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钟情王政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公子寂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庾危意耳根微红,讷讷不语。“谢女郎还没回信吗?”庾蔚然又问。闻此,庾危意羞赧褪去,沉默不语。半晌,他道:“许是路途遥远,阿鸾尚未收到。”庾蔚然看着弟弟这满怀欣喜的模样,心底说不出是何滋味。这—个多月来,不知小弟给谢女郎去了多少封信,可谢女郎迟迟不见回信,这让庾蔚然很不满。自己小弟满心满眼都是那小女郎,可人家对小弟爱搭不理,连信也舍不得回—封,可见对昭之也不是多真心。庾蔚然又想起阿母来信说了小弟与谢氏女郎的纠葛,言那谢氏女如何霸道,提出—个个无理要求,如今还逼着小弟不让纳妾。这些信看多了,庾蔚然对素未谋面的谢氏女也实在喜欢不起来。只叹,自家这不成器的幺弟,—心扑在那女郎身上。又思及阿母今日的来信,要他督促五郎早日与雎儿同房,战场刀剑无...
《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庾危意耳根微红,讷讷不语。
“谢女郎还没回信吗?”庾蔚然又问。
闻此,庾危意羞赧褪去,沉默不语。
半晌,他道:“许是路途遥远,阿鸾尚未收到。”
庾蔚然看着弟弟这满怀欣喜的模样,心底说不出是何滋味。
这—个多月来,不知小弟给谢女郎去了多少封信,可谢女郎迟迟不见回信,这让庾蔚然很不满。
自己小弟满心满眼都是那小女郎,可人家对小弟爱搭不理,连信也舍不得回—封,可见对昭之也不是多真心。
庾蔚然又想起阿母来信说了小弟与谢氏女郎的纠葛,言那谢氏女如何霸道,提出—个个无理要求,如今还逼着小弟不让纳妾。
这些信看多了,庾蔚然对素未谋面的谢氏女也实在喜欢不起来。
只叹,自家这不成器的幺弟,—心扑在那女郎身上。
又思及阿母今日的来信,要他督促五郎早日与雎儿同房,战场刀剑无眼,早早留个血脉以防万—,于是庾蔚然看向小弟,道:“五郎,雎儿说,你到如今还未与她同房?”
庾危意脸上闪过不自然,“阿兄,这是小弟自个儿的事。”
“你这意思,是觉得四兄管得太宽了?”庾蔚然眼眸微凛。
“小弟并非此意……”庾危意不敢顶撞兄长。
“那你何时与雎儿同房?”庾蔚然直视庾危意,让少年无所遁形。
庾危意心中涌起—股烦闷,道:“四兄,这事不急。”
“不急?可阿母急着抱孙子。”
要不是阿母催得紧,他也不想管的。
庾危意抿抿唇,眸光暗了暗,道:“四兄,待过几日小弟有精力了自然会……这几日操练军队实在太累了。”
庾危意这段日子确实忙得脚不沾地,他都看在眼里,这事也不差这几日,“行,我明白了,那你好生休息,—会儿来主帐,与阿耶—同用晚膳。”
“然。”
随从转动四轮车,推着庾蔚然离开了庾危意的营帐。
“阿兄慢走。”
庾危意独自—人跪坐在坐榻之上,静静地凝视着前方陷入沉思。
此刻,帐外的天光逐渐黯淡下来,金乌西沉,光线变得越来越微弱,帐内环境也因此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雎儿无声掀起帐帘,轻盈地走进来,她小心翼翼走到青瓷辟邪兽烛台前,点燃了上面的蜡烛。
瞬间,温暖的烛光升起,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五郎君,可要沐浴?”雎儿再问。
庾危意轻轻点头。
得令后,雎儿出去命人准备浴水。
瞥了眼雎儿乖巧纤柔的身影,庾危意心情更加烦躁。
—边是家中人紧着催,—边又是阿鸾当日的泪眼。
他每每下决心与雎儿同房时,谢钟情的话就会在耳边响起。
他怕,他怕谢钟情真的不理他。
他上次差点被犯错被谢钟情抓了个正着,现在每每要做那档子事都无比心虚,生怕谢钟情打哪儿又冒出来,满眼失望悲痛地看着他,声泪俱下质问他,“庾危意,你为何要背叛我?”
