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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舟于逆流之河无删减+无广告

包一爆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刻舟于逆流之河》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向云鹿段临舟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包一爆”,喜欢小说推荐文的网友闭眼入:“妈妈,段叔叔,我的留学申请已经通过了,我打算出国了。”安静的客厅里,向云鹿的声音轻而浅,像一滴水落尽了池中。沙发对面的向母欢喜不已,“这么快就过了?什么时候走啊?”“十天后。”...

主角:向云鹿段临舟   更新:2025-01-22 05: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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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向云鹿段临舟的现代都市小说《刻舟于逆流之河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包一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刻舟于逆流之河》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向云鹿段临舟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包一爆”,喜欢小说推荐文的网友闭眼入:“妈妈,段叔叔,我的留学申请已经通过了,我打算出国了。”安静的客厅里,向云鹿的声音轻而浅,像一滴水落尽了池中。沙发对面的向母欢喜不已,“这么快就过了?什么时候走啊?”“十天后。”...

《刻舟于逆流之河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宋窈窈凑到她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你和临舟不是普通的兄妹关系,但你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临舟对我也不是毫无感觉,你信不信,只要我想,我就能把他从你手上抢过来?”
第三章
向云鹿心头微震,侧过头看了宋窈窈一眼,却看见她满脸挑衅地拿出手机,订了个闹钟。
一分钟后,闹钟准时响起。
她装出接电话的样子,没几秒就挤出了几滴眼泪,泪眼盈盈地看向前座。
“临舟,管家打电话说我家小狗生病了,我很着急,你可不可以现在送我回去啊?”
段临舟靠边停下车,看着窗外漂泊不停的雨,皱着眉回过头。
可一看到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向云鹿身上。
“我现在送窈窈去城西,不顺路,你先下车打车过去吧。”
宋窈窈生怕她拒绝,立刻递上来一把伞。
向云鹿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了一圈,最后什么也没说,打开了车门。
雨滴从破了几个洞的伞面渗透下来,很快就将她整个人淋湿了。
雨下得很大,她根本打不到车,只好拿包顶在头上快速的往前跑着。
跑了整整半个小时,她才终于浑身狼狈的跑到了签证处。
办好签证后,依然打不到车,向云鹿只能又继续淋雨走一个小时回家。
一回家,她就感觉自己发烧了,浑身难受得厉害,晕晕乎乎地倒在了床上。
她做了些光怪陆离的噩梦,浑身不停冒着冷汗,总觉得有怪物在后面追着。
等她拼着命睁开眼,却发现怪物是段临舟。
他把她抱在怀里,一勺勺喂着药,温柔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心疼,“乖,把药喝了,病马上就好了。”
向云鹿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她吞了几口药,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烧已经退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侧。
空无一人。
只有一台手机在床头柜上不停震动着。
她拿起来点开,才发现一群兄弟在群聊里@着段临舟。
“段哥,你这演技简直一流了啊,听到你那小妹妹生病了,几个亿的项目都推了,就为了回去照顾她?”"


