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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兴风云室里枪理全章节小说

室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把苞家老二从首都治安局带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和老农把他送回家,苞家爹娘已经急得是火上房,见到他俩的样子,我先是感叹了一下父母心,紧接着就是一阵头大。这儿子都这样了,还宠着当成宝儿呢!看来这苞家老二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好在苞家老二不是滚刀肉,是真心想改了。他一见到爹娘,直接跪下,咚咚咚连磕几个响头,然后就扇自己耳光,说自己以前不是东西。这人呐,只要在鬼门关走上一遭,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就比如说我吧,在图塔人的军事基地爆炸之后,我就想明白很多事,看开了许多事。还有就是差点被学生掏枪打的那一次,之后我又想明白很多事,看开了许多事。要是放在以前,不把苞家老二整个半死,我是不会罢手的。毕竟过去年轻气盛,义字当头,你敢动我...

主角:室里枪理   更新:2024-12-17 10: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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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室里枪理的现代都市小说《元兴风云室里枪理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室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把苞家老二从首都治安局带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和老农把他送回家,苞家爹娘已经急得是火上房,见到他俩的样子,我先是感叹了一下父母心,紧接着就是一阵头大。这儿子都这样了,还宠着当成宝儿呢!看来这苞家老二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好在苞家老二不是滚刀肉,是真心想改了。他一见到爹娘,直接跪下,咚咚咚连磕几个响头,然后就扇自己耳光,说自己以前不是东西。这人呐,只要在鬼门关走上一遭,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就比如说我吧,在图塔人的军事基地爆炸之后,我就想明白很多事,看开了许多事。还有就是差点被学生掏枪打的那一次,之后我又想明白很多事,看开了许多事。要是放在以前,不把苞家老二整个半死,我是不会罢手的。毕竟过去年轻气盛,义字当头,你敢动我...

《元兴风云室里枪理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把苞家老二从首都治安局带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我和老农把他送回家,苞家爹娘已经急得是火上房,见到他俩的样子,我先是感叹了一下父母心,紧接着就是一阵头大。

这儿子都这样了,还宠着当成宝儿呢!

看来这苞家老二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好在苞家老二不是滚刀肉,是真心想改了。他一见到爹娘,直接跪下,咚咚咚连磕几个响头,然后就扇自己耳光,说自己以前不是东西。

这人呐,只要在鬼门关走上一遭,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就比如说我吧,在图塔人的军事基地爆炸之后,我就想明白很多事,看开了许多事。还有就是差点被学生掏枪打的那一次,之后我又想明白很多事,看开了许多事。

要是放在以前,不把苞家老二整个半死,我是不会罢手的。毕竟过去年轻气盛,义字当头,你敢动我兄弟一根汗毛,我就能把你往死里打。

现在就不一样了,得过且过,凡事不要做的太绝。人活着都不容易,各有各的难处,该宽容的时候就宽容,能不树敌就不树敌,这样生活才会轻松一些——这样一想,我对苞家老二做的事确实有些过了,应该仔细反省。

当时天色已晚,我和老农从中午折腾到晚上,已经很累了。南桥离安民坊还是挺远的,走路的话得走半个钟头,我俩不想再折腾,就直接回家住了。

家人似乎早就料到我俩会回来住,都还没有歇息,房里还亮着灯。我打开房门,见爹、娘、奶奶和雀儿正围坐在小桌前聊天。

“爹,娘,奶奶,还没睡呢?”

“不是等你呢吗。”

我一回来,娘就拉下脸来,白了我一眼。

“你可真威风啊,说抓谁就抓谁,如果今后娘说错话,你是不是也要把娘抓进局子啊?”

“哎哟哟哟哟!娘诶!您这话说的,我哪儿敢抓您呢!”

