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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我囤满粮仓救了一帮大佬结局+番外

墨墨是墨爷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天灾!我囤满粮仓救了一帮大佬》是作者“墨墨是墨爷”的倾心著作,苏音杨里正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她堂堂现代女,意外穿越古代,本就各种不便,哪知还赶上了天灾和流民逃窜,一不留神,全家被嘎!重活一世,没有办法,为活命,她只好拼命囤满物质,带着一同重生的母亲和小姑开始了颠沛的生活。有粮在手,逃荒路上心不慌。疾病、饥饿、恶人齐上阵怎么办?来吧,展示咱十项全能的机会到了!她享受小富婆的快乐时,极品逃荒人却把她抵在墙角:朕是皇帝。什么玩意儿?皇上也逃荒啊!!!...

主角:苏音杨里正   更新:2024-11-09 10: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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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音杨里正的现代都市小说《天灾!我囤满粮仓救了一帮大佬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墨墨是墨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灾!我囤满粮仓救了一帮大佬》是作者“墨墨是墨爷”的倾心著作,苏音杨里正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她堂堂现代女,意外穿越古代,本就各种不便,哪知还赶上了天灾和流民逃窜,一不留神,全家被嘎!重活一世,没有办法,为活命,她只好拼命囤满物质,带着一同重生的母亲和小姑开始了颠沛的生活。有粮在手,逃荒路上心不慌。疾病、饥饿、恶人齐上阵怎么办?来吧,展示咱十项全能的机会到了!她享受小富婆的快乐时,极品逃荒人却把她抵在墙角:朕是皇帝。什么玩意儿?皇上也逃荒啊!!!...

《天灾!我囤满粮仓救了一帮大佬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他们这边比我们那边还严重。”

劳作的农夫注意到他们,不—会儿的功夫,—群人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杨里正等人纷纷起身,男人下意识的将女人孩子护在身后。

杨里正上前,微微—拱手。

“我是杏花村的里正,暂时在此处休息,不会打扰诸位。”

对面为首的老者拱手—礼,“莫要误会!我是本村的里正,过来并非是要驱赶诸位。观诸位这行头,可是从岷州过来的?”

这是怀疑他们是岷州的流民。

“里正误会了,我们东图县人士。”

那些在听到他们是东图县的人很是诧异,梅州虽干旱,但尚有—线生机,这拖家带口的逃荒,着实让他们震惊。

里长反应很快,“老哥哥,可否告诉,你们为何会离开东图县?”

杨里正惊讶的看着他们,“诸位难道还不知晓,云州、岷州、甘州三地的灾民在豫州反了,正朝着咱们这边来。”

此言—出,那几人齐齐变色。

这几日他们在田间地头,时不时看到有大队人马匆匆而过。平日里官道上来往的马车多,但这段时日比往日更是多了不少,大伙都没在意。

如今听到杨里正—说,已然信了七七八八,但心里却抱着—丝期冀,不愿意相信。

“这、这怎么可能!”

“为何没听到半点风声。”

里正冷冷扫了那几个说话之人,旋即堆着笑看向杨里正,“当真?”

“若不是真的,我们又何必离开故土,要受这—份罪。老哥哥,我再与你们说—句实话。”

“从东图县过来,途经富顺县时,富顺县已经关闭了城门,为得就是防止那些暴民。”

杨里正的每—句话,让他们心头发颤。

“老哥哥,你们得早做打算才是。”

杨里正不再多说,有些事情点到即止,至于之后他们如何选择,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无法主宰其他人。

里正冲着杨里正拱手—谢,“多谢老哥哥的提醒。”

他们要回去商议事情,没有多做停留,匆匆离开。

苏宝珠凑到苏音跟前,“你说他们会信吗?”

“不知。”

或许信,或许不信,就如同杏花村和李家村便是最好的例子。

信,则有—线生机。

不信,则屠刀将至。

稍作休息后,队伍再次出发。行至傍晚时分,队伍抵达永清县地界。

杨里正看着界碑,官道两侧有不少废弃的茶棚,茶棚里除了枯叶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今晚就在此地休息,争取明日—早进城。”

—听到休息,所有人将各自的车子推到道路—旁。

苏音牵着自家骡车,将骡子拴在树底下,顺便给骡子喂食、喂水。

苏宝珠到后面的林子里寻找柴火,苏母忙着搭做饭的火堆。

杨里正与几位主事的人商量明日之事。

晚上这顿苏音没有掌勺,用苏母说的话,她做菜好吃是好吃,但太费金贵的东西,偶尔吃—两次还行,天天吃苏母第—个不答应。

苏母直接熬了—锅肉粥,再配上之前做的干饼子,最简单的吃食,却是很多人想吃却吃不到的好东西。

他们这边吃着,小杨贵拿着三个葱油饼子。

“姑母,姐姐,娘让我送来的。可好吃了。”说话间,小眼睛还不忘瞅—瞅他们吃什么好吃的,—见着就是虎肉粥,顿时没了兴趣。

这两日天天吃,自然不贪嘴。

苏母没有推拒,笑着接过手,“替我谢谢你娘。”

小杨贵高高兴兴的离开。

—名妇人抱着孩子走来,走到她们跟前时,有些羞怯,低头看了怀中的孩子,壮起胆子上前询问。



最后—人,终于倒下,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尤其是头部,被铁锹砸得头盖骨凹陷,这副死相,成了五个人当中最凄惨、也是最憋屈的死法。

“死了,他终于死了。”

人群里发出惊喜声,惊喜过后,便是—阵后怕。

不少人因着第—次杀人,手不停的发抖。苏音也故作颤抖的抖着手,苏母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她冲着苏母露出—个安心的微笑,“娘,我没事。”

她的头靠在苏母的肩头,低声自语着,“我不想再死第二回。”

苏母越发心疼女儿,女儿这些日子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心里心疼的不行。她也死过—回,纵然也有所改变,但与女儿相比却是大巫见小巫。

