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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萧如月姚梓妍全章节小说

凉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王婆婆身子抖动如风中落叶,浑身大汗淋漓。萧如月轻声安慰道,“王婆婆,你不用怕,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在场这么多为王爷和大人,大理寺卿宋大人也在,都能替你做主。”王婆婆抬头看了萧如月一眼,原本是很害怕的,可是萧如月的声音仿佛能安抚人心,她这么一说,她就不那么害怕了。“王爷,王爷他给了民妇一大笔钱,并且警告民妇,永世不得再回来。白姨娘她更不准民妇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否则就要杀了民妇全家。这么多年,民妇一直流亡在外,有家不敢回,还往诸位王爷大人做主啊......”王婆婆越说越难过,声泪俱下,涕泪横流。在场王侯公卿们的脸色全变了。萧如月的脸色自然也没有多好看。她能找到这个人,都是多亏了司徒琛的帮忙,皇帝想找个人,就好办多了。一开始她就觉得王妃死...

主角:萧如月姚梓妍   更新:2024-12-27 18: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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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如月姚梓妍的其他类型小说《江山为聘萧如月姚梓妍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凉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婆婆身子抖动如风中落叶,浑身大汗淋漓。萧如月轻声安慰道,“王婆婆,你不用怕,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在场这么多为王爷和大人,大理寺卿宋大人也在,都能替你做主。”王婆婆抬头看了萧如月一眼,原本是很害怕的,可是萧如月的声音仿佛能安抚人心,她这么一说,她就不那么害怕了。“王爷,王爷他给了民妇一大笔钱,并且警告民妇,永世不得再回来。白姨娘她更不准民妇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否则就要杀了民妇全家。这么多年,民妇一直流亡在外,有家不敢回,还往诸位王爷大人做主啊......”王婆婆越说越难过,声泪俱下,涕泪横流。在场王侯公卿们的脸色全变了。萧如月的脸色自然也没有多好看。她能找到这个人,都是多亏了司徒琛的帮忙,皇帝想找个人,就好办多了。一开始她就觉得王妃死...

《江山为聘萧如月姚梓妍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王婆婆身子抖动如风中落叶,浑身大汗淋漓。
萧如月轻声安慰道,“王婆婆,你不用怕,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在场这么多为王爷和大人,大理寺卿宋大人也在,都能替你做主。”
王婆婆抬头看了萧如月一眼,原本是很害怕的,可是萧如月的声音仿佛能安抚人心,她这么一说,她就不那么害怕了。
“王爷,王爷他给了民妇一大笔钱,并且警告民妇,永世不得再回来。白姨娘她更不准民妇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否则就要杀了民妇全家。这么多年,民妇一直流亡在外,有家不敢回,还往诸位王爷大人做主啊......”王婆婆越说越难过,声泪俱下,涕泪横流。
在场王侯公卿们的脸色全变了。
萧如月的脸色自然也没有多好看。她能找到这个人,都是多亏了司徒琛的帮忙,皇帝想找个人,就好办多了。一开始她就觉得王妃死的蹊跷,可是没想到,找到这个王婆婆之后能挖出这么多东西来。
“司徒敏你这个小贱人你......你竟敢诬陷我娘和父王,你......”
“我是不是诬陷,自有大理寺去彻查。你有何资格出言置喙?姐姐以为自己干的缺德事就少了么?为了拿到先帝赐给我的婚书,你把同父异母的我这个亲妹妹往死里打,我险些就抗不过去了,若不是有我母亲在天之灵保佑,我也还真就如了你的愿了。”
“你......”司徒倩胭脂涂得殷红的嘴唇一上一下,目光怨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萧如月转向旁边的新郎官叶修,“叶大公子,你原本是我司徒敏的未婚夫,今日却三媒六礼抬着大红花轿来迎娶我姐姐过门的,你可知道,你已经犯了欺君大罪,轻则你一人掉脑袋,重则是要满门抄斩的。可你知不知道你费尽心机要娶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白姨娘为了姐姐能嫁个好人家而四处张罗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个冤大头了。我这个阅人无数的姐姐跟了你,也算是寻了个好归宿,你能弃礼教俗念于不顾,勇于追求真爱,真是可喜可贺。”
萧如月立刻加重了“阅人无数”四个字的读音,意有所指地凝了司徒倩一眼。
叶修的喜袍红得像个粽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司徒倩,“好啊你,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我没有啊,我只不过......”司徒倩百口莫辩。
心里有鬼的人,自然会做贼心虚。
“父王,你为了你的野心,昔日不惜亲手掐死我母亲,今日又怂恿司徒倩来逼迫我,害得我九死一生。你可知,人在做天在看,虎毒不食子啊......”萧如月说着,潸然泪下,她不惜当着众人的人卷起袖子来,藕臂上伤痕累累。
这眼泪,当然是演给别人看的。
在场的诸位大人纷纷扼腕不忍看。
这婚礼,是决计办不下去了。
一位教年长的王爷站了出来,痛骂岐山王狼心狗肺丧尽天良,连畜生都不如。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加入阵营,对岐山王痛斥不已。
骂声中,岐山王愤而砸了那只白瓷茶壶,“你们这些老东西骂够了没有,别以为你们自己手上就干净!要不是那个女人自以为聪明,还说要去向皇上告发本王,本王也不会一时错手杀了她。既然这点陈年往事都被掀翻出来,今天的婚事也就甭办了!”