我知道娘在生什么气,无非是气我滥用职权,在街坊邻居面前出风头。我赶紧凑上前去,露出厚脸皮的笑容,坐在娘身后,给她捏起了肩。

“娘啊,我这不是耍威风。您想想啊,那个苞家老二,平时就不是个东西,今天还到咱家门口来说老农的坏话,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我收拾他,不是为了我自己出气,那是为了街坊邻居出气。再说了,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也没对他做什么。”

老农听了我的话,掩嘴偷笑。我瞪了他一眼,龇了一下牙以示威胁。老农撇了一下嘴,耸了一下肩膀,完全不把我当回事。

可恶!仗着有娘撑腰,居然不把领导放在眼里了!

“苞家老二真没事?”

“啊,没事,就是挨了顿鞭子,吓坏了。挨鞭子那是例行公事,必须得挨的,不挨不行。娘,您还别说,这招真管用。我们送他回家的时候,他直接跪地上,‘当当当’就给他爹娘磕了几个响头,又自己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扇得‘啪啪’响,还说他明天就去找工作,而且以后再也不骂爹娘了。”

“算你做了件人事儿。”

听了这番话之后,娘的脸色变得稍微好了一些——但也只是稍微而已。

呃,我还有什么事做的让娘不满意了吗?

“咳,咳,那个……由家那二丫头,还有她家老幺没来。”

这时,坐在对面的爹开腔了。

哎呀!不愧是我的亲爹!真为儿子我着想!

听了爹的话,我立刻明白娘为啥还不满意了。以娘的性格,如果由美和她弟弟没来,那她八成会亲自跑一趟,去由家看看情况。据我猜测,由美应该是变卦不来了,所以娘才会这么不高兴。

“没来?为什么没来?”

“还能为什么?”娘又翻了个白眼儿,“还不是因为你和胜子在外面瞎嚷嚷,让那闺女听见了。人家怕给咱家添麻烦,所以不来了。”

不愧是由影的妹妹,真懂事!

“理子,听我说啊。”

娘话音刚落,奶奶慢条斯理的声音就出现在空气中。

“诶!奶奶,您吩咐!”

“那闺女,是好闺女。你娘相中了,你爹相中了,我也相中了。我看那闺女挺喜欢你,你也不讨厌那闺女。你要是真有孝心呢,就把她娶回来做媳妇。

今后要是碰到喜欢的,可以再纳。你现在出息了,不像你爷爷和你爹,只能娶一房媳妇,可以多娶几房,咱又不是养不起。媳妇多,孩子就多,人丁就旺,枪家也就更兴盛,你说是不是啊?”

“诶,是。”

这话毕竟是奶奶说的,就算我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得点头答应。不过我不能就这样把亲事应下,别的不说,毕锦之前说过的话我还没忘呢。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就目前而言,我还真不能违抗他。万一我娶了由美之后,他拿由影出气,让她人间蒸发了,我得后悔死。

“这个……奶奶啊,其实吧……其实,我有个兄弟,是个有钱人。他和我说啊,我现在吧,不能急着找媳妇,尤其是不能急着在身边找。他说,最好是去上流社会找个女孩,和她结婚,这样才有前途——”

“哎哟!上流社会!就是住街里的那群老爷小姐?那是咱能高攀得上的吗?就算高攀上了,那也是要做倒插门的!”

娘听了我的话之后,立刻就生气了。

“要是做了倒插门,你的孩子就跟别人家的姓了!知不知道!”

“呃……这个……知道。”

“知道你还想!”

“不不不!娘,我没想!真没想!”我赶紧摇头,“我对什么上流社会的大小姐没有一点兴趣!真的!不过他这个人吧!他这个人……他……他……他他……他热心肠儿您知道吗!最近他正打算给我介绍呢!就算我不想找,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不是?

我的意思吧,是咱先等等,等我先把上流社会那群大小姐推掉,啊,然后咱再谈结婚的事儿。您看我才十八,过了年才十九,还是虚岁,过了生辰才是实打实的十九,还不用着急。由美明年也才十六岁,您不就是十六岁才嫁人的吗?我感觉十六岁就挺好的,十六岁最好!你说是不是,老农?”