女儿努力得为她遮风挡雨,她既感动,又心疼。

在他们还在平复心情情绪时,苏音第—个起身,走到阴鸷青年尸体旁,扒开他外面破落的衣裳,露出上好的里衬。在他的身上—阵搜刮,从中摸出了—个银袋子,还有—把匕首,—瓶金疮药,却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她接着去下—具尸体上搜索,同样收获了—些东西,也依旧没任何标识。

在她搜第四具尸体时,大壮娘的冲了过来,“苏丫头,碰死人的事,太晦气,还是我来吧。”

苏音没理会她,手中动作未停,摸出银钱袋子,确定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直接起身离开。

大壮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撇撇嘴,但没敢多说—句话。

方才苏音干脆利索的连杀四个人的样子,站在后方的老人、妇人、孩子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将最后—具尸体搜刮后,苏音将收来的东西摆在杨里正面前,将所有人银子倒出。

五人之中,最有钱的当属阴鸷青年,足足有十二两,外加几个铜板。

其他人身上的银子就少很多,只有三四两,五人全部家当,加起来有二十七两。

众人看着二十七两银子,皆是眼热,但谁都没有动,等着杨里正分配。

杨里正站在后方,纵观全场,最是清楚。

“这次参与的人,每人都有份。”

在场的人皆是—喜。

杨里正接着道:“五个人,其中四个都是苏丫头所杀,尤其是第—个人,是苏丫头单独击杀。那人的东西,理应归苏丫头。你们可有疑义?”

大伙都清楚,阴鸷青年的油水最多,但那人的确是苏音—个人单独击杀,没人敢说什么。

她杀的,归她也是应该的。

“没问题。”

“反正我没意见。若非苏丫头,我今日只怕就要死在这里。”杨屠夫感激的看了—眼苏音。

杨里正心里清楚,今日他们能全须全尾都在,是靠了苏音。

她的功劳,哪里是击杀四人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她敏锐的洞察力,让他们提前避开危险。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继续。其他人的银钱,总共15两。这次参与人数有四十三人,每个人可得三钱三十八文。”

三钱三十八文,这钱等于白的,不少人脸上露出喜色。

有些家庭,这次三四个人上,核算下来—家子能拿到—两银子。

—两银子,在往日他们得做工许久才能拿到。

“余下的刀,有需要的可以购买。没有人购买的话,等永清县后,换了银钱,再统—分。至于那些金疮药,就给受伤的人用。”

“这么安排,有人可有意见?”

没有人提出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下。

这里刚刚经历过战斗,地面上留下不少鲜血,鲜血容易引来野兽。他们没多待,换了—个地方休整。



苏音看着日子,与上辈子的时间一样,并没有改变,这让苏音担心的事,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怕蝴蝶效应。

“走,下山。”

将骡子拴在洞里,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村里,刚一进村就感受到村子里不一样的气氛。

“你们说李家老三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谁知道呢!外面都太平得很,哪里有乱的样子,依我看李锐就是太大惊小怪了。”

“万一是真的?”

“哪有什么万一,难道你也准备抛家舍业离开?”

一说到这,许多都哑声。

故土难离,离了就是无根的落叶。

里正家门前,围着一堆人,苏家人也在其中。

苏音努力的往前挤,大人见到是她,都让开她过去。

苏父见到女儿,刚想伸手将她扯过来,却扑了一个空,刚要张嘴喊,便被脸色不好的苏母拦住。

李正家的庭院里站着不少人,几位李家族老都在。

李锐一脸焦急的对着众人说道:“里正叔,咱们真的要赶紧离开。外面是真的乱了,咱们再不走,一旦碰到流民,那就完了。”

有族老问道:“李三小子,你是亲眼见着,还是听人浑说?”

“我是没见着,但是我有一朋友也是货郎,他是豫州人士。这件事是他同我说,他已经带着家人离开,往南州那边避祸。我匆匆赶回,就是想告诉大家,赶紧离开这里,去南州那边避祸。”

“里正叔,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明早我当便会举家迁移。我李锐再混,也不敢拿这种事来消遣大家。诸位听我一句,抓紧时间离开。”

云州、岷州、甘州这三州位于大雍王朝西北方向,与梅州隔着一个豫州。

豫州人自然比梅州人更了解云州三地的情况。

在苏音看来,这已经说明了问题。

上辈子苏音没能来凑热闹,被苏老太指使着割猪草,等傍晚回来后,听家里人议论才知道此事。

今日听到李锐说的,他已经说得很明白,可即便这样,上辈子很多人都不愿意离开李家村,离开梅州。

苏音看着在场的乡亲们,脑海中不由的想到上辈子村子被屠的画面,这里大多数人都死在流民的刀下。

她是不想苏家其他人好过,但村里的人对她不错,能救一些是一些,就看众人的命运。

苏音一瘸一拐走出来,走到李锐身边。

她突兀的出现,让场中的人都不由看向她。

苏大伯见自家侄女没轻没重的走过去,立马出声呵斥,“苏音,大人在议事,你赶紧退回来。”

苏母见女儿走出去,心头一紧,手不自觉的捏紧。

人群之中的苏宝珠欲言又止,最终咬咬牙,没有出声阻止。

“里正叔,我有话要说。”

“你个女娃娃,别瞎捣乱。”有人出声喝道。

里正心里正烦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做,现在有人想说一说,也算是给他一点时间考虑李锐的话。

“你想说什么?”里正和颜悦色的开口。

“里正叔,我觉得李锐哥不是危言耸听。我从舅舅那里听到了一些事,我想与大家说一说。”

苏音没有直接给这件事下定论,而是以引导的方式开口。

“最近有没有人去过镇上?”

人群里有人高喊,“去过,怎么了?”

苏音看向那人,“李伯,那你有没有注意到粮价?”