妈妈还要待在段家继续生活,她不能将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思来想去,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逃离,离开这个家,也离开他。
所以她申请了留学。
如今,距离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只剩下最后十天了。
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提醒,向云鹿抬起手,将段临舟箍在腰间的手拉下来。
没过几分钟,他又抱了上来,等她拉开,他又不自觉抱上。
她的耐心在一次次拉锯中耗尽了,索性拿了个抱枕过来,搁在两个人中间。
这一次,他终于消停了。
向云鹿也清静了。
她知道,他们之间,很快就会划上一个句号。
她不再属于他,也不再是他的私有物了。
第二章
早上八点的闹钟准时将向云鹿从梦中唤醒。
她睁开眼,看到身侧已经没有人了。
怕被父母发现,他们约定好了,段临舟每天半夜十二点来,凌晨五点准时离开,这样的日子他们过了整整五年。
但很快,他们就只是兄妹,他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换了身衣服后,她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陌生女人。
向母热情地向她招着手,把她叫到跟前,热络地介绍着,“鹿鹿,快来,这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快去给客人倒杯水。”
宋窈窈很配合地站起来,朝着她伸出手,笑得眉眼弯弯的。
“你就是临舟的妹妹吧,幸会,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经常听你哥哥夸你哦。”
向云鹿手心微颤,看了一眼段临舟,但什么也没问,转身去给她倒水。
倒了一杯热水,她刚要端出去,段临舟就进来了。
他搂住她的腰,俯下身就要亲下来。
向云鹿连忙偏过头躲开,“不要闹,你女朋友在外面。”
段临舟挑了挑眉,啄了一下她的唇,“生气了?忘记跟你说了,她只是我的青梅,很小就出国了,前两天刚回来。老头催婚催得紧,省得他乱拉鸳鸯谱,我才拉她来演演戏。”
“我女朋友是谁,你应该最清楚吧?嗯?”
向云鹿静静听了半晌,没什么表情,随意地点了下头应付着。
看着她这平淡的模样,段临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可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却将她最后一点希望也扑灭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骨灰被风吹走,拼了命的想要留住,可怎么也留不住。
那是她爸爸,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捧骨灰,可如今,她连这么一丁点也没守住!
她怒火滔天,再忍不住,强撑着站起来走到宋窈窈面前,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宋窈窈!这是我爸的骨灰,是他在这个世界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你知不知道,毁人亡灵,要下十八层地狱!”
啪的一声,那张白皙的脸上瞬间肿了起来。
宋窈窈被打得一懵,气得正要反击,余光突然瞥见了正好回来的段临舟。
她那出走的理智瞬间回复了,趁势往后一倒,沿着楼梯滚了下去。
不清楚前因后果的段临舟看到这一幕,飞速跑来抱起宋窈窈,“向云鹿,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应该问问她干了什么!”
这还是段临舟第一次看到向云鹿如此声嘶力竭的模样,他抬起眸,看到她满脸的泪痕,怒火骤然僵在了脸上。
下一秒,宋窈窈扑进他怀里,哭得抽抽噎噎的。
“临舟,我刚刚不小心把鹿鹿爸爸的骨灰盒撞倒了,风一吹,什么都没了,鹿鹿生气将我推下楼梯,我流了这么多血,也算抵了吧……”
看着一旁破碎的盒子,段临舟心下一紧。
他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番意思,“窈窈她不是故意……”
“滚!”
向云鹿只说了这一个字,却用尽了全身力气。
段临舟还要解释,宋窈窈却哭着攥住了他的衣袖,“临舟,我好疼,我的腿是不是断了啊。”
闻言,段临舟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选择抱起宋窈窈快步离开!
第九章
工作人员送来了一个崭新的骨灰瓶。
向云鹿小心翼翼地把手掌心残留的最后一丁点骨灰放了进去,然后在坟前,重重磕起了头。
爸,对不起,女儿不孝,爱错了人。
爸,对不起,女儿不孝,没保护好您。
爸,对不起,女儿要走了,这几年都不能再来看您了。
磕完三个头后,她抬起头,看着天际掠过的一群悲啼寒鸦。
一道鲜红沿着眉角滴落,擦过那微红的眼眶坠下来。
浑似血泪。"





向云鹿心头微震,侧过头看了宋窈窈一眼,却看见她满脸挑衅地拿出手机,订了个闹钟。

一分钟后,闹钟准时响起。

她装出接电话的样子,没几秒就挤出了几滴眼泪,泪眼盈盈地看向前座。

“临舟,管家打电话说我家小狗生病了,我很着急,你可不可以现在送我回去啊?”

