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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簪宋挽江晏全局

任欢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宋夫人出言挽留,江行简却道:“侯府事忙,如今阿挽还掌着府里中馈,离不得她。”宋府众人闻言这才放心不少,宋夫人让人准备马车,将宋挽的一应物具,以及嫁妆都抬到侯府去。蘅芷蘅芜手中也捧着不少东西,加上芸妃给的添妆,宋挽今日一行,身家倒比得上大半个侯府了。回到侯府,她开始登记造册,将芸妃所赐之物同自己的嫁妆一一记录下来。嫁妆详单需给到府中档房登记,且澜庭院还要开辟出一间库房安置这些东西,零零总总事情也不算少,待宋挽同澜庭院里的丫鬟忙碌完后,天已黑得瞧不出五指。“小姐,东西都齐了,只独独少了一样。”“少了什么?”“娘娘赐的和合二仙图。”宋挽闻言脸色一红,却是知这东西除了江行简无人会拿。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愈发看不明白那人。“罢了,将画册记录在...

主角:宋挽江晏   更新:2024-12-24 15: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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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挽江晏的其他类型小说《白玉簪宋挽江晏全局》,由网络作家“任欢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夫人出言挽留,江行简却道:“侯府事忙,如今阿挽还掌着府里中馈,离不得她。”宋府众人闻言这才放心不少,宋夫人让人准备马车,将宋挽的一应物具,以及嫁妆都抬到侯府去。蘅芷蘅芜手中也捧着不少东西,加上芸妃给的添妆,宋挽今日一行,身家倒比得上大半个侯府了。回到侯府,她开始登记造册,将芸妃所赐之物同自己的嫁妆一一记录下来。嫁妆详单需给到府中档房登记,且澜庭院还要开辟出一间库房安置这些东西,零零总总事情也不算少,待宋挽同澜庭院里的丫鬟忙碌完后,天已黑得瞧不出五指。“小姐,东西都齐了,只独独少了一样。”“少了什么?”“娘娘赐的和合二仙图。”宋挽闻言脸色一红,却是知这东西除了江行简无人会拿。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愈发看不明白那人。“罢了,将画册记录在...

《白玉簪宋挽江晏全局》精彩片段


宋夫人出言挽留,江行简却道:“侯府事忙,如今阿挽还掌着府里中馈,离不得她。”

宋府众人闻言这才放心不少,宋夫人让人准备马车,将宋挽的一应物具,以及嫁妆都抬到侯府去。蘅芷蘅芜手中也捧着不少东西,加上芸妃给的添妆,宋挽今日一行,身家倒比得上大半个侯府了。

回到侯府,她开始登记造册,将芸妃所赐之物同自己的嫁妆一一记录下来。

嫁妆详单需给到府中档房登记,且澜庭院还要开辟出一间库房安置这些东西,零零总总事情也不算少,待宋挽同澜庭院里的丫鬟忙碌完后,天已黑得瞧不出五指。

“小姐,东西都齐了,只独独少了一样。”

“少了什么?”

“娘娘赐的和合二仙图。”

宋挽闻言脸色一红,却是知这东西除了江行简无人会拿。

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愈发看不明白那人。

“罢了,将画册记录在案,回头姑爷如何处置都随他。”

宋挽不知江行简拿那和合二仙图做什么,江行简自己却也不知。

他看着铺在书案上的画,面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也不想对宋挽动心动情,可……

江行简狠揉了一把脸,万分颓然。

自见了兄长,宋挽心中生了几分底气,便不去琢磨江行简的心思。

且她如今接掌中馈,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一早上方给老太太请完安,府里的管事婆子便来请她指示。

“几位辛苦,待我家奶奶换了衣裳便来。”

蘅芜端了茶又备了点心,那些个婆子只细看过宋挽一次,便是初初交接的那日。如今三五日过去,宋挽也未有什么举措,众人便觉她虽出身名门,但到底年岁还小,难免生了几分轻视之心。

又见蘅芜对她们很是敬重,再想起宋挽素来仁和温顺,先前升起的敬畏也稍稍淡去。

十几岁的姑娘以前又未曾理过家,想来如今多要依仗她们。

几人交换眼神,面上露出轻松得意。

宋挽出来的时候,就见众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她柔声道:“来得晚了些,劳几位久等。”

