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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痴傻千金后,她又美又飒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万幸的是,在宋家流放前夕,宫里的贵妃娘娘被诊断有孕,天降喜事,冲淡了皇帝陛下的愤怒。贵妃开口求情,为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求一个恩典,这才有了后来的大赦天下。
宋恪松没有被流放,而是被降为五品同知。
从当朝一品沦为副官小吏,这里面的差别有多大,宋恪松心知肚明。
但只要没落下罪名,一切就都能东山再起。
宋恪松的正房太太赵氏,娘家乃金陵名门,祖父曾是帝师,名震一时。无端受此牵连,娘家自然不敢和这个女儿有太多明面上的来往。
时光荏苒,转眼十年过去,宋恪松先是在同知这个位置上做了五年,后又得上峰重视,在剩下的五年间连升两级,如今已经是从四品的知府。
在任上兢兢业业,努力耕耘,宋恪松颇有政绩,百姓们也一致称赞。
只是没人敢再重用被皇帝贬斥过的人,除非圣上自己。
大约半年前,贵妃娘娘所生的小皇子今年十周岁,端的美玉佳材,在万寿宴上做了一首贺寿诗,令圣心大悦,当场就决定要给小皇子配一个专门的师父。
在为小皇子挑选陪读和老师时,宋恪松的名字出现在列。
也许是皇帝想起了这位能力非凡的丞相大人,也许是皇帝突然心有愧疚,反正最后宋恪松的品级虽然没有升,但却摇身一变成了京官,成了个侍读学士。
等云州这边任期满了,明年开春即可返京。
好消息来得很突然,宋家上下难掩喜悦。
宋恪松共有四子三女。
其中两子两女都是嫡出,赵氏因此腰板很硬。
大女儿杳娘都快蹉跎花期,过了年就是十八岁了,这次能回圣京,她的婚事多半也有了着落。
二儿子竹砚前年刚考了个秀才,如今正发奋用功,想在明年一举中第,只不过天资有限,他怎么都比不上自己一母同胞所出的老三。
三儿子竹砾,那可是整个府里的希望,全家人的骄傲,早早就中了秀才,后来就一直四处游历,心思反而不放在读书上。要不是这次宋恪松即将返京,他都不会回来。
好在,父子俩秉烛夜谈了一场,第二天宋府的三公子开始闭门读书了。
要说赵氏所出的四个孩子,前三个要么美丽淑雅,要么勤奋用功,要么就是天资聪颖,等到了最后一个慧娘时,就让人大跌眼镜。
慧娘只比丹娘大了一岁,姐姐尚未定亲,她也一样待字闺中。
只是慧娘长得远不如她亲姐,可以说集合了宋恪松和赵氏这对夫妻的所有缺点。皮肤黑,五官平平,倒是身段婀娜苗条,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
赵氏不止一次感慨,要是慧娘永远都能以背影示人,那该多好。
宋府里,剩下庶子庶女们分别来自三个不同的生产厂家。
行五的哥儿名叫竹矽,老妈是赵氏的陪房孙氏。
老六也是个哥儿,大名叫竹砷,良妾方氏所出。
剩下的就是丹娘了……
她在府里吃吃喝喝,看似浑浑噩噩过了十来天,终于把这个家的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
搞明白自己的状况后,丹娘一声长叹。
奚嬷嬷见状大吃一惊。
她是伺候老太太多年的老人了,最清楚老太太旧疾发作时的样子,这要是疼起来没个几天都没得消停,小命都要送掉一半,没想到今天居然好了大半。
大夫检查之后,也很诧异:“老夫人经络已通,我再开两剂药服用,几日就能康复,只是不知道老夫人是如何做到的?”