雀儿就是十六岁,在雀儿面前,老农自然不能说十六岁不好。在他夸了十六岁的女孩一通之后,我顺势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说起了他和雀儿的事。


因为尴尬,更因为在由影面前会慌张,下完指令之后,我就直接溜到商店的后院,靠在柱子上,一边抚摸着被由影碰过的袖子,一边看伙计们往马车上装货。

那丫鬟也跟着我过来了。她站在我身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脸。虽然还有些尴尬,但也只是尴尬而已,不至于慌张。

因为被看的实在不舒服,所以我向丫鬟搭话了。

“今年多大了?”

丫鬟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向她搭话,略显慌张的回答说。

“诶?回、回理少爷的话,我、我叫小春,今年十五岁了。”

哦,和由美同岁。

“你是毕家的丫鬟?”

“回理少爷的话,是。”

“呃……那个……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不是你们家少爷,更不是少爷。我和你一样,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我比你大几岁,叫我理哥就行。”

“回理哥的话,知道了。”

“呃,都说了,不用拘谨,不用搞你们毕家那套。你平常和人说话怎么说,和我说话就怎么说。这样你舒坦,我也舒坦,行不行?”

“嗯……嗯,行。”小春点了一下头,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

“是锦哥儿——就是你们家的毕大少爷,让你来这儿的?”

“是。”小春又点了一下头。

“那个……我不管锦哥儿和你说了什么啊,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嗯……怎么说呢?我对你们没那种想法儿,你们不用担心。锦哥儿让你在这儿呆着,你就好好在这儿呆着,别给他惹麻烦,知道吗?”

“嗯。”

也许是错觉吧,小春的声音中似乎透着几分失落。我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埋着头,看起来很没精神。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春抬起头,露出勉强的笑容。

“以后如果你,或是由——或是你由影姐有什么困难,就到部队去找我。南桥知道吧?我们部队的驻地就在那边。到了军营,直接和哨兵提我的名字,就说找我有事,这样就算我不在,哨兵也不会赶你走。”

“嗯,知道了。”小春乖巧的点了一下头。

对话进行到这里,我便忍不住想打听由影的事。小春和由影共处了八个多月,哪怕只是工作时在一起,也会对由影有一定的了解。

“咳!咳!咳……嗯,嗯……嗯,那个……你——你们店里的生意,不错啊?”

“还行。”小春回答说,“每天都有客人,客人也不少。”

“工作忙吗?”

“还行,不算很忙,能应付过来。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最近有个男人,总在店周围转悠,挺吓人的。”

若是八个多月前听见这话,我肯定会坐立不安,以为她说的那个人就是我。不过自打毕锦当着我的面带走由影,我就再也没做过这种事,所以这人显然不是我。

“他长什么样子?”

“瘦瘦的,高高的,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黑色的帽子,周围都是沿儿的那种。”

黑色风衣,黑色的礼帽,这打扮不算稀奇,很多喜欢西式风格的男人都这么穿。不过这西式风格的衣服也不是谁都穿得起的,能这样打扮的人,兜儿里肯定有几个钱。

有钱还在商店周围转悠,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人呐。

“那个人今天来了吗?”

“没来。”小春摇了摇头,“下雪后他就没来过了。”

下雪后没来过,不代表以后不会再来。毕竟上一场雪下的挺大的,城里路上的雪被清干净之前,出行会不太方便。

“你由影姐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小春点了一下头,“我和她说过,她说没事,不用理他。”

不用理他——这个措辞很微妙啊。

“你由影姐认识那个人?”

“不清楚。”小春摇了摇头。

“你没问过她吗?”

“没有。”小春疑惑的歪了歪头,“为什么要问她啊?”

“因为——”

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让我有了一点思路。

“对了,小春,锦哥儿是让你一刻不离的跟着你由影姐,还是说只在工作时跟着她?”