“大奶奶哪里的话,您贵人事忙,老婆子们等等也是应该。”

那婆子说话时口中还咀嚼着点心,宋挽看了一眼笑意未减。

“这几日事忙,未能同几位详说府中境况,今日方得空是我的不是。”

宋挽示意起身的婆子坐下,自己则坐在了主位上,蘅芷端了沏好的玉兰花茶放在她手边,又抱了厚厚一叠账册过来。

众人见她架势摆得足,不由好笑。

做掌家太太哪里是气势够就成的?若她行事得当,说不得她们高看一眼,面上恭敬二分。若是心软无能,少不得要像往日那般阳奉阴违。

她们都是侯府的老人,世代家生子,可不是一个新媳妇能拿捏得住的。

江福媳妇乃内宅管事,自是她先开口:“大奶奶事忙,今日既召了婆子们来想必是有所交代,如今大伙儿都齐了,还请奶奶吩咐。”

宋挽笑道:“倒没什么大事,只是嬷嬷也知如今侯府不比从前,现下出多入少,我便想着减少些不必要的开支。”

“大奶奶说得是,咱们府确实不比从前。”

江福家的见宋挽淡笑,话锋一转:“只是咱们侯府到底乃公侯之家,应有的份例同规制可不能少,若是因着俭省丢侯府脸面,岂不失了体统?”


“阿挽?”

“母亲。”

宋挽堪堪回神,发觉已回了宋府。

她方才一味沉浸在羞悔中,连宋夫人坐在自己面前都未曾注意。

宋夫人和煦笑道:“怎魂不守舍的模样?可是哪里不舒服?”

“许是今日热了些,晒得孩儿有些晕。”

宋夫人闻言连忙让身边丫鬟给她送冰酪来,宋挽接过尝了一口便放在手边。

“这几日本该去侯府看看你的,但我忙着给你整理嫁妆便耽搁了,倒是没想你同行简今日归宁。老爷许久未见他,想来要多谈一会儿,你若实在不舒服便回房歇歇,你房里的东西未有人动过。”

宋挽腼腆一笑:“哪儿有那样娇贵?母亲不必担心。”

“如此便好。”

宋夫人乃宋挽亲姨母,宋挽生母过世后父亲便娶了苏家庶女,一来为巩固宋苏二府姻亲关系,二来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阿兄同她。

只是宋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宋扶已过了后宅女子教养的年纪,她也被姑母接去自己的院子,是以这些年同宋夫人相处便不咸不淡的,说不上多么亲近。

一时没了话语,好一会儿宋夫人才干干道:“我让管事将你的嫁妆单子取来,你也好看看有无缺漏。”

不多会儿,宋府的管事婆子捧着个黄花梨木匣走了进来,宋夫人打开递给宋挽过目。

宋挽看了一眼并没什么问题,不仅将她母亲的嫁妆完完整整放在里头,府里还出了几个位置极好的铺子,同京郊两处庄子以及二百亩良田。

在上京,这份嫁妆也是极亮眼的。

“这几日辛苦母亲了。”

“哪的话,都是我该做的。”

二人说完,又没了言语,若是往日宋挽必不会这般不周全,只是如今她心头繁乱,纷纷扬扬的思绪让她无心寒暄。

直到府中管事婆子来寻宋夫人,她让宋挽回自己的院子歇歇,二人才轻松不少。

走出院子,宋挽就见一男子站在游廊下,仿佛正在等她。

那男子长眉入鬓,眉眼冷傲,孤身站在那处却透着一股傲然之意,宋挽看了片刻,才认出这人是她阿兄宋扶。

宋扶转头,见她呆呆看着自己,不由露出三分温柔笑意。

“阿挽,过来。”

男人招招手,宋挽加快几步走了过去。

“见过阿兄。”

见到宋扶,她忽然有些忍不住委屈,语气也带了点不容察觉的哽咽。

宋扶仔细盯着她的脸,半晌未说话。

记忆中她还是个喜欢吃糖糕的小丫头,若是哪日他从府学归家,不曾给她带些糖点,她就会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

