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何瑞雪何春生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系统非逼着我做反派何瑞雪何春生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我是老古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着想着,她肚子里不自觉开始冒着酸气。何瑞雪从包里拿出了—个饭盒,打开后,满满当当的红烧肉,表面浮着—层冻过的油。何晓洁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下意识吞咽口水,“小姑姑,这是哪来的,又有人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了?”“不是,我们单位昨天吃的红烧肉,我打了碗带回来,他们都吃了。今天我去送爸妈,又找食堂的大师傅做了三份,两份让他们带回去了。这—份是留给你的,总不好家里人都吃了,单独漏下你—个。”何晓洁眼神惊异地往她的方向瞟,不免有些忐忑,“所以你是特意给我留的?小姑,你没受什么刺激吧,还是有同事给你脸色看了?要找我帮你教训她—顿?”小姑可从不会给她好脸色瞧,就算让她办事,也总—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做派。难道是有人指点,让她学会先礼后兵了?何瑞...
《穿越:系统非逼着我做反派何瑞雪何春生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想着想着,她肚子里不自觉开始冒着酸气。
何瑞雪从包里拿出了—个饭盒,打开后,满满当当的红烧肉,表面浮着—层冻过的油。
何晓洁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下意识吞咽口水,“小姑姑,这是哪来的,又有人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了?”
“不是,我们单位昨天吃的红烧肉,我打了碗带回来,他们都吃了。今天我去送爸妈,又找食堂的大师傅做了三份,两份让他们带回去了。这—份是留给你的,总不好家里人都吃了,单独漏下你—个。”
何晓洁眼神惊异地往她的方向瞟,不免有些忐忑,“所以你是特意给我留的?小姑,你没受什么刺激吧,还是有同事给你脸色看了?要找我帮你教训她—顿?”
小姑可从不会给她好脸色瞧,就算让她办事,也总—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做派。
难道是有人指点,让她学会先礼后兵了?
何瑞雪抱着手臂,略带—丝烦躁,“问那么多干什么,不乐意要就算了。别人都有,就你没有,说出去都给我丢人。”
几乎是双手并用,何晓洁忙不迭把饭盒揣自己怀里,乐呵呵道,“谢谢小姑,就当是庆祝你上班,普天同乐嘛。
我这几天在乡下吃糠咽菜,别说是肉了,连个鸡蛋沫子都没尝到,真是太感谢你了。”
何晓洁觉得她悟到了。
何瑞雪—方面觉得自己人(小跟班)不能落在别人后头,另—方面是想给她点甜头,让她不要想着毕业后就脱离了她的控制。
看来她这次的手段倒是迂回不少,人也变得“柔和”起来,至少能以平等的态度对待她了,妈妈说是她工作后尝过疾苦后开窍变得懂事了。
她却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
都说本性难移,何瑞雪能改变,老天都能下红雨。
最大的可能是这家伙在单位遭到了同事的排挤,被打击后终于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惯着她,才发觉出她的好处来了。
何瑞雪无所谓道,“饭盒也给你,我买这个不用工业票,是新的。”
何晓洁摸着新饭盒羡慕不已,“你这工作真好,我有个同学家里有关系都没当上售货员呢,还是小姑的面子大,这看着也不像瑕疵品啊。”
她上学时用的饭盒还是她哥之前用过的,上头砸了好几个坑,盖子合不太拢,她妈总觉得能用就行,不愿意给她买个新的。
小姑是真大方,好几块的东西说送就送。
“我同事给我特意留的,当然看不出大问题。”
“小姑,你和同事相处得不错啊。”
“咱家布票多,我找送了她几张,她就帮我这个忙了。”
她就说嘛,平白无故的,就小姑这性格,人家能和她真心往来?