“喏,就是这个小丫头,我那最小的孙女。”
老太太喜笑颜开,指着一旁乖巧站立的丹娘说。
大夫抚着胡须:“真瞧不出,府上的千金小小年纪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消息很快传到宋恪松耳中。
一听到老太太今天旧疾复发,宋恪松夫妻俩都吓了一跳。
眼下正是与荣昌侯府议亲的关键时刻,要是这会儿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这到手的好亲事八成要飞。
当晚宋恪松来安福堂请安,当着全家的面狠狠夸奖了丹娘一番,还额外赏了双倍的当月例银。
丹娘两眼亮晶晶。
例银!零花钱!
她立马傻傻地问:“父亲,什么是例银啊?我没有见过例银。”
赵氏的笑容立马尴尬起来。
没等赵氏开口,老太太就笑道:“傻丫头,就是你每个月的份例。”
“哦,我不知道。”丹娘还是实话实说。
她已经搜寻过原身的记忆,没有找到关于钱的一点点信息。
老太太去看赵氏。
赵氏被看得头皮发麻,笑容发苦:“这个月不是忙着搬家的东西嘛,还没发放月例银子呢。”
“父亲,老祖宗别生气,都是孩儿没用,倒让母亲多操心了,反而连发月例银子这种事情都顾不上了。”杳娘说着,莲步款款走到中央跪了下来,“七妹妹也眼瞅着要出门子,不如就把我出嫁前这几个月的例银都给七妹妹吧,也算全了我们姊妹情分。”
宋恪松闻言,大为感动。
真不愧是他的长女,模样性子品行都是一流的,配那荣昌侯府的嫡次子也不算高攀了!
“好好,难为你有疼爱妹妹的这份心,你的那份收着,为父再多给丹娘一份就是。”
杳娘害羞地笑笑:“父亲,瞧您说的,女儿一番心意,您怎么就替七妹妹拒了呢?让我们姊妹以后可怎么相处?虽说都是女儿家,可等到出了门子才知道,只有自家姊妹才贴心呢。”
宋恪松这下感动得眼眶都红:“我杳儿最懂事。”
一旁的慧娘翻翻白眼,似乎对胞姐的演技很看不上眼。
丹娘没发表任何意见,有人给她送钱还有什么好说的?双手接着就成了。
一家子在老太太这儿说说笑笑,还用了一顿晚饭。宋恪松去了方氏屋里休息,赵氏则带着两个女儿一同回屋,似有什么要紧事要交代。
关上门,杳娘就沉下脸来。
明月轩中,赵氏发了大脾气。
“那日你信誓旦旦与你姐姐说,这采买年货的事项交给你来办,你就是这样办的?”
“鱼肉蔬菜是买来了,可你没有让专人来管,这些东西也都没有放入该放的地方,眼下烂了臭了一堆!”赵氏铁青着一张脸,只觉得匪夷所思。
这个天气,买来的餐食只要不刻意乱放,是不会变质的。
可问题就在于,慧娘同志派了专人采买,却没有与厨房里的人说清楚交接工作,导致买来菜品的人放下东西就走。慧娘又嫌麻烦,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几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处理,只是送去厨房,又没说送往哪个厨房,几个小丫头便把好几筐蔬菜瓜果,还有心念的鱼肉鸡蛋都放在另外一个屋子里。
地龙暖着,炉灶烧着,这些安放好的食材全部腐败,直到这天厨房里的孙妈妈闻到异味才发现端倪。因坏了这么多菜,算算也要不少银子,孙妈妈可不敢托大,赶紧禀告赵氏身边的蒋妈妈,这才东窗事发。
赵氏听到下人们来报,险些气晕过去。
她指着慧娘的鼻子大骂:“原先的厨房就管厨房的采买,你怎好端端地换了人?换人了为何不与我来说?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做什么决定都能自己来了?”
慧娘嘟囔着,还有点不服气:“就是厨房里的孙妈妈,她说什么……内外不可兼并,外头爹爹他们的一应茶果采买不归他们厨房管。我气不过嘛,我是府里的小姐,她不过是个妈妈,凭什么驳我的话?”