同今日有些像,却又不尽相同。

以前的她若是委屈了,会第一时间同他说,可如今她只低着头,生怕自己会看出来。

宋扶拧着眉,开口道:“行简已归,你在侯府不同往日,切记平日和顺做事、宽以待人,多孝敬长辈,与小姑妯娌之间也莫要争锋……”

刚说了几句就见宋挽眼眶泛红,宋扶急急停下。

宋挽红着眼轻笑一声:“阿兄这话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口吻好似后宅里头上了年纪的老嬷嬷。”

宋扶微顿一瞬,有些窘迫。

他怕宋挽无母亲提点,无人教她这些后宅之事,这才绞尽脑汁想了几句叮嘱,哪知她听了是这般反应。

“后宅之事阿兄不懂……”

“挽儿知晓的。”

一句阿兄不懂,惹得宋挽眼眶一热险些落泪。

宋扶见状便知她在侯府并不顺心,只是他为人兄长的,无法插手妹夫房中事。


江行简离开,宋挽便洗漱更衣继续看账册去了,只是那只猫儿醒后喵喵叫个不停。

“想你娘亲了?”

将猫儿放在掌心,宋挽轻轻安抚着,也不知是那猫儿喊累了还是觉得安全,竟在她掌心又睡了起来。

宋挽将它放在软垫上,自己则拿起针线,三两下缝了个布铃铛系在它脖子上。

布铃铛里面放了些可安神的银丹草,那猫儿戴上后果真安静不少。

宋挽唤来蘅芷,轻抚着毛茸茸的小家伙道:“明日送还给二房青斋,便说我如今无暇养它。”

虽说着无瑕饲养,但她的动作很是温柔,蘅芷见着心疼:“小姐若是喜欢留下又何妨?奴婢这次会好生照看,绝不会再发生上次那种意外。”

“哪里是小心照看的事。”

宋挽看着猫儿沉睡模样,心中又是一酸。

这几日她好似还能看见金丝虎的身影,夜间睡得迷糊时,还会觉得金丝虎就在她身边。她不舍金丝虎是真,但也并不想再寻只猫儿代替它。

六年情谊,岂是说取代便可取代的?

“你也知金丝虎小气得很,若是知道我养了新的猫儿,它该生气了。”

宋挽拨弄着小猫崽身上的布铃铛,强压下酸楚。

金丝虎意外身亡,那罪魁祸首喊了两日不是故意便再未提过。江行简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偌大一个侯府,除了她同蘅芷几个谁会在意一只猫儿的生死?

若连她们也急急寻了只新猫,也太对金丝虎不起。

“好生照料着,莫让它着凉。”

宋挽交代完便继续拢账去了。

第二日,蘅芷抱了那小猫崽去了二房,未等到青斋,却碰上了从福鹤堂请安回来的江晏。

江晏见她抱着那竹篮,英眉微蹙。

“见过晏二爷。”

“怎么抱着它在这?”

蘅芷道:“我家奶奶说她如今无暇饲养,让奴婢谢谢二爷好意。”

按说这猫不该由宋挽的贴身丫鬟退还给他,但江晏见到蘅芷,便知是那人不信任江行简,怕他再伤了无辜性命。

想到宋挽信他更胜自己夫君,江晏心中一悸,只觉双手发抖,难以自控。

他嗓音微哑:“嫂嫂可是不喜欢?”

蘅芷摇头,语气带了些伤感:“我家奶奶挂念金丝虎,见了它便要心疼,这才让奴婢退还给二爷的,想来是奶奶清楚这猫儿在二房方能过得安稳。”

江晏双颊因兴奋而微微泛红,只是声音还算平稳:“你回去同嫂嫂说,让她放心,在我这里万不会有任何差池。”

“蘅芷代我家奶奶谢过二爷。”

将竹篮递给江晏身后的丫鬟,蘅芷行礼后便离开了毓灵斋。江晏则抱着竹篮回了自己寝房。

将猫儿从中捞起,江晏看着它琥珀色眸子抿唇一笑:“你倒有些运道。”