众人预感不好,“你想干什么?”
“来人,封府!任何人不得我的吩咐不许随意进出!”
随着岐山王一声令下,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府兵居然将宾客们都围了起来,原本用来守宅安民的府兵,却要沦为刽子手。
“圣旨到——”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道高喧。
大门来不及关上,便被禁卫军接管了。
岐山王脸色大变,正要命令府兵,却发觉府兵们纷纷调转枪头,把他逼到了角落里。
身穿内宫总管服饰的公公手持圣旨一路走来,几千名禁卫军随行,把岐山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门口的人已经跪了一地。
萧如月不紧不慢地跪下来,正厅里的其他人连忙也都纷纷下跪。
公公摊开圣旨,尖细的嗓子有条不紊地念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岐山王府嫡女司徒敏贤良淑德才貌双全,是我东陵女子之楷模,即日起,封司徒敏为无忧公主。”

三天前,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当时她穿的还是一身朴素的布衣,但丝毫掩盖不了她的光彩。她镇定自若毫不慌张地向他行了礼,“臣妹叩见陛下,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日,他因为岐山王的一些传闻,特意独自一人去了王府,却不想在破落的南苑遇见她这个小丫头。
多年前曾见过的那个小郡主,以前娇俏害羞的小姑娘,女大十八变,他差点没认出来,而且,她身上散发的气势,也让他刮目相看。
小丫头一眼就认出了他,开门见山地说:“陛下想必是为了西夏国主选后之事而来的。”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城府,冷静地分析了当下局势,最后,索性毛遂自荐,“大陵与西夏国联姻共同对抗鞑靼人势在必行,陛下需要一位出自皇家且能彰显我大陵国威的女子,敏儿之父岐山王是陛下的亲叔叔、敏儿是陛下的堂妹,敏儿更有自信,经历过眼前的逆境再没有什么能吓倒我。反而是寻常宗室女子都是养在深闺的娇贵小姐郡主,她们若是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免胆怯。怕会叫人误会咱们大陵的女子都是软弱可欺的小白兔。”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说道:“退一万步说,一个公主能解决的问题,为何要让无数将士去流血牺牲呢?”
好一个“一个公主能解决的问题,为何要让无数将士去流血牺牲”,这气魄足以让他相信,她去了西夏,绝对会是东陵的一大助力。
他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萧如月也不禁想起岐山王府的那些败类,报复仇人的最好方式,不是让其一刀毙命,而是要让他们受尽折磨煎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再让他们一点一点慢慢死去。
对岐山王那些人来说,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他们经营一辈子的事情毁于一旦;像司徒倩这种人,让她去教坊司为妓,也再合适不过了。既然他们都想要抢走别人的人生,那就应该做好承担为此带来的后果的准备。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萧如月唇际微扬,但在对上司徒琛的目光时,她便收敛了,垂下眸子作无辜状,“陛下为何如此看着臣妹,是臣妹哪里不妥么?”
司徒琛摇摇头,“朕只是好奇,宗室女子都害怕被委以和亲重任,皇妹为何不怕,甚至主动要揽下这件事,难不成,你就无所眷顾?”
萧如月闻言笑了,也不避讳,“陛下说的是,可是,我母亲已逝,对岐山王府的一切,敏儿无所留恋。女子终有一天要出嫁,与其等着被人挑选,不如自己挑一个合心意的。何况,敏儿还为我大陵做了一件好事,大陵的子民都会感激我,青史也能留我之名,三全齐美,何乐而不为?”
司徒琛听完萧如月这番话,打量了她半天,说道:“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朕说话的人,司徒敏,你好大的胆子。”口气虽然谈不上友善,脸上却没有半分不悦。
“敏儿出嫁以后,就没人这么对皇兄说话了。皇兄应该很寂寞吧。”萧如月有恃无恐,甚至改了称呼。
司徒琛却被说中了心事,不由得苦笑。
小丫头小小年纪,面对帝王却没有丝毫畏惧,不是无知无畏,而是知而无畏。放她出去祸害别人,再适合不过。
“对了,西夏国的特使后天就到。后天晚上宫中有个宴会,特使会参加,你也来吧。”司徒琛突然提到。
萧如月目光闪了,恭敬说道:“敏儿遵命。”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巍巍宫城在夜色之中,灯火通明。
光明殿里,丝竹声声,鼓乐怡人,身段妖娆面容姣好的舞姬们,随着丝竹起舞,踏着节拍舞着水袖,恍若九天上的仙子们翩翩起舞。
朝廷重臣多半被邀来参加这宴会,这些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文臣武将们,此刻一个个看着歌舞目不转睛,盯着舞姬,如痴如醉。
而离上座最近的,是西夏特使的位置。
萧如月姗姗来迟,尚未进门便一眼瞧见那个一身银灰色锦袍的男子,那个西夏特使。
他眉峰如刀,双眸斜长,薄唇微抿,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他时而看着手中的酒杯,时而看着那些舞姿优美的舞姬,似乎只是纯粹在观赏舞蹈欣赏曲子,眼中没有表现出一丝半点的男人见到漂亮女子时该有的贪婪。尤其是,他那双墨色的瞳眸之中,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冷冽。

人生一世,如大梦一场。
仿佛做完了一场漫长的噩梦,萧如月骤然睁开眼坐起来,耳边响着一个小姑娘低低的哭声。
这是在一个破旧的柴房里,萧如月她动了动手脚,难不成,她没死?还是,那一切都只是梦?
