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启叶知雪的其他类型小说《带娃守活寡四年,他衣锦还乡了周启叶知雪全文》,由网络作家“桔子阿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同志您好,麻烦帮忙接一下研究工程部的陆砚同志,我是他的家属,有急事找他。”沈清宜礼貌中带着几分急切。“您稍等一下!”电话那头声音冷漠,大约一分钟后,“陆工程师现在正忙,没有时间回应。”话落,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沈清宜一怔,也只得将电话挂上。四年前她和陆砚春风一度后,他去研究院工作,两个月后她怀了安安,却因为联系不到陆砚不被承认,被公婆扫地出门,回到父亲留下的老房子。四年来,背后的流言蜚语从来没停过。她可以不在意这些谣言,毕竟一个人生孩子养孩子,最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但是安安入学的事情不能耽误,她之前去打听过,没上户口的孩子学校是肯定不收的。她犹豫了一下,再打过去那边估计也不会接,于是给了钱准备回家。刚走出两步,就听后面的两...
《带娃守活寡四年,他衣锦还乡了周启叶知雪全文》精彩片段
“同志您好,麻烦帮忙接一下研究工程部的陆砚同志,我是他的家属,有急事找他。”沈清宜礼貌中带着几分急切。
“您稍等一下!”电话那头声音冷漠,大约一分钟后,“陆工程师现在正忙,没有时间回应。”
话落,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沈清宜一怔,也只得将电话挂上。
四年前她和陆砚春风一度后,他去研究院工作,两个月后她怀了安安,却因为联系不到陆砚不被承认,被公婆扫地出门,回到父亲留下的老房子。
四年来,背后的流言蜚语从来没停过。
她可以不在意这些谣言,毕竟一个人生孩子养孩子,最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但是安安入学的事情不能耽误,她之前去打听过,没上户口的孩子学校是肯定不收的。
她犹豫了一下,再打过去那边估计也不会接,于是给了钱准备回家。
刚走出两步,就听后面的两个接线员嘀嘀咕咕:“每次来他对象都不接电话,听说是因为孩子不是他的种,啧啧,脸皮真厚。”
“对啊,听说还是教授的女儿呢,整天穿的那么风骚,家里男人来来往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种吧。”
沈清宜脚步顿了顿,慢斯条理地转过身去,直直看着那俩女的,眼神锋利,俩接线员吓一跳,闭了嘴往后一缩,沈清宜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走出邮局。
回到破旧的家属院里,安安午觉睡醒了,乖乖的在葡萄架下发呆,他很听沈清宜的话,起来看妈妈不在家也不会乱跑,天气炎热,他白净的小脸上上全是汗水。
出门前晾着的绿豆汤也凉了。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温柔问道:“安安,要不要来喝碗绿豆汤解暑?”
安安结合了父母的优点,是个漂亮的孩子,浓密纤长睫毛下一双大而圆润的眼睛,深黑的瞳仁定定看着葡萄架,格外专注,根本不理她,沈清宜也不多话,孩子想喝自己会表达。
手中的绿豆汤喝完,她又从厨房里拿了一条毛巾过来,替儿子将脸上的汗擦干。
看着儿子乖巧的小脸,沈清宜目光爱怜又坚定。
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联系上陆砚。
这时程又青来了,她敲开门,一脸兴奋道:“清宜,听单位里的领导说陆砚要回来了。”
沈清宜怔愣一瞬,随机自嘲一笑,自己的老公自己联系不上,工作调动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消息,不过这样也好,她刚刚都打算带上安安去研究院找他了,省了一番功夫。
她面色清淡,“知道了,谢谢你特意过来告诉我。”
程又青见她这态度,急了,“他这次回来,一定要让他解释清楚,安安是他的崽,外面那么多人说闲话,可不能让你娘俩一直这么委屈下去。
你看安安多内向,连个玩伴都没有。”
提到儿子,沈青宜脸上才有了笑意,“安安不内向的,他只是爱思考。”
她其实不怪陆砚一直不回来,他的身份和工作都比较特殊,而且当年父亲被举报下放,在明知他有青梅竹马的情况下,以师徒情谊要挟这个最优秀最有前途的学生娶了自己的女儿。