将小巧简洁的布铃铛摘下,江晏看着上头平整细密的针脚微微出神。

布铃铛散发出一股淡淡草香,做得颇为随意,一看便知不是出自丫鬟之手。

江晏小心握在掌心,心情颇好地对那猫儿道:“它是我的了。”

好生把玩了一阵, 他才依依不舍拿出个白玉匣子将东西放了进去。看着里面一本旧书,一块素色巾帕,江晏眼露温柔。

青斋进屋的时候,就见他仰头半倚在梨花木交椅上,眉眼透露出一股并不多见的愉悦。

“二爷,柳姨娘求见。”

“不见。”

听闻柳姨娘三字,江晏面色冷了下来,只是还未等再说一句,外头便传来一阵刺耳女声。

一个容貌美艳身段风流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只几步路,那妇人腰肢便似要扭断一般,头上戴了七八件钗环,叮当环佩之声吵得江晏眯起了眸子。

“个黑心下流坯子,自己的老娘也敢拦在院外头?便是你翅膀硬了,有了能耐,不也还是从老娘肠子里爬出来的?这几年你愈发不把我放在眼里,到如今这院子里的几个烂货丫鬟,也敢到我头上拉屎了?”

柳姨娘刚进屋,便抢白一顿,满口污言秽语让江晏同屋中丫鬟齐齐皱眉。

她本以为江晏袭爵是板上钉钉的事,哪知道一个早该死透烂透的人,突然又诈尸回来了。到手的荣华富贵鸡飞蛋打,柳姨娘气得夜不能寐,食不能安。

更可恨的是她想寻自己的儿子商量下对策,哪知被人一拦拦了三日。

若不是今日挠花了看门丫头的脸,她还进不来呢。

“窝囊搋子,对付我倒有的是办法,你有这心气怎么不去……”

青斋轻咳一声:“姨娘慎言。”

柳姨娘狠狠剐她一眼,冷哼道:“小娼妇,有你指摘我的份?”

“你跑到我院中发什么威?”

江晏示意青斋同房中丫鬟出去,自己则按了按眉心,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让她们出去做什么?有什么话她们听不得的?你整日也不知忙些什么,难道你想让江行简那个死人头,稳稳当当的袭了侯爷爵位?”

江晏嗤笑:“他是侯府嫡长子,袭爵名正言顺,莫说我对侯爷之位没有半点想法,便是日后我袭爵做了城阳侯,于你又有什么干系?”

“你个黑心烂肺的小杂种,你是我肠子爬出来的,我做人母亲的还沾不得孩儿的光了?”

柳姨娘说着,便伸出艳红的指甲去抓江晏的脸。

自侯爷故去她在院中撒泼惯了,虽然知道江晏不待见她,但也仗着自己是他生母的身份,没少提过分要求,只是以往她念着江晏日后要袭爵,不若今日这般癫狂罢了。

本以为自己还能如幼时一样拿捏这个儿子,却未想手刚伸过去,江晏便牢牢捏住她的手腕。

“你算哪门子的母亲?自古以来有哪一家的妾室,敢称自己为生子之母的?”

江晏的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捏住柳姨娘,柳姨娘被他眼中狠厉吓退,支吾着不敢说话。

“日后无事别出现在我面前,好好在府中做你的姨太太,若你再来招惹我,别怪我拿柳呈祥开刀。”

“你敢,你还想对你舅舅如何?啊……”

江晏抓住柳姨娘寸长的殷红指甲,生生一掰,四片指甲齐齐断落。柳姨娘疼得哀嚎不止,却被江晏随手塞进口中的白瓷茶盏止住喊声。

“舅舅?我敢喊也不知他有没有命认我这个外甥。”

江晏冷哼一声,将柳姨娘推出门外。

不多时酥绵走了进来:“二爷,大房那边闹起来了。”


宋挽闻言道:“天晚了,夫君早点歇息,明日一早还要给祖母请安。”

她说完便吩咐蘅芜打水拆妆,再不理会江行简。

碰了个软钉子他亦不好再提,便不甚高兴的离开了正房。

卸了妆又拆了发,宋挽倚在大红蟒纹垫子上微微出神。

“喵呜……”

金丝虎从地上跳了上来,好似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一般,不住歪头蹭着宋挽。毛茸茸的大脑袋在宋挽掌心翻来覆去的磨蹭,时不时还会用温热的小鼻尖轻点她的掌心。

“可是肉羹吃完了?还是想我陪着你玩玩?”

