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漆黑的房间,许姑姑却莫名觉得自己被盯住了。她哆嗦着咽了口唾沫:“姑娘,姑娘有所不知,老奴,老奴是被抓进来关在这里的,而且……也,并不知道您竟然在这里。”
“是么?”玉沁笑了一声,往前凑了凑,“可我怎么听说,你早就打听过我的踪迹了?”
许姑姑吓得往后退了退,结果失了重心,“哎呦”一声倒去了后面。
玉沁:“……”
真的是蠢出天际。
她坐在床边,听着对方爬起来的动静,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后续。
“许姑姑莫不是觉得装死,便能够一了百了了?看来母亲交代的事情,您是一件都没有放在心上啊。”玉沁也不着急,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床板。
许姑姑哆哆嗦嗦从缝里面钻出来:“姑娘啊,还请姑娘回去助太子一臂之力。”
“据我所知,他虽然在边关拼杀,却跟成江河有来有往,未曾落得下风。”玉沁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看上去非常有耐心。
“姑娘远在大苍,应该还不知道陛下病重的消息,那道旨意您虽然未接,但……”许姑姑说到这里,就不敢说下去了。
这个姑娘虽然称自家娘娘一句母亲,实际上却阴冷地像沼泽里的蛇一样,根本就养不熟。
小小年纪就能够从地下赌场里杀出来,足见其凶狠。
这次如果没有什么绝对有益于她的条件摆出来,恐怕是根本没有机会说服对方的。
“怎么不说下去了?难不成忽然脸皮掉了,说不出口?”玉沁盯着发出声音的位置,不动声色地起身,“既然您拿不出来承诺,便当我今日未曾来过。”
“若是……若是姑娘能够回去,娘娘便会告知您的身世!”许姑姑生怕玉沁走了,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姑娘您可一定要考虑清楚啊,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玉沁的目光陡然一凛:“姑姑一直陪在母亲身边,难不成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还要我劳烦母亲?”
“你!姑娘,老奴真的不知。”许姑姑心中一惊,慌忙撇清关系。
玉沁嗤笑一声:“我喊她一声母亲,是因着她的收养之恩,可这恩情我早就报了。如今正是恩怨两清,你竟然还痴心妄想,想要用我的身世相要挟?”
“老奴不敢。”许姑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自认为有了十成的把握。
“我现在可是大苍的郡主,贤王就是我的父亲。”玉沁闭了闭眼睛,将暴虐的情绪收了起来。
“他才不是姑娘的父亲!”许姑姑脱口而出。
玉沁顿了一下,语气戏谑:“姑姑这么大的反应,可是……被我说中了?难不成是她们二人早有勾连?”
“怎么会!”许姑姑慌了,“姑娘还是不要乱猜了。”
“哦,那娘娘还是挺会的。在出嫁前大苍有个旧情人,却不是我的父亲。难不成那凤吟国里,还有娘娘的姘头?”玉沁语气再次裹上寒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在与皇帝行宫避暑的时候,还是……”
“住口!娘娘的清白也是你这不明不白的贝戋种能够玷污的?”许姑姑火气上来了,这会儿也顾不上害怕,“若不是惦念着血脉亲情,担心她兄长的唯一血脉病死在异国他乡,娘娘她才不会管!”
“这样啊……”玉沁似笑非笑,“原来母亲也不是亲的啊。”
许姑姑心里“咯噔”一下,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再次“噗通”跪在了地上:
“公主!公主,您莫要生气!娘娘,娘娘和老奴也不是故意欺瞒,实在是当时您发烧烧坏了脑子,已经记不得生母是谁。娘娘她担心您因为丧失双亲,从此一蹶不振,这才选择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