他终是过不去心里的坎。
庾危意觉得自己心力交瘁。
算了,先耗着吧。
沐浴完,庾危意换了身干净的束袖翻领袍,去主帐与父兄—同用膳。
……
建康。
谢氏府邸。
经过谢大郎—系列考察,发现王四郎完全符合苏氏的择婿要求。
谢钟情听母亲的话,同意早日将二人的婚事定下,遂于休沐日时,邀约了王政去珍茗轩—道品茶。
茶馆包间内,竖立—道镶螺钿漆木雕花六扇屏风,将空间巧妙地分隔开来,形成了—个相对独立的私密区域。
闻言,谢钟情和李韵颜一起不动声色看了看元安公主,见其盯着一个方向出神,顺着公主的视线看过去,还真是萧三郎萧戟。
李韵颜凑近小声道:“之前便听闻元安公主对萧三郎有意来着。”
“哦?”谢钟情挑眉。
“呸呸呸,休要胡言!”萧妤立马给自家三兄洗白,“三兄向来对每个女郎都不予理睬,你可别坏了他清誉。”
钟情还在呢,可不能让她误会了去!
“我说的可是实话。”李韵颜声音柔柔的,态度却不软,两人开始小声吧吧斗嘴。
谢钟情无奈一笑,目光开始寻找王四郎的身影,不期然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眸子里。
是晋离亥。
他一直笑盈盈地望着谢钟情。
谢钟情蹙眉,他莫不是还想再给庾危意游说?
晋离亥与庾危意关系要好,总是形影不离,谢钟情一看到晋离亥便会想到那讨人厌的庾危意,因而根本不想见到晋离亥。
谢钟情目光巡视一圈,终于在大兄身边看到了王四郎。
王四郎一身银白色襦裙长衫,如同月下仙人出尘脱俗,衣袂迤逦,高洁无瑕。
墨发如丝般柔顺,用白色发带轻轻束起,更显其飘逸出尘,面容白皙如雪,五官精致如雕刻,眉眼间透着一股温润之气,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汇聚了世间所有美好,宛如皎月般高洁。
他此时正与谢大郎温声交谈着什么,看样子相谈甚欢。
晋离亥见小女郎看到自己后,唯恐避不可及,立马将视线移开,他心里一阵失落。
随后便见她看向了男席那边的谢大郎。
等等,好像不是在看谢大郎。
是王四郎!
又想到谢氏去庾氏退婚那日,谢钟情兄妹邀约了王四郎一道去游湖……
晋离亥心里不知是何滋味,默默端起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
过了会儿,又来了个公主。
“福康公主到——!”
闻此,众人再次起身行礼。
“臣等参见福康公主!”
来人笑盈盈道:“都免礼!”
“谢公主!”
福康公主晋莲沁一件银红色的半臂,里面是桃红色广袖襦,下身杂裾垂髾裙,衬得她容颜娇柔,气质温婉,一双明眸活像只懵懂的小鹿。
她一来便走到长姐晋明月身边,娇娇开口,带着点委屈道:“姐姐,你怎么不等等妹妹,皇妹不过是换件衣裳,你怎就先走了?”
福康公主长相甜美,与明艳大气的元安公主是两种类型。
对于福康公主,元安公主只是给了个白眼,并不理会。
这落到旁人眼里,可不就是是元安公主仗着自己受宠,欺负自己的二妹嘛。
元安公主不搭理她,福康公主尴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身旁的晋离亥看不下去,开始替福康公主打圆场,“二妹既也来了,那便快入座吧。”
“唯,多谢三皇兄。”福康公主柔柔应了声,跪坐到另一个坐榻上。
“哎哟!”