孙妈妈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太太明鉴,这是太太留下的规矩,如此改动,做奴婢的自然不敢,老奴当时也是请四姑娘回禀了太太,拿了太太的对牌钥匙再来安排咱们几个老的做事。只要见了太太的对牌钥匙,就是让老奴立时三刻死了,老奴也绝无二话啊。”
赵氏闭了闭眼睛。
这事儿明摆着是四姑娘不对。
孙妈妈管理厨房不是一年两年了,她手脚麻利,人也爽快干净,做事利落,这么多年了厨房这边没有让赵氏操过心。
现在可好,慧娘一插手,反而让全府上下差点闹了个大笑话。
除夕在即,如果连一顿像样地年夜饭都拿不出来,岂不是让下人们都笑话主子无能?
赵氏揉了揉眉心:“孙妈妈起来吧,你现在带着厨房的人直接去东市街头采买,越快越好,把老太太小厨房那边的人也叫上;青葙,你赶紧让门房备马车;蒋妈妈,拿上我的牌子去账房支银子,先不济多少,让他们先带上,你跟着一并去。”
几个婆子丫鬟得了令,应了一声纷纷行动起来。
赵氏把人安排出去,又喘了口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但你也该来跟我商量一下。便是我在忙,得不了空,你也该寻你姐姐去说一说,怎么好自己就偷偷做决定!要不是这次发现得快,你是想让我们一家子对着空盘子吃年夜饭吗?”
慧娘羞得满脸涨红:“我都说了我学不会这些,娘偏不听。”
“荒唐!”赵氏猛地一拍桌子,“你学不会?那人家讨你回去做老婆干什么?人家庄稼汉子娶妻也要个脑子灵光的,家里家外能打点妥当的婆娘!”
“我可告诉你,这一次你学不会也得学!若是再学不会,那便待在家里,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吧!”
她立马走过去,接过奚嬷嬷手里的帕子,茶碗。
“姑娘,还是老奴来吧。”奚嬷嬷平淡的面容透出几分和气。
“嬷嬷不是还要去给老太太传早饭吗?这儿就交给我吧,屋子里还有陈妈妈和丁妈妈在呢,出不了错的。”丹娘欢欢喜喜地说,“我又来老祖宗这儿蹭饭,总得有点行动表示,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才能更香呀。”
奚嬷嬷都被说愣住了。
里屋的老太太笑了:“不懂事的小蹄子,什么话也在我这儿说,还不快点进来!”
丹娘应了一声,端着手里的东西进了屋子。
老太太刚起身,丁妈妈给她梳头,陈妈妈刚伺候老太太净面,这会儿正收着东西,见丹娘进来了,陈妈妈笑着福了福:“七姑娘总是这般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丹娘笑着,把手里的帕子铺在老太太的右侧方,又小心翼翼地把茶碗摆好,转身拿起炉子上正在热着的梅粉姜茶倒上一碗,恭恭敬敬送到老太太的面前。
做完这些,她端端正正站在旁边,等着老太太梳洗完毕。
老太太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之前不是没有孙女在她跟前尽过孝,没有一个像丹娘这般积极主动。
她虽不够机敏,却足够用心,这些事情开始错了两次之后就再也没错过。
老太太喝了一口甜丝丝的茶,只觉得浑身都舒坦起来:“怎么不给自己也倒上一碗?这寒冬腊月里的,不冷吗?”
丹娘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是老祖宗的东西,孙女哪能随便拿?得老太太您发话,我才有茶喝呢。”
老太太被逗乐了,故意板起脸:“瞧瞧这丫头,之前装傻充愣的,这会儿被我揭穿了,还埋汰我不给你茶喝。奚嬷嬷,给七姑娘倒上满满的一碗。”
“是。”奚嬷嬷进来了,也给了丹娘一碗。
丹娘喝得小脸红扑扑的,两眼亮如繁星。
“老太太,咱们今儿早上吃什么呀?”