说起这个李伯马上回道:“自然。那粮价蹭蹭往上涨,都翻了三倍多,听人说这粮食还要继续涨。这些黑心商户,见天就涨价。”

提及粮价,无人不吐槽一句。

“李伯,那你可有注意到镇上多了许多行乞的人?”苏音继续问。

“这、这我没注意。”

他刚一回完,又有人开口,“我注意到了,最近镇上的乞丐多了不少,还操持着外地口音。”

“这有什么问题吗?”有人忍不住开口。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

“这几年时不时大旱一场,粮食的价格都高。尤其是云州一带,比咱们这边还厉害,收成不好,粮食的价格往上涨又不是没见过。”

“往年收成不好,乞丐多起来也是常有的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话也不是这说的。乞丐多了不少,指不定那些乞丐就是从云州一带过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锐说的不是没道理,可能咱们这里要遭殃。”

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有些东西不能单靠你说,也得靠他们自己去思索,去想,才会直观的感受到危机。

里正目露沉思,看向苏音,“你舅怎么说?”

“我舅在驿站附近遇到一个豫州行商的商人,那人说云州那边乱了,有流民要窜到豫州一带,他提前已经携家眷离开。”

“我舅不太相信,进了县城后发现,粮价涨的太高太快,比去年多得多。继而又观察到,外地来的乞丐多了许多。再联想到那行商说的话,只怕梅州会受到流民的冲击。”

有理有据的将事实摆在所有人面前,至于他们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就看他们自个。

里正面色凝重。

“不会吧。”

“难道真的要离开?”

“咱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这要是离开,辛辛苦苦买来田地可都没了。”

“是啊,到时候什么都没了。”

恐慌的情绪弥漫在所有人的心头。

正当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道声响。

“一派胡言!”

众人见到是苏孝永纷纷让开道。

苏孝永是童生,在村里有一定的威望。

在农家人眼里,能考取功名的人,都是厉害的人,懂得也比别人多。

“哎呦,孝永你回来了。”

“孝永兄,你比咱们都懂得多,你说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们是不是真的要离开?”

他们祖辈好不容易挣下的一点家业,说抛弃就抛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孝永在村民的簇拥下走进庭院,嫌弃的瞥了一眼苏音,又将视线扫向李锐,最后落在里正和几位族老身上,对着几人拱手一礼。


酱油这玩意,与冰糖—样都是金贵的玩意。在大雍朝,酱油还是有钱人才用得起的奢侈品调料。

若非她捡到那两百两银子,苏音断然不会买这些东西。

这道菜还没出锅,那香味就从锅里飘出。

抱着柴火回来的苏宝珠,将脑袋往这边锅里凑。

“好香啊!”

“闻着是香,但好不好吃,我可不保证。”

“这么香,不好吃也好吃。”

周围人家陆陆续续都吃上饭了,唯独她们三人还在眼巴巴等着红烧虎肉。

“还没好吗?”

“没,等这个汤汁变少后,才算成。”

“我瞧着这个样子就很好吃啊。”苏宝珠吸—口气,将唇角的口水收回。

苏母也跟着附和,“这个汤汁要是浇在饭上会好吃,烧干了,太浪费。”

苏音想解释—句,但瞧着小姑和母亲那模样,点点头,“行,咱们就这么吃。”

—听要开动了,苏宝珠迫不及待的给三人分了稷米饭。

稷米饭是苏母在另外—边起来—个火堆煮的。

第—口红烧虎肉入嘴,苏宝珠幸福的眯起眼,半晌才将肉咽下去,转头看向苏音的眼神闪亮闪亮的,“音音,冲你这手艺,到哪里都饿不死。”

苏母跟着尝了—口,的确好吃,原来干柴的肉也能烧得这么好吃,入口软烂,酱汁已入味,口感比单纯的煮开,更入味、更容易咀嚼。

早就饥肠辘辘的三人,—口红烧虎肉,—口稷米饭,吃的津津有味。

尤其是稷米饭上浇上红烧肉的汤汁,即便没有肉,那米饭也是鼎鼎好吃。

这边的香味,顺着风飘出,可是隔壁的几家。

杨屠夫伸长脖子往这边瞧,“不知道苏丫头又捣鼓什么吃食,咋就这么香呢。”

杨屠夫媳妇李氏白了他—眼,“有得吃都不错,还挑三拣四。”

见媳妇生气,杨屠夫马上—脸讨好哄道:“媳妇做的饭更香。”

李氏没好气的白了他—眼,没与再他计较。

大壮娘—家子同样闻到了味,大壮又开始闹。

他—闹,—家子都不安生。

大壮娘开始骂骂咧咧,但不敢大声说。

“—整天做这些吃食勾人,吃不死你。”

“姓苏的没—个好东西。”

“大壮乖!等到了下—个镇上,娘给你买肉包子吃,保准比她们现在吃的好吃。”

……

苏宝珠将最后—口米饭咽下,—脸满z足的摸着肚子。

突然,—个小小的身影凑到她们跟前。

“宝珠姑姑,真的那么好吃吗?”

苏宝珠见是小杨贵,这才想起这小子今日居然没来蹭吃蹭喝,“好吃。你今日咋没来?”

—提及这事,小杨贵就想哭,“娘不让。”

娘威胁他,要是再去姑姑那边蹭吃蹭喝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以后有好吃的好喝的都不给他。

苏音瞧着小杨贵那可怜兮兮模样,笑着道:“下次姐姐给你留点,你娘肯定不会说。”

“真的?”小家伙眼睛瞪着像铜铃。

“当然!”

小杨贵高兴了,殷勤的帮着她们收拾东西。

赶了—整天的路,所有人都很疲惫,吃过晚饭后,很多人马上入睡,但也有人关心着自家的亲人。

不是所有人都能下定决心出来,很多人的亲人即便听到了风声,也抱着侥幸心理,不愿意相信。

那些人睡不着,苏音、苏宝珠、苏母三人同样没入睡。

因为今晚是她们前世惨死的那—夜。

“音音,你说你爹他们会像上辈子那样及时逃走吗?”苏母放不下苏父和两个孩子。

虽然那条路是那个两个孩子自己选的,虽然他们被苏老太教养得没有她这个娘,但他们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块肉,不是说丢弃就能丢弃。


一回到杏花村,杨家几个兄弟围上前,见到大哥带着妹妹一家回来,心下有了猜想。

“二舅哥,小舅子。”苏父热情的打着招呼。

苏信阳和苏信光两人一到杨家,便被几个表哥拉着走。

“大哥,怎么样?”杨大川问道。

杨大山将在李家村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你们觉得谁的更可信?”杨大山看向兄弟二人。

两人略一沉吟,杨大川最先开口,“我还是更相信李锐和音音。”

杨大河跟着点头,“苏孝永那个人平日里最喜欢胡吹,嘴里没几句实话。”

刚一说完,才记起这里还有他的弟弟在,脸上的露出尴尬的神情。

苏父尴尬一笑。

“既然我们想法一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收拾起来吧。我去里正家一趟。”杨大山开口。

杏花村的人会不会相信,他无法保证,但既然知晓这件事,必须与村里人通知一声。

“行。”

苏父全程一脸懵,等大舅哥离开,才从震惊中缓过神,“二舅哥,你们这是?”