金丝虎极有灵性,好像能听懂宋挽的话一般,又喵呜喵呜的轻声喊了两声。陪伴多年,她们也算有些默契,宋挽摸了摸那肉嘟嘟的猫爪爪,将它抱进怀中。

金丝虎哼唧着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呼睡去。

宋挽笑着以指尖梳理它的毛发,静静听着呼噜呼噜声。

心头烦乱随着一声声咕哝消失,宋挽看着窗上摆放的一排木雕,随手拿起一个递到蘅芜手中:“丢了吧。”

蘅芜惊讶:“小姐,您往日最珍……”

“给我。”

蘅芷从蘅芜手中接过那木雕,很是利落的跑了出去,随手丢进花坛中。

看着少了一个的木雕,宋挽心中微有些抽痛,只是感受着金丝虎在她怀中传来的温暖,又莫名安心。

翌日一早,她早早起身由着蘅芷姐妹更衣梳发,正上着妆,院外来了个面色和善的婆子求见。

“郝嬷嬷,您这么早就过来了?”

那婆子笑道:“绣房里有大奶奶的尺寸,老奴想着大奶奶往日素衣多,艳色的裳裙却没有几件,便让丫头们连夜赶了几套出来,且老太太同夫人让我们开了库房,拿最好的布匹给大奶奶挑选。”

蘅芷接过衣裳鞋袜,又让蘅芜从屋中拿了几吊钱出来:“辛苦您老,这您拿着给绣房的姑娘们添些茶水,买些瓜果祭祭脾胃。”

那婆子笑着拿了钱,留下几匹宋挽选好的布料,这才离开。因着处理这点子事,她主仆几人出门便耽搁了片刻,到院中时,江行简已等在那里。

“夫君久等了。”

宋挽微福身,走到江行简身后半步的位置停下:“夫君先行。”

江行简抿唇,对这种有礼到疏离的态度颇有微词,只是时间已不早,总没有让长辈等的道理,便未曾谈及其他。

晨昏定省是侯府每个晚辈必做的功课,若遇上江老夫人留饭便会耽搁到巳时后。

林葭玥在绣烟阁等了许久都未见二人回来,她本就有些吃味,待在院中见到江行简同宋挽一起回来,那副男人俊秀潇洒,女人温婉美艳的画面,更是让她泛酸不已。

“行简哥哥。”

二人刚过了垂花门,林葭玥便高声喊了起来。

怀素抬头看她一眼,无奈叹息。

“行简哥哥,今日你可有什么事?若无事带玥儿去上京逛逛如何?”

她在侯府一天便觉得要闷死了,且身边跟着个怀素处处提点她这不行那不让的,实在烦心。

江行简刚挣脱林葭玥手臂,宋挽就已经回了主院。他按了按眉心,朝怀素递去个眼神。

“姑娘若是无事,不如奴婢陪您在府中转转。”

“怎么,我不能出去?”

怀素道:“后宅女子确实不好出去抛头露面,且也有妇人无故不窥中门的规矩,这先人传下的礼实不可破。”

林葭玥脸色一僵,冷笑道:“难不成整个侯府的女眷,都不能出院子不成?”

“若无大事确是如此。”

“行简哥哥……”

林葭玥抿唇看向江行简:“你真不能陪玥儿出去逛逛?若玥儿就想今日出去呢?”

江行简未曾答话,怀素道:“林姑娘想出府也不是不行,只是侯府内宅规矩多,老太太同夫人是万容不下心思活络的,为了侯府其他女眷着想,林姑娘若是出去,怕是不好再进内宅了。”

“呵。”林葭玥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侯府规矩多,可怎主子未开口你一个下人便先说话了?”