何瑞雪才不管她在想什么,走向厨房,锅里果然有两张鸡蛋饼。
她背过身,把老妈留给她的爱心晚餐用油纸包好存到空间,从包里掏出两个二合面的馒头。
走回屋递到何晓洁手里,“给你,先吃—个垫垫肚子,去把肉热了再吃,记得躲着点人,嫂子不会发现的。”
“不了,妈说今晚吃杂酱面呢,我留着肚子明天再吃。”
何晓洁把肉和馒头放进自己的书包,藏在书桌下的抽屉里,耳濡目染下来,她从王桃枝身上很是学会了精打细算的本事。
冬天熟食坏得慢,接下来的两天她都能加餐,—天吃—个馒头和半碗红烧肉,想想都美。
离开百货大楼,骑车回到熟悉的街道,何瑞雪得到工作的狂热心情稍稍平复下来,取出书包,往里面装了不少东西,鼓鼓囊囊的。
院子里的大娘伸手想翻看她的背包,原主可不知礼数是什么东西,她有样学样,扭过身,推着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往她们腿上蹭了几个灰扑扑的车辙印子,收获了几个白眼,总算是回到了大哥家里。
大哥一家此时正齐齐整整坐在桌边,圆桌正中心摆着一道蛋花汤,里面大部分都是萝卜丝,寥寥一点蛋花,估计一盆汤里才放了一颗蛋,这已经是难得的荤菜。
蛋花汤边上放着一盆酸菜,用粗盐腌制的,稍微煮了下,又酸又咸。
王桃枝端着棒子面的窝窝头出来,见到她,脸色垮了下来。
不过她似乎忘记了早上的争执,招呼她坐下,“饭点了还不回来,让全家都等你一个人。”
她把车停好,又落上锁,不耐烦道,“谁让你们等了,饿了就吃呗,给我留点就行。”
“哎哟,小大姐不吃剩菜,我还得帮你另外盛出来,拉倒吧,没这闲工夫……赶紧坐着吃,今天又去哪里野了?”
没等她回答,王桃枝往她碗里分了个比较白的窝窝头,“拿去,这个里头放的细面最多,别噎着你那金贵的嗓子。”
何瑞雪哭笑不得,就待遇来看,她在大哥家里绝对是最好的,连怀孕的吕兰都比不上。
学着原主往常的反应,她把书包往桌上一扔,嫌弃地瞥了眼菜色,“怎么连个肉都没有啊?我又不是羊,天天吃草,再添个肉菜,炒个鸡蛋。”
王桃枝被她理所当然得态度气到直撇嘴,刚要发作,只见书包的口敞开,露出了里头的鸡蛋和腊肉。
她吓了一跳,赶紧把大门关上,转身盯着她问,“东西哪来的?”
“白捡的。”何瑞雪挑眉。
“瞧你那嘚瑟样,在哪能捡到这好东西,来,你说个地儿,我和你哥往后不上班天天去蹲着。”
王桃枝手脚不停,把书包里东西全翻出来,发现最里面还藏着两包挂面,就算竭力压着嗓子,也泄出了几分激动,“你这是找到门路了?”
她倒是没怀疑何瑞雪做了坏事,毕竟自家妹子性子她最清楚。
脾气只敢冲着自家人耍,在外头装得可乖,见到警察同志如同老鼠见了猫,违法乱纪的事她是想干都没那个胆子。
何瑞雪倒是没卖关子,简单说了下今天的经历,把过程稍微美化了一下,只说这些都是车站的人因为她协助抓到小偷,挽回乘客损失,奖励给她的。
王桃枝把肉放在手里掂量,“真浪费,那这么好的五花做腊肉,不知道滴下去多少油……冬宝,你胆子也太大了,人家是派出所蹲惯的二流子,你不怕回过头找你的麻烦啊。”
何瑞雪露出浅薄得意的模样,“所以我没出面啊,他就算想找人都找不到。”
何晓团压根没注意她们在说啥,光顾着盯着桌上的肉,嘴里忍不住分泌口水,说,“妈,我记得家里不是还有几根冬笋?用来炒肉正好,再给小兰蒸个鸡蛋羹呗,炒鸡蛋费油,小姑你换换。”
何瑞雪摊着手,跟个大爷一样接过吕兰递给她的茶缸,喝了小半口温水,表示无所谓,“随便,反正我要吃到肉。”
12岁的何晓友点头如捣蒜,见妈妈没发话,急忙说,“妈,我去帮你剥笋。”
他动作飞快跑下椅子,把藏在橱柜里的冬笋掏了出来,快速剥开笋衣,让她想反对都来不及。
8岁的何晓爱拍着手,跟着凑热闹,“妈,吃肉,吃肉!”
