装其它机器,我爸暂时还不能撵他走。我点点头,只是还没来得及接话,何冰随即又笑说“在你伤好之前,我负责照顾你吧;要是马大美过来,我立刻就走行了吧?!

我刚要拒绝,她立刻打断我道“等你伤好了,你就请我,我也不会再来!

随她便吧,说实话,这几天我一个人生活,确实有诸多不便;有一个人能帮我忙活,身上的伤倒也好得更快。

再后来的几天,何冰每到饭点儿就过来,她不会做饭,都是从饭店炒菜;几顿下来,倒是把我吃得油头粉面,再加上及时换药,身上的伤也快好利索了。

周末傍晚,我彻底扔掉了轮椅,手和脚上的纱布也拆了,对着空气挥舞两拳,颇有些虎虎生风的架势。

何冰拎着菜进来,大老远就笑着说“现在能下地了啊?

“没大事了,你明天也不用再来了。我挠着掌心,刚长出来的皮子,一拆纱布还有些痒。

何冰却微微垂下眼眸,进屋把菜装进盘子里,不是太高兴地说“赶紧过来吃饭吧,不然都凉了。

我一路小跑进了屋,又活动了下浑身的关节,才拿起筷子说“有一说一,这些日子下来,谢谢你照顾了。

“吃吧,有什么好谢的?何冰抿着嘴唇,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总之不太开心。

一边吃饭,她似乎突然想起了某个事,就捋着耳根的发丝说“哦对了,二胖过几天要结婚,我爸让我转告你,千万别去闹事;至于你们的恩怨,我爸已经在市里找了关系,再过些日子,会有专人下来查这件事。

“什么?二胖都要结婚了?跟谁?我激动地差点没蹦起来!

“好像就是咱们镇的女孩,跟二胖的堂哥,还是初中同学。具体我不清楚,都是从窑厂听来的。何冰嘴里嚼着芹菜,大眼睛看着我又问“二胖结婚,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不应该生气才对吗?他那样的恶霸,都快要成家了……

我岂止是高兴啊,简直都快得意忘形了,甚至一把抓住何冰的肩膀,满脸激动道“冰儿,这回真的谢谢你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她脸颊微微一红,低着头说“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

松开她柔软的肩膀,我坐在桌前就开始扒饭;这时候何冰又说“那个宋冬,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怎么?他欺负你了?听到这话,我当即脸色微变。

“倒没欺负我,只不过这几天,他总是跟金家人混在一起,还称兄道弟的;我爸说,他是为了取得金家的信任,好帮我们压低价格,拿到地皮;可一看到他和金家人勾肩搭背,我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厌恶!一边说,何冰还皱了皱眉。

我点点头,并没有贬低宋冬什么,相反还说了他两句好话“冰儿,这说明宋冬,在真心实意帮你家办事;他这么做没错,而且看得出来,他确实很喜欢你。

可何冰却撇了撇嘴,就不再言语了。

吃过饭后,何冰还要收拾碗筷,我就挡住她说“我来收拾,你走吧;我现在伤好了,往后你也不用再来了。

听到这话,何冰的手微微一抖,却抬头强颜欢笑道“我不来,你吃什么啊?

“我去找马大美,在她家吃喝。现在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证明我可以活下去。

“你…你伤了这么久,马大美都没来看过你,她那样的女人,还值得你……

“她怀了孕,我怕她担心,所以没告诉她!现在我伤好了,该过去照顾她们母子了;何冰,答应我,这件事不要往外传。我认真地看着她道。

“我…我嘴才没那么长呢!说完,何冰直接抓起凳子上的包,愤愤地扭着腰出去了;只是她把MP3落在了我床边,我都没来得及还给她。

人走以后,再次长舒了口气,如今我蓄谋已久的复仇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待到夜里10点多,村里人都已睡去之时,我叩响了马大美家的门。

当初我父亲的死,跟马大美有最直接的关系,尤其我手里,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所以今天这事儿,我必须要捋明白!”