就在这一瞬间,无数奇怪的画面迅速钻进她的脑海里,那像是别人的记忆,几乎要将她的脑子挤爆了。
头疼欲裂。
短暂的疼痛过后,萧如月已经完整地接收了那些画面,那些都是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
她死了,灵魂却附在这个身体里重生了。老天爷果然听见她临死前的祈求了么?不忍心让她就这么含恨而终,所以特意来帮她的。
这个身体名叫司徒敏,是东陵岐山王府的郡主,却是一个爹不疼娘早亡的弱势郡主,在王府里备受欺凌,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没工钱还不能有半句怨言,连个下人都不如。
就因为司徒敏不肯配合自己的庶姐,不肯解除与相府大公子叶修的婚约,挡了庶姐司徒倩嫁入相府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道路,司徒倩一气之下,让人把她往死里打了一顿,然后就给丢到这破烂不堪的柴房来。
司徒敏没能撑过去,却成全了她萧如月。
这世上无耻的人还真不是一个两个,西夏有宇文成练和姚梓妍那对渣男贱人,东陵有叶修和司徒倩这对无媒苟合的狗男女,真是遍地有人渣。
就是可怜了司徒敏叹红颜薄命。
不过,既然她萧如月来了,就绝不会叫司徒敏白死。老天爷既然让她再世为人,她怎么也不能辜负了这份苦心才是。
一直在哭的小丫头,也就是萧如月的贴身婢女绿衣,突然感觉到有只手搭在自己肩头,她回头看了一眼,吓得跌坐在地上,突然看见自己已经死去的主子坐了起来,一下子就吓得见了鬼似的,“......五五五小姐!”
三月初八,正是东陵岐山王府家郡主出阁的大好日子,此番岐山王府郡主与相府大公子联姻之事,京城百姓人人皆知,可是京城中的头一号大事,公主出嫁的排场也不过如此,王府、相府上下张灯结彩。
唯独有一个地方,冷清到无人问津。
岐山王府最破烂不堪的南苑里,眉目娇俏的少女正对镜梳妆,眉若青黛眼眸如水,鼻头紧俏,樱桃小口不点而朱。
她虽然一身布衣,却难掩其光华。尤其她那双明媚的水漾明眸,分明清澈透净,却隐约透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老成和沧桑。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丫鬟走了进来,一脸惨淡地道:“五小姐,相府的花轿还有一条街就到了,您......您这是在做什么?”看见自家主子居然在梳妆打扮,绿衣猛然吓了一跳。
却见梳妆台前的少女停下描眉的动作徐徐回头看来,双眸亮得吓人,“绿衣,我跟你说过了,从今往后要叫我郡主。我司徒敏明明是岐山王府唯一嫡出的女儿,如果连你都称我为五小姐,别人更会觉得我比下人还不如。”
“是,郡主!”绿衣低着头不敢看她,“可是郡主,您这是要去做什么呀?皇上不是没说挑中谁家女儿么?这几天大小姐也被你收拾的够呛的了,是不是,不要惹他们的好?今天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若是......”
那天,郡主被大小姐毒打一顿后,晕厥没气了,她都以为郡主死了,却突然活过来,差点没把她吓死!
可是,也是从那天之后,郡主整个人就变了,以前郡主懦弱胆小,现在郡主眼神毒得跟什么似的,她不但把气焰嚣张的大小姐打了一顿,还让大小姐给她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大小姐在王府里横行霸道多年,第一次被收拾的这么惨,看着都解气。
可是,再怎么说,今天也是大日子,万一郡主闹出太大的动静,王爷会不会......
绿衣这小姑娘也就十六岁,因为跟了司徒敏这个过得不如人的主子,绿衣的日子也过得很辛苦。萧如月也是心疼她的,“傻丫头,你放心吧。你们家王爷也奈何不了我。还有,不过,那些对不起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
司徒倩着急成亲是因为西夏国主向东陵求亲之事。西夏国主登基已三年,宫中却只有两位妃子,此番向东陵求亲,请求迎娶东陵国的公主为皇后,而当今皇上只有两个姐妹,姐姐也就是长公主已经嫁人,小公主年纪尚幼,并不合适,和亲的人选只能在皇族宗亲里面挑选。

“不上”两个字还未出口,便被萧如月打断。
萧如月说道:“老夫人,萧尚书已及弱冠,是该婚配了。等萧尚书喜结良缘之时,这些便能用上。老夫人不必推辞。”
皇后娘娘话已至此,萧老夫人也没办法推脱,只能收下。
萧如月又和老夫人叙了一会儿话,快到午时,才唤了银临进来,吩咐她准备马车送老夫人出宫。
银临说到底是宇文赫的人,不让她在场,是不希望她知道太多。
萧老夫人走后,萧如月便传了午膳。银临禀说,君上去了琉璃阁叶贵妃那儿,就不陪皇后娘娘用午膳了。
萧如月正乐得清闲。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宇文赫她就倍感压力。
宇文赫而今的年纪也就二十有五,搁在十年前,她萧如月双十年华之际,他还是个十五岁的毛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竟然会对他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子这么忌惮。
萧如月用膳时,绿衣一直支支吾吾的,好像有话要说,却碍于什么,便没说。
“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我对萧老夫人这么好,为何不留她用了午膳再走?”萧如月忽然停下手中象牙箸,抬眸瞧了绿衣一眼。