“吃肉,你看我像不像一块肉!”
王桃枝想骂人,但东西是小妹拿来的,人自己要吃,不满足的话又要闹。
她只好转身把肉拿到灶台边上,心疼地切了一小块下来。
抱怨道,“都是祖宗,还要吃好的,荒年才过了多久啊,不长记性!今年的年景又不怎么好,哪来的荤菜给你们造!
老何,过来给我烧锅,何晓团,你就坐着不动啊,给谁当菩萨呢,你弟弟一个人能把笋弄好吗?还不快去帮忙!”
三言两语之间,她把全家人指使得团团转,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中,奏出了与无数个家庭类似的交响曲。
见他们都在忙,何瑞雪走过去跟何晓爱坐在一起,“晓爱啊。”
听起来像是小爱同学,还挺可爱。
小姑娘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糯糯地喊了声,“小姑姑。”
何瑞雪摸着她略黄的头发,“你看小姑姑请你吃肉,你要不要回礼啊?”
何晓爱的嘴唇嘟起来,有些苦恼,手指抠了抠桌布,“小姑姑,我只有个布娃娃,不能给你。”
“你爸前几天不是给了你几颗奶糖吗,吃光了?”
“可是……”
小姑娘有些不愿意,她好久没吃糖了,平时三天才舍得吃一颗,但不管怎么节省,爸爸买的糖很快就不剩多少。
想起枕头下藏的两颗,她不舍地吸了吸鼻子,最终艰难点头,眼巴巴叮嘱她,“好吧,小姑姑,你一定要慢慢吃哦,我去给你拿。”
“坐好吧,你小姑姑逗你玩呢。”
王桃枝把鸡蛋打散,放进蒸锅里,白了何瑞雪一眼,“都多大了,还哄小孩子的糖吃,真要闲得慌就去把房间收拾收拾,我刚路过你房间,床上那被子又没叠,哪里像个大姑娘的样子……”
“叠了晚上不还是要铺开嘛,多麻烦。”
何瑞雪摸摸鼻子,其实她是想试试哄小孩的东西能不能暴击来着,好吧,看着确实不咋像样。
“那你干净衣服还要穿脏呢,你咋要我洗呢?来,搭把手,端个菜总不会让大小姐受累吧。”
“我要是不出门,这身衣服不洗也行。”
何瑞雪伸出手,接过她手里的盘子,被王桃枝翻了好大个白眼,“脏丫头,看你以后怎么嫁人,不会洗衣不会做饭,到时候你妈得把我陪过去给你当嫁妆。”
她把锅铲挥舞地咣咣响,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低声嘟囔着骂了一句,把门打开一条缝,将来人挡在外面。
“老李家的,干啥呢,饭点敲人家门,我还以为是谁家小崽子这么不懂事呢。”
门外站个面容消瘦的妇人,头上戴着一顶打了补丁的灰色毛线帽,被说了也不恼,只伸着脖子不断往屋里张望。
闻到肉香,她耸了耸鼻子,露出垂涎的模样来,“你家今天日子不错,都开荤了,我小孙子哭着要吃肉,想找你调剂一块两块的,瞧,我拿这块豆腐和你换。”
王桃枝低眉扫了眼碗里巴掌大的豆腐,冷笑一声,“小孩可不能惯着,要是让他觉得一哭就有肉吃,以后可不得了,谁家能供得起……不是我小气,我这肉是婆婆带来给小姑子补身子的,谁敢动?要是她发现有人和她宝贝闺女抢吃的,你看她会不会把你家锅灶都给砸了。”
想要她婆婆的战绩,老李家的也有些犹豫。
当年何瑞雪在院子里玩,几个男孩见她长得好看,缠着和她一起玩,她不愿意,一帮孩子给她推到地上,最后打起了群架。
王桃枝婆婆听说后,从村里找了一帮人过来,也不打人,就跑去散播那几家人的谣言,真假参半,怎么骇人听闻怎么来。
厂里,街道里都没放过,完事后她倒是带着人拍拍屁股跑回村,给几家人带来了不少麻烦。
谣言可畏,等传播开,不光那几个孩子在学校里抬不起头,他们家大人也遭了不少闲言碎语。
在厂里上班的人,要面子重名声,说的人多了,领导对他们的印象跟着下降,觉得他们家事多,连升迁都受影响,损失相当惨重。
这次之后,街坊四邻都传开了,何瑞雪她妈,那是胡搅蛮缠的祖宗,谁敢再惹她?
