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现代都市 > 世子他又又又欺负探花郎了!无删减版

第16章

发表时间: 2024-10-28


孟春初时,都城接连几日云晴,耀目的暖阳消去了残絮似的飘雪,暗流涌动的朝堂也平静了下来。

武陵侯卧病半月,期间灌了大大小小的药汤,终是在今晨拆了背上的绷带。刘大夫摸着武陵侯无力的膝盖,说还得养些时日,但可以出卧房透透气。

下人推着轮椅,带武陵侯去后院的小阁。骨碌碌的轮声轻响在三面回廊,武陵侯看见塘边破冰而出的野花,说:“去蜿烟池。”

武陵侯养病多时,身子消瘦不少,下人轻而易举就将轮椅抱下台阶。武陵侯闻到清冷的花香,沉寂着的血液好似顷刻便翻滚起来,四肢都被注入了生机。

轮椅悠悠滚向蜿烟池,停在了距池水一丈内的岸边。盐雪随风落于野花上,花朵无端临寒摇曳,清傲妍丽。

“大人,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下的去拿把伞来。”下人松开推着轮椅的手。

武陵侯摆手,下人退身上廊。

冰塘尚未解封,冷硬的厚冰压着水中的生灵,冰面尽是光溜溜的,唯独这一枝野花傲雪而立。武陵侯想仔细看看那花,自己滑着轮子朝池水而去,待来到野花前时,他俯下身子,伸手去摸花儿,奈何岸边湿滑兼轮椅失重,轮子一下活动起来,武陵侯登时向冰面栽去。

“小心!”有一只手急忙将武陵侯圈住,把人连同轮椅一起抱了回来。

武陵侯被那人紧张地抱入怀中,他撩过滑到颊侧的长发,迟疑道:“映南?”

苏灼光惊魂未定地搂着武陵侯,良久,才应了一声。他直起身子,把轮椅往后拉去,尽量远离冰面。

武陵侯抬起头往侧看,说:“映南,你今日不是同王妃入宫吗?”

苏灼光将轮椅推到游廊下,瓦檐挡着雪籽。他绕过轮椅,蹲在武陵侯跟前,说:“我心忧你。”

恒王深知苏灼光行事冲动,恐他跑去找武陵侯生出事端,就派人寸步不离地跟着苏灼光,不让苏灼光出府。今日,苏灼光还是抓住了与母妃入宫的时机,才勉强逃过了下人的监视。

武陵侯一愣,无奈笑道:“你真傻。”

映南,你真傻,把心思放在我这种人身上。

莫名的酸楚漫上眼眶,武陵侯眨着眼睫,风轻云淡地笑着。

情谊在武陵侯心中早已死去,与那日大火烧烬的灰尘一齐埋葬,跳跃的心染上鸩酒,内里的血液已然流干,只余腐败的空心。

空无一物的躯壳也渴望世间的真情,但渴急的人一碰到炙热的情意就会下意识逃避。

毕竟,这命早就烂透了。

苏灼光道:“我是傻,若是我如你,如楚煜,那我早就拜入玉堂了。”

“映南,你不是最烦朝堂上的争锋相对吗?”武陵侯说,“是不是恒王又扰你入堂了?”

苏灼光目光如炬地看着他,说:“飞卿哥哥,我好悔,好恨,为什么我这些年只会斗马玩蛐。”

“人这一世有很多种活法,做自己喜欢的即可。你爱玩乐,好游山,又何必用入仕困住自身?”武陵侯摸摸他的头,将苏灼光发间的落雪拂去。

苏灼光抿着唇,眼神有些阴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个草包,只会挥霍王府的珠玉。”

武陵侯摇头。

苏灼光眼皮垂着,说:“打小我就知道自己是世子,只要安心当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就能丰衣足食地过完一生。”

他扬起头,眼神茫然:“可是,我现在好慌,飞卿哥哥。我是个不务正业的世子,能搜刮最美的宝器给你,能扬来最妙的音律给你,却不能将你救出险境。”

苏灼光眸中泛着水光,艳丽的脸上浮现痛意,说:“你跪于南宫门,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好没用!若是我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哪能让你受那样的苦楚。”

武陵侯的指腹擦过苏灼光眼尾,说:“映南,你肯来看我便很好了。”

苏灼光不以为意,抽着鼻子说:“来看你是应该的。”

武陵侯将手放下,枯枝被风拂过,光秃秃的枝桠晃出寂寥之声。

侍郎府冷冷清清。

武陵侯,数个下人,便是府中的全部。

武陵侯在心中嘲弄地笑笑,对苏灼光说:“别想那么多,你这样便很好。不入玉堂,你便还是你。”

苏灼光怔了下,武陵侯能与自己自在地相处,不就是因为自己不掺和朝堂政事吗?若是自己入堂,只怕会被夹在父王与武陵侯的暗斗之间,到那时,自己又该怎么抉择?

