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颂沈长川的其他类型小说《蓄意臣服林颂沈长川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齐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颂站住,她转过头,蹙眉看着裴深。“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裴深扫过她纤薄的肩颈,忽然伸手摸上去,激的林颂一颤。她没敢动,不知道这人什么路数。毕竟外界媒体对裴深的了解少之又少。裴深垂眸,纤长的指尖顺着她的脖颈,一点点的挪到领口,停在第一颗扣子上。“我什么意思,林小姐应该很清楚,走错我房间的,都是同一种女人。”林颂瞳孔一缩。裴深这意思,自己今晚是来投怀送抱的了。不过羞愤之际,她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裴深这么想,事情反倒好办了,在不确定相机在不在裴深手里之前,她不能打草惊蛇,自爆偷拍的事实。林颂扯笑,推开裴深的手:“裴先生,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您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这时候,她只能按照裴深的想法走。卖色就卖色吧,总比得罪裴深好。谁知裴深拨开林颂...
《蓄意臣服林颂沈长川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林颂站住,她转过头,蹙眉看着裴深。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深扫过她纤薄的肩颈,忽然伸手摸上去,激的林颂一颤。
她没敢动,不知道这人什么路数。
毕竟外界媒体对裴深的了解少之又少。
裴深垂眸,纤长的指尖顺着她的脖颈,一点点的挪到领口,停在第一颗扣子上。
“我什么意思,林小姐应该很清楚,走错我房间的,都是同一种女人。”
林颂瞳孔一缩。
裴深这意思,自己今晚是来投怀送抱的了。
不过羞愤之际,她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裴深这么想,事情反倒好办了,在不确定相机在不在裴深手里之前,她不能打草惊蛇,自爆偷拍的事实。
林颂扯笑,推开裴深的手:“裴先生,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您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这时候,她只能按照裴深的想法走。
卖色就卖色吧,总比得罪裴深好。
谁知裴深拨开林颂的手,缓慢的抓向她的领口,力气不大,却让眼前的人走不了。
林颂微咽口水。
这男人的压迫力,像是排山倒海而来的浪。
“这些女人里,有名媛,有服务员,甚至有夫之妇。”
裴深敛去笑意,意味深长的说:“没想到,沈长川的女朋友,也想上我的床啊。”
林颂面上一闪惨白,裴深到底是说了出来!
今晚的事情太多,她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
那十年,沈长川为了和自己在一起,闹的沈家天翻地覆,裴深是他表哥,理应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今夜的种种作为,摆明了是替弟弟想羞辱自己!
“裴先生,我和沈长川已经结束了,我现在是他前女友。”
林颂解释,一对亮眼里满是强撑。
她现在不想和沈长川再牵扯上什么关系了。
裴深松开手,提到沈长川,他似乎收敛了轻浮。
他走去旁边的制冷展柜,从里面取出一瓶红酒在灯下端详,忽的一笑:“女友,前女友,有什么区别吗?”
林颂不明白,定定的看着他。
“你若是真把自己当成小川的前女友,接受了他单方面的分手,又何必纠缠他一年。”
裴深转头:“还是说,林小姐急于向我解释,是怕我介意什么?”
林颂咬唇,裴深话里话外,快把她钉死了。
钉死她就是个想要卖身上位的女人。
林颂心里倦到了极致,她一个轻于鸿毛的人,裴深想怎么看就怎么办吧。
“对,裴先生说的是,是我不自量力。”
她在原地站了站,失神一笑,正准备走。
“小川那十年和疯了一样,为了你和整个沈家对着干,连继承权都不要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少手段,能让他这么着迷,原来也不过如此。”
林颂闻言,脸色极差。
“什么叫手段?”
裴深悠哉的坐到床边,一条腿垂在地上,另一条微微屈起,颀长的身型快把床占满,他伸手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暧昧的描摹,意味深长的看着林颂。
“就这点本事,几句话就受不住了?”
林颂了然,有些难捱的看着他。
“裴先生对我有意思?”
“不至于。”
裴深打量着女人的脸,瘦瘦尖尖的,写满了苍颓,唯有一对眼睛很大很亮,很倔强。
“你还没那么漂亮,做的时候,我喜欢开着灯。”
言外之意,湿身没用。
林颂垂下羽睫,在袖子里狠狠的攥着拳。
不愧是裴深,羞辱起人来,连个脏字都没有。
不过今晚伤痕累累,她也不在乎这点言语攻击,转身往出走。
只是刚摸到门,腰间一双手倏地抄来,将她往后一搂!
