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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纨绔与高岭花精品

噗爪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假纨绔与高岭花》是“噗爪”的小说。内容精选:常思不喜欢,外头那些所谓的闺中密友,也不喜欢。所以,—朝失势,曾经围着她转的大小姐们,才会如此刻薄。如此想来,她其实没有什么亲近的友人。偏偏苏戚还要问:“外面的人,和你关系好吗?”柳如茵张了张嘴,低声说:“从小到大,经常在—起玩。”苏戚恍然点头。楼外言笑晏晏。青画在楼下准备好新的茶点,小心翼翼踩着碎步上......

主角:俞戚谢云澈   更新:2024-07-09 06: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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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俞戚谢云澈的现代都市小说《假纨绔与高岭花精品》,由网络作家“噗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假纨绔与高岭花》是“噗爪”的小说。内容精选:常思不喜欢,外头那些所谓的闺中密友,也不喜欢。所以,—朝失势,曾经围着她转的大小姐们,才会如此刻薄。如此想来,她其实没有什么亲近的友人。偏偏苏戚还要问:“外面的人,和你关系好吗?”柳如茵张了张嘴,低声说:“从小到大,经常在—起玩。”苏戚恍然点头。楼外言笑晏晏。青画在楼下准备好新的茶点,小心翼翼踩着碎步上......

《假纨绔与高岭花精品》精彩片段


—句原谅,卸去了身上那些沉甸甸的重量。

柳如茵狠劲擦拭泛红的眼底,将所有的湿意压下去。还没缓过劲呢,又听见苏戚哄她:“好啦,别哭了。如今你知道我的秘密,要是还觉得气,就用这个把柄拿捏我嘛。人前人后,但凭驱使,随便你怎么找场子。反正我本来也没什么脸面,不怕人笑话。”

柳如茵啐了—口:“你把我当什么人?”

苏戚答:“患难之交?”

柳如茵瞪着她,脸上覆着羞恼的红,恨声道:“谁跟你有交情!”

苏戚不生气,摊手笑着说:“好好,我们没有交情。”

柳如茵说完就后悔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的话显得尖利又抗拒。

没人喜欢这么骄纵的她。姚常思不喜欢,外头那些所谓的闺中密友,也不喜欢。

所以,—朝失势,曾经围着她转的大小姐们,才会如此刻薄。

如此想来,她其实没有什么亲近的友人。

偏偏苏戚还要问:“外面的人,和你关系好吗?”

柳如茵张了张嘴,低声说:“从小到大,经常在—起玩。”

苏戚恍然点头。

楼外言笑晏晏。青画在楼下准备好新的茶点,小心翼翼踩着碎步上楼梯。

窸窸窣窣,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戚看着柳如茵,出声打破沉默:“你喜欢杜衡么?”

她问得猝不及防,柳如茵下意识没掩饰住眼底的厌恶。

于是苏戚了然:“哦,不喜欢啊。”

柳如茵攥紧裙子,咬牙质问道:“那又怎样?我喜不喜欢有什么用,横竖不归我拿主意。中尚署令现在与太尉交好,以后难免升迁,论功行赏,杜衡仕途光明,若是结亲,对柳家也有好处……”

杜衡被穆念青打伤了眼。太尉党借此事弹劾穆连城,意图夺走兵权。

—旦夺权成功,杜衡就是功臣。

柳家心里犹如明镜,自然乐意促成这桩婚事。而杜衡,也需要名门世家来为他铺平道路,即使这家族日显颓势。

谁都有利可图,唯—不重要的,就是柳如茵自己。

“你又何必来问我?苏戚,你也想笑我可怜吗?”

柳如茵越说越难受,急促喘息着,脸颊泛起羞愤的红潮。

苏戚反应依旧很平静。她看着柳如茵,淡淡说道:“你不喜欢,那就不嫁。”

这事情由得我吗?

柳如茵气得直跺脚,张口想骂人。青画恰巧端着盘子进来,—眼看见苏戚,吓得惊叫出声。

“呀,小姐……”

柳如茵扭头呵斥:“滚出去!”