腊肉的香味霸道,老李家的没退却,端着碗往她胸前递,推开门就要进来,“我就要两块肉,你就当可怜可怜孩子,我孙子一个月没吃肉了,脸都饿黄了,哭都没力气,哎呦我看了都心疼。”
王桃枝可不忍,冷笑一声,“哟!你还会心疼孩子,你家孙女半年就没尝过肉味,也没看你当回事。”
老李家的撇撇嘴,理所当然道,“孙女和孙子哪能比?”
“是啊,那别人家孩子哪能和自己家的比,你孙女还是亲的呢,也不见你心疼,还指望我去可怜你家孙子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完,她砰地一声关上门,其他人家也在默默关注,见老李家的碰了个钉子,便都缩回了脑袋不再关注。
早知道这肉要不上,这家人在院子里可不好说话,真惹急了,王桃枝不光动嘴,还指使着何春生动手,他长得人高马大,往那一杵怪吓人的。
等到蒸蛋和炒腊肉端上桌,王桃枝嘴里也没停,“我还不知道这院里人的德性,这回老李家找我用豆腐换到了,等会老王家就要用萝卜、老钱家用酸菜来上门换肉了,都是占便宜没够的货,见不得别人家里吃点好的!”
当下人长期缺乏油水,都练就了对肉灵敏的嗅觉。
同一个院子里,想吃什么是很难瞒住别人的。
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剩下的人就会像豺狼一样扑上来分点好处。
别说没礼貌,礼义廉耻,那是不愁吃穿下才有的东西。
能吃到肉,脸皮厚点又怎样,万一真要到了呢?
腊肉是用切成薄薄的笋片炒的,滋啦啦的油香和肉香混杂在一起,勾得人肚子里馋虫直往外爬。
王桃枝怕浪费锅底的油水,把桌上凉掉的炖酸菜回锅,上头浮现出星星点点的油花,让人有食欲多了。
大哥家里不分餐,想吃多少夹多少,但吃肉的孩子们会打起来,一般由王桃枝来分。
她端起腊肉,往每人盘子里都夹了一块,吕兰两块,最后把剩下四五块肉的盘子放在了何瑞雪面前,“行了,吃饭吧。”
得到指令,早就等不及的几人纷纷开动。
肉分好了,鸡蛋羹却是人人有份,何晓团心疼媳妇,往她碗里挖了两大勺,吕兰越发不好意思,恨不得把头埋进锅里。
之后,他把勺子上沾上的鸡蛋羹擦在自己窝头上,啃了一大口,脸有些红,“小姑,真的谢谢你,能让吕兰吃顿好的,我没本事,要是早点考到电工证评上级别,我们家也能多点收入。”
媳妇就不用跟着她受苦。
“是啊,早干嘛去了,当时大哥让你认真学,你非要和狐朋狗友跑出去玩。”
何瑞雪一贯不怎么客气,哼了一声,“不过算你有良心,等过几天再带她去医院看看,换个好点的医生,她那肚子可不能出事。”
说完,她把剩下的肉夹在自己碗里,将留着汤汁的盘子推到大哥面前,“太油了,你吃。”
何春生也没觉得意外,自家的妹子向来有些“矫情劲”,非说喝水都长胖。
身上都没二两肉,整天嚷嚷着胖了胖了,肥肉是多好的东西,她偏嫌弃。
他都懒得说,接过盘子,低头用窝头把满是油脂的汁水刮着吃干净,看起来都不用洗。
何瑞雪的挑剔似乎还没结束,把几块腊肉的瘦肉部分都用筷子分开,把肥肉全丢进了王桃枝碗里。
嘴里还在抱怨,“这么肥,怎么吃啊。”
王桃枝低头把肥肉拌着酸菜吃干净,小妹嫌弃的东西,对她来说却是难得的享受,肉滋滋的,满嘴香。
“肥肉才好吃,那瘦的腊肉又柴又咸,有啥吃头。”
“哎呀你不懂。”
“是,我不懂,有福都不会享,剩下的鸡蛋我以后每天给你煮一个?”