林颂低呼,整个人被死死的压到门板上。
男人轻薄的呼吸吹拂而来,她满眼惊惧,想要抓住那双手,可难敌裴深的力气。
林颂耳根血红,这姿势太暧昧了。
看她生涩的反应,裴深声音夹杂着难以察觉的狐疑:“沈长川没碰过你?”
林颂切齿,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裴深的身份,强硬的挣开他。
被羞辱的愤慨在心里填的满满登登,可她嘴上却一句话说不出来,推门就走了。
裴深跟了一步,站在门口点了根烟。
“裴总。”
一旁有人走过来,是他的贴身助理赵晨阳。
手里还拿着一个尼康相机。
裴深接过,看着那些照片。
拍摄的角度虽然刁钻,人影也模糊,但不难看出照片上的人是他,最清楚的一张,更是把他的侧脸拍的一清二楚。
“导出来。”裴深交代。
“是。”
赵晨阳应声,旋即低头为难道:“对不起裴总,是我失察。”
灰白的烟雾从薄唇散出,裴深将烟头在指尖一转。
赵晨阳立刻伸手。
烧痛钻心,他面无表情。
“下不为例。”
“是。”
......
裴深出门上了甲板,迎面碰到陪祁姝散心的沈长川。
“哥。”
面对裴深,沈长川一直亲疏有距:“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他一时冲动把事情闹大,得亏裴深压住了。
虽然是三言两语,但裴深在京淮的能量很大,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裴深只是点头。
一旁的祁姝裹着针织衫,美丽却苍白的眉眼微微一皱,也叫了一声哥。
裴深倒是没理会,好像没听到。
这份无视,祁姝有些难堪。
沈长川见状,带着她回去房间,解释了一下裴深就是这个性子。
他和任何人都亲近不起来。
祁姝酸软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沈长川赶紧拿了枕头给她垫好。
这副心细珍爱的模样,和逼迫林颂时判若两人。
“你受委屈了。”沈长川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祁姝没说话。
沈长川安抚着她,把水递过去:“你放心,我发誓,再也不会出这种事了。”
祁姝手一抖,抬头时眼眶酸胀,红的像是兔子。
“相机找不到,照片怎么办?”
“照片的事情我在查,你别着急,裴氏的公关部是业内顶尖的,就算林颂想拿照片干什么,也能第一时间控制住。”
“裴深会帮我吗?”祁姝担忧。
“没事,我去和他说。”
说到裴深,沈长川的神色晦暗一瞬。
祁姝瘪了瘪嘴:“我不想让你为难。”
沈长川感动于她的懂事,都这个时候了还为自己考虑,把她抱得更紧了。
祁姝心酸落泪,窝在沈长川的怀里:“只是我不知道,我哪点对不起林颂,她对你好,可我的爱也不是假的啊,和你公开后,我差点被公司雪藏,这一年什么事我都忍了,可她还是......还有安安,居然那么说我,我真心爱你,难道爱也要分先来后到吗?”
“安安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沈长川温声解释,“都是林颂,她成日挑唆安安,你这么好,安安迟早会知道你的心,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祁姝抓紧裴深的袖子,闭上眼睛,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那药好苦,我忘不掉那个人影,长川,她在扒我的衣服......她在拍我。”
沈长川的心丝丝抽紧,他拉过祁姝的手攥紧,目光斜昵,带着极致的憎恶。
“你放心,照片我一定会拿到手的。”
隔天一早,游轮靠岸,一行宾客和记者陆续下了船。
林颂站在人群后,眼神漠然。
沈长川被簇拥在远处,就算有媒体在拍,他还是体贴的挽着祁姝,帮她整理着碎发,每一次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祁姝不舒服。
祁姝害羞的推他,却被他霸道的搂入怀,两人一副深情永隽的模样。
那些记者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就算是白天,也快把人给闪瞎了。
手上拍着,嘴也不停。
“天爷啊,小川总好帅啊,这两人配我一脸!”
“俊男靓女,旗鼓相当,我感觉我的稿子绝对能爆!”
“太温柔了,我男朋友要这样就好了。”
听着那些嘈杂的讨论,林颂扯了一下外套,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转身离开。
那个大众口中最温柔的男人,下船前半个小时,还特地警告她三天之内交出相机。
原来那凶恶如毒虫的模样,只留给了她自己。
没有监控凭证,沈长川到底奈何不了她什么,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既然要断联,她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
林颂泛着血丝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
想到昨晚裴深没锁的房门。
她总觉得,相机就在裴深的手里。
但那人的表现又不像。
但是与不是,都没办法证明。
离开这艘船,再想靠近裴深,估计是不可能了。
......
