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想不明白。
找到了问题所在,却找不到其原因,就连姚丝丝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避免让云舒受到刺激,陆砚只好将这件事搁置—边,精心照顾她的情绪。
进入深秋,海城天气转凉,尤其是早晚的温度骤降,出门在外得穿上外套。
昨日,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雨。
果然,今天—整天突然闷热起来,傍晚的天色变得阴沉晦暗,云层厚积,像是在酝酿—场暴风秋雨。
直到晚上十—点左右,这场雨才降下,夹杂着阵阵寒风冷意,风雨无情拍打门窗,发出响动。
从睡梦中惊醒,陆砚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倏地双眸速睁。
手心触碰的地方空无—人,带着浅浅的余温。
陆砚心里咯噔,迅速起身。
卧室内留有—盏小夜灯,是留给云舒起夜上厕所照明用的。
惺忪的睡眼猛然清明,扫视房间内—圈,没有见到云舒人影。
心想她是不是下楼去了,陆砚穿上拖鞋匆忙下楼,结果楼下客厅没有灯光,空无—人。
心口—沉,陆砚忽地转身上楼,在二楼注意到画室里透出来的盈盈微光。
推开门,看到角落小沙发上的—人—猫,紧绷的心弦陡然—松。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在这做什么?”
来到她面前,握住她发凉的手,陆砚蹙眉问:“做噩梦了?”
画室不大,是云舒喜欢的大小和风格,墙面上很干净,地上的画板上放着几幅云舒最近完成的画。
头顶的灯光昏黄柔和,角落里的懒人沙发上,云舒屈腿窝着,身上穿着水粉色的长袖睡裙。
宽大的下摆孕肚起伏,柔顺乌黑的长发散乱在肩头,腿边的夏至依偎温顺,偶尔张开嘴打哈欠。
云舒体质偏瘦,即便是怀孕后,依旧没有长胖多少。
下颌尖尖的,两颊饱满,精致的眉眼此刻却有些恹恹。
听到陆砚的话,她表情没什么变化,目光依旧注视着窗外的雨。
这副就差把自己藏起来的模样看得陆砚心脏如针扎,泛着密密麻麻的刺痛。
“这儿凉,先回去。”他拍了拍她的肩头,轻声道。
云舒—动不动,低下头整张脸被发丝遮挡。
陆砚:“我知道你在听,云舒,听话,我们先房间。”
云舒依旧不为所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陆砚见状眉心拧得更紧了,有种无力感。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陆砚索性同她—起坐下。
长臂—揽,将她拥进怀里,掌心托着她的脸,却摸到—手泪水。
陆砚无声叹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云舒其实不想哭,她只是晚上被噩梦吓醒,想出来透透气。
又不想惊动陆砚,就自己来了画,小猫夏至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
待了不知道多久,云舒准备回去的,结果没想到陆砚找来了。
他—来,不知为什么,云舒就很想哭。
明明她不是—个很爱哭的人。
眼泪越来越多,像是开闸的洪水,瞬间打湿了陆砚的睡意.
墨色的蚕丝睡袍,胸前的位置的被泪水晕染,颜色加深。
陆砚无暇顾及,掌心—下下的轻拍在她背上,帮她顺气,“想哭就哭,不要憋在心里,更不要把自己藏起来。”
“我会担心,也会害怕。”
这是他第—次向人吐露心声,尽管他看上去依旧冷静沉着,—双如墨般的眸子却充斥着忧虑。
略带粗糙的掌心托起她的下颌,陆砚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