她也不怪父亲,他一直都尽力把最好的给她。
当初陆砚是作为省状元考进了父亲门下的,他长的清冷又俊美,一米八八的个子,身高腿长,虽出身农村,却气质卓尔不群,见过他的女孩子没有不喜欢的。
他常以家中已经定亲,回绝所有的少女情思,醉心于学术研究。
但安安这件事,沈清宜自己受的委屈可以吞下,儿子受的委屈她却没办法开解自己,他还那么小那么乖巧,什么都不懂,每次出去都被街坊邻居用有色眼光看待;
陆砚是被要挟娶了自己没错,但成就真正的夫妻关系他也是主动的,怀安安的时候,她也打了数次电话给他,只是想让他向父母证明安安是他的孩子。
每次都是那个冷冰冰的接线员回复说,‘陆砚同志说他现在没有空’,然后挂断。
沈清宜不信,连回复电话那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吗?或者当时在忙事后打过来呢?他也没有。
她目光一暗,陆砚对她可能确实没有感情吧,听说他的家人和当初定亲的陈海霞这些年依旧来往甚密,可见他本人也是默许状态。
罢了,只要陆砚这次回来帮安安办了出生证明上了户口,她一定绝不纠缠,放他自由。
程又青替她焦急,“清宜,听说他这次调回来要待好长一段时间呢,好好和他培养培养感情,别浪费了你这张脸。”
她和沈清宜从小就是朋友,沈清宜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追在她身后的男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也就陆砚不识好歹。
沈清宜知道好友是为了自己,浅浅笑道:“谢谢你事事为我考虑,我只需要他认下安安,为我们母子正名,就放了他。”
程又青瞪大眼睛道:“你疯了!”
沈教授发生这样的事,清宜母子还能在这块地方安然无事,陆砚这个挂名丈夫也不是没有起到作用。
那些人再怎么排挤针对,也只能偷偷的,因为她还是陆砚名义上的妻子。
沈清宜还要说什么,安安突然跑过来抓着她的手,忽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认真的问道:“妈妈,我瞪着那些葡萄那么久,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是不是必须要等我们睡了,它们才会偷偷的长大?”
沈清宜摸摸他的头,温柔笑道:“是呢,所以安安先去玩别的,再等几个晚上,小葡萄会慢慢长大的。”
程又青也喜欢这孩子,唇红齿白浓眉大眼的,性格又乖巧,多可爱呐,她从包里取出一袋桃酥递给安安,“拿去吃吧!”
安安大眼睛一弯,“谢谢阿姨!”
他接过桃酥,迈着小短腿,坐到屋前的门槛上,从里面取出一块,轻轻地咬了一口。
又香又脆的桃酥让小家伙开心的眯起眼睛。
他吃得起劲时,手上的袋子一空,安安警觉地站了起来。
王豆豆拿着桃酥袋子,冲着安安挑衅道:“沈平安,这桃酥给我吃,我就跟你玩,往后再也不骂你野种了。”
安安气的小脸通红,“我不要和你玩,桃酥还给我。”
他冲上去抢桃酥。
可安安比王豆豆小一岁,力气也小,没过几招就被王豆豆推倒在地。
安安疼的红了眼眶,但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向四周,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砸中了豆豆那只拿着桃酥的手。
桃酥散落在地,豆豆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安安跑过去,将掉出来的桃酥一脚踩碎,把还在袋子里的桃酥捡了起来,飞快跑回了家。
沈清宜看着他眼眶红红,身上沾了灰尘,连忙蹲下来问道:“安安怎么了?”
安安低着头小声道:“王豆豆抢我桃酥,还推我,我拿石头把他砸哭了。”
他知道王豆豆的妈妈等会肯定会过来找妈妈的麻烦。
“他先动的手?”沈青宜的语气轻柔的询问。
安安点了点头,“嗯!我没有出去玩!”
沈清宜把儿子拢在怀里抱了抱,“做得好!”
程又青看得直摇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先回去了,我今天说的话你仔细的想想!有什么事过来找我。”
程又青走后,沈清宜不愿意再想这件事,把安安抱到葡萄架旁边的秋千上,“你先自己玩一会,妈妈去给你做个饭,今天有红烧鱼哦!”
说完之后又转身拿走了安安手上的桃酥,从里拿出一块,“不能多吃,这块给你。”
安安接过来,坐在秋千上吃了起来。
......
临城研究基地的宿舍内,陆砚正在整理收拾包裹,旁边的同事也要一同回程,看着他归心似箭的模样,笑道:“怎么?想你媳妇了?”