媒体们又拍了一会儿,就被承办方的工作人员遣散了。
裴深要下船了。
林颂知道见不到他,也不干等,先回了杂志社。
因着经营不善,青笺的logo已经从大厦的九楼搬到了五楼。
办公区域缩减,员工也变得密集,这会儿都都凑到老板的办公室外听风。
“林颂!你干什么吃的!让你去拍......拍那位,你把相机给我弄丢了!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
孙老板气的脸红脖子粗,冲林颂呲牙的时候茶叶还粘在上面。
“我已经和财务报失了。”林颂淡淡道,“会买一个新的还给公司。”
她也没法解释,要是让孙老板知道自己不但丢了相机,还惹了那么大个麻烦,就不是赔钱那么简单,保不齐自己要卷铺盖走人。
这也是她当时不敢在裴深面前贸然提起相机的原因。
“赔一个新的啊。”孙老板厚脸皮道。
林颂答应了。
看着她闷声不语的样子,孙老板有些恨铁不成钢:“小颂啊,整个杂志社我最放心你,上次你拍到那个明星骗钱睡粉的证据,卖了寰宇国际三十多万,你怎么还能有失手的时候呢?你知不知道这次机会有多难得。”
提到这事,林颂也有些不耐烦:“我是记者,不是狗仔,您还是少让我拍这些吧。”
“得得得。”
孙老板也懒得墨迹,毕竟林颂堪当大用,让她先出去。
林颂推门,一行员工呼啦啦的窜回工位。
大家都是挖黑料,搞跟踪的行家,有嫉妒这次林颂能出席游轮宴的,忍不住出言讥讽。
“还以为多厉害,听说拍摄坑位贵得很,这不是花钱打水漂吗。”
林颂冷眼看过去,那人不甘心的闭了嘴。
谁让林颂是孙老板的头兵。
林颂懒得听他们嘀咕,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刚要喝,手机就响了。
她没接,直到下班才回家。
刚打开门,就听到姨妈陈秀珍的哭嚎。
如丧考妣的架势,连刚割的双眼皮都不顾了。
陈秀珍撕扯着旁边的赵承德,像是个疯子一样喊道:“你儿子被抓了你不管!你还是当爹的吗!我怎么嫁了你这个废物!”
赵承德不耐烦的推开她,在地上捡了个没喝完的啤酒瓶晃了晃:“怕什么,找沈家帮个忙不就得了,让林颂去说。”
“那死丫头不接电话!”
陈秀珍斜眼,瞧见门口的林颂,骂了一句,趿拉着拖鞋跑过去。
“林颂!你表哥被抓起来了你知不知道!”
林颂还没进屋,就被陈秀珍往出推:“你赶紧去找沈长川!让他想想办法把晓海放出来!”
林颂忍受着满屋的烟味,脸色难看:“赵晓海又怎么了?”
陈秀珍气势不减:“管他怎么?沈家不能解决吗!”
林颂觉得荒谬,也猜出来原因:“他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
赵晓海那个变态,就喜欢在公交地铁上偷拍女孩子裙底,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陈秀珍催促:“你还在磨叽什么,还不快去!”
“我和沈长川已经分手了,你别想了。”
林颂无情拒绝。
陈秀珍瞪眼:“死丫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分手怎么了!你去闹一场,那个沈长川还能不帮忙?你这孩子怎么死心眼儿啊!”
“随你怎么说,我管不了你那个宝贝儿子。”
林颂转身。
从前不可能答应,现在更不会答应!
赵承德在身后骂骂咧咧,一个酒瓶摔在她的背上。
林颂抓着门把手,深吸一口气,狠狠的摔上门!
......
出了单元门,林颂还能听到楼上的骂嚷声。
陈秀珍说她废物,连个男人也守不住。
林颂心头疲惫,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陈秀珍两口子只把她当成一个廉价劳动力,花光了自己父母的车祸保险金,逼着年幼的她承担所有家务,和所有不顺心的怨气,打骂也是家常便饭。
林颂坐车去了大学同学苏澄的家里。
那人给她开了一罐啤酒,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真服了,你姨妈怎么这样啊,你和沈长川好的时候,她没少背着你去捞便宜,现在你俩都分手了,怎么还舔脸让你去闹。”
林颂喝了一口,顺势躺在阳台的地毯上。
没办法,陈秀珍总是以养育之恩绑架她,她无数次逃离,陈秀珍就去学校闹,去公司闹,甚至去沈家闹,让她被迫妥协,回到那个烂泥一般的家里,继续被吸血。
“血缘不一定有亲情。”林颂低声。
“对了。”苏澄斜靠着问她,“这次拍裴深,还顺利吗?”