段临舟靠边停下车,看着窗外漂泊不停的雨,皱着眉回过头。

可一看到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向云鹿身上。

“我现在送窈窈去城西,不顺路,你先下车打车过去吧。”

宋窈窈生怕她拒绝,立刻递上来一把伞。

向云鹿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了一圈,最后什么也没说,打开了车门。

雨滴从破了几个洞的伞面渗透下来,很快就将她整个人淋湿了。

雨下得很大,她根本打不到车,只好拿包顶在头上快速的往前跑着。

跑了整整半个小时,她才终于浑身狼狈的跑到了签证处。

办好签证后,依然打不到车,向云鹿只能又继续淋雨走一个小时回家。

一回家,她就感觉自己发烧了,浑身难受得厉害,晕晕乎乎地倒在了床上。

她做了些光怪陆离的噩梦,浑身不停冒着冷汗,总觉得有怪物在后面追着。

等她拼着命睁开眼,却发现怪物是段临舟。

他把她抱在怀里,一勺勺喂着药,温柔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心疼,“乖,把药喝了,病马上就好了。”

向云鹿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她吞了几口药,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烧已经退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侧。

空无一人。

只有一台手机在床头柜上不停震动着。

她拿起来点开,才发现一群兄弟在群聊里@着段临舟。

“段哥,你这演技简直一流了啊,听到你那小妹妹生病了,几个亿的项目都推了,就为了回去照顾她?”

“我怎么感觉段哥是真上心了啊,得知人家发烧,闯了二十几个红灯赶回家,不会是真喜欢上那小丫头了吧?”

“同上,我也感觉,急成那样,不像演的。”

消息底部,段临舟只回了一句。

“喜欢她?除非我死,只不过做戏要做全套,想让她更死心塌地罢了,这样等真相解开那天,她才会更难过,不是吗?”

一字一句,看得向云鹿心底发颤。

五年陪伴,居然只换来一句,喜欢她,除非我死。

段临舟,你真的没有心。

她只觉得浑身都透露着一股乏力感,手无力垂了下去。

下一秒,卧室门被推开了。

端着热水进来的段临舟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快步上前夺走了手机。

那道素来散漫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紧张,“看到什么了?”

向云鹿垂下头,遮住微红的眼睛,哑着声音开口:“有什么是我看不得的吗?”

她不明白,既然他都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为什么还不收手?

这场戏,有必要拖延这么久吗?

还得防备着,怕她发现。

虚情假意演这么久,不觉得累吗?

够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她已经足够痛不欲生了!

段临舟并不知道她这些心思,只当她生病心情不好,连忙抱住她哄了起来,“怎么会呢?只是我在给你准备惊喜而已,不想让你知道,既然你不高兴,我就提前告诉你好不好?”

“我搜到了丹麦能接受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结婚,鹿鹿,我们以后就移民去那里,然后领证结婚好不好?我已经在安排相关事宜了。”

这样的话,在此前无数个深夜里,两个人曾畅聊过无数次。

如今再听到,向云鹿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潮澎湃的感觉,只剩下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会有未来了。

十天后,段临舟的人生里,将不会再有向云鹿这个人。

而她,亦是如此。




早上八点的闹钟准时将向云鹿从梦中唤醒。

她睁开眼,看到身侧已经没有人了。

怕被父母发现,他们约定好了,段临舟每天半夜十二点来,凌晨五点准时离开,这样的日子他们过了整整五年。

但很快,他们就只是兄妹,他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换了身衣服后,她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陌生女人。

向母热情地向她招着手,把她叫到跟前,热络地介绍着,“鹿鹿,快来,这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快去给客人倒杯水。”

宋窈窈很配合地站起来,朝着她伸出手,笑得眉眼弯弯的。

“你就是临舟的妹妹吧,幸会,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经常听你哥哥夸你哦。”

向云鹿手心微颤,看了一眼段临舟,但什么也没问,转身去给她倒水。

倒了一杯热水,她刚要端出去,段临舟就进来了。

他搂住她的腰,俯下身就要亲下来。

向云鹿连忙偏过头躲开,“不要闹,你女朋友在外面。”

段临舟挑了挑眉,啄了一下她的唇,“生气了?忘记跟你说了,她只是我的青梅,很小就出国了,前两天刚回来。老头催婚催得紧,省得他乱拉鸳鸯谱,我才拉她来演演戏。”

“我女朋友是谁,你应该最清楚吧?嗯?”