绿衣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接着又点头,自己都把自己弄糊涂了。
“萧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本宫召见本是寻常事,若留用了午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绿衣点点头,却是似懂非懂。
萧如月也不勉强,而是转头吩咐银临,“昨个儿吩咐你将绣房打扫出来,可准备停当了?过午魏王妃便要入宫了,可不能怠慢了魏王妃。”
银临回话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昨日便已经去打扫过了,今早也再去整理一次,娘娘待会便可去查看。”
银临每次回话都是中规中矩的,语调从来没有起伏,规矩到萧如月都怀疑她是不是没有脾气。
“好,替本宫准备好纸笔针线,务必一应俱全,下午本宫要好好向王妃请教女红刺绣的技艺。”
“是。”银临应着便退出去了,她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便自觉不在萧如月跟前晃。
未时许,姚梓妍便进宫来了。
她一如既往打扮得光鲜亮丽,化了精致的梅花妆,穿的是深朱色的绣花长袄,搭配富贵逼人的朱色织金马面裙,非要把谁给比下去不可似的。
“王妃今日的妆容和打扮好生精致!”见着姚梓妍,萧如月便一脸的惊艳地感叹道,“这长袄和织金马面如此大气,本宫年纪尚轻都自觉撑不起来呢,还有这梅花妆,听完太皇太后年轻时最喜欢了,王妃可真是心灵手巧,不但女红刺绣技艺令人勘探,连妆扮也如此拿手,本宫真是找到了一位好老师。”
姚梓妍闻言脸色都变了。
萧如月的话听上去是在夸她,分明字字句句都是在说她老,她怎么能不气?可在外人听来,这话又分明是夸奖她,姚梓妍想发作又发作不得。
萧如月今日不止请了姚梓妍这个魏王妃进宫,还把几位诰命夫人也一并请来了,说是人多热闹。
这会儿几位诰命夫人都打量着盛装打扮的魏王妃,悄悄掩嘴在笑。
却见萧如月今日穿的却是一身浅绿春裳宫装,绿衣帮她梳了简单的发髻,脸上只用薄薄的水粉胭脂装点了眉目,粉面如画,往那儿一站,少女气息扑面而来,娇艳而生机勃发,艳若桃李,却又带着少女的娇嫩,简直美轮美奂。
反观盛装打扮的姚梓妍,华服锦衣,头上装点了许多名贵的手势,所用的胭脂水粉是烟水阁的精品,寻常人家千金难求。妆容精致有细腻,实是费心装扮了一番的。
可惜,她往萧如月面前一站,萧如月的清新怡人,便越发衬得她沧桑老气。她瞬间就被比了下去。
当然了,一个马上就跨入三十的老女人,怎么能与少女比娇俏?岁月无情,再怎么天姿国色,也敌不过岁月沧桑。
姚梓妍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但是,君臣有别,她还是忍着气向萧如月行了大礼,才装着谦虚说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妇怎么敢担如此夸奖?”
“魏王妃不必自谦,在场众人,论美貌论手艺,哪个敢与王妃您相提并论?”
萧如月笑道,领着众人进了绣房。
银临做事果然牢靠,一样一样都准备地妥妥帖帖。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今天说好的是要像魏王妃请教绣工,萧如月便像个初学者似的,从构图到描样再到下针配线,一样一样都要请姚梓妍详说一番。
姚梓妍说起自己所擅长的,便得意起来,说的头头是道,带着几位诰命夫人和萧如月,画图描样,选针选线。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有五个女人呢,两朵花便能聊一个下午。
萧如月给了姚梓妍足够发挥的空间,瞧她滔滔不绝自我感觉良好到膨胀的模样,萧如月就觉得讽刺。
曾几何时,这些东西都是她一样一样教给姚梓妍的,她教姚梓妍描样选针,教她如何选绣线搭配料子,如今她就这么一字不差地照着她的话搬过来,还摆出自己天下第一的嘴脸,真真是不要脸!
“听闻魏王妃的女红师从高人,今日一看果然不虚,臣妇在家里跟母亲学的这点微末功夫,在王妃面前真是捉襟见肘,见笑了。”工部王尚书的夫人一脸羡慕地说道。
“王夫人的手艺如此精湛,怎能说是微末功夫?梓妍怎么敢担呢?”姚梓妍口中这么说着,笑容都快咧到耳朵去了。
大理寺卿柳大人的夫人也羡慕地叹道,“听闻王妃与臣妇是同龄,王妃却如此年轻,这等保养的功夫真叫臣妇又羡慕惭愧。”
姚梓妍嘴角的笑容僵了僵,眼里随即闪过一丝厌恶。
萧如月心里冷笑,猝不及防被人提及了年龄,任谁心里都会不爽,何况是姚梓妍。
不过,姚梓妍的厌恶很快就收起来了,若无其事地扯出一抹娇艳的笑花来,“柳夫人这话怎么说的,您面相富贵,体态丰盈,梓妍都自愧不如呢。”
姚梓妍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绝不会善了。
于是,这回就换柳夫人尴尬了。
柳夫人的体态在朝中百官女眷圈中是出了名的,喝水都能发胖,却怎么也瘦不下去,试了几十种方法,节食吃药,都不奏效,还找太医瞧过,又真针灸又是拔罐,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而姚梓妍体态婀娜,苗条纤细,是令无数女子羡慕不已的类型。
如今大家都避免在柳夫人面前提及体态问题,今日却被姚梓妍这个瘦子当面提起,柳夫人其尴尬和不悦,不言而喻。
眼看两个女人目光交战,火光四射,就要掐上了,忽然听见一声瓷器落地的声响,很是清脆。
姚梓妍和柳夫人纷纷转头看去,却见皇后娘娘的茶盏碎成了一地碎片,鹅黄色茶汤也沾湿了绣鞋。
“呀。”绿衣大叫了一声,脸色都吓白了,连忙奔过去,“娘娘,您没烫着吧!”