“你特娘的放屁!我厂里所有机器,都是原装进口的!倒是你宋冬,你到底行不行?之前你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可现在却出了这种情况,你怎么跟我解释?”

何叔当时就怒了!他请宋冬来,主要就是来捯饬这些机器的;可这才刚开机,就出了这种岔子,搁谁心里能不窝火?

“爸,你就少说两句吧,先不要打扰宋冬,他不正在检修着吗?”何冰还是坚定地维护宋冬,并不忘厌恶地瞥我一眼。

可那宋冬却已经慌了神,鼠标一个劲儿在屏幕上乱点,最后还打电话,问他厂里的专家,咨询如何检修。

何叔却急得满脑门儿都是汗,不停地抬着手腕上的表,原地打着转说:“再有十分钟散不出热,你就是修好了也白搭,那批料算是彻底废了!”

虽然我不清楚,那批到底是什么料,但何叔在短期内,肯定弄不来那种料子;尤其这还是人家客户专门定制的,万一烧砸了被投诉,何叔的贷款可就黄了……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被人嘲讽了,迈步上前,我一把推开满脸发懵的宋冬,直接敲键盘,进入了系统后台;短暂的检查过后,我深吸了口气说:“叔,软件没问题,应该是窑洞里的机器或线路出了故障。”

听我这样说,何叔的脸色更苍白了!我当即再问:“叔,目前还有什么办法,能挽救这批产品?”

何叔呆在原地不说话,倒是身后的良叔,推了推眼镜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进窑洞,人工将闸门摇上来。可现在窑洞的气温,少说有100多度,压根儿就进不去人!”

“良叔,你听好,马上去给我找一床厚棉被,一副隔热手套,我在院子的水池旁等你!”说完,我一个箭步就往外冲,良叔却依旧愣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这批料要是烧砸了,人家客户一举报,银行贷款批不下来,到时大家都喝西北风去吧!”听我一声怒吼,良叔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就往宿舍跑。

而我则冲到了院子的水龙头前,捧起“哗哗”的流水,将浑身湿了个遍!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良叔也扛着棉被过来了。

我完全没时间废话,毕竟再有几分钟不散热,那些料就要报废了;所以此刻,我必须要与时间赛跑。

于是我将棉被按进水池,又把隔热手套戴上,等棉被彻底湿透之后,我咬牙往身上一披,迈步就朝窑洞走。

可就在这时,何叔却疯了般朝我冲过来,眼里含着泪道:“娃娃,你这是干什么啊?!那些料咱不要了,大不了我窑厂也不干了,咱不做傻事行吗?你要好好的,叔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

“何叔,还有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死死咬着牙,我低声怒吼道:“我爹窝囊,但我不窝囊;我们家虽穷,但向来不欠任何人!今天我若能从窑里走出来,自此我便再不欠何家;若是死在了里面,我这条命,就权当还债了!”

说完,我顶着棉被,直接撞开何叔,猛地冲进了窑洞里!

一股热辣的气浪扑来,这特么哪儿是100度啊?尽管我把自己裹得严实,可露在外面的几撮头发,“嘶啦”一下就焦了!

更可怕的是,窑洞里完全不能呼吸,那骇人的气浪一层一层地往我身上顶,我只能硬憋着一口气,透过被子的缝隙,来寻找闸门的确切位置。

好在我之前来过两次,而且头几天,还深入研究了这些机器说明;其实按照正常的情况,这些机器都应该放在大型厂房里的,因为大型厂房通风好、操作也安全。

可何叔的厂房还没建好,再加上他又急需生产,因此才将机器,暂时安装在了窑洞里;所以这也就造成了,温度散不出去,窑内气温过高的原因。

左右环顾间,我找到闸门的圆阀,手一放上去,手套“呲呲啦啦”的水蒸气,就跟沸腾了般往外冒。好在阀门并不算太沉,几下就被我转了上来,只是窑炉的高温气浪,随着闸门打开,也瞬间喷在了我脸上。