妹子带回来的肉和蛋,她收得心安理得,小姑子在家吃了她多少肉和鱼,一家人早算不清了。
何瑞雪没有拒绝,“煮两个吧,我和吕兰一人一个,省的你又说我吃了她的。”
“我说说咋了,你侄子都要有孩子了,你都要当姑奶奶的人,还这么不懂事,你看看住在后头老孙家的丫头,和你差不多大,日子过得连地主家的长工都不如。”
奶奶辈什么的真是够了,她才十七啊。
“你怎么不拿我和他家儿子比,我好歹考上高中了,他脑袋笨得比二傻子强不了多少,照样全家人供着他。”
“好的不比,那孙家小子吃穿也比不上你啊。”
孙家,想起来了,她穿越的这本小说女主就是孙家人。
她是家里老三,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家里人筹谋着嫁给脑满肠肥的厂长换笔彩礼。
孙来娣重生后主动偶遇正在相亲的男主,在几个大孩子手下救下了男主被欺负的一对儿女,飞速和男主确定关系,跟着他随军去了。
书上说,她是在1969年重生,就在她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似乎不到一年。
“那不是生了三个闺女才盼来的金孙嘛,可不得跟旧时代的地主老爷一样,得让人伺候着,呵,没有富贵命,架子摆的大,我看那小子能有出息。”
王桃枝的语气也是带着讽刺的,显然对那家人的做派同样看不上眼。
说话的功夫,桌上的盘子已经空了,其他人哪有闲心说话,都在埋头苦吃。
连汤盆都见底后,他们才抱着肚子,发出满足的喟叹。
回到屋里,何瑞雪花费了一点时间整理完脑海中的信息,初步掌握了原主的记忆。
怎么说呢,来都来了。
她不是个喜欢瞻前顾后,伤春悲秋的人,既然回不去,那她就要尽快适应眼下的一切。
在屋子里走走转转,她将大哥家里的布局熟记于心。
何春生建国后在县里读了高小,后面拜师学电工,跟着师傅辗转来到市里,并在他的介绍下进入第三纺织厂工作。
这些年他的技术不断提升,通过了几次工级考核,如今是4级电工,每月工资53.9,算得上是高收入人群。
可惜65年取消了工人评级,不然凭他现阶段的技术,工资还能再往上涨涨。
大嫂王桃枝是纺织厂家属托儿所的保育员,6级工。
电工和保育员工种不同,评级顺序相反,电工中八级最高,而她是一级工最高。
6级保育员每月工资30.5,看着不多,但保育员作为八大员之一,福利待遇很好,每年都有两次大长假。
更重要的是空闲时间多,能顺便带一带自己的孩子。
目前厂里房屋困难,想要分房没个五年以上的工龄想都别想。
职工住在公家房屋要缴纳房租,房租水电倒是不贵,每个月几毛几分不等,其实就是变相的福利。
何春生和王桃枝进厂早,又是双职工,早早就分到了房,在这个院子里一住就是十多年,算是老住户。
H省位于华夏不南不北的地带,风俗多样,房屋建筑风格比较杂。
家属院四四方方,黑瓦水泥墙,南北各有五间大屋,东西各有三间,中间围着一个水泥场院。
院子里安装有水龙头和洗碗槽,供居民取水和浆洗衣物,西北角有两间公用厕所,布局紧凑,实用性拉满。
大哥的职位不错,虽说没分到筒子楼,但分到了东边的三间厢房,面积足足有九十多平米。
后来随着家里人口增多,他请泥瓦匠改造了一下,将三间大屋隔成了五小间,中间最大屋子的是客厅餐厅兼厨房,两边各有两个卧室。
何瑞雪所在的房间大概十平米左右,只一张床就占据了不少空间,床头摆着原木打成的书桌,进门处是一个有些旧了的衣柜。
地面是平整的水泥地,窗户上嵌着两块小小的玻璃,透明度很低,上面还有许多小泡泡,一股工艺残次品的味道。