“不妨事不妨事,茶汤不烫,无事。本宫去换双鞋便好。”萧如月镇定地道,吩咐让大家各忙各的,便扶着绿衣的手离开了。
姚梓妍和柳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就散开各自忙自己的绣品去了。看上去相安无事,实则波澜暗涌。
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柳夫人素日在圈子里是个人缘极好的人,姚梓妍虽然是魏王妃,来头大,却因为时常爱显摆爱炫耀,动不动就在各种宴席上艳压群芳,让很多人瞧不上眼。
她们要是斗成了乌眼鸡,那才算热闹。
不一会儿,萧如月就换好了鞋回来,她们还在假装忙碌。姚梓妍和柳夫人都互不说话。
萧如月吩咐绿衣去准备些点心过来,又让银临去把寝宫里梳妆台上的精巧匣子拿过来。
趁着她们都还没回来时候,便顺便聊起了家常,“王妃天生丽质,又甚得魏王宠爱,魏王爷把王妃捧在手掌心,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珍宝都捧到王妃面前让王妃享受,而且,这么多年了,魏王连侧室都不曾纳过,更别提是纳妾了,这一点多少女子都做不到。魏王妃可愿意聊聊这御夫之道?”
姚梓妍笑了笑,回头撇了胖胖的柳夫人,说道:“皇后娘娘愿意听,臣妇就献丑了,王爷待我亲厚,皆是因为臣妇总能变着花样讨王爷欢心,身为女子,只有让夫君开心让他全心全意在你身上,分不开身,他才不会去外面拈花惹草。”
大理寺卿柳大人风流成性人尽皆知,柳大人去外面拈花惹草,柳夫人因为气不过而暴饮暴食,才会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后来她再想减回轻盈体态,费了多少劲都减不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女人登堂入室。想想都来气!
姚梓妍这么一说,柳夫人都亮了,“王妃果有妙计?”
姚梓妍“嗯”了一声,却没打算多说,想来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

萧如月苦苦哀求,“我求你,你恨我你就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呀。梓妍,看在我们多年姐妹情分上,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放过你的孩子。你觉得我有那么蠢么?这个孽种活着一天,对我来说就是威胁,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会傻到留下后患么?”姚梓妍冷笑。
任凭萧如月怎么求饶,姚梓妍都不肯放手,双手更加用力。
孩子的哭声从宏亮到微弱,再到奄奄一息,直到孩子再也不动,再也没有声响。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破门而入。
窗外雷声霹雳,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来人的面目。
“王爷!”萧如月就像看见了救星,两眼放光。
可是,来人看见瘫软在地上的萧如月,和站着的姚梓妍,却是皱了眉头,嫌恶对姚梓妍说道:“动作怎么这么慢?不是让你速战速决么?”
萧如月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襁褓中的孩子,宛若破布娃娃一样被丢在萧如月面前,脸色发紫,已毫无气息。
天边劈过一到闪电,华服俊朗的男子此时也面容狰狞。
萧如月心头被重重一击,比遭了雷击还痛,她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的丈夫宇文成练,“你刚才,说什么?”
“你这个不贞不洁的女人所做的事以为本王不知么?你与野男人苟合的野种,竟然妄想鱼目混珠拿来冒充我皇室血统。萧如月,你给本王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要不是梓妍看你不过,痛心疾首,对本王据实以告,把证据一一拿给本王看,本王还不知道要被你欺瞒多久!本王堂堂大夏皇族,竟然被你这个残花败柳的贱妇玩弄于鼓掌之中!你好手段!”
姚梓妍。
萧如月看着姚梓妍一脸得意的,再看看宇文成练,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纷纷滚落,心如死灰。
“她说的,你就信她么?我们多年夫妻,你竟然信一个外人无中生有空穴来风的浑话?这是我们的亲生孩子啊!”
“宇文成练,你到底有没有心!”
萧如月的声音在发抖,她的身体都在发抖,说这话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死到临头,还想狡辩!你以为本王还会信你么?萧如月,你别当本王是傻子,本王不是冤大头!现在你的奸夫也救不了你了,你不必再演戏,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会留着你的性命,让你好好活下去!”
姚梓妍脸上闪过意外,连忙说道,“王爷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给姐姐一个......”
“你想说给她痛快是吧?你把她当姐妹,可她当你是姐妹么?本王现在改变注意了!”宇文成练黑着脸打断,冷冷说道,“来人,小王爷一出生便夭折,王妃思子成疾已经疯癫,企图攻击本王,即刻拉去后院柴房锁起来!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探望!”
......
在那儿之后,宇文成练为防止她挣脱,竟然让人用铁链将她拴住,姚梓妍那丧心病狂的女人用烧红的铁索缠绕在她的皮肉上,痛彻心扉,从此就铁链和皮肉粘连在一起再也取不下来了。
她被锁在这无人踏及的柴房五年余半载,白天黑夜,暴风雨雪,她哪怕奄奄一息,哪怕再屈辱,也不能自我了断,她还没看见那对贱人的下场,她还不能死!