“大少爷让我一刻不离的跟着由影姐,住也是在她家住。”

“那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诶?”

小春露出意外的表情,似乎刚刚意识到这一点。

“是……是由影姐让我来看看你……看你生气了没有……”

好嘛!这妹子真单纯!这么容易就被支开了!

“你由影姐经常让你去做这做那吗?”

“嗯……也不是经常,只是偶尔。”小春认真的回答说,“由影姐人很好的,经常帮我干活,还给我梳头,我就是偶尔给她跑跑腿。”

跑跑腿……也就是说,小春偶尔会从由影身边离开咯?

小春显然不认识那个男人。如果由影认识那个男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她是在小春来之前认识他的。

第二,她是在支开小春的时候认识他的。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由影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都非常让我在意。

不管由影之前伺候过多少男人,那都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但这次就不一样了,这个男人不是由影的主人。如果他曾经做过由影的主人,那他肯定是个有钱有势的花花公子,这样的人不可能亲自来这边转悠。

如果他是由影以前的主人的手下,那么由影肯定会向毕锦报告这件事,让毕锦来处理这个问题。她身边就是毕锦派来的小春,直接向小春说明此事,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可她没有这样做,这说明这个黑衣人和由影以前的主人没有关系。

小春刚才说,那个男人是最近才开始在商店附近转悠的。这样一来,第二种可能性的概率就会大大提高。如果这个男人是由影支开小春后认识的,要么是他主动接触的由影,要么是由影主动接触的他,不管是哪种情况,他们两个的关系都可能是……是……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枪理!你要冷静!冷静!这还只是推测!推测而已!还没盖棺定论呢!


这妹子名叫“雀儿”——由于对西北方言没有太多了解,一开始我以为她叫“巧儿”,后来才知道,她叫“雀儿”,不叫“巧儿”。

在元兴话里,“雀”和“确”同音,没有“巧”这种发音。听雀儿说,麻雀在西北就被称作“雀儿”。元兴就没有这种叫法,这边管麻雀叫“雀子”,小孩子去掏麻雀窝,都说“去掏雀子窝”。

元兴周边的地区都这么叫,老农家那边也是这种叫法。可是在认识雀儿之后,这货就改口叫麻雀“雀儿”了——瞅瞅这没出息的!

“雀儿,你一个人从西北走过来,路上一定很辛苦吧?”

“可不呢,辛苦着呢。裹子里也没几个板子,先起是讨食,过后见有卖艺的,翻跟头下腿,翻拱桥。我一想,这我也会啊,就试着弄,还真赚了些板子。可是我弄的不好,赚的不多,几时遇上好心人,赏个大饼什么的,才能吃饱饭。”

雀儿的西北口音有点重,一开始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因为她说的都是短句,而且话也不算多,仔细想想也能想明白。可等她打开了话匣子,话多了,说起了长句和西北方言里特有的词汇,我这脑子就有点不够用了。不过在交流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有点适应西北方言的节奏了,像这种程度的长句,我还是能听明白的。

“你之前说,你从家里逃出来,是因为那个稗瘸子不是好人,你不想嫁给他。那是不是说,如果那个稗瘸子人还不错,你就愿意嫁啊?”

雀儿皱着眉想了想,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如果他人好,就算是瘸子,我也嫁。家里已经没粮了,爹又是那副样貌,赊都没处赊。只有邻居家的大娘几时会送个饼过来,还是悄摸的,不能让爹现着。要是被爹现着,又要没皮没脸的祈人,讨酒喝。”

“既然如此,你干嘛不逃远一些,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就算再不济,找个大户人家,卖身当丫鬟,也比在外面卖艺强啊。”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农在一旁没好气的瞪着我看,就好像我要把他未来的媳妇给说跑似的——这傻货,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这么问,是在套她的话,想知道她会不会嫁给他这个大头兵。如果她只是想嫁个好男人,只要老农好好表现一番,机会不就来了吗?如果她还有别的要求,只要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嘛!