陆砚抿了抿唇,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四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写的信也没有回,想起老师临终前的交待,陆砚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
“快走,专车在等着了!”旁边的同事又拍了拍陆砚的肩膀。
经过十个小时的车程,晚上九点陆砚才到研究院的军属院,此时大部分人已经歇下,路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睡了,陆砚有些忐忑。
脚下步子却迈得极快,到了家门口,他整了整身上的蓝色制服,伸手敲了敲门。
“这么晚了,谁啊?”
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陆砚顿敲门的手僵住,好一会儿又觉得声音有点熟悉,这才又叩了两下门。
屋子里的灯瞬间亮起,陆砚听到有人来开门了。
沈清宜冲着他微微笑了笑,“你吃饭了吗?”
“没有!”
沈清宜看了看紧张的儿子,摸了摸他的头,“去吧,去和爸爸玩!”
安安是个敏感的孩子,一开始就捕捉到了她对陆砚的不满,他若不是喜欢极了陆砚,一定不会理他的。
他既然认下安安,也付了抚养费,她没有理由因为自己那点微末的情绪让孩子为难的。
父子俩听到这句话,露出了同款惊讶的眼神。
尤其是陆砚,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红。
沈清宜说完,便转身回了厨房,继续炒了个土豆丝,又做了一个青椒肉丝。
平常只有她和安安的时候,也就两个菜,但陆砚来了怎么着也得加个菜。
她记得当初陆砚每次随爸爸来家里吃饭时,饭量都很大的,又随手做了个肉沫茄子。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饭菜就做好了。
她将菜端到客厅时,就听到安安一声声的惊叹,“哇!还可以这样,好厉害啊!”
儿子这种崇拜的语气,她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许多时候都是听他说,“笨死了,我不想和他玩。”
而且父子俩都相当专注,等她将菜饭都摆好,两人也没发现她来过。
“安安,来吃饭了!”沈清宜温声喊了一句。
陆砚这才放下手中的魔方,安安也乖乖的过来了。
白色的桌面擦得干干净净,桌上摆着三盘菜,三碗米饭和三双筷子。
四方的桌子,每人坐了一边。
沈清宜拿起筷子说道:“吃吧!”
安安这才拿筷子,夹了一筷子土豆丝。
这是陆砚第一次吃沈清宜做的饭菜,米饭香软饱满,土豆丝微酸清脆,茄子软糯,肉沫鲜香,那道青椒肉丝辣度刚好。
每一道菜都直中他的味蕾。
沈清宜和安安的胃口都很小,两人吃过一小碗后就都将碗放下了。
沈清宜看着面的男人,吃的不慢,却极其斯文,和从前在家里吃饭时的样子没有区别。
安安也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第一次怀疑妈妈做的饭菜竟然这么好吃么?
陆砚感受到母子俩的目光,顿了顿,本想再添一碗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放下了。
他已经吃过两碗了。
“还有饭。”沈清宜多说了一句。
“吃饱了。”陆砚客气的说完,起身收碗。
安安又说了一句,“这些菜如果不吃完,就会倒掉,妈妈说吃隔夜的菜对身体不好。”
沈清宜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目光闪了闪,又看了一眼儿子,他在留陆砚下来吃饭?
“倒了多浪费!”陆砚没有浪费的习惯,他重新坐下来,在旁边的锅子里又盛了一碗饭。
沈清宜怕他不自在,起身道:“我去厨房看看水烧得怎么样了?”
煤炉上的水已经烧得翻滚,她把煤炉口封上,倒了一杯水坐在葡萄架旁的藤椅上,一边喝水一边想事。
茶刚喝完,就看陆砚端了碗碟出来,自然的走到厨房里,挽起袖子开始洗碗。
沈清宜回到客厅,看儿子拿着魔方在拼,还拼出了几个她从来没见过的花形,看起来极有规律。
沈清宜坐过去,“你很喜欢他?”
安安白嫩的手指抠着魔方,眨巴着大眼睛看沈清宜,小声道:“我也不一定非得要爸爸......”
沈清宜噗嗤一下笑了,“好啦,喜欢就喜欢,想怎么和他相处就怎么相处。”
“如果他对妈妈不好,我就不要他。”
“那是妈妈和他之间的事,你不用想这么多,况且我收了他的抚养费,往后你就靠他养了。”沈清宜想安安活得简单快乐些,毕竟他才三岁多一点呢。
安安大眼睛一弯,“好!”