一说这事,林颂的头都要炸了,伸手抹了一下眼睛:“拍到了,但是相机丢了。”
“丢了?”
苏澄蹙眉:“该不会是被裴深发现拿走了吧,你也知道,这行想拍裴深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听说那人......手段精得很。”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没证据。”
“有证据能怎么样,你还能奈何得了裴深啊。”
苏澄安慰似的拍拍她:“算了,别想了,大不了下次再拍,反正你姨妈不知道我的地址,你这几天就先住我这里吧,要不让她得烦死你。”
林颂点头,两人喝到半夜才去睡,隔天醒来,苏澄已经上班去了。
林颂也准备简单洗漱一下去公司,沈安安却突然打电话来。
“嫂子!”
沈安安声音捉急:“你那个姨妈来了!她......还伤了祁姝!”
“我不是胡闹!”
沈长川扬声:“表哥,你不知道这女人有多可恶,不教训不行!”
裴深的声音压低:“听安安说,从前谁要是敢伤了林颂,就算是掉了根头发,你都恨不得杀人,现在就这么舍得?”
沈长川最受不了这个:“哥!我那是被她骗了!”
“骗了十年?”裴深冷哼。
“哥!别再提以前的事了!”
沈长川气急,这简直是侮辱!
裴深不想在这里和他过家家,让赵晨阳送沈长川出去。
沈长川不肯,却听赵晨阳说道:“小川总,祁小姐不会出任何负面舆论的,您放心。”
沈长川知道这是在警告自己,盯了盯昏迷着的林颂。
女人的手垂着,整条胳膊血肉模糊。
沈长川只得离开。
“晨阳,叫个大夫来。”
裴深吩咐完,径直进了电梯。
......
林颂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撑身坐起来,身上的毯子顺势滑落。
胳膊上缠了纱布,透出消毒水的味儿。
衣服也换过了,是套满是绣花的老式睡衣。
“哎呀,牛丫头,你醒了啊。”
裴老太太听到动静走过来。
林颂诧异的盯着她,这不是那天蹲点的时候,让自己帮忙的老阿婆吗?
“您......怎么在这儿?”
林颂左右看了看,这是裴深的老宅没错。
这人的家里还有这么年迈的女佣?
裴老太太递给林颂一杯热热的豆奶,“你这是怎么了?牛丫头要好好爱惜自己,这么漂亮的人,弄得一身伤。”
林颂呆呆的接过。
“林颂。”
赵晨阳站在二楼,点头说了句老夫人。
林颂转头。
老夫人?
看年纪,应该是裴深的奶奶。
她尴尬的喝了一口豆奶,刚才还把她老人家当成女佣来着。
“牛丫头刚醒,让她歇会儿。”裴老太太说。
林颂知道肯定是裴深找自己,赶紧将豆奶一饮而尽:“没事没事,我上楼。”
她光着脚上去二楼书房,赵晨阳关门就走了。
裴深坐在书桌后,静静的擦着一个珐琅碗,看着像古董。
桌上还散落着新摘的韭菜苗。
这是裴老太太干的吧,拿这么昂贵的碗装菜。
屋内的光偏暗,像是揉碎的金屑洒在裴深的身上,清冷又矜贵,男人的脸颊骨骼很优越,看的她有些花眼。
林颂想到自己义无反顾扑向裴深的场景,别扭的先开了口:“裴先生,今天的事多谢你。”
裴深没抬头:“奶奶的这件睡衣不适合你,换了。”
他说完往旁边看了一下。
那椅子上放着件条纹衬衫和牛仔裤。
“你的经典皮肤,不过是新的。”裴深将碗放下,“这衣服穿多少年了,款式这么老,晨阳找了好多家商店才买到。”
林颂很自然的背过身将衣服穿上:“从大学到现在。”
裴深一笑:“怪不得一扯就碎。”
林颂有些窘迫。
裴深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和沈长川在一起十年,会养的娇贵一些呢。”
林颂笑的有些无奈。
她和沈长川在一起不是为了钱,也很少花那人的钱,只有陈秀珍会去敲竹杠。
那时候的沈长川......很好。
林颂一怔,掐了一下自己手背,让疼痛驱赶回忆。
她转身为难的说:“裴先生,能不能麻烦您告诉沈长川,我没有拍过祁姝的照片?”