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窑洞里的气温,因为阀门的掀起,更是蹭蹭往上窜!不知道拧了多少阀门,后来我整个人都迷糊了,缺氧、炎热,隔温手套早就被烫化了,在拧最后一个阀门时,我手上的皮,硬生生被粘掉了一层。

在那种情况下,我真的只凭一股意志,并在内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不能死,父亲的仇还没报,我不能便宜了金家那些杂碎!

再后来我失去了痛觉,鞋底都化了,热熔胶裹在脚底板上,只觉得脚下黏黏的,眼珠子因为缺氧而不停地往外瞪。

窑洞的出口越来越近,可我分明知道,自己已经走不过去了;恍恍惚惚间,眼前那一丝刺眼的光亮,正在缓缓消失;又仿似有人冲进来,架着我胳膊,把我弄了出去。

身上的棉被终于被人掀开,一缕沁人心脾的凉风,瞬间从我鼻尖飘过。

“阳阳,阳阳你怎么了?别吓我,不要吓叔啊!”恍惚间,我看到何叔正紧紧抱着我。

努着最后一丝意识,我缓缓抬起手,朝周围做了个手势:“OK!”

再后来的事,我真就不记得了,只记得再次醒来时,我的手和脚,近乎钻心地痛!

“水,水……”我艰难地努着喉咙,就看到何冰跑到床前,眼眶湿润地抓着我胳膊说:“你…你终于醒了啊!”

我说不上来话,感觉嗓子都要裂开了,只得抬起疼痛的左手,指了指凳子上的水杯。

那是何冰的杯子,粉红色的,还带着香味;当清凉的茶水滑进我嗓子里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有了一丝活气。

“向阳,你真傻,何必呢?我之前还那么对你,你其实完全没必要冒险的,不值得。”何冰一边喂我水,眼泪就从脸颊滑了下来。

可我不想说话,更不愿对眼前这个女孩,再动什么真情!那一刻,我只是不停地告诉自己,现在何家的债,我算彻底还清了;等伤好以后,我第一时间就去金家复仇!





我不知道其他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处理;当自己的亲爹趴在地上,被人拿脚踩着脑袋,还要从别人胯下钻过去的时候。

我想但凡一个有血性的汉子,一个孝顺的儿子,都无法忍受眼前的屈辱;所以不要跟我谈什么理智,在那种情形下,正常人是根本没法理智的!

如果说唯一还有点理智,那就是我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从人群后方,摸起一块砖头,然后趁着二胖没有防备,才猛地从人群中冲出,一板砖狠狠拍在了二胖的脑袋上!

“砰”地一声炸响传来,砖头被拍得粉碎!那一砖我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总之,我是冲着要二胖的命去的!

二胖当场就傻掉了,身子踉踉跄跄,“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然后血才沿着他脑袋往下流,肥硕的大脸盘子,瞬间就跟开了花一样。

“又是你,又是你!第二次了……”二胖瞪着大眼,吃惊地坐在地上,手捂着脑门儿汩汩的鲜血说:“小时候你在我脑袋上留了疤,害得我连媳妇都讨不到;现在你又砸了我脑袋,两道疤了!”

“讨不到媳妇,跟脑袋上的疤有什么关系?!是你们金家太下三滥,任何一个正经家庭,都不会把闺女嫁到你们家!”咬着牙,我只恨刚才,怎么就没一下拍死他!

“给我弄死他!!!”这是二胖狰狞的嘶吼,然后他那五六个堂兄弟,瞬间就将我围了起来。

如果是单打独斗,我尚可应付,毕竟个子摆在这儿;可他们人太多,我只反抗了两下,就被对方彻底按在了地上;然后就是数不尽的拳打脚踢,浑身的酸痛使得我根本没法站起来。

父亲似乎是酒醒了大半,看到我正被人按在地上打,他冲过来就要护着我;可他那矮小而苍老的身体,直接被二胖的堂哥,硬生生踹了俩跟头!