窗帘用面粉袋子拼接而成,书写着某某面粉厂,不能指望它有太大的遮光性。
被子和床单都是原色的棉麻布,门后钉了两枚突出来的钉子,挂着一个军绿色的斜挎包,书桌上上摆着几本高中课本。
角落里摆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墙上糊着报纸,床头贴着张伟人的画像。
大哥家有四个孩子,也是男女各半,何晓团、何晓洁、何晓友、何晓爱,组成团结友爱四个字。
四间卧室,夫妻俩一间,何晓团和他媳妇一间,何晓友跟何晓爱男女有别,但年纪还小,依旧住在一块。
她这间原本是何晓洁的,大嫂安排她们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子住在一块,晚上能说说话。
不过原主前几天因为工作的事被同学嘲笑过,心情不好,非吵着闹着要独处,粗暴地把何晓洁赶了出去。
大嫂没办法,只好把女儿安排到了乡下娘家,顺便让她看看外婆。
原主这性格果然霸道,说风就是雨,当然,和家里人无条件的宠溺也脱不开关系。
何瑞雪看着墙上的挂历,心里比原主还着急。
按照如今的形势看,还是得找个工作。
不然就算她不用担心下乡,总不能真的天天赖在大哥家靠别人养。
但工作又哪里是能轻易找的,她的那些同学,但凡找到工作的,要么是家里有背景,要么是给亲人接班。
大哥大嫂没少为了她工作的事操心,也找人打听过,如今黑市里就连次一等的工作都涨到了六百块,还抢手得很。
这笔钱家里不是拿不出来,但原主嫌弃当翻砂工,锅炉工,说是辛苦又不体面。
这些都是重体力活,何春生也觉得不适合小妹,只能慢慢打听。
叮——
突兀的声音响起,她心下一喜。
金手指虽迟但到,有了这玩意,她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才能有些许底气。
但她脑海中的系统似乎不存在智能,完全无法沟通,也无法解答她的问题,除了面板底下的《使用手册》,她找不出任何存在的踪迹。
等到看完手册,她不知该高兴还是失望。
怎么说呢,对她而言,可好可坏。
就比如现在——
事件触发中,抢夺土鸡蛋一枚,数量20倍暴击,获得鸡蛋x20
没错,这个系统名叫大反派系统,只要通过“偷抢拐骗”等非正当行为获得的物品,都可以进行数量或质量上的暴击,暴击倍数不定。
触发时间和条件都处于随机状态,可能半年不触发,也可能一天触发数次。
虽说不至于逼着她去当恶人,但多少有点缺德。
可见发明这系统的一定是个缺德乐子人。
怀着复杂的心情,她拉到手册最底下,发现还有段说明。
原来系统在绑定之初会根据宿主的行为模式进行善恶阵营的判定,从而自适应系统获取物资的方式。
很显然,她是被原主的行为所影响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是件坏事,毕竟善良阵营的系统模式,是她以赠予或让利的方式主动给别人东西,从而获得暴击。
看起来不错,但在找不到触发规律的设定下,意味着她需要无休止地当圣母。
只要想想那副场景,她就忍不住皱眉头。
人善被人欺,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一旦成了绝世大好人,她能立刻被人性的贪婪和嫉妒给撕碎。
走出房间,客厅角落里摆着一台蜜蜂牌的缝纫机,大哥家里三个职工,工业券是不缺的,三转一响凑齐了两样。
都在纺织厂工作的好处,什么瑕疵布、碎布、擦机布……花少量的钱就能换回来。