大年夜,皇城的钟声敲响,满城烟花盛放,柴房里饿了整整五天的萧如月,望着屋顶的亮光,悲愤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宇文成练,姚梓妍,我萧如月这一生悲惨至此,全是拜你们所赐,倘若有来生,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上天,你若真有灵,我萧如月以血为祭,在此向你虔诚祈祷,人生若能重来,我必不负这韶华光阴!

送亲队伍从东陵皇都出发,在路上整整走了一个月又八天,才抵达西夏王都。
人间四月天芳菲尽,但是西夏的王都还有花满树,暮春时节,杨柳已依依。
萧如月隔着窗子往外看,嗅见桃花香气,恍若隔世。
久违了,这座我自小生长的城。
最后见过这座城,还是在十年前她临盆前几天,没想到这一别,竟长达十年之久。这座城,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西夏百姓对从东陵来的公主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更不用指望有东陵皇都送别公主时万人空巷的盛况。只有礼部的官员在宫门口迎接,而且姗姗来迟。
更不凑巧的是,今天不只是她来了,更是一位从鞑靼来的郡主正式办喜宴入宫的日子。她还没入宫,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身穿官袍的男子领着其他十几名官员,整整齐齐地跪了一排,隔着帘子看去,却是在向与送亲队伍同行的宇文骁行礼,那姿势那神态,都是十分恭敬的。
而后,才转向马车的方向来。
“礼部尚书萧景煜率礼部一众官员,拜见无忧公主。因今日宫中有事,臣下迎接来迟,请公主息怒。”
熟悉的名字让萧如月浑身一震,萧景煜,景煜。
白皙柔弱的素手挑开帘子,轻纱蒙面的女子从窗口探出头来,薄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秋水翦瞳示人。
水眸在看见那吏部尚书萧景煜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萧景煜是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年轻男子,美如冠玉,生得十分秀气,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书卷气,担任礼部尚书,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年那个少年,那个比她小不了几岁却要唤她姑姑、还常常跟在她身后照顾她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这般翩翩美男子了。
但仅仅是片刻,萧如月又恢复如常,柔柔的嗓音说道:“贵国从主君到大将军、到礼部尚书,都这么年轻。这真是个年轻的国家。”
“无忧公主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请先随下官入宫休息吧。”萧景煜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恭敬地请道。
“不忙。有一件事本宫必须先问清楚的。”萧如月说着话,已经放下帘子,坐了回去,温柔的嗓音透着慵懒,还有不能忽视的气势。
“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西夏主君向我皇兄请旨,是要迎娶我大陵的公主为皇后。但方才听你们言语中提到,今晚还有贵妃入宫,贵妃入宫尚有大操大办,本宫既然是要入主中宫的皇后,又岂能就这么草草入宫?传出去要被人笑话我大陵无人。”
“这......”萧景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搭腔。
沈良便跟着附和道:“公主说的有理。西夏国君求娶我大陵公主为中宫皇后,若没有婚宴大礼,成何体统?”
西夏的一众官员都沉默了,纷纷看着萧景煜。
马车里的萧如月徐徐说道:“萧大人要么禀告你们主君,以皇后之仪相迎;要么,就给本宫准备行馆下榻,否则,本宫今晚就在这马车里住下了。”
萧景煜闻言脸上满是讶异,“公主,这车上住不得人?您还是......”说着话,却是看向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宇文骁。
宇文骁语气淡淡地说道:“无忧公主,萧大人说的是。公主金枝玉叶,这马车哪里能住人?公主不妨先入宫休息,再从长再议。”
萧如月低低地笑出了声,笃定地说道:“君上欺无忧远离故土无依无靠,无忧无话可说。可无忧明白,我身为大陵公主,断没有无媒苟合草草入宫的理由。请君上安排好婚宴、昭告西夏国上下,再来接无忧入宫。”
宇文骁眉头微微敛了敛,对萧如月的话没有反驳。在场的西夏官员全都是表情惊讶,而沈良,脸色却是全都变了。
气氛一下子陷入僵硬之中。
萧如月心里却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个情况了。
这一路上,她对宇文骁一直在留心观察,临进西夏,她生怕宇文骁会折腾出点什么来,更吩咐送亲队伍的领队、原来羽林卫的右将军沈良盯紧他。
并非她多心,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西夏要与东陵联姻,但还是会有些人想从中作梗。而且,作为西夏国君的亲弟弟,一个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宇文骁若是想从中作梗,倒也是合情合理。

宇文骁敷衍地“哦”了一句,显然是不把男女大防的说法放在心上,他墨色的瞳眸转了一转,转移话题道:“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公主你并非皇帝陛下的亲妹妹,而是岐山王府的郡主,宗室之女封为公主这也是有先例的。可我一进城便听说,岐山王意图谋反,满门获罪。不知公主为何置身事外?又为何愿意嫁到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国家?”
萧如月闻言,眸色瞬间转冷,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对上宇文骁的视线,徐徐说道:“岐山王意图谋反证据确凿,陛下按国法处置合情合理合法;本宫是东陵皇族,与东陵陛下同为先帝的孙儿,你们西夏求亲,本宫出嫁也是合情合理合法。至于大将军问我为何愿意嫁到千里之外么......”
她顿了顿,朱唇扬起一朵美艳绝伦的笑花,“自古帝王家的子女,就连生死都不能由自己做主,何况婚姻大事?”