向云鹿静静听了半晌,没什么表情,随意地点了下头应付着。

看着她这平淡的模样,段临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本以为这一次又要哄很久。

毕竟以前有小姑娘给他送情书,她撞见了都醋得不行,哭到眼睛肿得睁不开。

他发现后去问,她还不肯说,要他想尽办法才能骗出一两句实话。

原来她认定他们之间的这段禁忌感情不容于世,她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以女朋友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所以她从不敢质问他,也不会发火,只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生闷气。

这次又是一模一样的剧情,她的反应却如此平淡。

不禁让段临舟心里生出了疑惑。

他正想问问,向云鹿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端着水杯就出去了。

早餐做好后,一家人如常落座。

宋窈窈被安排到了段临舟身边。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儿时的往事,一派亲密无间的模样。

宋窈窈在国外呆了几年,喜欢吃流心煎蛋,段临舟知道后,把碗里的煎蛋夹了过去。

她立刻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煎蛋也送到了他碗里。

段临舟不自觉地看了向云鹿一眼。

她低着头在专心喝粥,似乎根本没看到刚刚发生的事。

等她抬头抽纸巾时,他夹起那个蛋咬了一口。

向云鹿正好看过来,默不作声地放下勺子离席了。

看着她似是要出门的动作,宋窈窈连忙叫住她,“鹿鹿,你要出门吗?我和临舟也要去约会,你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啊。”

向云鹿正要拒绝,段父开了口。

“外面在下雨,就让你哥哥送你,不然我和你妈妈也不放心。”

段叔叔开口了,向云鹿也不好拒绝,只能先去了车库。

她要去的地方是签证处,这样一来,段临舟不就知道她出国的事情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她也摆烂了。

知道就知道了吧,反正行程已定,他什么也做不了。

没一会儿,姗姗来迟的两个人也上了车。

宋窈窈一反常态坐进了后座,故意找话和向云鹿攀谈起来。

她没什么心情,敷衍着回应了几句。

车慢慢开出去,雨声渐渐清晰。

宋窈窈凑到她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你和临舟不是普通的兄妹关系,但你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临舟对我也不是毫无感觉,你信不信,只要我想,我就能把他从你手上抢过来?”




工作人员送来了一个崭新的骨灰瓶。

向云鹿小心翼翼地把手掌心残留的最后一丁点骨灰放了进去,然后在坟前,重重磕起了头。

爸,对不起,女儿不孝,爱错了人。

爸,对不起,女儿不孝,没保护好您。

爸,对不起,女儿要走了,这几年都不能再来看您了。

磕完三个头后,她抬起头,看着天际掠过的一群悲啼寒鸦。

一道鲜红沿着眉角滴落,擦过那微红的眼眶坠下来。

浑似血泪。

黄昏时刻,向云鹿离开墓园,独自回了家,把前些日子整理出来的东西拖到了楼下。

写满段临舟名字的暗恋日记,被她扔进了火里;

她暗戳戳给他们买的情侣款,被她丢进了垃圾堆;

和段临舟偷偷摸摸照过的情侣合照,被她一张张剪成了碎片;

处理好这些东西后,她回了房间。

门合上的瞬间,向云鹿听到了楼下的开门声。

她反手锁上门,然后熄了灯,摸着黑把自己蜷缩在床上。

不多时,屋外传来了叩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鹿鹿,开门。”

“鹿鹿,我可以解释。”

是段临舟的声音。

她并没有理会,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解释?解释什么呢?

解释他没有把她当报复工具?还是没有在宋窈窈砸碎她爸爸骨灰盒后选择站在她那边?

不一会,敲门声平息了,可手机却接二连三的震了起来。

向云鹿看着还在不停发消息解释的段临舟,点进他的主页,直接把他拉黑删除了。

一整夜,任凭外面传来什么动静,向云鹿都没有理会。

直到第二天听见妈妈的声音,她才打开了门,扑进了她的怀抱里。

向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像小时候那样轻声哄着她。

一旁彻夜未眠的段临舟看到这场面,沉默了很久,转身下了楼。

接下来几天,向云鹿不想被段临舟纠缠,都一直睡在向母的房间。

母女俩白天一起收拾行李,晚上相拥而眠,聊了很多只属于她们的小秘密。

在妈妈的怀抱里,向云鹿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

离开前一夜,她还想和妈妈睡一起。

向母担心女儿有说不完的话睡不好,要她好好休息。

向云鹿只能一个人回了房,望着漆黑的穹顶发呆。

十二点,门口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

是段临舟,他拿着备用钥匙又摸了进来,将她圈进怀里。

“还在生哥哥的气?是哥哥错了,别气了,好不好?”