“我也想啊。可这世道怪乱的,走哪哪慌。这个派那个党的,还有红毛子和土匪。听人说,被土匪现了还好,跪下磕几个头,说几句好话,弄上一段,就算弄的不好,人家也会放你走。要是被红毛子现了,就要被糟蹋了。”

“既然知道世道乱,不就更该找个安稳的地方歇着吗?”

“我也想歇着,可是寻不得处啊。”

说着,雀儿又吸起了鼻子,声音哽咽起来。

“人都嫌我下贱,还说我脏。快出中邢的时候,有个汉子哄我说要纳我,却是想糟蹋我,要不是逃的紧,那就完了。遇到的好人家都是有媳妇的,养不起小的,我也不好意思跟人家。我嘴笨,不会说好话,卖身抢不过人,弄招子也没几个人看。后来听人说京城好挣板子,就跟着潮来了……”

说到这里,雀儿已经哭了出来。我赶紧叫来伙计,借他肩上的毛巾一用,让老农给她递去,又给他使眼色,让他说点好话安慰。

老农这人啊,心眼儿太直。我让他说好话,他倒好,直接就表白了。

“妹子!别哭!我养你!”

好嘛!厉害嘛!

我要是这妹子,指定嫁你!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话说的是挺满,可你怎么养人家啊?

你一个三等军士,自己都住营房呢,这妹子要是跟了你,你让她住哪儿?别告诉我你要让她住旅社啊!那地方太乱,也太危险,不是女人该常呆的地方。

老农是个有常识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做——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走!妹子,跟我回家!”

等等,回家?

回哪个家?老家吗?

从老农出门后前进的方向来看,他显然不是奔着老家的方向去的,而是奔着我家去的。因为账还没有结,我只能先结了账,再追上去,将他拦住。

“喂喂喂喂喂喂喂!老农,你要干嘛?”

“干嘛?还能干嘛?带妹子去咱家呀!”老农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

“你给我打住!”

若是在平时,老农这么说,我绝对没有意见。可是现在,绝对不行。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无非是想让雀儿先住在我家,等他安稳下来再想别的办法。我不是不想帮他这个忙,在安民坊这一亩三分地,谁不知道谁啊?

你家有几口人,都是谁,几男几女,几老几少,周围人心里都和明镜儿似的。家里有儿子,多出了男人来,可以说是干儿子,或是儿子的朋友。要是多出个女人来,我家该怎么说?实话实说,说是我朋友的媳妇?

我朋友的媳妇住在我家,这叫托妻。我一个没结婚的男人被托妻,搞不好是要被说闲话的。我一个黄花大——啊呸!我一个正直青年,名声要是被搞臭了,怎么面对将来的媳妇啊!

就算我不在乎自己的脸面,还得在乎我们枪家的脸面呢!

“你给我过来!”

我拽着老农来到一旁,看了看还在抹眼泪的雀儿,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我说你做事怎么不带脑子啊?把女人往我家领,也不说和我商量商量!就这么把人领去,你想干嘛?你能干嘛?你现在就能娶她啊?再说了,我们对这妹子一点也不了解,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哪能随便领家去!”

“枪爷!信我!她是好人!”

啊啊啊!我信我信!她是好人!

可就算是好人,也不能随便领家去啊!

我毕竟还没结婚,她毕竟是个女人,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让她住进枪家,我怎么办?我们枪家怎么办?

啊!对了!

名正言顺……名正言顺……嗯,我好像有办法了。

“老农啊,听我说,咱们这样……”


如果那女孩肯摇头,我不介意给她一块钱,让她吃顿饱饭。

可最终,她还是向现实低头了。这也不怪她,毕竟饿肚子的滋味并不好受。我饿过肚子,知道那种感觉,也知道饿肚子人的辛苦,所以我能理解她的做法。

在确认老农确实肯给她一块钱之后,她便涨红了脸,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解棉袄的扣子。我有点看不下去了,就瞥了老农一眼,见他露出了后悔的表情。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既然他已经冷静下来,我就不必多嘴,只等他自己改口就好。当众毁掉一个年轻姑娘的名声,稍有良心的人都会感到良心不安。老农虽然容易上头,但他不是个没良心的人,知道对错,也会把握分寸。到了该收手的时候,他自然会收手的。

“等等!”