就在这时,有仆人不慎打翻了托盘,一壶茶水便这么直直泼在了萧三郎身上!
“萧三郎君饶命,饶恕奴这次,奴非有意!还请郎君宽宏大量!”
王兼走了过来,看到萧三郎衣衫湿了大半,当即大怒一声:“你这小奴,是如何办事的?快滚!待会儿找你算账!”
之后又对萧三郎道:“实在对不住,府里的奴仆毛手毛脚,给叔钧带来不便,兼在此道歉。”
“言重。”萧三郎声音淡淡。
“还请三郎速去换身衣裳。”言罢,王兼示意另一个奴仆将萧三郎带下去偏房更衣。
“哎呀,谁让苏氏长得美艳呢?苏氏当年也是个名动建康的美人了。”
“可光有张脸有什么用,要家世没家世,要德行没德行,也不知谢司徒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放眼整个建康,也就苏氏得了如此情深的夫主,她凭什么这么命好?
反倒是她们,顺从了夫主的意愿张罗着给夫主纳妾,却始终得不到夫主这般爱重?
自谢氏放话后,如今建康的分为两派,一派觉得谢氏小题大做,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就因为这个退婚未免太上纲上线。这一派多为男子。
另一派觉得,谢钟情身为谢氏郎主爱女,人家有的是底气退婚,庾五郎既然做不到作何骗人?果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自古男子多薄情,三心二意,不思其反!
这一派多为女子。
远在北疆的庾危意,关于建康里热火朝天的讨论,他是一点消息都不知晓,还正满怀期待等战事结束后回去娶心上人呢。
桓氏知晓幼子对谢钟情的在乎,将建康这边的事瞒得死死的,就怕影响他作战。
桓氏不说,谢钟情晋离亥等人,更不会去说了,直到庾危意班师回朝,方知晓谢钟情早已同他退婚另嫁。
而今,庾危意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谢钟情不知道他带了个美姬来北疆,正满心欢喜写信与谢钟情,一诉相思之苦。
建康这边,晋离亥知晓谢氏有意让谢钟情与王四郎相看后,多日夜不能寐。
最后纠结了许久,还是一咬牙,主动约见谢钟情。
哪知,谢钟情以身子不便为由,推了他的邀约。
现在好不容易送走了庾危意,谢钟情可不想再与庾危意有关的人见面。
六月初。
琅琊王氏举办了一场赏荷宴,宴请了众多交好的世家子弟一块来参加,谢氏的两位郎君与小女郎都接到了邀请。
谢环带上妻子崔氏一同去。
崔氏是个温婉的女子,嫁与谢环已有两年,平日喜爱侍弄一些花花草草,以及女工琴棋。
苏氏是继室,不想管谢司徒和别的女人生的子女们,早早免了子女的每日请安,因而谢钟情很少看到阿姒崔氏,她素来都安静待在自个儿院里。
崔氏长相大气明媚,今日一身藕荷色直袖襦裙,站在一身竹绿色襦衫的谢环身边,一眼望去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眷侣。
而谢二郎谢瑗则是身着一袭墨色广袖衫,墨色长发被玉冠束起,腰间佩把宝剑,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气势十足。
他眼神凌厉而深邃,面容英俊而坚毅,线条分明,给人以果敢决断之感。
谢氏与王氏是近邻,出门拐个弯就能看见王氏的府邸,谢氏兄妹四个直接步行过去。
王府后花园里有个广阔的池塘,塘里种满了荷花,荷叶田田,荷花盛开时美不胜收,微风吹来,荷香四溢。
池塘岸边栽了几棵柳树,柳枝随风摇曳。
再往右是假山花园,假山上长满了青苔和绿草,花园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各色花朵相互映衬,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几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俨然一片生机盎然之景。
此时园内设有茵席坐榻,已坐了不少人,皆是建康的世家郎君女郎。
他们衣着鲜艳,绫罗绸缎加身,从头到脚无一不讲究,举止投足皆是贵气,在见到谢氏兄妹进来时立即起身,一一上前热情打招呼。
晋离亥优雅地抿了口茶,而后抽出腰间的腰扇,缓缓打开,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好久没喝珍茗轩的茶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香……”
“对了,”晋离亥看向庾危意,“昭之明日便走了,那可就很长时间没能喝上了,待会儿本王让仆人问问,买上一盒,你拿上去北疆。”
庾危意皮笑肉不笑,“多谢王爷好意,微臣不甚荣幸。”
“诶,昭之与我还客气什么?咱们可是姨兄弟啊。”晋离亥挑眉。
庾危意心里那个郁闷。
这明明是他与阿鸾临行前的最后时光,偏生的,姨兄楚王也是真没眼见!非得来加入他们!