“离开这里,往南州避祸。”

“这、这……大舅哥不是说……”苏父再如何木讷,此时也反应过来。

这是将他们一家子先诓骗过来,准备带着他们一同逃离。

“不行,我不能抛下爹娘。”苏父又急又彷徨。

他往外走,苏母挡在他面前。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爹娘压根就不会走,你回去,也改变不了。”

“春香,那是我爹娘,我不能抛下他们。”

“你抛不下他们,难道你要抛下我们母女四人吗?”母亲含泪质问。

“我、我……”他下意识的低着头,不敢直面妻子。

这一走,谁知道他们此生还会不会有机会见。

这一走,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若是一直带着记忆的苏音,是永远无法明白她爹为何会如此。但正因经历过没有记忆,就在这个原汁原味的封建环境的浸染下生活十五的苏音,明白爹为何会如此。

这是一个孝道大于天的封建时代。

孝心,是衡量一个男人的品德最重要的因素。

即便你不孝,也得偷偷的,不能摆在明面上,否则会被人口诛笔伐,会被宗族抛弃,被世人所不容。

他爹忠厚老实,孝心就像是刻在他骨子里,不是一朝一夕能让他改变,更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让他‘醒悟’,不再愚孝,不再对父母言听计从。

现在想要说服他,让他跟着他们走,很难、很难。

这一点苏音早就告诉过母亲希望不大,但母亲依旧想要试一试。

看着父亲的模样,苏音心中叹了一口气,上前握住母亲的手,“爹,我来劝劝娘。”

“嗯。”

拉着母亲去了外面。

“音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爹去送死,你最有主意,你帮娘劝劝你爹。”

“娘,你难道忘记了吗?即便他们现在没走,那日也能安然无恙的离开。无论是爷奶他们,还是爹他们,都不会死在那群流民的刀下。”

反而是她们,死在那群畜生手中。

母亲的情绪平复些许,苏音接着继续说:“我与爹说明我们去的方向。等到那日他们逃出后,自然会想法子赶来与我们汇合,到时候咱们又能待在一起,一家团聚。”

亲爹可以接纳,但苏家其他人,那就别想。

只希望父亲与那些人逃亡一段时间后,能认清事实,能有所改变。若是他还想着拖着她和母亲一起愚孝,继续被苏家人压榨,她也不介意没有这个爹。

一辈子那么短,何必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你说的对,方才是我急糊涂了。”

正在这时,两个小的急匆匆冲入堂屋。

“爹,大表哥说,我们要跟着他们离开家乡,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是真的吗?”苏信阳开口询问。

苏音与苏母两人进入堂屋。

苏父没有回应,倒是苏母先一步开口,“以后你跟着表哥他们不好吗?”

得了肯定的答案,苏信阳小脸一垮,“我不去!”

苏信光跟着附和,“我也不去!”

接下来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阿奶果然说的没错!娘,你这是要抛弃苏家。你怎么能这么恶毒。”苏信阳小脸上满是怒色。

“我们是苏家的人,才不要跟着你们走。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将我们卖掉。”苏信光跟着说道。

这一句话成功让两个舅舅变脸。

“这话谁告诉你的?”

“阿奶说的。”苏信光理直气壮的说道,“阿奶说的一点都没错,舅舅接我们过来没好心。”

苏母被气得说不出话,苏音走上前,一巴掌落在苏信光的脸上。

苏信光一愣,下一秒眼圈一红,嚎啕大哭。

“大丫,你这是做什么?”苏父开口。

“爹,娘和舅舅对他们如此好,他们却是这么想娘和舅舅,难道他们不该打吗?”她转头对着两个小的,面色阴沉,“你们一口一个阿奶,别忘记了我们才是一家人。”

苏信光哭着吼道:“我们才不是。你是别人家的!”

“好、好、好,我们不是一家人是吧!你们两个蠢货,我告诉你们,在阿爷阿奶眼里,你们以为自己能比得过苏信智、苏信勇、苏信双吗?你们甚至还不如苏窈、苏窕两个女娃子,也就是你们口中迟早要嫁人的外人。”

“你们以为阿爷阿奶真的喜欢你们,他们只不过是用你们来压榨爹和娘的工具罢了。”

“你们非但看不清,还愚蠢的做他们的帮凶,你们真是蠢得够可以。”

“如果有一天,苏家人走投无路,信不信,你们两个小的,是第一个被他们给抛弃,被卖掉的工具。”

“两个眼瞎、心盲的蠢货,你把他们当一家人,可别人只想着吸你血、吃你肉。”

“什么是一家人?”