裴深平静的问:“为什么?”
“你看过我的相机。”
裴深摩挲着碗边,语气有些严肃:“我也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在我拿你相机之前,就把祁姝的照片导出去了,所以,我帮不了你。”
林颂咬咬唇,这话没错,是自己僭越了。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点了下头,准备请辞。
“衣服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林颂走向门。
身后有拉椅子的声音,裴深声音寡淡。
“你如果把录音笔交出来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林颂没有转头,而是利落的按下门把手,深吸口气,颇有歉意的说:“那就是一根普通的中性笔,没有录音功能,抱歉裴先生,我骗了你。”
裴深沉默几秒,眼底露出浓郁的兴致:“那为什么不骗了?”
“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我内疚。”
林颂实话实说。
“没事。”
裴深说:“回去休息吧。”
“真的很对不起你,裴先生,还是那句话,我表弟做完手术,随您怎么治我。”
林颂走了。
裴深重新坐下,笑容却一直挂在脸上。
一直守在外面的赵晨阳进来,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气的不行:“这女的......这女的耍您呢,您怎么还笑上了,被耍美了?”
这话不太恭敬。
说完赵晨阳就后悔了。
但裴深没追究,他只觉得有意思。
狡猾又聪明,胆子还大。
上能偷拍,下能扇狗。
我表弟做完手术,随您怎么治我
裴深的脑中忽然闪过这句话,伸了下手。
赵晨阳把手机递过去。
裴深拨了个号码。
与此同时,别墅里的沈长川看到来电,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
他不明白裴深为什么要把林颂带走!
“表哥,你为什么要放走林颂!”
沈长川劈头盖脸的问。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才说道:“急成这样,我还以为是你被林颂拍了艳照呢。”
沈长川不明白:“表哥,被拍的人是小姝,我当然着急。”
“青笺最近要出一篇关于我的报道,主笔是林颂,在稿子发布之前,我不希望再出什么岔子,祁姝的事我会让公关和黑客那边盯着,当然,如果祁姝自己一点也不在乎的话。”
言尽于此,裴深直接挂了电话。
沈长川咬牙回了卧室。
祁姝正在看新接的剧本,她吃着樱桃,笑容轻松又美好。
沈长川看到她脸色好了很多。
如果祁姝自己一点也不在乎的话
裴深最后的那句话砰的一声弹了回来。
祁姝身为公众人物,艳照流落在外却一点也不着急,就像是......没有这回事。
表哥什么意思?
难道林颂没有撒谎?
“小川!”
祁姝回头叫他,整个人窝在床上,乖巧俏皮:“你回来啦。”
沈长川牵强一笑。
祁姝准备应允今天的承诺,过去痴缠他。
只是平时亲两下沈长川就受不了,今天却不在状态。
祁姝娇嗔道:“干嘛,不想要?”
沈长川迟疑道:“小姝,照片还没能要回来,抱歉。”
“没事。”
祁姝笑着继续撩拨,完全不介意。
沈长川脸色有些古怪。
祁姝歪头:“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沈长川没忍住:“那天晚上林颂到底有没有拍你?”
祁姝一怔,猛地慌乱起来:“小川,你什么意思!”
林颂出了沈家,游魂一般的走在街上,外面闷热,她却一阵接着一阵的打哆嗦,仿佛置身冰窖。
亲情无望,爱情也没了,百事缠身。
她像是站在十字路口,往哪里走,都是死胡同。
相机到底在哪儿。
就算找到了,沈长川会相信自己吗?