“这话确实在理。”宇文骁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但是无忧公主对我明说了心事,真的合适么?”
萧如月眸光一转,有风情万种,“哦,原来西夏国君是因为对本宫情根深种爱得不可自拔,才向我皇兄求亲的。”
“噗......”宇文骁愣了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替萧如月去找灯笼的小宫女姗姗来迟,萧如月别了宇文骁一眼,若无其事地吩咐回宫。
很快,那一点灯光和萧如月的身影被隐没在灯火阑珊处,宇文骁的目光也深邃起来,他早已收起了戏谑的神态,薄唇微抿,黑眸之中的璀璨星芒令他看上去深不可测。
许久,他望着萧如月离开的方向,嘴角绽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聪慧过人的无忧公主么,这一趟,朕当真没有白来。”
半个月后,皇都再一次张灯结彩。这一次,万人空巷。
全城百姓沿着朱雀大街夹道欢送无忧公主出京,盛况空前,百年不遇。送亲队伍更是庞大无比,整整绵延了整条长安大街。
此时的京城百姓早就忘了半个月,岐山王府的那场动乱。自古成王败寇,谁还会记得那些被下狱处死的乱臣贼子?
马车里的萧如月听着外头“无忧公主”的呼声,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似笑非笑,并没有多少欢喜,也谈不上惆怅。
这个国家于她而言,很陌生,就像她在司徒琛面前说的,她没什么可留恋的。
萧如月把玩着装了国书的竹筒,这里面装的,是两国关系的枢纽,和她这个嫁往西夏的东陵公主,一样重要。
前世,她身为西夏国人,今生是东陵人,无论处于何种角度,她都不希望无辜的百姓受战火所苦。能为老百姓们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很乐意。
就是不知道,当年大夏国的那些故人如今怎么样了。
说起来,距离她前世死去,已经过了五年,加上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五年,加起来正好十年了。宇文成练、姚梓妍,十年未见,如今面目全非的我,想必你们已经认不出来了吧?
也或许,你们早就把我这个受你们欺骗被你们害到惨死的可怜人忘了吧。不过不急,就算你们忘了,我也会让你们慢慢地,一点一点想起来!
血债,可不会被时光所遗忘。

司徒杰那个老东西,怕是和叶家都担心司徒倩会被挑中送去和亲,才赶着办喜事。司徒倩是他的女儿,他怕司徒倩受苦,难道司徒敏就不是他的女儿了么?他任由司徒倩这么糟蹋司徒敏却不闻不问加以纵容,这样的父亲,真是猪狗不如。
而且,司徒杰那个老东西,为了让司徒倩顺利出嫁,还为司徒倩她娘白氏那个妾室扶了正,让白氏成了侧妃。
说着,萧如月眸中的光芒黯了黯,随即冷到结成霜,“今天,我就让她们知道知道,我这个前任王妃生的、岐山王府嫡出的郡主司徒敏,不是个任人圆扁的软柿子!”唇际的那一抹笑意,暗藏杀机。
绿衣被她眸中的寒光吓到,连连吞了两次口水。
可绿衣怎么会知道,那日被司徒倩暴打的司徒敏,的的确确已经一命归西,如今活下来的,是一身血债如海深的萧如月。
老天爷大抵也不忍她的冤屈深埋,才会给她这么一个机会,替一个和她同样悲哀的女子,去过她的人生。
既然上天做了如此安排,那么,她萧如月也不能辜负了苍天的一片苦心才是。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全都是那些年宇文成练和姚梓妍对她的折磨,宇文成练,姚梓妍,你们欠我的血海深仇,我一定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我萧如月向天起誓:此生,与你们不共戴天!
血债,要用血来偿!
不过,在找贱人和渣男报仇之前,她要好好跟司徒敏的仇人们算算总账才是。
她不得不承认,爱慕虚荣的司徒倩和有奶便是娘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的叶修,真是天生的一对,绝配!
王府前厅张灯结彩,贵客满座,相府的花轿已到,相府大公子叶修用红绸牵着新娘子正要往外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盛况空前。
“父王,姐姐出嫁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让我出来一起迎客,这可是咱们岐山王府的头等大事,少了我这个郡主,怕是不太好吧?”