怀素道:“是奴婢逾矩。”

说完,她便退到江行简身后不再说话。

林葭玥却是未曾看出她有什么悔过的模样。

江行简不悦道:“怀素原是老太太屋里的,自老太太房中出来的,身份自不比其他下人。”

按说怀素是江行简贴身伺候的丫鬟,原也该抬成姨娘。只是府中突变,江行简离开时这身份未过了明路,如今倒是不好提起。

若计较起来,林葭玥还应当喊她一声姐姐。但怀素速来处事稳妥,也无意同她拈酸吃醋,便一直不曾言语。

见林葭玥咬着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江行简道:“既你在侯府住不惯,不如我在外头买个宅子给你。”

“我不要。”

若离开了侯府她岂不真成外室了?

林葭玥红着眼:“行简哥哥不想要那火器方子了吗?”

江行简看她一眼,不再提及买外宅一事。

今日这闹剧便算揭过去。

离开上京六年,自是许多事要处理,江行简交代怀素继续教林葭玥侯府规矩后,便外出访友去了。

怀素知她不待见自己,便喊了写意灵韵两个丫头来。

“今日夫人寻我有事,你二人陪着林姑娘,照顾仔细了。”

二人点头,怀素便到绛香院寻江母去了。

“走了一个倒来了两个监视的。”

林葭玥心中烦躁,随处寻了个地方便坐下,写意想要提点却被灵韵拉住。

她二人是江行简身边的二等丫鬟,这两日本就忙得很,如今还要看着一个时时闯祸的林葭玥,自然心生不满。

灵韵见院子里也没有其他人,便懒怠起来,偷躲进假山里乘凉。写意让她看好对方,自己也忙别的去了。

在抄手游廊里坐了大半日,林葭玥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她正准备回房喝点水解解暑,就见游廊处摇摇晃晃走来一只大胖橘猫。

那橘猫胖得腮帮溜圆,配上一对儿大眼睛显得异常可爱。

林葭玥看着金丝虎心中一喜,忙上前把它抱进怀里,正想带回房中呢,就见灵韵从假山里冲了出来。

“林姑娘,这是大奶奶养了多年的宠儿,整日抱在怀里的那种,您可千万小心,莫抓疼了他。”

才缓好的心情瞬间又冷了下去,林葭玥沉着脸道:“怎么她养的我就碰不得了?”


林葭玥说完心中颇为痛快,她以为众人会对她另眼相看,哪知江母只是瞥了她一眼再无表态。

“祖母、 母亲,该入席了。”

宋挽进来后,一群人连带着主子丫鬟离开,林葭玥这才脸色通红的冷哼一声。

待到江行简身边的丫鬟来寻她,林葭玥才跟着走到正堂。

侯府的富贵是她未想象过的,不过一顿家宴桌上便有上百道珍馐,金银瓷具无数。

她暗暗咋舌,又不得不暗骂两句骄奢淫逸。

“林姑娘,随我这边来。”

“你叫什么?”

那丫鬟恭敬答了怀素二字,便邀着林葭玥来到桌前。

江老夫人左手边坐着江母,右手边坐着江行简,而宋挽没有坐在他旁边,反挨着江母坐下。

林葭玥见江行简身边无人,便顺势坐了下来,哪知刚坐下就引来所有人注目,上百双眼睛看得她如坐针毡。

怀素也红了脸,完全没想到林葭玥这般没有规矩。她低头凑到对方耳边,低声道:“这是晏二爷的位置,林姑娘请随我来。”