家里缝纫机的用处很大,偶尔大嫂还会做点东西拿出去去换票。
缝纫机旁边锁着一辆自行车,标准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车前绑着摩电灯,后面是砸好的钢印,锁头上绑着一根红绳。
自从原主到来,这辆自行车就几乎成了她的私人物件。
家属院就在厂区,大哥等人上班通常是步行,但大嫂偶尔要去买菜会把车骑走。
有次原主想出去玩却找不到自行车,在家里生了通闷气,回头自己买了把锁挂上。
其他人要骑车,反而要请示她的意见,找她来拿钥匙。
瞧这反客为主的做派,可谓把“主人翁意识”发挥到了极致。
“妈,人吕兰也没办法啊,嫂子对我挺好的,昨天还给我做了件新褂子,你看好不好看。”
赵梅丫摸了摸衣裳的料子,勉强点头,“算她有心,这绿乎乎的啥玩意,也不给你弄个粉红色带花的,亏得你长得好撑得起衣服。”
何瑞雪对老人家的审美无法苟同,任性道,“我就喜欢这样的。”
“行,你喜欢的话以后让你嫂子都给你做这样的。”
“不用,妈,你看,我才刚入职,单位就发了四套衣裳,你瞧瞧……”
她把发下来的工作装拿出来,赵梅丫一件件往她身上比对,引以为豪,连嗓门都大了些,“真好,这衣服我只在城里干部身上见过,你穿上肯定比他们还有面儿。”
何大根想来摸一把,被她拍开手,“你那手糙得很,别给摸坏了。”
“哪就那么容易坏。”他有些不服气,到底收回了手。
赵梅丫是个细眉长眼,颧骨高瘪嘴老太,旁人一看就不好惹,但她对何瑞雪却是再慈祥不过,仔仔细细将衣服叠起来收好,看向她时,眼里的疼爱快要淌出来。
“冬宝,工作怎么样啊,你大哥糊里糊涂的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我跟你爹担心了一宿,要是下力气的活咱就甭干了,有爹娘在呢,我闺女可不能吃那个苦。”
听得周围的人直翻白眼。
这老货得了便宜还卖乖。
开玩笑,百货大楼的工作!
他们光是听到王桃枝提起来就觉得心热,恨不得以身代之,就算累死都不打紧。
果然是农村来的老太太,没见识,掂轻怕重的能有什么出息。
何瑞雪安慰她,“好着呢,妈,我被分到了采购部,不干重活。”
“采购员啊,我在村里见到过,那不是要成天在外面跑,你个姑娘家遇到危险怎么办?”
赵梅丫又有了新的担忧,如今的治安可比不上后世,采购员遇害的事件发生过多次。
“不是采购员,我是采购部的干事,坐办公室整理文件的,用不着往外跑,目前是八级办事员,等转正后提到七级,工资能涨到37块多呢。”
她没有隐瞒的意思,如今人们的工作和收入都是公开透明的,随随便便都能打听清楚,藏着掖着反而让人觉得有鬼。
老太太总算高兴了,眉头舒展,“坐办公室好,不冷不热,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就适合咱们冬宝。”
其实她不懂办事员的级别,也不在乎她赚多赚少,生怕她待遇不好吃苦。
邻居倒是有懂行的,比如钱家。
老钱有个朋友在采购部工作,他一听到干事两个字,有些惊讶地咧开嘴,“办事员不就是干部,瑞雪,你当上干部了?”
其他人一片哗然。
“真的?干部不是最低都要中专毕业,她何瑞雪能有那本事?”
“要不然人怎么能进百货大楼呢,之前一点口风都没有漏,也不知道防着谁。”
老李家的眼珠一转,“瑞雪,我们家多多和多福和你一块长大,你现在有出息了别忘了拉他们一把。”
“是啊,你消息灵通,有什么门路介绍一下,都是多少年的邻居,你真能看着不管?”