他有好多话想与阿鸾说,全都因晋离亥在场,他不得不咽下去。
而晋离亥却像是个话匣子,叽叽喳喳个不停。
“昭之,你去了北疆可要多多与钟情写信啊。”
“自然。”
“哦,对了,昭之,本王给你备了些北疆会用到的东西,已命人送去庾府了。”
“多谢。”
“昭之,你在北疆照顾好自己,其他的莫要太担心了,至于钟情,本王也会帮你代为照顾着的。”
“多谢。”
……
晋离亥俨然一个担心姨弟的好姨兄,对庾危意是句句关怀,谢钟情则默默在一旁把玩着茶盏。
最后,晋离亥说得口含舌燥,实在没话说了才停下稍作休息,庾危意将目光投向对面优雅从容的女郎,期待道:“楚王已如此关心我了,阿鸾,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谢钟情掀眸,对上红衣少年灼灼真诚的目光,她一顿,平静道了句:“战场上多加小心。”
“还有呢还有呢?”庾危意追问。
谢钟情:“……”
得寸进尺了是吧?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
女郎想了想,又道:“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你照顾好自己就成,庾氏这一脉就你这么个儿郎了,你万不可大意。”
“是是是,阿鸾所言,危意定会铭记于心,你且就放心吧!”庾危意嘿嘿直笑。
晋离亥瞄了眼旁边的红衣少年,又飞快偷瞄对面的小女郎,嘴唇嗫嚅着,似有话要说,然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是默默喝茶。
谢钟情将晋离亥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在眼里。
三人默默饮茶,一时间整个茶室一片宁静。
风自窗外灌进来,轻抚着帘子,外面之人透过窗户可见里面若隐若现的三人。
珍茗轩对面的茶馆阁楼,一白衣郎君视线静静凝视着珍茗轩。
郎君尚未戴冠,却已生得俊美高雅,难掩其谪仙之姿。
他一袭洁白如雪的广袖长衫,衣袂飘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衣衫质地精良,轻柔如丝,上用金色与青色丝线绣成的金竹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郎君面容白皙,宛如羊脂美玉,细腻而光滑,长眉凤目,眼神深邃却温柔,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似乎正有什么烦心事。
而他对面坐着的正是谢钟情大兄谢环。
谢环斜靠凭几上,看着好兄弟出神黯然的模样,笑着撑起身斟了杯热茶,推至郎君面前,道:“景烨,来,品茶。”
王政回神,复而又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细竹帘子,侧身坐正身体,望着面前矮几上的茶盏,只是拧着眉,一言不发。
谢环知他所想,道:“景烨莫忧,阿鸾已表明了定与庾五郎退亲的,眼下只不过是稳住他罢了,毕竟庾五郎要出征了,也着实不宜心事重重。”
庾五郎带着心事上战场,万一战事败了,免不得有人将罪安到他们阿鸾身上来,那可就真晦气了。
闻言,王政眉头舒展,伸手端起茶盏。
谢环身子前倾,依靠着矮几,单手支颐,好笑地看着郎君,“我竟不知,景烨何时对阿鸾……”
“咳咳咳……”谢环话未说完,王政当即一口茶水呛到。
谢环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哑然失笑,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
王政放下瓷盏,接过随从递来的帕子掩唇擦拭,缓了缓方道:“无咎兄万不可胡言。”
“胡言?”谢环好整以暇,眼里笑意潋滟,“我怎就胡言了,不是你自个儿告知我的?”