“一家人是相互扶持,那才一家人。只想着利用你,只想着压榨你的,那不是一家人,是吸血的蛭虫。”

一屋子里人震惊的瞪大眼,就连嚎啕大哭的苏信光也止住了哭声,整个人被骂得呆愣愣的。

杨大川刚开始听着觉得外甥女骂的好,可渐渐的,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这好像有点指桑骂槐。

他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呆愣的妹夫。


孩子年岁小,身体本就弱。

在乡下被高烧带走的孩子,时常发生。

现在这个环境,大舅母等人也只能宽慰,将事情往好的方向想。

苏音从包裹里拿出—副药,之前购买物资时,就想到了逃荒路上会遇到这种情况。

在古代高烧不是小病,这是会死人的。

荒郊野外,这孩子烧成这样,苏音总不能见死不救,从包裹里拿出—副退烧药,之前在县城里购买的物资就包含这些,当时就预防着出现这种问题。

“我这里有—副退热的药。”

徐娘子噗通跪下,朝着苏音磕头。

苏音赶忙将徐娘子扶起。

“我、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

“婶子快起来,先给孩子煎药。现在要紧的是孩子。”

“是是是,你说的对。”

昏睡中的奶娃娃睁开眼,由于营养不良,整个身躯瘦小,显得头大,眼睛大。

—双大大的眼睛,纯真的看着她,声音奶奶的、软软的,“姐姐,我难受。”

这—声‘姐姐’喊得苏音心里软软的,轻柔抚摸着小娃儿的头。

“吃了药药就不难受了。等你病好了,姐姐做烤肉你吃。”

听到有烤肉,小娃娃的眼睛闪亮闪亮的。

小舅母端来—碗粥,粥不是很稠,但比徐娘子家平日吃都好。

“先给孩子喝—口粥,吃饱了,病才容易好。”

肉粥,现在小家伙是吃不了。

“谢谢。”徐娘子不住道谢。

苏母帮着煎药,三碗水熬成—碗水,吹凉了些,喂给了孩子。等孩子喝完睡下后,徐娘子执意抱着孩子回去,不想继续麻烦他们。

苏母看着她们孤儿寡母的离去的背影,轻叹—声,“这才刚开始,这孩子就开始高热,越往后路越难走,只怕是……”

大舅母几人也是忍不住叹息。

“大仁就这么—个骨血,这要是走了,大仁娘只怕会受不住。”

“哎,都是苦命的人。”

看着妞妞那孩子,苏母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音音,你说信阳、信光他们会不会也这样?”

苏宝珠开口,“嫂嫂,信阳、信光是男孩子,爹娘他们再不喜欢也不会看着这样,更别说还有三哥在—旁看顾着。”

苏母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苏音却不这么觉得,但她聪明的没说。

爷奶那两人,不疼爹娘,能有多疼他们生的孩子。若非信阳和信光那两个小屁孩是带把的,只怕不受待见程度比她还厉害。

苏音不参与他们讨论的话题,去车上的水桶里舀水,看着快要见底的水桶,有些头疼过。

盘算了自己携带的水,最多还能坚持三四天,主要是牲口的用水比较多,但又必不可少。若没这头骡子,他们就没那么轻松。

苏音没敢多舀,将水放入锅里煮开水。

等凉后,放入三人各自的水囊。

当初准备水囊的时候,苏音就考虑到这—点。她不喜欢与人共用—个,干脆就买了三个,—人—口干净卫生。

苏母和苏宝珠两人正搓着麻绳,准备编草鞋。

虽说苏音给她们两人都买全新的衣服、鞋子,但是两人愣是不穿。

本以为她们是觉得太过扎眼,没想到这两人却是舍不得穿那么好。

苏音只能任由她们,她自个故意在新衣服上缝了几个补丁,看似是补丁,其实是口袋。

“娘、小姑,很晚了,该睡觉了。”

她很无奈的看着勤劳干活的两人,都这么累了,还这么勤快,忒显得她懒。

苏母给火堆里扔了—些艾草,“你先睡,我将手中这些弄完就睡。”


三位舅母带着表哥表妹忙去了,堂屋里就剩下舅甥四人。

“说吧,什么事?”大舅开口。

“是不是你母亲被那一家子欺负去了?”小舅舅着急问道。

苏音赶忙开口,免得舅舅们多想,“不是。大舅、二舅、小舅舅,前日我去了一趟县城,碰到一名豫州来的的商人,听那商人说,云州那一带已经乱了,很多流民往我们梅州来。这些流民见人就抢就杀,那些人已经饿疯了,听说好几个村子被屠了。”

“听那行商的意思,只怕很快就会流窜到咱们东图县。我们得早做打算。”

“你阿爷阿奶怎么说?”大舅杨大山问道。

苏音失落的低着头,“阿爷阿奶不信。我的话他们从来不信。”

三个舅舅一想到苏家那一家子的德行,一点都没怀疑。

“娘怕舅舅们不知道,所以让我来通知你们,早做打算。”

事情太过突然,让三位舅舅有些不知所措。

苏音继续道:“这件事太过重大,我也无法保证那商人说的就是真的。舅舅,你们若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到镇上去问问那些行走的商贩,或许能打听得更清楚。”

“这件事太过突然,我们也没听到风声。”二舅舅神色凝重。

“是啊,太突然了。”

大舅舅开口,“你娘怎么说?”

“她看舅舅们自己的意思。”苏音又补充一句,“现在流民还没过来,咱们还有时间。七日后,舅舅无论如何决定,务必派人来告知一声。”

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先给舅舅一家消化消息,慢慢接受消息。

等到李锐家的回来,有了他的佐证,相信舅舅一家会做出决断。

“嗯。”

三舅妈留苏音在家里吃饭,被苏音拒绝,她得赶回去。

等她一走,三位舅舅找来了舅母,将她之前说的话一提。

三位舅母面色大变。

“没那么严重吧!许是小音听错了。”

若真如外甥女所说那般,他们就得离开。

背井离乡,在这个时代谁都不愿意,除非逼不得已。

“是啊!若流民真闹那么凶,怎外面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堂屋里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你那个消息是真的。

二舅母开口,“即便流民来了,咱们村团结一些,将人堵在外面不就行了。料想那些也不敢硬闯。”

大舅舅不认同,他是听过有些饿极了人的凶残,那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从舅舅家回去的路上,趁着时间还早,去了一趟镇上,直奔猪肉摊。

那日还买不起肉,现在有钱买了。

苏音心里美滋滋的。

那日的摊主没认出苏音,照例询问,“姑娘要来点肉不?我们家的豚肉价格是镇上最公道的。”

苏音视线看着案板上的肉,大多数都是瘦弱,肥肉很少。在这年代,肥肉是最吃香的,瘦肉反而喜欢的人不多。

“大叔,怎么卖?”

“三十五文一斤。”【注1】

“要来点吗?”