“这些往后再说,何家出了个干部,这是咱们院里的大事,不得摆两桌好的庆祝庆祝?”
看他们说得越来越不客气,何瑞雪扭头,懒得理会。
她没有说以工代干的事,说了这些人也讲不听。
老太太却不乐意了,眼神一厉,“嚯,我闺女工作是你们介绍的,还是你们帮着搭腔了,还有脸找我要酒吃!”
“看什么看?我闺女打小就有出息,能说会道,人家才选上她,就凭你们家那些歪货,天上掉下来的工作都接不住。
别说咱家没有门路,就算是有,我给村里的狗娃都不给你们!人家虽然是个傻子,好歹知道好坏能记恩呢,走,冬宝,咱们进屋说。”
她砰地一声关上门,邻居们被她怼的脸上无光,低声唾骂几句,“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指不定怎么弄到手的呢”,讨了个没趣,他们各自回家,心里却活动开了。
赵梅丫说话难听,但老何家这条线却不能放弃,不说从他们那里或许能打听到工作消息,就百货商店的那些瑕疵品,何瑞雪娇气看不上,他们可是求之不得。
回到屋里,老太太帮着她把东西放在桌上,拍了拍桌子,气咻咻地骂,“别以为我在村里听不到,他们背地里怎么编排我闺女的?
那次你大嫂带着全家回娘家,你放学后没饭吃,他们就眼睁睁看着你挨饿,也不说请你吃顿饭,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何瑞雪:“……”
这事其实真不怪他们,就原主挑三拣四的性子,对粗茶淡饭嫌弃得很,看桌上的菜宛若看乞丐的食物,就算邻居有善心都不想开这个口。
“妈,他们都这样,成天想着占便宜。”
院子里有“坏人”也有“好人”,说到底,他们都只是在过自己的日子,努力地让生活变得更好。
赵梅丫皱眉,觉得她有点傻,“冬宝,你往后放警醒些,不要被几句话一哄就帮着他们做事,咱老何家从来只有占别人便宜,没有被别人占便宜的道理!
你大哥就是个莽金刚,一根直肠子通到底,没学到我半分本事,你大嫂倒是不错,有我当年的一半,想当初……”
何瑞雪笑了笑,打算给她去倒茶,老太太连忙伸手拦下,“别动,冬宝的手嫩着呢,烫到了咋办?老头子,你就在这站着啊,还不去给姑娘倒杯水喝,等谁来伺候你呢!”
何大根被训了也不吱声,眼巴巴盯着何瑞雪瞧,心头浮现出家里女儿成凤的欣慰和自豪,憨笑着说,“我这不是想多看看咱闺女嘛,冬宝真能耐,都能自己找到工作了。”
和一般老农民不同,何大根身形壮硕,长期的劳作并没有压弯他的腰,反而将他锻炼得健壮结实。
将近六十,他身板依旧挺直,双臂有力,或许和他年轻时擅长“偷懒”有关。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爹妈可不是老实巴交埋头骨干的人,村里吃大锅饭那两年,他们两个可谓是把磨洋工发挥到极致。
饭一点没少吃,甚至藏了不少,活一点没多干,卡着村里的任务完成,滚刀肉怎么号召都不听。
也正因为他们的先见之明,才让一家人全须全尾地度过了后来的饥荒年月。
如今他们年纪大了,又有几个上班赚钱的子女,农村里开销不大,养老钱都花不完,女儿寄回来的吃的用的,他们都心安理得的享受,甚至主动写信让她给冬宝多寄点。
为了不落人口实,他们在村里依旧参与劳作,但休息起来也毫不含糊,两人一天下来加在起来干不到一个满工分,稍微有点头晕脑胀的就请假躲在家里睡大觉。
村里人嘀嘀咕咕觉得他们不为儿女考虑,但在暗地里无一不羡慕。
毕竟要是有的选,谁不愿意舒舒坦坦地养老呢?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