“好了,快回去吧,王妃找不到你,可会把我这侍郎府给掀了。”武陵侯道。

苏灼光不舍地看着他,说:“那我过几日再来,你可别再去池边了,这次是我恰巧到了,若是我没来……”他闭上嘴,不想道出晦气的话。

武陵侯连连点头,唇角泛起暖意。

苏灼光踏上回廊,迎面就看到匆忙拿伞的下人,他面色不善地瞪了眼下人,将下人吓得魂都要飞了。

油纸伞撑在头顶,武陵侯拢手哈了口气,热气扑在冰冷的鼻尖,他说:“回去吧,有些冷。”

轮子滚动,下人把武陵侯推至卧房,又悉心燃上炭火,他转身拿碗,道:“大人,这是武陵侯府送来的名药。”

武陵侯接过碗,下人退出卧房。

药汁冒着热气,黑褐色的汁面散出苦味,武陵侯一手滑着轮子,停在案边。他扣着碗,药汁被果断地倒入案上的文竹中,松软的土一瞬就将药汁吸了进去。

“侍郎这是做甚?”一贯轻佻的声音中夹杂着不可忽视的不悦。

武陵侯手抖了下,正在倾洒的药汁沿着碗面滴在案上。

楚煜!?

楚煜大步跨过来,夺过瓷碗,仰头喝了一大口。他俊美的脸上带着怒意,掐住武陵侯的下巴,弯腰,唇狠狠贴了上去。

武陵侯死活不张嘴,不断挣扎着,嘴里发出抗拒的声音。

楚煜直接按上武陵侯的伤腿,将人痛得倒抽凉气,严丝合缝的唇豁地现出一条口子,苦涩的药汁霎时全灌入内。

怀中的人不肯咽下喉咙,药汁从两人相贴的唇角处流入武陵侯的玄鹤白衣。楚煜面上露出嘲讽,吻得更深,舌尖探索着深入,激得武陵侯不受控制地滚动喉头,将药汁闷声咽下。

楚煜松开手,见武陵侯下巴上的指痕,咬牙切齿道:“谢,飞,卿。”

武陵侯喘着气,将案上的砚台砸向楚煜,红着眼道:“滚。”

楚煜接住砸来的砚台,弯下腰,不怀好意地拉过武陵侯的脖子,恶声道:“我的药就这么被你挥霍了,武陵侯,我真想掐死你个没心肝的。”

武陵侯将楚煜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勾唇笑道:“侯爷掐啊,这么白嫩的脖子都城可找不到第二个了。”

大掌慢慢用力,喉间感到几欲呕吐的压迫,不自然的酡红漫上武陵侯的脸,他静静看着楚煜,那眼神有快意,有自得,有炫耀。

楚煜蓦地松手,见武陵侯脖子上的红痕,他烦躁地挠了下头,凶神恶煞地瞥着武陵侯,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疯子。”

武陵侯回味着脖子上的麻意,忽地笑出声,道:“我是疯子,那吻疯子的又叫什么?”

他眼神邪肆,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红痕,神情模样与温润有礼的谢侍郎大相径庭,活似条从臭水沟中爬出的疯狗,擎着利爪,见人便咬。

武陵侯嘴角咧出残忍的笑意,悲哀地想,这就是他,不堪的他。他可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探花郎,他只是个心智不健全的人。

肮脏地、无情地苟活在世上。

哪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人呢?

有人将他抱起,像是儿时被人哄着入怀。武陵侯滞住嘴角的笑,一声不吭地任由楚煜搂着自己。

楚煜将武陵侯抱到榻上,双手撑在他身侧,说:“吻疯子的叫痴人。”

武陵侯睁着眼,不看楚煜。

“疯子对痴人,天造地设。”楚煜双手捧住武陵侯的脸,四目相视,“世间只有一痴人。”

武陵侯指尖微动。

“楚煜便是天下最痴的。”楚煜认真道,“明知道是漩涡,还要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武陵侯的眼珠动了下,说:“楚煜,你说这等胡话,以为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武陵侯。”楚煜仰躺在武陵侯身侧,听到一句不辨意味的话。

“多谢。”

武陵侯闭上眼。

楚煜,纵然知道你可能是诓我的,我也当真了。

楚煜“嗯”了声,翻身,勾过武陵侯的腰,语气不善道:“我的药是有毒?”

“是药三分毒。”

“屁话。”楚煜挠着武陵侯的腰,武陵侯腰身敏感,经不起折磨,当即蜷着身子要躲开楚煜的手,直被对方逼到墙壁。

楚煜瞧武陵侯憋笑憋得眼角泛泪,遂满意地收回手,说:“明日我亲自送药。”

武陵侯擦着眼角:“何必呢?”

楚煜凶巴巴道:“我瞧着你喝,若是你不喝……”

他盯着武陵侯的唇,不怀好意道:“我不介意亲自喂。”

武陵侯耳尖漫上粉红。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