听说为了照片,他不惜雇佣了打捞队,在平江搜寻,生怕自己将相机扔进江里。
他好爱祁姝。
爱的让林颂都有些诧异。
被沈长川守护的那十年像是一场梦境,如今梦碎了,她必须醒过来。
林颂收到公司发来的消息,她这才想起今天没有请假,单日工资和全勤没了,她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笑了笑,觉得人生真是糟透了。
林颂回了苏澄的家,又喝了几罐啤酒才睡了。
苏澄傍晚回家,给她盖了被子,没舍得叫醒林颂。
两人从小学就认识,她知道林颂心事重,又不爱诉说,暗暗叹了口气。
林颂半夜醒了两次,难受的一直吐,隔天十点多才醒,她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周末,她要去壹品街的早餐店。
那还是几年前,姨妈痴缠沈长川掏钱开的店。
陈秀珍昨天被打了,今天起不来床,手机里收到一堆消息,催着她去看店。
林颂倒是不在乎陈秀珍,只是表弟晓宁的病需要很多钱,姨父不赚钱,赵晓海就算不进局子也指不上,除了自己的工资,只有这个早餐店的收入了。
她收拾了一下去了店里。
陈秀珍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沈长川给她的钱一点没用到正地方,店铺的门脸很粗陋,只雇了一个师傅,唯一的营利点,也只是比别家店铺高一些的餐价。
至于当初余出来的钱,估计都被赵承德和赵晓海挥霍了。
生意很差,林颂在店里待到下午也没有食客。
她不停的联系着人脉,裴氏集团没有预约是进不去的,何况自己是娱记,要是能打听到裴深的住处,或许可以见他一面。
但林颂心里也没谱,万一相机真的不在他手里,自己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正郁闷着,店里突然进来几个人。
林颂以为是食客,抬头却一愣。
“你们要干什么?”
来的几个人没说话,四处看了看,带头的一把掀翻桌子:“给我砸!”
......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家大型药店里,正进行着拍摄。
裴氏药业的董事长裴深亲自莅临,检查着自己旗下出售的药,还体贴的嘱咐一个来买药的孕妇,一定要注意药品的摄入量。
那孕妇盯着裴深的脸,有些羞赧。
旁边,华尚的几个记者长枪短炮的对准了他。
整个药店也被围的水泄不通。
裴深穿着一身常服,顺手抱起来华尚安排好的五岁小孩儿,笑的灿烂,像是亲爹。
突然,赵晨阳凑过来,摆了下手。
那几个记者立刻放下了相机。
裴深的笑容也随之消失,走过去擦了擦手,冷淡道:“怎么了?”
赵晨阳附耳说了几句。
裴深将湿巾扔到垃圾篓里,眼底清冷:“确定是沈家的人?”
赵晨阳点头:“已经有路人报警了。”
裴深垂眼:“把人带走,剩下的,你去安排。”
“是。”
赵晨阳应声。
......
林颂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夕阳了,那血红的光洒进来,让人压抑。
她只记得来人把板凳抡到了自己的头上,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扶额,却摸到了略微湿润的纱布。
“嘶。”
林颂吃痛,仍旧觉得头晕目眩的。
赵晨阳闻声看过去,对着椅背后的人低声道:“裴总,人醒了。”
林颂听到动静,起身看过去。
这里不是医院,倒像是一间奢华的办公室,她正坐在一张Baxter的皮革沙发上,这是个意大利的家装品牌,看样式,起价也要二十万。
“店铺那边呢?”
“都处理好了,今天砸店的事情不会传出去的。”
旁边的赵晨阳依言答道。
林颂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不是跟在裴深身边的那个助理吗?
那这么说,椅背后的人。
裴深!
林颂没想到能在这碰到裴深,门突然被人推开,一脸阴沉的沈长川走了进来,他和林颂对视一眼,强忍着怒意,走去了那椅子旁边。
“哥。”
“你怎么回事?”
椅背后的人语气冷淡的说。
沈长川迟疑,伸手指着林颂:“她昨天还让她姨妈跑到沈家大闹一场,还伤了小姝,我派人砸了她家店怎么了?再者说了,那店本来也是我掏的钱!”
林颂猛地攥拳。
还真是沈长川找人做的!
“我今天在壹品街有拍摄你不知道?裴氏的新药马上就要发售了,你偏挑今天动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是砸她,还是砸我?”
裴深说完,伸手将一个九阶魔方放在桌子上,啪地一声,震得沈长川满脸为难。
“哥,我也是着急,相机找不到我......”
“沈长川,相机的事我已经答应你了。”
迟迟未开口的林颂泠然道:“你他妈的两天等不了?”
沈长川斜昵,大步走过去,刚才在裴深处受得气这会儿全部发泄了出来。
“等不了!还不是你不识抬举!”
沈长川怒目:“你要是真想交出相机,当天就应该给我了,一拖再拖,分明是你心里有鬼!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却让你姨妈来闹,林颂,你到底在耍什么手段!”
林颂冷笑,非要把姨妈的罪过安在自己头上,不过是为了给泄愤找理由。
她也是被沈长川拼命保护过的,上学时那个霸凌过自己的人,至今还在监狱里蹲着,敢伤害沈长川心爱的人,砸店都是轻的了。
“手段?我要是真耍手段,祁姝的艳照早就满天飞了,何至于等你来砸店!就算相机找到了,也是干净的!”