女孩解开第三个扣子的时候,老农便快步上前,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

“老子花一块钱看胸,凭啥便宜了你们?你们又没花钱!谁要是想看!自己掏钱!”

不得不说,老农的脑子还是不够灵光。

那女孩已经同意要露了,周围也聚集起了上百号的观众。就算一人凑一分钱,也能凑够一块,让女孩露一次,他是拦不住的。而且起哄不是人家起的,是他起的,女孩要是记恨,也只会记恨他。

在这种时候,我必须趁着大伙儿开口之前说话,而且必须直接堵住所有人的嘴。否则,事态就控制不住了。

“还掏什么钱啊?这妹子都同意露了!之后的事儿还差的了吗!散了吧散了吧!这妹子我们包了!有念想儿的自己找去!舞房里有的是!”

说罢,不等那妹子开腔,我就快步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对她说道。

“妹子,这大冷的天儿,还是别脱了。你看看这群人,眼睛都冒绿光儿,你要是在这儿脱了,他们保不齐对你做什么事儿呢。不如这样,你跟我们走,我们请你吃饭,行不?”

女孩本来是不想走的,可一听我说男人们可能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她就害怕了。虽然我和老农也是男人,但我们毕竟只有两个人。就算被我们两个做了什么,也比被上百号人做了什么强——当然了,观众们只是想看她露胸,不会真对她做什么。我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吓唬她。

我不知道女孩在做出决定之前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斗争,总之在几秒钟后,她点了一下头。众人见我们原来是来找那方面的乐子的,女孩还同意了,立刻发出一阵嘘声。我们是当兵的,老百姓不敢惹,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人就散了。

卖艺的地方就是这样,不管观众来的多慢,散的时候都是很快的。不等你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光了。除非你表演的太过精彩,观众舍不得走,你走的时候人家还会鼓掌欢送。不过有这种待遇的都是名角儿,一般的卖艺者是想都不敢想的。

由于老农之前起哄起的太厉害,我又一直袖手旁观,虽然这妹子答应和我们走了,但她显然很害怕我们,不敢和我们靠的太近,而且给人一种随时可能会逃走的感觉。

我们也不是非得带着她走,毕竟围已经解了,只要有机会她还能接着演。可是她一走,场子立刻就被别人占上了,如果找不到场子,今天她就演不了。这事儿毕竟是我俩挑的,放着人家妹子不管,这就太没良心了,至少也得请她吃顿饭,而且还得吃顿好的才行。

老农口袋里已经不剩多少钱了,所以这顿饭由我来请。我俩已经吃过午饭,而且吃的很饱,没必要再点菜,只给妹子点就行了。

我给她点了一份红烧肉,一盘炒豆芽,又要了四个馒头。妹子是真饿了,眨眼的功夫四个馒头就没了。我又给她要了四个,在一通狼吞虎咽之后,桌上的四个盘子全空了。之后她还想舔盘子,我赶紧把她拦住,问她吃饱了没,没吃饱可以再要。

八个馒头,一份红烧肉,一盘炒豆芽,这要是再吃不饱,那一般人家是养活不起这个女孩的。妹子确实吃饱了,只是穷惯了,舍不得盘子上的油,想舔干净。

其实盘子上也没剩多少油,在舔盘子之前,她已经用馒头擦过一遍了,只是没完全擦干净而已。在被我劝住之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愣了一下,然后小脸就涨得通红,头也埋了下来。

啊,对了,之前我说把她包了来着。

我苦笑了一下,和妹子解释说,我和老农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把事情搞大了。说包她只是为了解围,不是真的想对她做些什么。

然而我的话根本就没有说服力。不是我口才不好,也不是人家妹子想太多,而是因为在我说话的过程中,老农始终像头饿狼似的盯着人家妹子看,眼睛火热的像是要烧起来似的。要是换做是我,我也不信这些话啊!