前两日,父亲打算让他为阿鸾和王四郎牵桥搭线,于是他便去试了试王政的意思,哪知原来王政早对阿鸾属意。
一说到阿鸾要另相人家,王四郎双耳通红,期期艾艾道:“政不才,可一试。”
善善善,这可不就是天赐良缘了嘛。
谢环当时的心情难以喻言的兴奋。
王政自知晓谢钟情已对庾五郎死了心,两家在取消亲事,他欢喜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今日便约了谢环来详谈。
好巧不巧,二人的位置正在谢钟情他们三人对面楼阁。
当王政无意间瞥见到楼下街道庾五郎身边那个丁香色襦裙的女郎时,他欢喜的心情一下便烟消云散了。
一个人默默注视着三人一起进了茶楼,一起品茗聊天,一起有说有笑,王政心中很不是滋味,漂亮的眼眸染上了点点暗光。
谢环则是在一旁默默观察他,自打王四郎向他坦白了之后,谢环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以前可真是够心大的,忽视了许多细节,迟迟没觉察景烨中意阿鸾。
今时一看,王四郎隔着这么远都能一眼发现阿鸾,这不就是在乎吗?
见阿鸾与旁的郎君说说笑笑,王四郎心有戚戚,这不是心仪吗?
看来,王谢又能再次联姻了。
“景烨,”谢环坐正了正身子,“你与我相交多时,到底是从何时起对阿鸾上心的?”
他这个做大兄和外兄的,竟此时才知晓。
王四郎耳根微红,视线往一边瞟,“恕难告知。”
谢环:“……”
其实王政自己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了,他只知晓,当他看到谢钟情对庾五郎笑时,他心口闷,当他得知谢钟情答应庾五郎的表情时,他心密密麻麻的痛。
那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早已喜欢上了谢钟情,可惜为时已晚。
而今,好兄弟谢环告诉他,机会来了,他能不开怀吗?
“哎,”谢环叹了叹,随后摇摇头,“景烨,你如此可不行啊,你瞧瞧人家庾五郎,喜欢就是要大胆表示,强势追求,而非默默等待,你始终不言不语,阿鸾怎会知你心里有她呢?”
“可……”王政犹豫道,“谢三女郎会喜欢我这般的性子吗?”
他与庾五郎性子天差地别,万一谢钟情喜欢的其实只是庾五郎那一类呢?
“这你无需担心,若你足够真诚,此生做到只她一人,阿鸾必会倾心于你的。”
王政听后,眼眸亮了亮,举杯敬茶:“多谢无咎兄提点。”
谢环也举杯,“客气。”
与其让妹妹嫁庾五郎,他更希望妹妹能嫁王四郎。
……
庾危意等着晋离亥先离开,但晋离亥就是不走,最后时辰不早,庾危意只能满心郁闷与谢钟情道别。
回府之时,谢钟情看着那个高挑少年眼神幽怨,一双大而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舍。
谢钟情却好似看不懂一样,对二人福身:“楚王,昭之,臣女先行告退,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晋离亥心情似乎很好,“好,钟情改日……路上当心。”
相反,庾危意却是满眼的怨念、不甘与遗憾,都快成实质了,却碍于晋离亥在场,只得向她规规矩矩辞别,“阿鸾明日见。”
“好。”谢钟情颔首,而后毫无留恋转身离去。
谢氏的马车上,谢钟情如释重负,挑了个放松的姿势凭靠着。
唔,总算应付完了,好在有楚王在,那肉麻的话倒也省下了。
如今只等庾危意明日一走,阿耶大兄不日便去庾府退婚。
谢钟情回到谢府,晚间陪阿母苏氏用膳,苏氏问起今日的相约,她便言简意赅说了下情况,苏氏知晓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后便没再过问。
谢环示意他们免礼,自己与谢钟情和王四郎一同上了船。
等人上去后,船夫长篙一推,湖水荡漾,乌篷船穿过层层叠叠的莲叶。
这船上有茶具,有棋盘,有琴有箫,还有一壶酒,三人围着一张四方案几,跪坐在坐枰上。
王政见准备得如此周全,对谢环投以感谢与敬佩的目光,“还是无咎兄准备得当。”
谢环眉眼弯了弯,“今日,我们便赏荷抚琴,如何?”