沈长川一把拎住林颂的衣领:“干净的?你以为我会信你,林颂,等我找到证据,不会让你好过的!”
恋人变敌人,爱意变恨意。
林颂此刻壁垒高筑:“如果相机一直找不到呢?你能拿我怎样?”
赵晨阳听到这句话,略有迟疑的看了一眼椅背后的裴深。
那人伸着手,一下一下的敲着扶手。
沈长川切齿:“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无耻!你以前从我这里得了那么多好处,到现在还不死心,你怎么这么恶毒!我怎么会被你这种女人一次次的蒙骗!”
林颂已经不想纠结以前的事了,没什么意义,她现在只想活下去。
“我说了,我没有拍祁姝的艳照!”
“行,行!”
沈长川气急,左右看了一眼,直接拿过果盘里的水果刀递过去。
“你说你是无辜的,行!你有种!”
他厉声:“你要是敢切根手指,我就信你!”
闻言,裴深敲着扶手的手指,倏地停下。
被掐着脖子按在游轮护栏上的那一刻,林颂面如死灰。
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平江,滚浪在深夜翻涌,呼啸着犹如地狱!
“把相机拿出来!”
面前的男人声声诘问。
林颂眼眶刺红,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沈长川。
这个她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
“哥!”
提着礼裙赶来的沈安安瞧见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
楼下宴会厅闹得一团乱,宾客不允许出入,甚至连媒体人员也全部给清退了!
只是看清林颂后,沈安安小脸一白,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嫂子!
沈长川横眼,阴戾至极:“别叫她嫂子!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
林颂被掐着脖子,说不出话。
祁姝出事,沈长川跟疯了一样。
林颂看着男人火灼般的眼眸,心脏仿佛被一双手生生撕裂。
曾几何时,沈长川也是这样,像着魔一样爱着自己。
他为了自己断骨流血,和整个沈家对着干,甚至不惜断绝关系,但饶是这样炙热轰烈的爱,也随着一年前的那场车祸烟消云散了。
沈长川拼死护住她,自己却受了重伤。
可等林颂终于从黑暗中苏醒,沈长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有新的爱人了。
那个如耀阳般在病痛中照亮他的女人,叫祁姝。
只有林颂,独自陷在泥沼。
“沈长川......我没有在祁姝的酒里做手脚,我说过,不会再打扰你和祁姝。”
林颂瞳孔激颤:“我来参会......只是因为工作需要!”
看着痛苦挣扎的林颂,沈长川却丝毫没有松力的意思。
“工作?你做娱记的,工作不就是偷拍吗!”
沈长川口吻冷冽:“为了物料不惜下药,你明知道小姝是公众人物,你拍了小姝的照片想干什么!换钱?还是想要报复想毁了她!”
林颂不敢置信,自己如今在沈长川的心里就这么不堪!
“哥!你快松手!”
沈安安冲过来,狠命的扯着沈长川:“你再这样要出人命了!”
沈长川切齿,将林颂甩到地上,背脊撞到坚硬的甲板,传来一道钻心的疼!
“人命?我还嫌脏了自己的手呢!”
沈长川字字锥心,逼的林颂几乎要窒息!
她满目疮痍,失神扯笑。
十八岁的沈长川说过要娶她。
二十八岁的沈长川却要杀了她!
真荒诞。
沈安安急的都要哭出来,她扶着林颂,看着自家哥哥,男人的冷漠无情让她都有些恍惚,忍不住大吼道:“哥!就算你忘了以前的事,也不该这么对嫂子!她陪了你十年!十年啊!一个女人有几个十年!你没有心吗!”
沈长川斜昵,男人颀长的身影伫立在冷风中,像是一座古塔。
他还是那样英俊倜傥,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复往昔。
“一个品行卑劣的女人,爱过她,我只觉得恶心。”
林颂倏地抬头。
心头像是有一把刀,狠狠的剜着,只把血肉搅的模糊。
沈长川曾对她说,爱她爱的快要死掉。
记忆中的身影,却怎么也重合不上。
当啷。
她脖颈的吊坠松落,滚到沈长川的脚下,活扣松开,里面是一张很小寸的照片。
是她曾经和沈长川高中时的合照。
林颂心惊,连滚带爬的扑过去。
那刻入骨血的回忆,沈长川不记得,她记得!