丹娘还没问完,外头的妈妈就过来传话了:“老太太,老爷和太太过来了,直奔着主屋来呢,瞧模样火气不小……”
话音刚落,宋恪松和赵氏冲了进来。
万幸他们还没忘记基本礼仪,人到跟前了,赶紧冲着老太太跪了下来。
丹娘赶紧站稳,也对着名义上的爸妈行礼。
一边行礼,她一边内心哀嚎,她一个现代灵魂混在古代容易嘛?作为家里地位最低,辈分最小的,真是走到哪儿都要行礼。
悲催!
宋恪松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这个小女儿行礼是否妥当了,一拱手张口道:“母亲,慧儿的事情您那边托人查得怎么样了?”
老太太垂着眉眼,不露喜怒。
赵氏已经急得上火,嘴角长了好几个大水泡,都是这一晚上长出来的,可见昨天这一夜对于宋氏夫妇而言有多难熬。
“娘,我知道慧儿不讨您的喜欢,但她也是咱们家正经女儿,又是嫡女,这一夜未归的,可怎么好……”赵氏说着又要哭了。
老太太不慌不忙:“昨夜风雪太大,我们宋家的马车坏在了路上,慧儿运气好,遇上了端肃太妃,便在太妃的私宅住了一晚,等会儿太妃娘娘就会传牌子过来,你们夫妇二人亲自登门致谢,顺便把孩子接回来。礼品单子我已经理好了,回头让奚嬷嬷给你们。”
真是峰回路转,宋恪松如何听不出这是老太太打点之后的结果。
慧娘气坏了,立马喊的声音比宋恪松还响。
“你、你……孽障!我是你爹!你跟我说话这样没大没小,你知道你今天得罪的是什么人吗?那可是端肃太妃,宫里的贵人!!”宋恪松气得不轻,“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悔改。”
他指着赵氏的鼻子,“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这段日子别出门了,给我乖乖在家受训!把该抄的抄好了,回头去了圣京,千万别再这样了!给我收敛些。”
慧娘一愣。
方才明白那些府里的丫鬟小厮为何一个个都眼高于顶,原来他们竟是端肃太妃的人……
“既是太妃娘娘,应当不会与我这样的小辈计较,待我们一家回了圣京,我亲自向太妃娘娘请罪。”
慧娘如此天真的话,听得宋恪松怒极反笑:“亲自向太妃娘娘请罪?好大的口气啊!就连为父当年位列首辅丞相,也不是说见这些宫中贵人就能见到的!你自己有几斤几两,说大话也不嫌臊得慌!也罢,你抄完了那些,回头就在自个儿屋子里待着,哪儿都别去了。”
他说着转脸叮嘱赵氏,“赶紧给她的婚事定下来,也别这山瞅着那山高了,杳娘的福气她是享不到了,乖乖配个家境殷实,人也上进的举子就行!”
说罢,他一甩袖子直奔安福堂去了。
慧娘傻了眼,赵氏也一阵痛心。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一时间明月轩里哭声一片,听着好不惨烈。
声音传到了后面的柳璞斋。
丹娘耳力过人,一下就听得清清楚楚,她松了口气:“看样子,四姐姐是回来了。”
书萱正在给她做针线,闻言笑道:“姑娘又浑说了,都没去府门前一趟,就知道四姑娘回来了?奴婢是瞧您啊,看那些书本子看花了眼吧?”
丹娘很认真地抬眼:“真的回来了,还在哭呢。”
和自己的这位主子相处了一段时间,书萱很清楚丹娘的性子。
她很好相处,很有些不拘小节的潇洒,可她也从不说大话,既然现在说四姑娘回来了,那就真的应该回来了。
丹娘起身,将桌案上的这些书收好:“书萱,你来帮我,把这些我没看过的锁这个柜子里,千万别让四姐姐瞧见了。她要是一时愤怒,给我都撕了,那我去哪儿说理去?”