“你都生了哥哥三天气了,再冷战下去,我真要疯了。”

向云鹿没有说话,闭上了眼。

听到这浅淡的呼吸声,段临舟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他知道她这几天不好受,也不想折腾她,只亲了亲她的额头。

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向云鹿一夜没睡。

早上,段临舟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拿起来,看到宋窈窈三个字后,她抬手摇醒了他,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睡眼蒙眬的段临舟眯着眼按下接听键。

没听几句,他就松开了扣在她腰间的手,猛地坐了起来。

挂断电话后,他回过身,轻轻叫了一声,“鹿鹿,我……”

“不要开灯,走吧。”

黑夜里,向云鹿的声音轻不可闻,听不出任何语气。

段临舟以为她已经消气了,嗯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

开门前,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突然慌了一下,忍不住回身看向床上那缩成一团的人影。

“鹿鹿,我先出去一会儿,等我回来再来陪你。”

向云鹿并不需要他陪,

也不会再等他回来。

他们结束了。

听到别墅外传来的汽车启动声,眼睁睁看着段临舟开车离开后,向云鹿才打开了灯。

她起了床,像平时那样换衣、洗漱。

收拾好一切后,向母在外面敲门,叫她起来吃早餐。

她乖乖吃完饭,正好看到段父指挥着佣人,把她的行李箱都抬了下去。

眼看着最后一个行李箱要搬完,她突然想到什么,再次回到自己早已搬得空空荡荡的房间,拉下抽屉,拿出里面的银行卡和分手信。

而后,将它们全都放到了段临舟的房间,他回来后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段临舟,这一次,是我先不要你。”

做完这一切后,楼下传来了向母柔柔的呼唤。

“鹿鹿,快点,不然赶不上飞机啦!”

她应和一声,快步下了楼。

别墅外的车辆正在等着,向云鹿和两位长辈一一告别后,转身便坐上了前往机场的汽车。

身后向母含着哽咽的声音响起。

“鹿鹿,要照顾好自己啊。”

“还有,我在你口袋里放了你娃娃亲对象的电话号码,你有什么事,一定要找他。”

“你努力追梦,家里的事别担心。”

向云鹿打开车窗,红着眼一一应着,直到身后的人影再也看不见,她才抬眸看向窗外。

今日阳光明媚,未来可期。

一如她往后人生……




“哎哟,小情侣感情不错啊。”

“看这样子,好事将近,我很快就能喝上儿子的喜酒了,哈哈哈哈!”

听到身后传来段父的声音,向云鹿才清醒过来。

她迅速抬手拍下了几张照片,清楚记录下了,这场晚宴最高潮盛大的时刻。

台上的两个人也很快分开了,宋窈窈一脸娇羞地冲着三楼挥手。

“鹿鹿,辛苦你了,今天到这里就好!”

听到这句话,向云鹿终于松了口气,收好东西下楼,走到向母段父身边。

向母正拉着宋窈窈的手,笑意吟吟地和她闲聊着。

“我和你段叔叔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窈窈,你不会怪我们吧?”

“怎么会呢?阿姨,叔叔,你们来得正好,还没分蛋糕呢。”

段父则是一脸欣慰地看向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欣慰,“临舟,你能把终身大事定下来,爸爸很高兴,既然你都把这条项链送给窈窈了,是不是该把宋家人都请回来,咱们两家人商量商量,看看要不要把婚事定下来?”