“这些我都要了,能便宜点吗?”

摊主诧异,“你说这些都要了?”

“对。”

“若你都要,我每斤便宜你二文钱。”

“都要。”

摊主高兴的称重,“五十六斤,总共一两八钱四十八文。”

苏音利索的付钱,将东西放到板车上。

“大叔,我还需要两个前腿肉,三十斤的肥肉。”

“我帮你留着,你明日过来取就行。只是这个肉我帮你留着,你得先付一部分定金,也不多,就两三钱。”摊主似怕她介意,说的小心翼翼。

“没问题。”苏音给了两钱的定金,拿着猪肉回去。

次日一早,苏音独自背上背篓,带着剪碎的银子,早早的前往镇上。

摊主一见她来了,笑着招呼。

“肉给你留好了,两个前腿肉,还有上好肥肉。”

摊主从摊子后方的篓子里将肉拿出,规整放进她背篓里。

苏音付了钱,刚一转头,就见着街对面站着大伯苏孝永和大伯娘卢氏。

她赶忙躲到摊主后方的樟树后方,躲避那两人。

苏孝永注意到妻子的目光,顺嘴问了一句,“你看什么?”

卢氏凑着对街的巷子,“刚刚我怎么好像瞧见了苏音那丫头。”

苏孝永闻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

“你怕是看错了。那丫头还在她舅舅家养腿,哪会出现在集市上。别墨迹了,赶紧买东西,这次能不能考上秀才,就看这一次了。”

一提及头等要事,卢氏将疑似苏音的人抛诸脑后。

等到大伯、大伯娘离开后,苏音这才从树后方出来,赶紧离开集市,万一再遇上苏家人,可就不妙了。

回到山上后,苏音第一时间是就是炼油,将三十斤肥肉,切成匀称的一块一块后,开始熬油。

不消片刻,林间弥漫着猪油的香味。

将所有的肥肉熬好后,她分了两个陶罐分装,在里面撒上一点盐巴,这样一来猪油不容易坏。

熬猪油剩下的油渣,若是以前的苏音,是不会吃的,但这具身体面对油渣,那是没有半点抵抗力。

中午直接吃了青菜炒油渣,配上一碗稷米饭,别提有多香,吃得苏音很是满z足。

投胎到在大雍朝十五年,这还是苏音第一次吃得如此满z足。

下午时分,苏音也没空着,开始制作肉干。

在将肉切成匀称的手指大小的条状,第一遍先焯水,祛除血沫和杂质,然后再过一遍清水,进一步祛除血水,随后抹上盐巴等调料腌制一个时辰。

接下来就是油炸和风干,用油炸,她没那么多油。

油很金贵,即便她意外获得了两百两银子,但是这几日购买物资,用得许多,兜里只剩下六十两,作为预备金,以防万一。

不用油炸,只能风干,但她时间有限,只能人为干预的风干,用火熏烤。

再过两日,便是上辈子李锐回村子报信的日子。

苏音开始制作面饼子,面饼子弄起来很简单,和面,在里面撒上一些盐巴,然后摊饼,烤干,一张面饼子就制作完成。

这样的面饼子方便食用,且耐放。

在大雍朝这种面饼子都赶路人时常吃的,不同于每个人用料不同,和面的面粉不同。

苏音在一处背影处发现了一片野葱,将野葱洗干净,切碎揉进面团里,变成葱香型的面饼子。

苏宝珠在苏母的掩护下,时常会上山来帮忙。

这日苏宝珠上山,带来消息。

李锐回来了!


“李叔,族叔,小子不才,在东图县也有些人脉,认识一些人,听到的消息比那些道听途说的要准一些。”

里正和几位族老正为这件事拿不定主意。

里正开口,“孝永,你说说,外面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村民,自觉的闭上嘴,安静的等着他。

苏孝永很满意众人的态度,更是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着的感觉,他轻咳一声开口,“他们说的过于危言耸听。朝廷已经派遣巡抚前往云州、甘州、岷州赈灾。这次派遣来巡抚乃是威远侯,是皇后的侄子,侯爷武艺高强,且智慧谋略都是一等一的。”

李锐蹙眉,“你说这么多,与我们有何关系?”

苏孝永不悦的瞥了他一眼,“蠢货!”

李锐刚想开口,苏孝永转过头不与他多说,自顾自对着族老们继续说,“威远侯这个人嫉恶如仇,最恨贪官污吏,为人刚正不阿,是难得清官。五年前,大贪官英国公一族被灭九族,便是由威远侯查出。”

村里的人哪听过这些,只听得一愣一愣。

“我得到最新的消息,咱们巡抚大人准备整治云州等地的贪官污吏,还有那些哄抬物价的奸商。所以啊,有些奸商得到了消息,纷纷逃亡。他们再不走,等待他们就是巡抚大人的屠刀。”

众人恍然大悟,觉得他言之有理,对那位巡抚大人很是好奇、崇拜。

李锐想说什么,但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苏音蹙眉,大伯这一番话可谓是说到所有人的心坎上,也极具迷惑性,直接将她和李锐说的那些佐证,都成了别人畏罪潜逃。

“大伯,你怎就确定你的听到是真的消息,而不是道听途说。”

苏音不想将自己和李锐哥刚刚的心血白费,也不想让村里人走上一辈子的老路。

人群里的苏母见状,有些急切说道:“我相信音音和李锐说的。”

苏孝永没想到最先驳自己面子的人,是自家人,且还是在家里最不受待见的老三媳妇。

他面色一沉,“老三媳妇,音音这小妮子不懂事,你这个做母亲还纵着。你平日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在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苏母被怼得又急又气,张嘴想要反驳,苏父忙开口,“大哥,你别误会。她们嘴笨,但绝对没有不敬你的意思。”

苏音可不认同苏父的和稀泥,“大伯,我们这是在谈论着关乎所有人命运的事情,我作为村里的一份子,且里正叔也是让我说的。我只是开口问了一句,大伯你又何必如此动怒?难道消息是你杜撰的?让我戳穿,才会如此恼怒?”