书萱笑道:“哎,听您的。”
主仆俩刚收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咣当巨响,慧娘竟然一脚踹开大门,直接冲着丹娘而来。
“四姑娘,你不能硬闯咱们姑娘的屋子。”书萱挡在丹娘前面,紧紧护着她,“有什么话,咱们回过老太太,老爷和太太再做决定,四姑娘觉着如何?”
“给我滚开!你主子都是这家里的一条狗,你算什么东西?!”
慧娘一阵火大,一巴掌扇在书萱脸上,“这么想护着这个傻子,好呀,那你替她挨打!”
又是连着几巴掌,书萱的脸已经肿了。
丹娘漆黑的眼眸里透着寒意,等对方手继续甩过来时,她眼明手快直接扣住了慧娘的手腕,悄悄一用力。
慧娘顿觉整个手臂酸麻不已,疼得手指都在发颤:“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小贱人,你害我不浅!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被抓走后,你跟太太是怎么说的?原先该被抓走的人是你!!都是你害了我!臭丫头,给我松手,你还敢跟我对着来,反了天了吗?”
书萱慌了神,赶忙去安福堂请救兵。
慧娘被丹娘压在桌案上,动弹不得,嘴里却骂骂咧咧个没完。
来保媒的是布政使丁大人,这下宋府面子里子都有了,提亲过后的第二天,荣昌候谢夫人亲自过府,讨要庚帖合八字。
杳娘羞答答地去前厅见自己未来的婆婆了。
慧娘因为性子不稳,被留下来和丹娘一起玩,这让她很不爽。
丹娘无所谓,坐在外头晒太阳,掐着时间就去老太太屋里用饭,然后再给老太太推拿按摩一番,以表达自己的孝心。
和丹娘在一起实在是无聊,慧娘也不好自己跑去前厅看热闹,就怂恿丹娘跟她一起去。
“小傻子,你就不想知道那荣昌候夫人到底长什么样?”慧娘贴在她耳边念叨着,两眼放光。
丹娘装作听不懂,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
这时,书萱匆匆而来:“姑娘,老太太让您赶紧去一趟,说是……沈家来人了,也是来提亲的。”
慧娘顿时来了精神。
一门里两桩婚事,总会被拿出来对比。
她兴致勃勃不断用胳膊捅了捅丹娘:“赶紧去啊。”
书萱在一旁恭敬地笑道:“四小姐,老太太说了,让您回明月轩再把之前的鱼鳞账多看几遍,就不必跟着去了。”
慧娘傻了眼:……
“不去就不去,谁稀罕看呢?前头的荣昌侯夫人可是我嫡亲姐姐的未来婆婆,神气什么?一个瞎子而已,哼!”慧娘气呼呼,一扭头就走了。
来到安福堂,老太太特地命奚嬷嬷备了一套新衣裳。
上身是雪白的褂子绣着遍地翠兰,下面是清新湖蓝的裙子,素净雅致,这么一穿倒显得丹娘整个人秀雅娇羞,很是光彩照人。
老太太伸手捏了捏她的肩头,感慨道:“还是太瘦了,罢了,先这样去吧。”
丹娘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刚要出门又被奚嬷嬷拦住。
“姑娘,老太太陪您一同去,您替老太太拿着手炉吧。”
丹娘怀里被塞了一只古铜质地,镶着红色丝绒的手炉,还热乎乎的。
老太太已经换好衣服,领着丹娘往花厅的方向去。
沈家礼数周全,来的人正是沈寒天的母亲,沈家夫人。
丹娘不懂什么见贵人的礼数,但她明白一个道理,这种情况下说多错多,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羞涩,遇到不懂的地方,赶紧低头微笑就对了。
沈夫人拉着丹娘的小手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感慨道:“瞧着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可惜了。我家沛然……怕是要委屈你家丹娘了。”
沛然是沈寒天的字。
丹娘笑了笑,眨眨眼睛没吭声。
沈夫人又和老太太聊了一会儿,便开口要了丹娘的庚帖,双方说好,等杳娘那边的婚事确定好,沈家就来下小定,订婚期。
送客送到花厅外,刚巧遇见了同一时间从前厅出来的赵氏和荣昌侯谢夫人。
谢夫人瞧了一眼丹娘,见她瘦瘦小小的模样,也没当回事,她眼波流转,目光落在沈夫人身上。
“当年圣京一别,真是许久未见了,沈夫人。”谢夫人轻笑着。
她很有礼貌,但丹娘却从这种礼貌中读出了一丝居高临下的骄傲。
沈夫人轻轻回礼:“沈家已经离开圣京,山高水远,到底是有缘人还能再见面,侯夫人最近可好?”