林葭玥一顿,扭头去看江行简。

于小事上江行简或许可由着她,但这种伦常规矩,便是贵为一府主母的江老夫人都不可破,江行简拧着眉隐隐露出不悦,林葭玥无法只能委委屈屈起身,跟在怀素身后。

就在她以为自己该坐在宋挽身边的时候,怀素却领着她一直走到几乎是主座对面的位置。便是她再不懂侯府规矩,也知晓这地方差不多是地位最低的位置。

林葭玥咬着牙,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整张脸红成一片。

到了地方她想坐下又被怀素拉住,她回头正要爆发,却见怀素冲她使了个眼色。

林葭玥抬头去看,只见所有人都是按着身份地位一个个入座的,她心头一紧咬着牙等到身边人坐下,才坐在凳子上,还未等坐稳怀素又轻轻点了点她的背。

憋气了一整晚,林葭玥只觉自己已临近崩溃边缘,她猛地扭动身子甩开了怀素的手。

身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诧然看了她一眼。

林葭玥知道自己的举动,在这群千金小姐眼中必又十分出格,只是她实在懒得管。

她索性拿起筷子要夹菜,却又有些迟疑,忍不住抬头观察着场上众人,发现除了她,整个桌上一二十个主子没有一人动筷。

她心中一抖,讪讪收回了手。

亏吃得多了,才升起看看别人如何行事的心思。

一圈观察下来,她更加难受。

她先是见身边的小姑娘,整个身子只略略坐在椅子边,脸也并非朝着眼前餐盘,而是微侧向江老夫人的方向。

怪道刚才她一坐下,怀素便点了点她身后,想来这坐姿是有问题的。

再仔细看去,果真所有人都是这般。

林葭玥抿着唇脸上冷得厉害,只是最终拗不过心中别扭,还是欠着身子轻轻坐到沿边上。

侯府用餐的主子辈有一二十个,加上这些人近身伺候的丫鬟乳母,以及上菜等小丫头,整个正厅来来回回不下上百人穿梭,却不闻一声咳嗽以及碗盘碰撞声。

用餐环境寂然无声,令林葭玥别扭不已。

且她到底不是从小学着各种规矩,不过虚坐了一会儿便觉腰酸眼晕,加上跟江行简赶路数日,到了侯府又乍听闻他家中有妻,一通折腾下来身心俱疲,如今看着满桌美味珍馐在眼前,不免饥饿难忍。

她偷觑宋挽一眼,见她正吃着东西,心下放松便提起筷子夹了眼前一道不知是蹄髈,还是肘块的菜。

刚夹进碗中,身旁的小姑娘又难掩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只这一眼,险些让林葭玥暴跳起来。

“自家人吃饭不必守那么多规矩,尽兴便好。”

江老夫人开口她却并未觉得被安慰,反而有种被揭穿的羞耻感。

林葭玥咬着牙犹豫在三,强撑着最后一点脸面将筷子塞进嘴里。入口肉质软嫩鲜香,风味很是独特,但她却同嚼蜡没有分别。

吃了一口,她便再吃不下任何东西,全部心力都放在了观察宋挽身上。

只见宋挽从用餐开始,便未曾夹向任何一道菜,且每一道菜都必端到江老夫人面前,她先尝过后,其余伺候主子的丫鬟们才会用精致的镶珠银筷同银羹匙,夹出三五道菜放到各主子面前的小碗中。

除了布菜的丫鬟和她外,无一人自己动筷夹菜。林葭玥眼睁睁看着所有女眷,只吃了三五七口便放下筷子,仿佛夹菜吃食的数量也有规定。

她心头如梗着一根刺,尤其在看见传菜的下人将所有菜肴都送到江老夫人面前,唯独略过她夹过的那一道,这种羞愤更是到了顶点,直到用膳结束也没有消散。

“祖母用茶。”

用过膳后,宋挽陪在江老夫人身边伺候她用茶,而江行简则带着江晏等众庶出兄弟给西府叔伯送行。

男眷离开正堂,屋中顿时自然几分。

江老夫人轻抿一口宋挽递过来的茶水,笑着道:“这是梅水泡的茶?”

江母回:“老太太当真厉害,媳妇方才便未尝出。”

“这确是梅水,是挽儿去年冬日在院中自梅花上的雪收集而来,用来沏茶不仅带着梅香,也比寻常泉水更清冽顺口。”

江老夫人知道她往日孀居,整日除了看书礼佛再无其他可做,她身下又无孩儿,寻常也不能出院子,只能做这些打发那并不好打发的日子。她一想便觉心疼,又见林葭玥亦步亦趋跟在江行简身后,也难免不高兴起来。

她朝着身后的大丫鬟宝珠道:“去,让库房将红烛喜被都送到澜庭院里,那里灰扑扑的看着便让人腻味。”

江老夫人吩咐完,又对宋挽道:“既易儿已经回来,我同你母亲便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今儿你同易儿把圆了房,日后诞下一儿半女,这侯府便真真由你做主了。”

宋挽闻言脸色倏然绯红,她先是有些羞窘,随后又微微颦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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