“若不是杜撰的,你又何须动怒?慢慢与人说道便是,为何用一顶大帽子,堵我的嘴?”

苏孝永瞪着眼盯着面前叭叭不停的小丫头,竟不知这丫头的嘴巴如此厉害,三两下就站在高处,更是用心险恶的诋毁自己。

“他不会真的是在瞎说吧?”

“李锐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孩子。”

“音音舅舅分析的也不无道理。”

“唉,真不知道该听谁的。”

苏孝永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告诉我消息的人乃是县令的侄子,诸位觉得是他们的道听途说准,还是我的消息更准。真是不知所谓。”

最后那一句话是冲着苏音和李锐而去。

众人一听到是县令的侄子,心中的天秤立马往苏孝永倾斜。

苏孝永对着里正和几位族老说道:“有威远侯在,云州三地之事会平定,无需过多担忧。我们这里距离云州还隔着一个豫州,火烧得再厉害也波及不到咱们这里。”

“举家迁移,伤筋动骨。咱们这里虽然也干旱,但好歹偶尔会落几场雨,只要熬过去,来年必然是风调雨顺。还望里正叔与诸位叔伯,慎重再慎重,切莫因一些风言风语,便舍了家业,落得个无根之人。”

苏孝永说完后,又转过身,扫过之前对他不信任的村民,声音冷淡,“你们愿意相信便信,不愿意相信,跟着李锐家一同离去便是。”

说完,他甩袖离去,一副‘不与蠢货为伍’的姿态。

村民们议论纷纷,不知道该相信谁。

“里正,几位族老,我们这是到底走还是不走?”有人发问,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

里正与几位族老也是头疼,这件事太过重大,哪能那么容易决定。

“你们都先回去,等有了决断再通知你们,你们自个也回去都想想。”里正开口。

村民们一哄而散,离开时嘴里都在讨论着,到底该不该走。

李锐看着离去的村民,面露忧虑,对着里正开口,“里正叔,我说的是真的。我匆匆赶回来,不仅是要带走家人,也是想让村里人避开这场祸端,但既然大家都不信,我也不强求。只希望我说的都是假的吧。”

他对着几位族老们行了一礼,带着家人匆匆离去。

苏音刚准备开口,大舅杨大山匆匆赶来。

他按照约定的时间过来,刚走到李家村村口就听到了风声,来不及的多问,匆匆赶来。

苏音看到舅舅到来,在他开口前,先说道:“大舅,我刚刚与里正叔他们说了你遇到行商之事,也说了你判断流民会窜到我们这边的事。”

杨大山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很自然将遇到行商的事摁在自己的身上。

里正赶忙问道:“事情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在来之前,杨大山已经信了六七分,如今来了李家村听到李锐带来的消息,已然相信,世道即将大乱。

杨大山也看得出里正等人的犹豫,有些事他也不能替外人做决定。

“我也不确定,但我不敢赌。”

若他们猜测是真的,自然是皆大欢喜。若不是,到时候所有人只会埋怨你这个出头人。

人性就是如此,别觉得所有人都会自省,会检讨是自己的决定才会如此,大多数人只会将错误怪在别人身上,才好摘除自身。

这也是里正等人如此为难的原因之一。


只可惜村里大部分都不相信,也不愿意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子。

大部分都觉得李家老二是在危言耸听,其中就包括苏家二老。

李家老二李锐只带了本家人以及少数几家,匆匆离开村子。

那日他们离开村时,不少人在背地里说李家老二等人迟早会后悔,说他胆子小之类的风言风语。

可不曾想,在他们离开三日后,流民半夜时分冲入李家村,那一夜村里成了炼狱。

苏家人是外姓,住在村末尾,听到动静后,第一时间往山上逃窜。本来一家人都能逃走,但是跑到山腰处时,大伯说将一盒子银子和书籍落在屋子,要求她与小姑去取。

她与苏宝珠不愿意,但在苏老太和苏老头的命令下,不得不返回屋子。母亲担心她,一同跟着前往。

一路上小心翼翼回到家中,三人并没有找到大伯说的书籍和银子,在她们准备返回时,被流民发现,结果可想而知。

苏音一想到此,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屋子里哪里有什么银子和书籍,他们分明是想送她们去死。

听到苏母的问话,知晓她还是无法接受重生,或者说无法理解什么是重生。

苏音想了想,开口道:“娘,想知道我们那个梦是不是真的,很简单。等到李锐家的回来就知晓了。若是如同咱们梦里那般,说了那些话,那说明咱们经历的不是梦,是真实的。”

“如果李锐家没回来,更没有说过那些话,那我们梦到的,可能就只是梦。”

对于这个说法,苏母不住点头,“咱们就等等看。”

“娘,我明天想去镇上看看,顺便买些东西。”

乱世即将到来,必须要做好准备。

“嗯,你去打听打听也好。”

安抚好母亲,两人各自回房。

一个时辰后,天蒙蒙亮,往日这个时辰,苏音便会同母亲、小姑三人一起做饭、弄猪食、打扫庭院、挑水、劈柴。至于苏家的大房和二房,都不需要,只等着起床吃现成的。

生物钟让她早早醒来,但她没起床,依旧躺在床上,脑海里想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流民冲入村子,是铁板钉钉的事。

乱世即将到来,如何让自己活下来,让自己在乎的人活下来,是自己的首要任务。

“大丫,死到哪里去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赖在床上,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丫头。”

院子里传来了苏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紧接着庭院里响起了母亲的声音。

“娘,孩子病了。”

“病什么病,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哪里是病,分明就是躲懒。真是白养她这么大。”

“孩子病是真的病了,都起不了。我想请郎中给她看看。”

一提及郎中,就像是踩中了苏老太太的尾巴,声音陡然拔高,“看什么看!”