我觉得老农应该是看上这妹子了——我一开始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的。一个肯花一块钱看大胸的家伙,怎么可能主动去调戏一个胸不大的妹子,还硬是要花一块钱看她的胸?这在常理上说不通嘛!

这女孩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脸蛋虽不算俊俏,但五官端正,眸子清明,若是花心思打扮一番,必然有几分姿色,挺招人喜欢的。

妈蛋的,用老子的钱泡妞儿,真是便宜你了!

“妹子口音不像是元兴的,哪里人啊?”

“我是镇远来的。”

也许是我长得比较像好人,而且没用饿狼似的目光看着她,妹子对我表现出了明显的信任。

“镇远……镇远是什么地方?”

“西北,中邢省那片儿。”

“中邢省……我的天,离元兴好几百里地呢,你一个人来的?”

“嗯。”妹子羞涩的点了点头。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十六岁就敢来闯元兴?你爹娘真舍得让你走啊!”

“我也是没辙了。”妹子苦着脸说,“我娘母埋的早,爹赖酒,要把我嫁给村东头的稗瘸子,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我对西北方言没什么研究,妹子说这段话的时候口音有点重,中间那段我没听明白。等听到他爹要把她嫁人,然后她逃出来之后,我才结合上下文,分析出她中间那段话说的是“她娘死的早,她爹酗酒成性”的意思。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走过来的。”妹子吸了吸鼻子,“走了一年多哩。”

好嘛,原来十五岁就开始吃这份苦了。


“原来是这样……”

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善心小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毕竟不是天子脚下……遭难之事……也是没办法的……唉……可怜啊……”

这善心小姐好像还挺相信皇帝的,这样看来,她果然不是元兴人。

不知她是搬家到这里,还是来元兴玩的。我倒是希望她能搬到这里,因为有善心的富人越多,穷人的日子就越好过。

我见善心小姐不像再有话要问我的样子,就朝着彪形大汉点了下头,然后快步离开了。经历了这件事,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不过依旧不太舒坦。

绕远路走回家,快到家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到家的时候,雪已经有些大了,若是今晚雪不停,明天或是后天,团里就会下达清雪任务。

当然了,这不是义务清雪,是第七军团从市政衙门那边包的工程。一般来说,都是清公路的雪,按里程计费,如果雪不太大,一里路一般是五十块钱。算上走路往返,一个连一天大概能清十里路,一个团一天就是六十里。

一般来说,只要出动五六个团,一天之内就能把元兴境内的官道清理干净。至于元兴境外的官道,那不归市政衙门管。市政衙门不管,我们也不管。

城里的雪不用我们清,那都是有摊派的,规定时间内清不完雪,轻则罚款,重则下监——其实下监和罚款没啥区别,进了局子还不是得花钱捞吗?

我打开家门,刚好听见老农缠着爹问事情,问的就是毕锦悄悄和爹、娘、奶奶说的那件事。爹不肯说,娘和奶奶也不肯说。娘见我回来了,亲热的招呼我过来坐。

“理子啊,咋回来这么晚呢?”

“唉,遇到点事儿。”

我把蹲角落被巡警当成乞丐的事和他们一说,可把他们给乐坏了。

他们这不是在幸灾乐祸,因为我没把实情告诉他们,只是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他们听。如果他们不乐,我还觉得失败呢。

“你瞅瞅你……吃完饭不赶紧回家,非得去道边儿蹲着……哎呀……笑死我了……”

娘眼泪都笑出来了,我陪娘笑了笑,来到娘身后,给娘捏起了肩膀。

“娘啊,您乐您的,我给您捏捏肩。”

“哟,理子他娘,可别让他给你捏。”奶奶一边乐一边说,“他一献殷勤,准没好事儿!”