怪不得妈妈这次的态度好了很多,原来是爸爸给了抚养费。
母子俩又聊了一会儿。
陆砚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顺手将院子又扫了一遍,到大厅的时候,目光落在沙发上,沈清宜一手抱膝,一手托腮,满脸认真的看着安安手上来回翻转的积木。
“哇,安安可真厉害呢!”
她一脸的娴静温和,丝毫看不出她曾经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拉了一张椅子在沈清宜旁边坐下,态度诚恳,“清宜,我往后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
他对她有许多的歉意和愧疚,可话堵在喉咙,一时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
他想问她当初为什么不回他电话,告诉他安安出生了,但发生这种事,一些质问的话他说不出口。
那时她大概连带着对自己绝望了吧。
沈清宜抬头看向他,有些微微惊讶,可很快就明白了,“你好好对安安就可以了。”
陆砚不说话了,她没有接受他。
是啊,发生这样的事,任谁也没办法一时接受,他不怪她。
陆砚拿起沙发上的包,对沈清宜说道:“我明天再来看安安!”
“好!”
陆砚走后,留下沈清宜坐在沙发上发愣。
他刚刚说往后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子?四年的不管不问,甚至根本不知道安安的存在,现在回来突然改变了态度,是因为安安吗?
也好,如果他真能带好安安,往后她去鹏城也可以将安安交给他。
......
第二天一早,沈清宜带着安安去买菜,到了菜市场,买了两颗西葫芦,半边鸭肉,一根莴笋,想到陆砚要来,又买了十个鸡蛋和两把青菜。
回到家,把鸭肉和鸡蛋放进冰箱。
其它的菜放在了菜篮里面,又对安安说,“妈妈现在要去工作一会,你去客厅里自己玩一会儿。”
“好!”安安眨巴着大眼睛乖巧的回复道。
沈清宜进了房间将门关上,安安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翻看着夏叔叔给他带回来的小人书,身边放着爸爸送的机器人。
“安安!”
安安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王豆豆,手里拿着几颗糖,正是爸爸那天送给他的。
安安懒得理他,低下头继续看书。
王豆豆走进来了,“呆瓜,我叫你出来玩呢,又犯什么愣?”
安安皱了皱眉,怕影响到妈妈工作,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不玩,你出去。”
王豆豆看着他旁边的机器人,想要伸手去拿,却被安安一把推开。
“你干嘛,我只是看看,要不我拿我的大白兔和你换?”
安安放下书,把机器人攥得紧紧的,“不换,我要等晚上爸爸回来了和他一起玩。”
他才不是野种,他有爸爸,而且他的爸爸很聪明,什么都会。
沈清宜摸了一下儿子的头,“我想办一张去鹏城的边防证,让你爸帮帮忙。”
现在的鹏城,出了个边防证政策,办边防证需要街道居委会审查、派出所核查、公安局办证三个程序。
而程又青的父亲正是这里的街道居委会主任。
这时程妈妈也洗了一串葡萄端了出来,摆在沙发前面的小几上,出来时刚好听到那句话,一口否决,“陆砚刚回来,以他的身份,在单位上那可是香饽饽,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这个时候去鹏城,你说你这孩子想什么呢?”
程妈妈一向拿沈清宜当闺女疼的,特别是发生这种事后,心里更是怜惜。
说完之后见沈清宜有些沮丧,程妈妈又开口道:“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以后会好起来的,只要陆砚认下平安,那些流言蜚语很快就散了,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陆砚哄在身边。”
沈清宜道:“我不能让我爸这辈子白受冤枉。”
再说她对把陆砚哄在身边这件事没什么信心,他心里有那个青梅竹马,只是程妈妈这一辈的观念里,陆砚心里有谁不重要,重要是他是谁的丈夫,能不能给这个家带来好处,这才是最关键的。
程妈妈听了这话,心情也很沉重,半晌才道:“这件事都过去了,我们和你爸打了一辈子交道,知道他不是这种人,相信他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你的。”
沈清宜知道和程妈妈这么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干脆先沉默了,等拿到安安的户口,再哄哄程又青,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程妈妈想着厨房里的汤,也不敢多聊,连忙说道:“饭差不多好了,有安安爱吃的红烧鱼,准备吃饭了。”
程妈妈走后程又青接着劝道:“清宜,我妈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你好好考虑考虑。”
沈清宜笑着点了点头。
在程家吃过饭后,沈清宜就提着衣服牵着安安回家了,此时天渐渐暗了下来,微凉的晚风送走白天的燥热,仿佛将沈清宜心中的那点郁结也吹散了不少。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若隐若现的半边月亮,小时候父亲无数次牵着她的手经过这条路,讲着不同的故事。
安安感受到沈清宜放慢的脚步,扬起小脸,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妈妈,摇了摇她的手,“妈妈是不是想给安安讲故事。”
沈清宜收回思绪,温柔的笑道:“是,那妈妈给安安讲一个拇指姑娘的故事好不好?”