屈辱的眼泪从脸庞滑过,那一刻我似乎才意识到,父亲并不是真正的“窝囊”,只是他没有能力保护我;而这些年下来,他正是靠着这份“窝囊”,才小心翼翼将我呵护长大;如果没有我这个孩子,或许他早就跟那些欺辱他的人拼命了!

“各位乡亲父老,救救我家阳阳吧!赶紧把他们拉开,我给你们下跪了,磕头了!”眼看自己没有能力阻止事态的发展,父亲直接朝周围看热闹的人下了跪;他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低哑的哭声,比二胖他们打我还要难受百倍。

可金家打人,谁敢管、谁能管?况且父亲一直被村里人瞧不起,所以他的求救,在这一刻却显得那样廉价,那样不值得同情!

“给我把他拉起来!”这时候满脸血污的二胖发了话,然后我被人架了起来;不知何时,二胖手里也多了块砖头,他颠着浑身的肥肉,跑着朝我冲过来,然后咬牙切齿的一板砖,直接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刚睁开眼的时候,脑袋和浑身的疼痛,差点把我折磨地晕过去!

咬牙忍痛地闭上眼,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父亲怎么样了?金家的人又是否饶过了他?再次睁开眼,我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身上插了好几根管子,旁边的仪器“滴滴”地响着,这里是间重症监护病房。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进来换药,才发现我醒了;然后是医生进来给我诊断,确定我思维正常后,外面的何叔才走进来。

“娃娃,你可醒了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何叔扑到病床前,满脸关切地看着我说。

“何叔,我爸呢?他…还好吧?”我努着浑身的力气,担忧地看着他问。

“你爸好,只是受了点伤,在家躺着呢!你不要担心,我已经让厂里工人,过去照顾了。”何叔轻轻拉着我的手,真诚地点头说。

父亲没出大事,我就彻底放心了;再次努着一口气,我牵强地勾起一丝微笑说:“何叔,谢谢您!”

何叔对我家的恩情,绝不是“谢谢”两个字,就能表达的;小时候我拱进河里,是何叔救了我的命;后来家里没钱交学费,也是何叔提供的帮助;现如今我家遭逢大难、举目无亲,没想到又是何叔仗义挺身。

我不知道何叔为什么对我家这么好,只记得很小的时候,何叔是我家邻居,彼此的关系都不错;后来何叔开了窑厂,家境瞬间腾飞,他们便举家搬到了窑厂的小洋楼里;再后来他女儿何冰,到县城念了私立学校,为了方便照顾,他们又在县城买了房,全家都搬到了城里。

但何叔的窑厂,一直都在我们村北,而且离我家鱼塘很近,中间就隔着一条路和几亩农田。

时间转眼便过了半个多月,那时候我已经能下床了,除了脑袋还有点疼之外,其它都恢复的不错。

那天何叔来给我送饭,我就问他说:“叔,我爸应该没事了吧?!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来看我?总让您隔三差五的过来照顾,我怪过意不去的。”

何叔一边给我弄饭一边说:“嗨,你爸腿上有伤,伤筋动骨得一百天呢;阳阳,叔也不是说你,你爸喝醉了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金家那群畜生,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吗?做事情之前,你得先考虑后果。”

何叔说的没错,事后想想我也挺自责的;因为我的冲动,不仅害得自己住了院,而且还连累了父亲;如果当时我给二胖说两句软话,然后把父亲拉走,就不会有如今的惨剧了。但人不可能时时都保持理智,尤其在当时那种情形下。

“叔,我想用你手机,给我爸打个电话;都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我挺想他的。”从何叔手里接过碗筷,我愧疚地叹着气说。

“你爸的手机,在跟二胖打架的时候摔坏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担心,就在这里安心养病,等彻底康复了,活蹦乱跳地回家不好吗?”何叔斜了我一眼,很慈善地笑道。

我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说:“行,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那一刻,我就意识到可能不妙了;我爸手机坏了,可我的手机还在家;即便我手机没电了,何叔不还找人照顾我爸的吗?怎么我跟父亲打个电话,何叔还推三阻四的呢?