宋窈窈的脸一下就变得绯红无比,满眼幸福地看向段临舟。

然后她把视线转移到了向云鹿身上。

“我都可以啦,只是我在国内没什么朋友,到时候可能还要鹿鹿帮帮忙,做我的伴娘哦。”

向云鹿揉着发酸的手,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还是向母戳了下她,复述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

她抬起头,脸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抱歉啊,我之后都有事,应该去不了婚礼现场,不过我衷心祝愿哥哥嫂子幸福,白头偕老。”

这话一出来,三个人都露出了笑容。

除了段临舟。

他眸色晦暗的看了向云鹿一眼。

唇角那抹浅笑,慢慢消失了。

结束这漫长而痛苦的工作后,向云鹿一回家就进了浴室。

洗漱之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了房门。

还没来得及进去,下一秒,一双有力的大手就将她按到了走廊的墙边。

随后便是密密麻麻如雨点的吻,沿着她还滴着水珠的脖颈往上亲去,留下一道道红痕。

这突然的变故只差让向云鹿当场尖叫出来。

她的舌头死死抵住喉腔,才咽下那些惊叫,左右躲闪着,试图摆脱他的钳制。

可她越是逃避,段临舟就吻的越狠,最后直接按住了她的下巴。

她拼命挣扎,眼里的惊恐随着响起的上楼脚步声而不断加深。

“你疯了!”

听见这三个字,段临舟红着眼冷笑了一声,贴近她的耳侧。

“我是疯了啊,你怎么不叫出来?最好让大家都进来看看,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看看我这个哥哥,是怎么把你这个妹妹吻得溃不成军的。”

等到脚步声顿住,转而又下了楼,向云鹿那颗惊魂不定的心才彻底缓下来。

她使出力气扯开他拦在墙边的手,俯身钻了出去,语气里带着后怕。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段临舟的视线跟着她转动,眼底的阴翳犹未散去。

“不是你在发疯?谁准你叫我哥哥,叫她嫂子的?”

向云鹿顿在了原地。

她实在想不明白,他故意接近她,不过是为了报复。

为什么一定要在意这些小事呢?

“我叫你哥哥,叫她嫂子有什么错,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还当着我的面接吻!”

“向云鹿!你要我跟你解释几次,那只是在演戏而已!我之所以亲宋窈窈,也不过是因为看到了爸妈!”

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说话的语气又急又冲。

向云鹿分不清他此时的情绪是真还是假。

但她下意识地认定,他不过是在演给自己看,遂接上了他的话,点点了头。

“是,你确实很擅长演戏!”

所以这场戏到底还要演到什么地步才够呢?

她已经如他所愿,被伤得体无完肤了,这还不够吗?

后面的几句话,向云鹿没有说出来,只是眨了几下眼,控制已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已经累了,没有力气再陪他演这出戏了。

他还不肯放过她吗?




她拗不过他,时间也耽搁不得,只能坐上了他的车。

可走到一半,他却突然绕道,说要接一个人。

看到宋窈窈的身影出现时,向云鹿心头一震。

她很想问段临舟,去给她爸爸迁骨灰,为什么一定要带上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分不开么?

可时间要紧,她咽下了所有。

去新墓园的路上,向云鹿抱着骨灰盒一个人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一切都收拾好后,正要入葬,段临舟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皱起眉头,起身往外走去。

向云鹿没问他去哪,只埋头打算将骨灰盒放进去,结果宋窈窈却一脸讽笑的拦在了她前面。

“临舟今天答应了陪我去看日落,送你来墓园不过是顺路而已,你应该不知道吧?”

向云鹿确实不知道。

但她也并不关心,只想早点让爸爸入土为安。

所以她根本不理会宋窈窈的挑衅,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抱着骨灰盒就要下葬。

宋窈窈从没被人这样冷落过,一时气急,直接动手拽住了她,“向云鹿,你装什么装,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是不是?”

看她如此宝贝手里的骨灰盒,宋窈窈心下一横,猛地抬手抢过那盒子,然后对着地上狠狠一砸!

砰地一声重响,盒子沿着台阶滚落下去,摔的四分五裂。

灰白色的灰烬散落一地。

向云鹿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爸!”

她疯了一般跑下去,哭着跪在地上试图抓住那轻尘。

可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却将她最后一点希望也扑灭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骨灰被风吹走,拼了命的想要留住,可怎么也留不住。

那是她爸爸,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捧骨灰,可如今,她连这么一丁点也没守住!