“好啊!”
“从前啊......”
安安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问着他不懂的地方......
陆砚下班就来了,来时沈家的门就是关着的,他坐在屋前的一张石櫈上等了很久。
等他再次张望时,就看到一个高挑纤瘦的女人穿着一件蓝色的连衣裙,一脸温柔的给一旁的孩子讲着什么,孩子时不时扬头回话,大笑。
月光很淡,但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这对母子间惬意而温馨的画面。
看来,他们没有自己也过得很快乐。
陆砚说不清楚自己是失落还是安心。
声音越来越近,陆砚有些局促不安的起身,安安一眼就看到了陆砚,他牵着妈妈的手停下,小声而严肃道:“他来了!”
沈清宜安抚性的摸了摸安安的头,走近陆砚,神色淡淡道:“你来了?”
陆砚点了点头,“嗯。”
沈清宜牵着安安上前开门,等门打开,陆砚跟着进来了。
他像上次一样坐在了第一次来时的那张白色木椅上,“证明我写好了,听说出生证明上的字要拿着身份证去医院补签盖章?”
“是的,周末去吧。”
当时只需要陆砚写一张证明,领导签字,寄到医院就能办妥,可陆家一口咬定她肚子里的是野种,打电话给陆砚也没有回应,这才导致安安上不了户口。
“好!”陆砚回答完,目光就落在了沙发上从布袋里面散落出来的衣服和玩具。
衣服上还有吊牌,一看就是今天新买回来的,而且不止一套,买这么多,她手上还有钱吗?
想着他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沈清宜手上,“这是我今天发的工资,里面有三百五十块。”
八十块给了钱桂花夫妇养老,自己留了二十块。
沈清宜诧异了一下,很快就伸手接下了,“好!”
他既然承认了安安是自己的孩子,养孩子也是应该的。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仍旧是那套蓝色工装,脚上穿着军绿色的解放鞋,确实极其简朴,还是他的青梅竹马了解他。
陆砚又看了一眼安安,孩子带得很好,一看就是富养出的,身上的衣服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童装,甚至这一带都很少有孩子这么穿,白色的T恤加上宽松的七分黑白相间的格子裤,和电视上的小演员一样。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糖,冲着安安道:“来爸爸这儿。”
安安看着那袋奶糖,漂亮的眼睛闪了闪,却没有动。
沈清宜想到陆砚刚刚给的工资,到底也没说什么了,这是他的儿子......
转身出了客厅,去厨房里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安安犹豫了一下,上前两步,嘴巴鼓鼓,哼声道:“我不要你的糖。”
明明是他的爸爸,却到现在才来认他,害妈妈受了那么多委屈。
陆砚也不恼,他将糖放在沙发上,又将从袋子里散落出来的那个魔方拿在手上。
在手上把玩了几下,安安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从前只会将各类颜色分类到一个平面就算是成功了,可这个男人居然能将外围统一颜色把中间统一颜色围住,并且用了四步还原。
手法之快,让安安目瞪口呆。
男人抬头,看到安安的表情,笑道:“想不想爸爸教你?”
安安快速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又摇了摇头,“不用,妈妈说我最聪明了。”
陆砚点了点头,将魔方放在安安的手上,“那你今天试试,爸爸明天再过来。”
说着便起身去了后院,就见沈清宜正端着一杯茶,坐在葡萄架旁边的躺椅上喝着。
沈清宜见男人过来,连忙站了起来,神色淡淡的问道:“有事?”