“还行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荣昌候府忙得很,圣京里多少事情等着我去操持忙碌。也是沈夫人你清闲了,寒天离开圣京后,你也轻松了不少吧?让人好生羡慕。”
沈夫人微笑,没说什么。
谢夫人又看向丹娘:“这就是……宋府的庶出七小姐吧?瞧着模样不错,造化弄人,谁能晓得是个傻子。”
她瞥了一眼赵氏,语气亲昵又倨傲:“难为你了,这么多年还要照顾这样一个孩子长大,也是不容易。”
赵氏心底暗骂,但面子上撑住了:“瞧您说的哪儿的话,都是自家孩子,说什么不容易的。倒是这些年让孩子们受苦了,多亏老天开眼,能让咱们家杳娘寻得这样一门好亲事,怕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谢夫人被捧得飘飘然:“你说得也对。”
赵氏嘴角抽了抽。
谢夫人又回眸:“你是叫丹娘……对吧?”
她冲着丹娘招招手,丹娘看了一眼老太太,得到允许后才慢吞吞走到谢夫人面前。
“怪可怜的,要嫁给一个瞎子瘸子,这辈子怕是有吃不完的苦头。”谢夫人同情极了,从腕上退下一只玉镯子塞给丹娘,“你成婚的时候,我们一家怕是无缘来吃喜酒了,这点子薄礼就算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点心意,往后要好好过日子才是。”
丹娘双手收起镯子,嘴角一弯:“谢侯夫人,侯夫人说得对。不过……我一个傻子,能嫁沈寒天也不错啦,要不是他瞎了瘸了,我怕是还没人要呢。”
谢夫人的笑容僵了僵:“怎么会呢,你生的这般好看。”
“真的?”丹娘顿时两眼亮晶晶,“那、那我要是不嫁给沈家,侯夫人愿意让我当你家儿媳妇吗?”
谢夫人立马像被火烫到一样松开手。
赵氏沉下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丹娘一脸无辜,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谢夫人用帕子挡住嘴角:“罢了,今儿事情已经办完,我先告辞,不必远送。”
谢夫人一离开,沈夫人也跟着告辞了。
只不过,她说她也准备了一点礼物在马车上,想让丹娘同自己一起去拿。
丹娘没拒绝,点点头跟上。
谢夫人的马车早就走远了,看得出来她半点不想和沈夫人扯上关系。
丹娘按照沈夫人的指点爬上了那一辆马车,推门进去,她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面冠如玉,双眼紧闭,他没有戴发冠,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用绸带束起,一身素白长衫衬得他气质如云,让人捉摸不定。
“沈、沈寒天?”
“宋七小姐。”
他朝她的方向转过脸来,她这下彻底看清了他的模样。
果然,当年才绝天下的状元郎是世间少有的如玉少年,即便他闭着眼睛,那张脸也看得丹娘心头一阵小鹿乱撞。
“听说,你刚才与荣昌候夫人说想做她家儿媳?你若真愿意,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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