她怒火滔天,再忍不住,强撑着站起来走到宋窈窈面前,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宋窈窈!这是我爸的骨灰,是他在这个世界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你知不知道,毁人亡灵,要下十八层地狱!”

啪的一声,那张白皙的脸上瞬间肿了起来。

宋窈窈被打得一懵,气得正要反击,余光突然瞥见了正好回来的段临舟。

她那出走的理智瞬间回复了,趁势往后一倒,沿着楼梯滚了下去。

不清楚前因后果的段临舟看到这一幕,飞速跑来抱起宋窈窈,“向云鹿,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应该问问她干了什么!”

这还是段临舟第一次看到向云鹿如此声嘶力竭的模样,他抬起眸,看到她满脸的泪痕,怒火骤然僵在了脸上。

下一秒,宋窈窈扑进他怀里,哭得抽抽噎噎的。

“临舟,我刚刚不小心把鹿鹿爸爸的骨灰盒撞倒了,风一吹,什么都没了,鹿鹿生气将我推下楼梯,我流了这么多血,也算抵了吧……”

看着一旁破碎的盒子,段临舟心下一紧。

他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番意思,“窈窈她不是故意……”

“滚!”

向云鹿只说了这一个字,却用尽了全身力气。

段临舟还要解释,宋窈窈却哭着攥住了他的衣袖,“临舟,我好疼,我的腿是不是断了啊。”

闻言,段临舟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选择抱起宋窈窈快步离开!




病好之后,向云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出这些年段家在她身上的所有花销。

她拿着卡,坐在桌子前,把住进段家这十年里所有花销都列了出来。

从学费到各项生活用品支出,总共三千万。

爸爸当年留下的遗产和老宅加起来总共也值两千多万,再加上她这些年勤工俭学,也攒下了不少,最后卡里还差个十几万。

看来在离开之前,她得找些事做,补齐剩下的钱才行。

向云鹿是学摄影的,抱着这个想法,她在网上发布了摄影接单信息。

很快就有七八个顾客找上门来了,约拍婚纱照、毕业照的都有。

她照单全收,每天从早到晚都在赶工,累得都快直不起腰了,也没有任何怨言。

因为妈妈告诉过她,段叔叔在认识她前,就已经离婚了,只是一直没有对外公开而已。

从头到尾,妈妈和段叔叔都是正常恋爱然后结婚,根本就不是小三。

她们母女俩也从没有贪图过段家的富贵。

她是打算离开了,但她不想让段临舟继续误会留在段家的妈妈。

所以才决定要还清这些钱。

辛苦了五六天,向云鹿才攒够三万多块。

她正为这缓慢的进度而着急时,突然就来了一个大单。

一个雇主加她,请她在生日宴上帮忙拍一组生日照,酬金是二十万。

在这丰厚的报酬背后,相应的也是有代价的。

雇主说照片主人非常挑剔,要做到让她百分百满意,才能支付相应的价格。

为了能早日凑齐钱,向云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等到宴会当天,她带着摄影包赶过去,才发现是熟人。

看着面前一身公主裙、戴着王冠的宋窈窈,和一旁一身黑色西装的段临舟,她心头狠狠一颤。

看到她那张疲惫不堪的脸,段临舟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接这种单?你的梦想不是成为顶级摄影师吗,家里没给你生活费吗?”

“我是个成年人,喜欢这份工作,就接了。”

听到这话,段临舟的脸骤然冷了几分,正要说她几句,宋窈窈连忙上前打圆场。

“鹿鹿,临舟也是关心你,怕你累着,你就不要说这种话气你哥哥了。”

说着,宋窈窈还挽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进场,说想看看她的拍照水平。

话虽然说得客气,可一整个晚上,向云鹿一分钟都没有歇息过,相机摁得都快冒火星了。

足足拍了四五千张照片,宋窈窈还不满意,非要她拖着乏力的身体去拍俯瞰图。

她背着几十斤重的摄影器材爬上三楼,支起支架,对准了舞台中心。

镜头里,段临舟在一片起哄声里登台,将那条据说是段家传家宝的项链,亲手戴到了宋窈窈脖间。

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故意看向三楼,然后扑进了他怀里。

向云鹿知道,宋窈窈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这一晚上,她拉着段临舟,费尽心思,不留余力地在向云鹿面前秀着恩爱。