都说“父爱如山”,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窝囊、认命的父亲,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给了我最深沉的爱。

那夜回家,我躺在床上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念书!首先,家里的鱼塘已经趋于稳定,将来再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跟父亲电话沟通;更重要的,这是我改变命运唯一的机会,我不想一辈子做农民,而且是被村里人看不起的农民。

转瞬之间,我已离家千里,但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我父亲,以及那个能给家庭带来希望的鱼塘;可我大学报的是“工科”,跟养殖完全不搭界。

好在海洋大学离我们学校不远,在完成本专业的学习外,我就跑去海洋大学,旁听《水产养殖技术与工程》方面的课程;仅仅一个月下来,我的日记本里就记满了干货,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鱼也是可以人工杂交繁殖的,原来养殖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只是长途电话费太贵了,尤其父亲大字不识几个,有些技术我讲半天他也听不明白。为了节省电话费,我就主动去辅导员的办公室里,帮忙打扫卫生;并趁办公室里没人时,用辅导员的办公电话,给父亲拨打长途。

可因为这件事,我却犯了众怒;很多同学都觉得我是条哈巴狗,天天往辅导员办公室里跑、献殷勤、舔腚,觉得我就是为了讨好老师,回头进学生会。

本来因为穷,我就没几个朋友,后来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我更是遭周围的人排挤。宿舍有什么聚餐、活动,他们从不叫我;老师临时改课,让宿舍长通知,他们也都瞒着我;学生会选拔前期,还有人往我被子上撒了尿,枕头上泼了墨汁,还往我鞋底上砸了图钉。

对于这些恶作剧,我只是一笑了之;人性本来就是丑恶的,如果真的存在善良,那也是因为你,根本没触碰到他们的根本利益。

后来辅导员诚邀我进学生会,说只要我表现好,将来还有可能做学生会主席。但我却腼腆地摇了摇头,婉拒了辅导员的好意。

我这么做,并不是怕被同学针对,而是我从小到大,也从没怕过谁;只是因为我时间不够用,一来我要去海洋大学旁听,二来还要勤工俭学,再加上自己的专业还要深耕,我玩儿不起“学生会”那种奢侈品。

好在学生会竞选过后,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就少了,毕竟没了利益冲突,谁也不会跟我这种穷人一般见识。而与我命运紧紧相连的,依旧是我的家庭,还有家里的那个鱼塘。

学期末的时候,父亲那头传来了好消息,因为我们家的第一批鱼上市了!父亲本来就勤劳肯干,再加上我的科学养殖知识,鱼塘相当高产;最重要的是到了年底,鸡鱼肉蛋供不应求,我们家的鱼也开始大卖。

那年放假,我和父亲一直忙活到年根儿,几乎把鱼销售一空,待还完所有债务之后,还净剩了一万多块钱。所以付出总会有回报的,或早或晚,只要不认命,就总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大二那年,周围开始流行谈恋爱,虽然我也有喜欢的女孩,但人穷志短,我只能将那份爱慕,狠狠地压在心底;后来那个女孩被别人追走了,听说还到校外宾馆开了房,当时我难受了好一阵子,甚至连饭都不想吃;可没有什么是时间化解不了的,想开了就好了。

大四那年,家里的鱼塘已经办得十分红火了,父亲在村里也抬起了头,手里有钱,儿子又是大学生,他跟别人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硬气了几分。

可“人富遭人妒”,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尤其在农村,见不得别人好的鼠辈,真的大有人在!