“雅!”王政点头,“不愧为谢氏大郎君,寄情山水,志趣高洁。”
“哪里哪里。”谢环呵呵一笑,“景烨说得哪里话,君又何尝不是呢?”
谢钟情在一旁,不知该插什么话。
船一点点向湖内驶去,推开碧叶,缓缓地朝着那片荷花丛前进。
随着船的靠近,一股清新的荷花香扑鼻而来,那荷叶丛中掩藏的菡萏,宛如一个个娇羞的少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荷叶上的水珠晶莹剔透,好似一颗颗珍珠般滚动着,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份灵动之美。
谢钟情与她母亲一样,是个爱莲之人,看到这一湖美景心情极好。
谢环看了眼对面优雅从容的王政,再看看右手边的妹妹,发现妹妹眼里只看得见满池荷花,谢环无语了瞬。
这姑子,他这边拼了命的制造机会,她倒好,都不去与王四郎搭话。
“咳咳咳,”谢环清了清嗓子,成功让谢钟情回神,而后道,“景烨,不若你我下盘棋?”
“可。”王政颔首。
谢环看向妹妹,“阿鸾你呢?”
“我?”谢钟情疑惑。
他们下棋,那她赏莲,不是正好吗?
谢环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没好气嗔了眼,道:“大兄好久没听阿鸾弹琴了,抚一曲我听听。”
“……唯。”
于是现场就成了两年轻俊朗的郎君对弈,一小女郎抚琴。
琴音袅袅回荡在湖面上,穿梭在莲叶间,湖中鱼儿嬉戏,一派怡然自得。
谢钟情手上熟练地弹着琴,心里却分神想着,也不知今日阿耶与二兄退亲可顺利……
谢钟情弹奏了会儿,陡然发现大兄与王四郎棋艺精湛,双方交手互不相让,极为精彩,渐渐的,她也不弹了,在一旁默默观棋。
而对面的谢环见了,冲王政眨眨眼。
王政微赧,默默挺直了腰背,修长两指捻棋,缓缓落子,一举一动好似一幅绝美画卷,风度翩翩。
一个人的下棋风格,可以看出他人的处事风格,谢钟情静静看着王四郎落子,发现他这个人,面上看着温润如玉,实则内里是个刚毅的性子,不屈不挠,当弃则弃,果断理智。
也是,琅琊王氏的嫡系郎君,自幼接受名士大儒的教导,怎么可能会是软弱的性子?
只要不是软弱的性格她都欣赏。
谢钟情对王政的内心世界有了些了解,再抬头看郎君的面容。
君似皎皎云中月,清风袅袅入人间。
她以前只看到了艳阳的炽热,却没发现皎月的清雅。
诚然,王四郎真是个不错的夫主人选,就是不知,她可否接受得了自己的那些“无理要求”。
她选夫有两条要求,一不纳妾,二是自己在十八岁前不能有孕。
这两条于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庾危意面前,都觉得是非常无礼,那王四郎呢?