她会把自己喝过的香槟喂到他嘴边,要他尝尝味道;会拉着他一起翩翩起舞,引得宾客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好事将近了;会小声撒娇说腿疼了,要他帮忙按按……

这样亲密的照片,在已经存满的几个储存卡里,比比皆是。

向云鹿已经麻木了。

她看着两个人拥抱的画面,飞快按下快门键。

一张拍完,第二张正要按下时,宋窈窈踮起脚尖,吻上了段临舟。

向云鹿的手顿住了。

那双已然麻木的眼,也短暂地恢复了片刻清明,聚焦于镜头。

高清画面里,段临舟也愣住了。

但只是三秒,他便伸手将宋窈窈拉入怀中,

一边扣住她的后脑勺,一边加深着这个浅尝辄止的吻!



向云鹿从始至终只吃着饭,没抬过头,也没有去听段临舟是怎么回答的。
吃完后,她刚要离开,微信突然收到了几条消息。
是宋窈窈的打款,20万,一分不少。
向云鹿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她那笑意中隐含挑衅的眼神。
紧接着,一条消息又发了过来。
“昨天你拍的照片我很喜欢,尤其是kiss那几张很漂亮,我一定会发给临舟欣赏的,你的劳动成果不会白费的哦!”
向云鹿回复了一个收到。
然后收下所有转账,提进了卡里。
看着刚好三千万的账户余额,她轻轻笑了笑。
趁着他们还在吃饭没有关注她,向云鹿上楼换了衣服,拦了一辆车。
她今天约了几个闺蜜道别,再不去,恐怕就要迟到了。
紧赶慢赶,向云鹿在十二点准时赶到了会所。
几个闺蜜寒暄了几句,言语里满是不舍。
“鹿鹿,你真要去留学啊?要去多久啊?还回来吗?”
“嗯,去三年,然后在那边找工作慢慢安定下来,应该不回来了。”
听到这话,三个女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你哥哥怎么办?他在国内,你定居英国,你们不是约好以后要结婚的吗?”
向云鹿和段临舟的事情,没有瞒她们,毕竟这段感情不容于世,她整日里憋着也怕憋出病来,便告诉了几个知心的闺蜜。
如今听到他们这么问,她扯了扯唇,“我已经放下了,不再喜欢他了。”
她虽然说得轻松,但几个闺蜜都是一路见证过来的,自然知道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决绝,但大家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断了也好!这样你也不用怕你妈妈知道伤心了。”
“是啊是啊,英国帅哥太多了,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对了,我还没去过英国呢,鹿鹿,你去了之后可要跟我多视频哦,我也想去广场上喂白鸽。”
听着闺蜜们七嘴八舌的安慰,向云鹿的脸上,也慢慢露出了笑容。
是啊,她马上就要开启新的人生了。
又何必再为这些往事而烦忧呢?
接下来一段时间,段临舟都没有回来。
向云鹿并不在乎他去了哪里。
在离开前最后的这段日子,她一直陪在妈妈身边。
母女俩一起逛街照片,一起吃了很多惦念已久的美食,妈妈还给她讲了很多独居的注意事项。
时间就在这温馨而平淡的时刻里,慢慢逝去了。
离开前第五天,向母陪着段父出差了。
向云鹿在家接到了姑姑的电话,说她爸爸的墓园因为政府规划要迁移,让她们母女俩回去处理。
向母嫁到段家这些年,段家人本就对她颇有微词,她不想让妈妈因为这件事又被人嚼舌根,便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向云鹿连忙打电话联系人买了一块很好的墓地。
正要出门墓园取骨灰时,却在门口碰到了久未见面的段临舟。
问清楚她要去何处后,他皱着眉握住了她的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男朋友,你爸爸也是我爸爸,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叫我陪着你,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搞得定?”
“上车,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他一脸凝重地说出这句话,向云鹿已经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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