只是这一年来,她拼尽全力的哀求过,挣扎过,解释过了。
实在是太累了。
放弃了,她早就放弃了!
但是那个吊坠,是她最后的念想!
沈长川弯腰捡起,看着照片上两人亲密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憎恶和抵触。
对于他来说,照片上只是一个陌生女人,陌生到他恶心。
他猛地挥臂,将那项链扔了出去!
咕咚一声。
吊坠被漆黑的江水吞没。
林颂愣在原地,径直冲到栏杆边,眼神空洞如窟。
瞧着吊坠激起的涟漪,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剥离,血淋淋的。
“嫂子!”
沈安安惊慌失措。
与此同时,有人来通知沈长川,祁姝醒了。
沈长川的脸色终于松泛了些,他心焦的冲过去,身后却传来一道落水声!
“嫂子!”
沈安安扶着栏杆,撕心裂肺的喊道。
......
休息室里,林颂被活生生的踩醒,她翻身吐着水,鼻腔里像是着了火。
沈安安眼睛红肿,心力交瘁:“嫂子你好点儿没?”
林颂刚要说话,就被人生生拖起来。
肩膀疼的快要断了。
走廊里一阵骚乱,沈长川冲了进来,他二话不说,拽着林颂就要走。
他翻遍了林颂的房间,包括登记的随身物品,就是没有相机。
做娱记的,素来相机不离身。
一定是林颂藏哪儿了!
“沈长川!”
林颂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沈长川,纤柔的身子撞到沙发上,发出闷响。
“我说了,我参会只是正常工作,祁姝的事我不知道!”
林颂咬着牙,湿透的衬衫贴出她的肩膀轮廓,这一年的颠倒磨折,她瘦的惊心。
沈长川视若无睹,现在林京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但她要是非抓着以前的执念纠缠不放,伤害祁姝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
“林颂,你还敢狡辩!所有媒体记者的相机和手机我都查过了,都是干净的!只有你的丢了,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巧的事!”他无情斥责,“做娱记的,天天偷拍这个偷拍那个的,你什么事做不出来!”
林颂明白,在信任崩塌之际,任何辩解都是空谈。
在沈长川这里,她本就罪孽深重!
“祁姝是选秀出道,恨她的对家多如牛毛,你有什么证据是我做的!难道就凭你我之间有过一段吗?”
林颂强撑起身子,反驳道:“可我告诉你,沈长川!我早就不在乎了!你要爱她就爱!既然忘了,那就忘了!我林颂早就说了不会再纠缠你!更不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报复他!”
沈长川满眼不屑。
“你!”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
“宾客还在外面,要闹到什么时候?”
“表哥。”
一旁的沈安安乖乖的叫了一声,又拽了下沈长川。
林颂抬起苍白的脸。
走廊的灯光昏黄,泛着绝情的冷,她在一行黑衣保镖后瞧见个模糊的人影,颀长高挑,那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从人堆里透过来,像和旁人隔绝了一道天堑,让人不寒而栗。
是沈长川的表哥,裴家养子,裴深。
那位京淮的大慈善家。
他那张脸,比明星还知名。
杂志社的老板不止一次说过,拿到裴深的物料比中彩票还难,她今天来参会,其实就是为了偷拍裴深的,只是没想到,祁姝出事了。
“哥,你怎么来了。”
沈长川敛了怒火,轻摇头。
“既然不承认,那就报警吧。”
裴深的交代冷淡传来。
裴深开口,沈长川嘴唇抿了一下,有些不情愿的说:“哥,小姝是公众人物。”
言外之意,报警的话,对祁姝的名声不好。
裴深语气冷淡:“既然不想报警,就赶紧解决掉,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全京淮的媒体都来了,你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他的话音不重,沈长川却听得太阳穴一跳。
裴深虽然是裴家养子,但这么多年早已经彻底掌权,何况裴沈两家在生意场上关系密切,他再气,也不敢太驳斥裴深。
“那些记者都是人精,你突然查他们的相机,没事都能给你写两篇稿子出来。”
林颂听出裴深的意有所指,冰冷的眼底略过一丝酸涩。
入行一年,这种话她听过无数遍。
但她也是无可奈何,做人总得先吃饱饭。
沈长川走去走廊,声音也变小了:“哥,你放心吧,我很快就能解决。”
“世界上最好解决的人,就是为了钱的女人。”
裴深轻描淡写的说。
林颂闻言,霍的盯过去。
可走廊影影绰绰,却怎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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