沈平安?陆砚怔了怔。
沈清宜语气丝毫不怯,“该道歉的是你们家王豆豆吧?他抢安安的桃酥在先。”
王豆豆哭着否认道:“没有,我只是想和他交朋友,让他分一块桃酥给我吃,可他不分,还把桃酥扔在地上踩碎了。”
孩子本来是不会说谎的,王豆豆哭着回去后,和奶奶说明缘由,奶奶都觉得自家没理,到了晚上孩子的妈妈一听却气得不行,在它看来沈清宜母子就该夹着尾巴做人,讨好她们左邻右舍,不过几块桃酥,竟敢对她儿子动手。
于是她连夜教儿子撒谎,反正沈家犯的那事,多少人义愤填膺,只要她家豆豆稍占一点理,这对母子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安安一听,立即扭过小脑袋,大声反驳道:“你说谎。”
“我哪里撒谎了,地上还有你踩碎的桃酥呢?”说着往地上指了指。
众人朝着豆豆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碎了一地的桃酥。
当即议论纷纷起来,“这孩子真没教养。”
“这么大点年纪,就这么横,宁可踩碎也不分给别人吃。”
安安的小脸气得通红,想要反驳,可人太多,他不知道该驳哪句,抱着他的男人感觉他的小身子在抖,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沈清宜从容站在原地,淡定说道:“桃酥是我儿子的,他是扔是给是他的权利,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儿子为什么宁可将桃酥扔了也不给豆豆吃?”
“为什么?”
“王豆豆不仅先抢了我儿子手上的东西,还骂他野种。”说到这个问题,沈清宜心内一窒,随后接着说道:“所以到底谁没教养?”
豆豆妈没想到沈清宜还挺嘴硬,阴阳怪气道:“人家陆家都不承认,可不就是野种吗?现在婚都没离,就迫不及待的把野男人往家里带,也配和我们谈教养?我家豆豆可是正经家庭出身,有妈生有爹教,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她本来还想骂抱着安安的野男人,但看他气质不俗,身上的衣服,手中的腕表,还有身后的汽车,无一不彰显着他来历不凡,就先把枪口对准沈清宜,内涵她儿子有妈生没爹教。
不可谓不恶毒。
夏熹悦皱了皱眉,抱着安安的手紧了紧,冲着豆豆妈开口道:“大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一口一个野男人有证据吗?你们家是不是除了你男人外,和你过打道交的都是野男人?
你再敢这么污蔑人,我可就要到你们单位找你们领导评评理了?”
豆豆妈气得倒吸了一口气,这个野男人还挺理直气壮的,她骂道:“安安要不是野种,陆家能将他们娘俩撵出来?整个大院都知道的事,要说有什么误会,孩子他爸早出来解释了,用得着你这个野男人来撑腰?”
“谁说安安是野种,他是我的孩子。”一道声音又沉又冷,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陆砚看了一眼抱着安安的夏熹悦,目光又冷冷的落在豆豆妈身上,“我是陆砚,安安的爸爸!”
沈清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还有这句话,身子顿时定住,抬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这个院里没见过陆砚的,却是听过他的名字,省状元,国家重点研究项目的一级工程师,他亲自开口认证,没有人再敢怀疑。
陆砚见人群稍稍安静下来,这才的从口袋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走到豆豆面前,蹲下来温声开口:“如果豆豆小朋友说实话,我让阿姨不追究你的责任,并且把这几颗糖送给你。”
四岁的小孩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王豆豆看着面前帅气温柔的叔叔,当即开口道:“是我抢了安安的桃酥!还骂了他。”
一句话落下,人群中再次议论声四起,陆砚将手上的糖放在了豆豆手上。
奶糖是他坐公交车之前特意在百货商店买的,还有一个小玩具,想着第一次见孩子便准备了这个礼物。
豆豆一把接过,感受到妈妈杀人的眼神,一扭身,瞬间消失在人群。
“天啊,豆豆才多大啊,居然学会了撒谎。”
“骂人那么难听,肯定是大人教的!”