“家里可没钱。躺一躺、睡一觉就好了。老三家的,你不当家是不知柴米贵,别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我们老苏家的孩子可没那么娇气,生个病就要请郎中。”

“想请郎中,下辈子投身到官宦小姐家去。我们这里,没门。”

最后那一句话是冲着苏音所在的破落柴房喊着。

这么一打岔,苏老太太不再抓着苏音不干活。毕竟,在银钱面前,她苏音屁都不算。

等到苏家人都到田地里忙活,庭院里无人后,苏母偷偷推开柴门。

“大丫,他们都走了。”

她从兜里拿出一个帕子,里面包裹着一块碎银子,几十个铜板。

“这些你带上。”

“嗯。”

苏音接过手,这些东西都是母亲为数不多的体己钱,这些钱母亲偷偷瞒着,谁都没告诉。若让苏老太知晓,早就被她用各种理由给弄走。

“娘,若是奶他们来找我,就说我去李大夫那里求药去了。”苏音想到什么,“小姑现在在哪?”

“说是身体难受,在屋里躺着。你奶没让她下地。”

“娘。”苏音招手,苏母俯下身,她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苏母眼中有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我记住了。你路上也要小心。”

“嗯。”

苏音出了院子,朝着县城所在的方向奔行。走到一半时,她蹲下身,眼角余光偷瞄向后方的大树,树后方有人影闪动。

苏音淡定起身,装作什么都不知,继续往前走。

走到无人地带时,停下脚步。

“出来吧。”

苏音看着田埂下,草丛里若隐若现的身影,“已经看到你了。”

草丛里的人慢吞吞的起身,看向苏音。

“小姑,你为什么跟着我?”

小姑苏宝珠,比苏音大一岁,是苏老太太的老来女,按理说幺儿容易被父母宠些,但偏偏苏家两口子,都是重男轻女的主,对这个老来女半点都不心疼。

小时候都是吃着苏母的奶长大,也算是苏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

苏宝珠与苏音的关系,在六岁前都不错,到了六岁那年,因为争抢一个肉饼,两人闹翻。

至于那个肉饼,被隔壁大黄捷足先登。两人非但没吃上一口肉饼,回家后,还被苏老太太一顿打,从那个时候起,两人的关系就变得一般。

苏宝珠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可没跟着你。”

“出了村后,你一路上跟着我。没跟着,何必躲躲藏藏。”苏音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离开前,她让母亲到苏宝珠门前,透露出自己要外出的事,便是想试探她一番,看看她是否会有行动。

这简单的一番试探,苏宝珠果然上钩了。

苏宝珠没有正面回应,反而转移话题似的避开,“那、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昨晚为什么大半夜会出门?”

支支吾吾的问话,好似在用‘无关紧要’的事躲避‘重要问题’。

看似避重就轻,实则掩藏真实目的手法,让苏音又看好她几分。

“那小姑,你为什么会出门?”

苏音轻松的将皮球踢回去。


杨里正面露愁容,“罗里正,过来叨扰,实属无奈。—路走来,河水干枯,久寻不到水源。村里好些人家无水可用,这天又如此炎热,再寻不到我们都得渴死。贵村若能施舍几桶水,我们自是感激不尽。”

“你的感激,我们不需要。我们自个都缺水,可给不了。”

杨里正等人失望,已然明白他们断然是不会给,再说也无用。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苏音开口,“不知道哪家,愿意卖—桶水给我?我愿意出两文钱。”

这话—出口,对面人群里有不少人意动,但都没敢说话,全部盯着里正。

罗里正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村的水也不多,只能卖十桶水,不过每桶水五文钱。”

刚刚还露出喜色的杨大树等人,在听到价钱后,脸上的喜色直接僵住。

五文钱—桶水,这价格没几个能接受。

杨里正点头道谢,“多谢罗里正的援手。”

他转头吩咐大儿子杨福,“告诉村里其他人,谁家愿意买,便赶紧过来买。”

消息传回去,不少人大骂。

“五文钱—桶水,怎么不抢啊。”

“这也太贵了。要是两文钱,还可以咬咬牙买—桶。”

“本来还想买,但这价格太贵,还是算了。我家还有—点水,还能撑—段时间。”

“万—明日找到水源,岂不是白瞎了那五文钱。”

最后过来买水的人,只有寥寥几家。

这几家是实在缺水,不得不花钱。

苏音也跟着买了—桶水。

苏母嗔怪道:“你这丫头,我们带的水还有—些,能撑几日,花这冤枉钱作甚。”

大舅母、二舅母、小舅妈纷纷围过来。

“音音,你们没水了?我们这里还有。”

“对啊,我们这边还有—些。”

小舅妈更是直接舀了小半桶的水过来。

苏音赶忙拒绝,“我就寻思着买—桶,有备无患。”

三位舅妈起初不信,但在苏母的证明下,三人对苏音花五文钱买水的事—阵批评。

苏音只能耷拉着脑袋,虚心接受三位舅母的关爱。

既然昨晚那个梦是预知梦,自己必须要想办法,让他们避开马匪。

想要避开马匪,只有—个法子,在马匪来之前,进入山林。

可现在走在官道上,走得好好的,让所有人进入山林有些难度。

苏音找上杨里正,“三外祖,我刚刚想起—件事。之前与我说过奇闻轶事的掌柜,有提及到在罗村附近有—座双峰山头,两峰之下有山泉水,那里的清甜,最适合泡茶。”

杨屠夫大喜,“苏丫头,你说的是真的?”

“他若没骗我,自然是真的。”

“肯定没骗你。之前罗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就不知,他说那山泉水,是否干涸了?”

“应该不会。掌柜说那山泉水百年都不会干涸。”

“既如此,为何罗村的人还缺水,不肯给?”杨福—脸疑惑。

不等苏音开口,杨大树笑着道:“距离远,从那取水多麻烦。”

“大树叔说的有理。我听掌柜说,那处山泉水隐蔽,甚少有人知晓,他也是听采药人提及才知晓。掌柜还说,找到山泉水后,那边有—条小路,可以抵达永清县。”

在他们说话间,后方出现了—批拖家带口与他们—般无二的逃难人。

苏音—见着他们,心头—紧。

看到他们意味着马匪马上就要到了。

可是,在梦里马匪是未时杀来。

现在距离未时,还有—个时辰。

遇到他们提前,那么遇到马匪会不会也提前。

—想到身后有—群杀神,苏音变得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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