曾经被我砸了一砖头的金二胖,就属于这种货色!他隔三差五就去我家赊鱼,一次赊几十斤,但从来没给过钱。

父亲一开始还忍着,毕竟金家在村里是大户,不是我们这种独门独院能惹得起的。可后来父亲赶集,竟然在鱼市上,看见二胖在卖我家的鱼;父亲当时气不过,上前就跟他理论,想把钱要回来;可二胖那狗日的,当场就把我爸给打了。

那会儿刚好是寒假,接到信儿后,我第一时间就报了警,然后又陪父亲去了派出所。可父亲真的太窝囊了,以至于警察录口供的时候,他还擦着嘴角的血,不停地嘟囔着:“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为这点事不至于。”

可怎么就不至于?欠债不还,赊我家的鱼卖,被要账还打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霸王条款?我本来就恨二胖一家,小时候讹了我们家2000块钱,害得我交不起学费,差点饿死;现在竟然还欺负到我爸头上了,这事儿绝不能完!

二胖当天就被拘留了,可从警局出来的时候,父亲却吓得腿都走不动路了!我就跟他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得学会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可父亲却是长吁短叹,不停地摆手说:“农村的事你不懂,很多事情,不是你靠书本上学来的东西,就能解决的。”

后来我没想到,父亲真的一语成谶;而我这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竟然被“农村社会”,给狠狠上了一课!





后来我就躺在病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那时节虽是夏天,但窗外却飘着蒙蒙细雨,几缕微风吹动着窗纱,带着几分舒服的凉意。

“你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何冰站在病床前,很拘谨地看着我问。

微微侧脸,我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位身材高挑、带着清香的姑娘:“那批料烧出来了吗?”

何冰轻咬着红唇,点了点头说:“蛮好的,都烧出来了;就是有几台机器出了问题,宋冬正带人修理。”

我眉头微皱,宋冬那个二世祖,他连操作台的软件都弄不明白,还会修理机器?可这种话,我不能当着何冰的面说,否则又得生一肚子气。再说了,宋冬不行,不代表宋冬厂里的专家不行,机器上的事,或许他能弄明白吧。

“哎,怎么不说话?我记得小时候,你话老多了。”何冰拉着凳子坐过来,手托下巴看着我问。

可我却没有想跟她聊天的欲望,不为别的,只因那晚,她打了我那一巴掌!其实那巴掌不疼,但却带着满满的歧视;明明是宋冬一再地侮辱,才把我激怒,可何家人却不问缘由,上来就让我道歉!

只因我是个无家可归的野孩子,因为欺负我,不需要付出任何成本和代价;所以在他们眼里,我就应该道歉,“贫穷”成了原罪,那些所谓的“公平正义”,却是那样不值一提。

“好啦,我知道把宋冬叫过来刺激你,是我不对;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拿刀吓唬他,逼着他离开吧?这样干多野蛮,你把我们全家都吓到了。”何冰摇了摇我胳膊,说话的语气很轻盈,似乎是想跟我和解。

“何冰,谢谢你啊!”忍着眼角的泪,我长长舒了口气说。

“谢我什么啊,你是因为窑厂受的伤,照顾你是应当的。”何冰抿着红唇,很温柔地说。

我摇摇头,依旧呆呆地望着窗外道:“我本来一心求死,可现在我突然想活着,谢谢你那一巴掌,让我重拾了对生活的希望。”

听到这话,何冰当即一愣,眼神有些不自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对我不死心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何冰竟然也没有跺脚反驳,骂我痴心妄想;倒是对我挺上心的,喂我吃饭,拿手机放电视剧给我看,偶尔还会推着轮椅,带我到医院下面散步。

第三天中午,何冰买饭上来的时候,还笑盈盈地朝我道:“哎,你猜我看到谁了?”