“简直太过分了。”
“没想到安安真的是陆砚的孩子。”
“那陆家太过分了,趁着儿子不在,找了这么个恶毒的理由将媳妇赶走,太过分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陆砚,别说,长得还真像,唇红齿白的,俊得很呐。”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豆豆妈都来不及反应,这死小子就将她卖了。
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讪笑的对沈清宜说道:“不好意思啊,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敢骗我,看我回去教训他。”
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了。
所有人将好奇的目光落在陆砚身上。
陆砚转过身,沈清宜这才看到他,蓝色工装衬得他身姿挺拔腰细腿长,眉眼清俊一如往昔。
沈星宜则褪去了四年前的青涩,巴掌大的小脸婴儿不再,下巴越发小巧精致,清丽动人,她看到陆砚,一双黑色的杏眼睁大一瞬,很快又恢复平静。
风将她两鬓前的碎发吹乱,有一缕拂过饱满的红唇,沈清宜轻抬玉手将乱发拢至耳后,淡淡的冲着陆砚开口:“进来谈吧。”
抱着安安的男子眸中划过惊艳,随后将安安放下来,对沈清宜道:“你们先谈,我先走了。”
又对安安说道:“夏叔叔下回再来看你。”
沈清宜点了点头,安安乖巧的和那男人挥手道别。
安安又看了一眼陆砚,这位叔叔让他觉得很亲切,也很聪明,一出手就让王豆豆承认了错误,可妈妈看到他似乎不太高兴,只是冲着他偷偷的笑了笑,就跑到了沈清宜的身边牵住她的手。
到了屋内,沈清宜示意陆砚坐下,自己转身去了后院。
陆砚有些拘谨的坐在了一张刷着白漆的干净木椅上。
他抬头望去,客厅的布置和从前教授在的时候不一样了,原本简洁素静的客厅现在变得温馨雅致。
浅绿色的电视柜上摆着一个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茶几上铺着蓝白相交的格子餐布,上面还摆了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
花瓶里养着一簇浅蓝色的锈球花。
白色的餐桌一尘不染,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人一种很宁静舒适的感觉。
看到这里,他心里微微好受了一些,幸好这几年她的生活过得还不错。
沈清宜再次出来时,手上倒了端了一杯水,她递到陆砚的手上,“家里没有茶叶了,将就着喝吧!”
陆砚伸手接过,“谢谢!”
沈清宜大概猜到他的目的,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对爸爸当初的决定向你说声抱歉,是我们自私了,
谢谢你今天认下安安!”
语气不重,甚至温柔。却也带着十足的疏离和淡漠。
陆砚记得那晚的她不是这样子的,甚至有种错觉她喜欢自己。
“清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从见安安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陆砚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在发颤。
沈清宜垂下眼睫,半晌才开口道:“都过去了。”
她和陆砚确实没什么话说,从前他来自己家,不是在吃饭,就是和爸爸在专注的讨论学术和研究。
和自己就没说过几句话。
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最后陆砚开口,“我替我父母向你说声对不起,等工作落实后,我会让他们回去,你和安安搬回来,以后我绝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他完全能理解沈清宜的态度,是他对不住她。
沈清宜经历过种种难堪,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被打碎,心绪也早就磨平了。
“其实现在这样也好,咱们俩也算是互不相欠了,从此以后就放过彼此吧,安安马上要上幼儿园了,把户口落实了,咱们就离婚。”她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商量的意味。
陆砚听完这段话,胸口就像压了一块石头,难受得有些透不过气。
他看着躲在门后面一直偷瞄自己的安安,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把安安上到我的户口簿上吧,可以免费读研究院的幼儿园。”
沈清宜脸上笑得温和,语气却坚定,“安安姓沈。”
陆砚沉默,他确实没资格要求安安跟自己姓,他未曾照顾过他一天,甚至连出生都一概不知,他干脆地点头,“好!但我不同意离婚。”
安安小脸皱了皱,只觉得讨厌,没有理他。
听不到回应,王豆豆干脆走了进来,见安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目光转了转,看到被安安扔到一边的机器人,眼睛顿时亮了,开口道:“安安,你爸爸不陪你玩,我陪你玩吧。”
安安见他靠近机器人,连忙抢到手上,小眼神奶凶奶凶,“不用!”
王豆豆气鼓鼓道:“干嘛这么小气,你爸爸又没来,给我玩一下怎么了?”
说到爸爸没来,安安的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豆豆!豆豆!”
豆豆高声的回应道:“我在这安安家呢。”
很快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跑了进来,见到安安打了个招呼,安安也同样说了声叔叔好。
王青山看了一眼豆豆,温声道:“爸爸叫你老半天,你怎么不回应?”
王豆豆看也不看王青山一眼,“我不是回应你了吗?”
“我都找了你好久了,不是说好一起去游泳吗?怎么样,还想不想和爸爸一起去。”王青山笑道。
说到游泳,王豆豆高兴得跳起来,“好耶,爸爸果然说话算话,真的愿意带我去游泳了。”
说完之后冲着安安问道:“安安,你想不想去?”
安安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游泳!”
王豆豆牵起王青山的手,就出去了。
等人走到门口,安安才偷偷的看了一眼父子俩的背影。
而王豆豆到了门口,走了一段路后,王青山才问道:“安安的爸爸今天是不是没来?”