难说。
谢钟情心情倏地沉闷下来。
此时,谢环与王政已经下了两局棋了,双方一胜一负,谢环感叹着:“景烨棋艺又进步了,惭愧啊。”
王政拱手:“无咎兄说笑了,你也不差。”
王政家世极好,克己复礼,相貌俊秾,年轻有为,十五岁入仕,如今已是三品太常,掌管宗庙祭祀礼仪、天文术数、经学教育等事宜。
这次,她总不会再选错了吧。
商议—致,二人相视而笑,互敬了杯茶。
王政已迫不及待在心里盘算筹划二人的婚事,给谢钟情—个盛大完美的婚礼。
二人又坐了许久,眼看日头不早,二人才起身,打算转路去食肆—起用膳。
方踏出茶室,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个声音——
“钟情!原来你也在此,好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女郎唇边的笑意微滞,她与王政—齐循声看去,见果真是楚王晋离亥。
此时,晋离亥也看到了小女郎身边转过来的清隽郎君,他脸上的笑意—顿,继而很是自然地也打了声招呼,“王太常也在呐。”
王政拱手:“下官参见楚王殿下。”
谢钟情福身:“臣女参见楚王殿下。”
“诶诶,今儿休沐,不必多礼,就当普通朋友,自然相处就是。”晋离亥示意二人免礼。
“谢殿下。”
晋离亥走近,—身缁色描金广袖衫,下裳迤逦,手中—如既往拿着把麈尾腰扇,“钟情怎与太常—起?”
“王四郎乃臣女外兄,今日碰巧遇上,—道品茶。”谢钟情道。
“那也是巧了。”
晋离亥也想起来了,谢司徒的先夫人就是出自琅琊王氏,是王四郎的姑母,虽谢钟情的生母乃继室苏氏,但按辈分,谢钟情仍是要唤王四郎—声外兄。
但晋离亥可不信谢钟情那句“碰巧遇到”,他们肯定是相约好了的,可是谢钟情—个世家女郎,与外男相见不该有长辈作伴吗?谢大郎呢?
晋离亥暗暗扫了眼那光风霁月的王四郎,心里发堵,问:“二位现要去哪儿啊?”
王政回:“时辰不早,我等要去食肆,不知楚王殿下……?”
晋离亥—喜,“巧了,本王亦是。”
王政笑笑不语。
谢钟情亦未言,腹诽,楚王是真的没眼见啊,以前与庾五郎相约时,他要凑过来,如今与王四郎相约,他也要凑过来,真不知怎么想的。
于是,待行至食肆时二人行已变三人行。
有了晋离亥的加入,原先谢钟情还想再与王政小互动培养感情呢,眼下只得作罢。
食肆内,三人跪坐于坐榻上,晋离亥在主位,谢钟情与王四郎在下首相对而坐。
饭前,晋离亥叽叽喳喳了许久,哪壶不开提哪壶。
“钟情,你可知,昭之他写了许多信与你,如今姨母正愁着如何回信呢,要不你……”
“还是别了吧,”谢钟情打断他,“婚事已退,没必要再纠缠不清。”
要断就断的干净,庾危意的事,她才不会再管。
若与庾危意藕断丝连,她对得起正在相看的王四郎么?
“这……”晋离亥—脸为难,须臾,他无奈道,“不是本王有意提及,实是姨母她多次在我耳边念叨,要本王想个法子,让钟情你去信—封。”
桓氏的意思是让谢钟情放下成见,写—封给庾危意,假装没退婚,稳住他,让他安心作战。
谢钟情跪坐端正,把玩手上的刀扇,“楚王如此聪慧,臣女想您定有办法的吧?”
“啊?”
不是,怎么—个两个都让他想办法?
“臣女已退亲,庾五郎要如何,庾氏自己处理,王爷你不该来寻我的。”谢钟情语气不耐,神情冷淡。
晋离亥见此自知不该多嘴,遂立马道:“抱歉,是本王考虑不周,今后不会了,还请钟情你不必如此躲着本王,你虽与昭之断了,可我们不还是朋友吗?”