这几天我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倒是她总想一些新鲜话题,主动跟我聊天;见我依旧别着头,她赶紧凑到床前,满脸八卦道:“马寡妇!就是你们村,那个声名远播的马大美!”

“马大美”这个名字,的确能激起人们聊天的兴趣,寡妇门前是非多,厂里的那些工人们,茶余饭后都会撩搔几句;何冰表面正经,其实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她也没少偷听。

但我依旧不想搭理她,人吃五谷杂粮,就没有不生病的,马寡妇来个医院,这又不是什么大新闻。

可何冰竟然又来了句:“她竟然去妇产科了!向阳,你就不好奇吗?她一个寡妇,竟然去妇产科检查!”

我多精啊!听到这个消息,我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这对我来说,的的确确是个大新闻!“何冰,马上推我去妇产科,我要确认一些事情!”

“不是吧,难道你跟马寡妇……”何冰都惊呆了!

“滚蛋!我没必要跟你解释,马上带我过去,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一边下床,一边朝她吼了一句。

见我火急火燎,何冰也不敢怠慢,只是电梯太慢,等我们到楼下产科的时候,马大美已经走了;透过大厅北面的窗户,我刚好看到马大美,正扭着丰韵的腰肢,出了医院大门。

何冰气喘吁吁地拍着胸口道:“向阳,你到底要干嘛啊?”

我依旧没解释,而是让何冰推着我,去了产科的问诊室。

“大夫,我想问一下,马大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见到医生后,我满脸焦急地问。

“您是谁?马大美的家属?”大夫疑惑地跟我确认道。

“我是她丈夫,这不头些日子,我出了事故,她正跟我闹离婚呢!”

听到这话,大夫看了看我的轮椅,随即叹息道:“我说呢!这好好的孩子,怎么说打掉就打掉,原来是家里遇到难处了。”

我的心再次猛跳道:“马大美怀孕了?”

大夫一愣:“你不知道?都快俩月了,小伙子,回家好好跟老婆商量商量吧,孩子能要尽量要,这做一回流产,对女人的伤害太大。再说了,婚姻不易,能不离尽量别离。”

“谢谢,谢谢了!”长舒一口气,我这才让何冰,把我推到了外面。

可何冰的脸色却变了,高跟鞋踩得“哒哒”响,也不再那么轻声细语,反倒是冷嘲热讽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向阳,我看错你了,本以为你一身正气,是个真男人;结果你竟然…也是个‘爬寡妇墙’的泼皮无赖。”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她,她却变本加厉道:“厂里的工人,平时也就说说,过过嘴瘾;你倒好,竟然跟马寡妇来真的,孩子都搞出来了,你…你真无耻!”

“是啊,这不正合你心意吗?我跟马大美搞上,你就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跟你结婚了!”我懒得解释,倒不如让她误会下去。

“是,呵,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就要嫁给宋冬,人家比你强百倍;还有,从今以后,你要再欺负宋冬,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她把我的轮椅推得飞快,感觉她恨不得,要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似的;回到病房,我衣服都吓得湿透了。

再后来我们就陷入了冷战,傍晚的时候我饿了,想让她下去买饭;她竟然转头就给了我个大白眼:“让马大美给你买去!”

我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何冰的电话响了,是厂里何叔打来的;一番交谈之后,何冰挂掉电话就去拿包。我赶紧问:“怎么了?”

何冰也不生气了,倒是面色凝重道:“银行那边来信,说明天一早到厂里核查;可我爸说,宋冬到现在还没把机器修好。”

我就知道宋冬那个饭桶,只会“纸上谈兵”!深吸一口气,我不得不问:“何冰,都到现在了,你还相信宋冬的能力吗?”

“我早就看出来,他名不副实了!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厂里的账,我还没弄完,机器也修不好,看来我家的窑厂,快要到头了……”那一刻,何冰愤恨地捏着拳头,委屈地眼睛都红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