“对的!”爹在一旁附和道。

“没事儿,让他捏!”娘笑道,“他捏我也不告诉他!”

“对!不告诉他!”爹又笑呵呵的附和道,“省着他翘尾巴!”

瞅瞅!瞅瞅!瞅瞅我家人!

除了我以外,拧成一股绳,合伙欺负我!

“哎呀,瞧你们说的!我没事儿就不能给我娘捏捏肩了?”

“你要是没事儿啊,先给你奶奶捏,这才叫孝顺。”娘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啥呀?你不就是想知道,毕家少爷和我们说了啥吗?就不告诉你!”

“哎呀……不告诉就不告诉呗,我还能咋地?”

我苦着脸,继续给娘捏着肩膀。

“都先给娘捏了,那也只能接着捏了。给娘捏完,还得给奶奶捏,给奶奶捏完,还得给爹捏,要不然我就不孝顺了。”

“你本来就不孝顺!”

老农说着,直接凑到爹身后,一脸谄媚的给爹捏起肩来。

“爹,舒服不?”

“舒服!”

“你看,我这才叫孝顺!”

雀儿也凑到奶奶身后,红着小脸给她捏肩。奶奶先是“哟哟哟”的叫了几声,然后便夸雀儿懂事,又说老农有福气。被奶奶这么一说,雀儿羞得耳朵根子都红了。

啊,对了,差点忘了正事。

“老农,明儿咱得起早回部队。”

“啊?为啥?”

“还能为啥,下雪了呗。”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而且我批的假也结束了,也该回去了。”

“哎哟!咋又下雪了!”老农露出厌恶的表情,“就不能不下吗!”

“哟!不下可不成!”奶奶立刻接下话头,“瑞雪兆丰年呐!冬天不下雪,明年就没有好收成,农民就要挨饿了!”

“我又不是农民。”老农撇了撇嘴,“得,下就下吧,又不是白干。爹,娘,奶奶,雀儿,等清完了雪,给你们带礼物!”

“我的呢?”

“关你什么事儿!”老农对着我在的方向踹了一脚,“你个臭当官儿的!”

“嗨呦!敢说我是臭当官儿的!那行!我就臭给你看!你这次的份子我贪污了!爹,娘,奶奶,雀儿,等清完了雪,我给你们带礼物!”

“嗨嗨嗨!你这是拿我的份子送礼物啊!这像话吗!”

“有啥不像话的?反正都是要送,送的人也都一样,谁送不是送呢?你们说是吧?”

大家哈哈一笑,连声说是。老农见大家改合伙欺负他了,也不生气——准确说是没和大家生气,直接奔我来了。

我早有准备,拔腿就跑,直接溜出了门外。老农很快就追了出来,我体力不如他,也跑不过他,很快就被他按在雪地里,好生收拾了一番。

待听我的求饶声听够了,老农才放过我。起身的时候,我才发现屋里的四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奶奶说,这雪明天都停不了。老人的经验,我向来是信的,就让老农做好干重活的准备。

第二天,雪果然没停。这雪一共下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早上才停。

这么大的雪,别说一天清十里,一天能清四里就不错了!而且一里路至少得一百块钱,少一分钱第七军团都不会干。

因为雪下的太大,路都封死了,外面的东西进不来,物价很快就涨上去了。原本五分钱一个的饼子卖八分钱,这还算是便宜的。

我知道,又要有人断粮了。想到这里,我又不禁感叹雀儿的运气好。

若是没被老农看中,她能不能熬过这场雪都是问题。要知道在这元兴城,在路边冻死、饿死的人并不罕见,至少我是见过的。

市政衙门会雇人去处理这些尸体,多半是送去烧了,因为元兴城周边早已没有可以用来埋无名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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