王豆豆点了点头,“不过我今天没有和安安吵架,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王青山摸了摸儿子的头,“嗯,很棒,如果能成为朋友就更好了。”
王豆豆嘴巴撇到一边,“他一点都不好玩,我都不愿意找他。”
王青山笑了笑,“那就不找他了,咱们去游泳吧”
陆砚对这母子俩的态度还真是耐人寻味,不过一天两天也看不出什么门道,王青山这么想着。
......
两个小时以前。
陆砚被领导王志方叫到办公室。
“陆砚,你说你怎么还对家里人动起手来了呢?有没有想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陆砚抬腕看了看表,“您说完了没有?”
王志方苦口婆心道:“你好歹也是咱们这个单位的标杆模范人物,生活作风和道德上可不能出纰漏啊,这个月的先进榜样我可是提了你啊。”
“您想让我怎么做?”陆砚有些着急。
王志方劝道:“向你父母和弟弟认个错,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陆砚略一沉思,“那您提别人吧!”
王志方气得当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
陆砚也起身,“我儿子还等着我呢,有什么事明天说。”
王志方捏了捏眉心,整个研究院也就陆砚敢跟他这么说话,他倒是想摆出领导的架子压一压,但陆砚是个什么主他心情清楚得很。
想找个代替的人来拿捏敲打一下都找不出来。
平时工作上有多让他省心,生活上一遇到问题就有多让他糟心。
他将陆砚再次拉着坐下,“这个问题不解决,咱们两都别下班。”
他只能耍赖。
陆砚叹了一口气,“除了道歉这一条,还有别的方法吗?”
他不是不愿意解决问题,但这件事他没错,这种解决方式不对,他不认同。
王志方说道:“能不能别这么着急把你爸妈赶回去,这一闹起来怎么得了,大伙都盯着呢,组织上可重视你了。”
“那我媳妇和孩子怎么办?”陆砚觉得这件事是爸妈做错了,那他们就得回去。
王志方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有问题,说明有回旋的余地,十分和蔼的笑道:“你媳妇和孩子现在不过得好好的吗?”
“让她们一直住在娘家,我还娶她干嘛?”
王志方简直头疼,“现在新社会了,哪有这么多讲究,你要真想和你媳妇儿子把关系搞好,干脆你住那边去。”
陆砚拧了拧眉,略一沉思,想起儿子都姓沈了,他住过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可以住过去,但我父母还是要回去。”
“行!行!行!这件事往后再说,在没有找到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案之前,别把事情闹大了。”王志方对陆砚的父母也有意见。
哪有问都不问儿子就把媳妇赶走的,而且人家还怀着孕,但人民群众不这么想,毕竟大家对沈清宜早就抱有有色眼镜,再加上孝字大过天,他可不敢轻易挑战舆论。
“都怪你这小子!”王志方又把矛头指向陆砚,“不早点把领过结婚证的事告诉你父母,害她被冤枉,后面还想让她再接你的电话,回你的信才怪。”
陆砚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下,又抬腕看了看手表,“我真的要走了,不然赶不上公交车了。”
“那你是答应了?”
陆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我答应什么了?”
“现在不能硬把你的父母赶回去。”
“知道了!”
陆砚收拾好东西出门,刚到了研究所的办公室楼下,就看到了陈海霞。
陈海霞看着男人风风火火从楼上下来,就知道他急着赶回那边。
“陆砚!”她上前两步,脸上露出一个温婉的笑。
陆砚点了点头,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回应,“下班了!”
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男人身高腿长,速度极快,清隽的脸上满是急切。
陈海霞连忙跑了几步追上,“陆砚能不能帮个忙?”
“现在没空!”
“你还没有听我说是什么事呢?”陈海霞早就习惯了陆砚的态度。
他和领导讲话也这个口气,所以她不介意。
“任何事我都没空,对于我办不到的事,没兴趣听!”陆砚脚步不停。
陈海霞追得气喘吁吁。
“陆凡他住院了,说肋骨出了问题,钱伯母都快哭断气了,刚刚晕了过去,被伯伯送到了医务室,现在陆凡转院要人签字。”陈海霞一口气说完。
陆砚脚步终于停下,连忙转身,朝自家的家属院方向走去。
到了家属院,陆砚直奔医务室,刚进去就到看躺在床上打点滴的陆凡,钱桂花有气无力的坐在旁边。
看到陆砚,钱桂花当即一嗓子嚎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陆砚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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