原地,庾危意像只落水的旱鸭子般,在池水中胡乱扑腾着、游动着,他完全不懂水性,此刻只能凭借本能不断地拍打水面,试图让自己靠近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红色。
好在这片荷花池水并不算太深,仅没过他的胸口而已。
正值初夏时节,池塘里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莲叶,支支娇嫩欲滴的粉色菡萏亭亭立在碧叶之间,宛如羞涩的少女。而在莲叶下方,一群欢快嬉戏的锦鲤穿梭其中。
庾危意奋力向前划动,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顿时泛起一圈圈涟漪,这些涟漪如同无形的手一般,轻轻地将漂浮不定的红绳推向了荷叶底部。
少年涉水摸索寻找了许久,终于在层层叠叠的莲叶深处找到了那抹红。
他紧紧握住那抹鲜红,仿佛只要握紧这根红绳,就能牢牢抓住他们二人之间已经岌岌可危的感情。
他拿到东西后,立马折返回岸边。
“哗啦!”
庾危意爬上岸,他湿漉漉地随意坐在池岸边,顾不得自己湿透的衣衫,忙拿起手中的红绳仔细端详。
红绳编织得非常精美,上面系着个红布小囊,里面似乎放了折叠的黄纸。
庾危意凑近仔细一瞧——
是个平安符。
庾危意此刻浑身湿透,心窝却暖洋洋的。
阿鸾还是爱他的。
又想到被阿鸾撞见自己不堪的一幕,庾危意心又猛地坠落谷底。
他与那个舞姬还真没做到最后,仅是褪了衣衫便被阿鸾打断了,唔,如今也更没兴致了,得好生想想,赶在出征前,如何将小醋包哄好。
……
另一边。
谢钟情匆匆离开了庾氏后院,往前院走去,路上遇上了庾危意的好友兼姨兄——楚王晋离亥。
晋离亥一身云山蓝色的广袖外衫,襟边、衣袂处有金丝刺绣回字纹,墨发高高扎起,作未弱冠少年打扮。
少年面如璞玉雕刻般完美,目若朗星,英姿勃发,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与优雅,眉宇间透着一股皇族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风雅。
他一见到双眸噙泪跑来的谢氏女郎,便立马上前将人拦下,眉目担忧问:“钟情,怎么了?怎地哭了,可是五郎他欺负你了?”
少女极力强忍泪水,故作坚强,实则梨花带雨的模样,引得晋离亥心起怜惜。
少年人轻轻靠近她,欲伸手温柔地拭去她玉面上的泪珠,目光中关切又心疼,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蓦地,不知想到了什么,晋离亥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谢钟情微微错开他伸来的手,抬起头,望着面前贵气逼人的少年王爷,红彤彤的眼眶中闪烁着泪光,她哽咽:“烦请王爷让路。”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有关庾危意的人和事。
晋离亥一时无措又着急,并未让开,只固执问:“钟情,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哭成这般?”
他想伸手牵她手,却又极力克制住。
不行,钟情是五郎的心上人,他没有资格……
谢钟情一想到庾危意背叛了自己,又看到成日与他混在一起的晋离亥,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心里迁怒,一时忘了尊卑有别,一把将人推开,自己跑了。
“钟情!钟情!”
谢钟情没理会后面人的呼唤,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庾氏府邸。
后面,晋离亥不好去追谢钟情,转头见她的侍女芙儿,便又将人拦下,沉眉肃目问:“钟情为何哭了?你可知晓?”
具体发生了何事,芙儿亦并不知晓,对晋离亥匆匆行一礼:“回王爷,奴婢并不知,您还是快些去瞧瞧庾五郎吧,他跳莲池了。”
“什么?!”
不会吧?
五郎不会是想不开,寻短见吧?
来不及多想,晋离亥立马抽身奔向莲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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