满堂喜庆里,一抹粗布麻衣的人影迈进了正厅,如黄莺出谷的嗓音,响彻喜堂,喜乐和鞭炮声莫名停歇了。
众人循声看去满堂宾客看着突然出现的岐山王府五小姐,面面相觑。脸色十分怪异。
来人正是被抢了郡主身份、退居偏院更一夜之间沦为弃妇的司徒敏,也就是,萧如月。
一身喜庆的新郎官在看见来人后,脸上的笑容凝固住,就连新娘子也情不自禁的掀起盖头来,看见来人,脸色大变。
喜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萧如月若无其事地忽略了所有人的目光,走到新娘子的面前。
萧如月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新娘子司徒倩,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评头论足道:“都说人靠衣装佛要金装,乞丐穿着御用工匠绣制的喜服,的确也有那么几分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味道。”
她说着,对上新娘子的视线,眸色冷了五分,“你要是早说你喜欢这身嫁衣,三年前我便可以送你了,你何苦这么大费周章地欺骗天下人,非要说自己是岐山王府的嫡出郡主呢?这是自欺欺人。”
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司徒倩,竟然被说的如此不堪,满堂哗然。
新娘子司徒倩脸上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她脸色瞬间铁青,她顿时就拉下脸来,“敏儿,你是病糊涂了吧,今儿个是我大喜的日子,来人,还不快将五小姐带下去。”
“我看你们谁敢!”两个家丁要上前,萧如月眼神冷冷一瞥,他们便缩了回去。
“敏儿,你胡闹什么!”岐山王终于坐不住了,拍案而起。
萧如月闻言顿了顿,回头看着他,“父王,您先不要急,等我把话说完您再气不迟。”
“孽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岐山王勃然大怒,顺手抄起一来只茶壶就要砸过来。
“父王,那只白瓷茶壶是陛下赏我的十五岁生辰贺礼。砸了它,可是欺君大罪。”萧如月一脸无辜天真地提醒道。
岐山王也是几十岁的人了,阅人无数,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的眼神震慑住,那一刻,他莫名说不出话来了。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只得讪讪把茶壶放了回去。
萧如月不理会他,面无表情地转向的贵客们,说道:“大家都觉得我身为这位美人是岐山王府的郡主,不过你们肯定不知道,她和某些人,为了岐山王府和叶家能联姻并且将利益最大化,竟然不惜逼着我篡改先帝御赐的婚书。”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宇文骁这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小动作,相安无事。
于是,她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这个大将军真的与西夏王同心同德;另外一种可能嘛......就是,这位前往东陵的所谓西夏特使,根本不是什么西夏国君的弟弟大将军宇文骁,而是西夏国君本人,宇文赫。
显然,结果被她猜中了。
这个猜测虽然大胆,但是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西夏主君更大胆。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利用亲弟弟的身份到东陵去,是为了看看东陵的国力,还是为了验证她这个公主的能力和样貌?
“无忧公主真的坚持要在车上过夜?”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萧如月笃定道:“无忧主意已定!”
“既然无忧公主坚持,朕也不强人所难了。萧卿,你们先回去吧。”至此,宇文骁......哦,不,宇文赫再不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依旧皱着眉头,眼底却有一丝玩味。
礼部尚书萧景煜犹豫了一下,便带着其他官员离开了。
“夜里蚊虫多,马车里定睡不踏实,公主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么?”宇文赫原本已经转头准备入宫,却又回过头来问道。
萧如月坐在马车里,不动如山,“多谢君上关心。但是,规矩不能坏。还请君上见谅。”语调平缓地像无波无澜的水面。
只听宇文赫嗤笑一声,便见他纵马进了宫门,渐行渐远。
马蹄声远去了,绿衣才从惊吓中清醒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公主,你说的,是真的么?那位特使不是大将军,是是是......”
“是,他就是西夏的主君。”萧如月淡淡说道,“这也没什么可意外的,收起你惊吓的表情,今晚咱们只能在此地过夜了。”
说着,吩咐外头的沈良道:“沈将军,你安排一下岗哨,让大家夜里轮流休息。再去我陪嫁的箱子里取出一条珊瑚手钏、一支蝶恋花金步摇还有那只和田玉手镯。待会儿这宫里的婚宴开始,咱们还要进宫贺寿。”
绿衣不解问道:“可是公主,您刚才不是说不进宫的么?”
“不是以西夏皇后的身份,而是大陵的无忧公主。”萧如月缓缓说道,红唇微微一弯,胸有成竹之中,还有一丝别有深意。
今晚这个场合,有两个人一定会出现。
贵妃入宫,排场却是不小。朝中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已经到齐,皇家显贵更是无一遗漏。而宇文成练和姚梓妍,也在其列。
萧如月只带了绿衣和沈良入宫,乍见到仇人,惊呼要克制不住,藏在大袖里的素手攥成了拳头,久久不敢松开。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能冲动,可今日见到了,心里的恨意却是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了!
但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萧如月只得暂时忍下杀人的冲动,向座上的宇文赫屈膝行礼,“大陵公主无忧恭贺陛下迎娶贵妃之喜。”说着,旁边的绿衣便送上了贺礼。
内侍太监依礼双手来接过,便退到一旁去。
宇文赫已换下风尘仆仆的装束,换了个打扮,简直判若两人,龙袍加身,加上淡漠的神情,分外冷峻。他的身边,左侧是西夏的太皇太后,右侧则是新进宫的贵妃。
而真正的宇文骁,坐在武将的一列首位,眉目与其兄长有五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宇文骁身上有武将的杀气,还有沙场的风霜,与宇文赫身上的帝王之气,截然不同。
“无忧公主不必多礼。请入席。”宇文赫泱泱大度,大掌指向身边的皇后位置。
萧如月微微一笑,起身后径自走向右边文臣一列的座位。
文臣一列居首位的,不是旁人,正是西夏的魏王、宇文赫的亲叔叔,宇文成练,还有他的王妃,姚梓妍。
这对夫妻放在达官显贵之中,也显得分外富贵,男子俊采风驰,女子美丽动人,这本该是一对璧人才是。可谁知道,这对璧人却都生得一副蛇蝎心肠,杀人不眨眼!
姚梓妍被萧如月盯得心里发毛,浑身都不对劲,她拽了拽宇文成练的袖子,低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公主有点邪气?”
“胡说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宇文成练对她这等失态很不高兴,皱着眉头低声斥责道。
姚梓妍气恼地哼了哼,便不再作声。
萧如月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眼底隐去深刻的恨意,径自走到宾客最末端的空座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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