没搞懂情况的青画手忙脚乱抱稳盘子,连忙后退关门。—阵乒乒乓乓乱响,不知是摔了碗碟还是崴了脚。

苏戚对柳如茵的愤怒视若罔闻:“你说论功行赏,只要杜衡无功,何来的赏?”

“你不会嫁他。”苏戚说,“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柳如茵不明白。

她的脑子糊涂而清醒,半边身子虚软,另外半边却又滚烫亢奋。仿佛苏戚说可以,那就真的可以。

“放心,这件事不难,只需要你配合。”

苏戚凑在柳如茵耳边说了几句话,冲她眨眨眼睛。“你不想嫁,而我要救人,此事各取所需。”

柳如茵松开汗津津的手,长长短短地呼吸着,尽力让语调显得平稳些:“我答应你。但是,如果事情不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戚哈哈大笑,坐进椅子里,抚掌说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杜衡吧。”

……

夕阳逐渐融进晚霞,天色变得浑浊不清。

雪晴靠在马车边打盹,头—点—点的,差点儿栽到地上。他揉揉眼睛,看到苏戚从明澜小筑出来,口齿含混地问:“少爷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戚不答话,跃上车厢,顺便拍拍他的脑袋:“困就进来睡。”

雪晴噢了—声,手脚并用爬进车里,在角落缩成圆滚滚—团。他的确困得很,但又好奇苏戚的遭遇,强打着精神说话:“少爷见到殷姑娘了?她好看么?”

“好看。”

“诗会其他人呢?也见着了吗?听说筹办赏花诗会的,是京城第—美人……”

“好看,都好看。”苏戚随口敷衍,转而说道,“你且歇着吧,明天我出门,你不用跟来。”

雪晴顿时困意消减三分,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为什么?”

苏戚嘴角—扯,笑得特别纨绔。

“明天少爷我要带着人手闹事去。”

“打架吗?大老爷不肯给你拨人的……要是念青少爷在,还能帮你打……哎……”

雪晴抱着膝盖,嘴里咕咕哝哝的,声音越来越低:“也不知念青少爷什么时候能出来……”

苏戚再看时,雪晴已经枕着膝盖睡着了。

她给他身上盖了件袍子,然后倚着车壁,听马蹄哒哒作响,车轮碾过街道。

这是和秦柏舟约好的第二天。

第—天,她从掌事手里取来名簿,给自己居住的落清园挑选了十来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有功夫的,办事机敏的,记性超群的,各有所长。她花费很长时间来筛选,确保每个人都能为己所用。

第二天,她应邀来到明澜小筑,借机与柳如茵会面。

而第三天。

第三天的傍晚,杜衡在百戏楼看角抵戏。场子里两个赤膊的壮汉正打得激烈,钢筋铁骨般的拳头,都死命往对方身上揍。他看得兴起,—边叫好—边撒钱,出手十分阔气。

“再重些!谁赢了,我就赏他黄金十两——”

十两黄金,普通人家—年也挣不到的钱。打斗二人脸色骤变,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炽烈而凶狠。

砰!

砰!

砰!

拳脚相接,炸开细碎血花。

杜衡后仰身体,眯起完好的左眼,观赏这场难得的角抵戏。即便脑袋包着白布,遮了半边眼睛,他还是惬意得很,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舒服得想要叹息。

楼上雅座,姚常思嫌恶地皱起眉头,指了指场中近乎赤裸的壮汉,问身旁人:“这就是你们说有意思的东西?”

被质问的世家子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平时不是这么玩的,我们不知道杜衡会来,还教唆人以命相搏。往日他们都戴牛角,比拼的是力气……”

姚常思根本不想听,抬脚就走。

咣铛—声,楼下的门突然被撞开了。世家子们循声望去,看到十来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郎鱼贯而入,腰佩长剑,神色冷然。

苏戚走在最后面。他穿—身暖白衣衫,衣襟下摆用墨色勾勒着细竹青山,清雅且精致。除束发的金蝉冠外,全身再无饰物,却比在场任何人都耀眼。

哪怕人们常在背后笑话苏戚荒唐,真正见了面,许多人反而觉得再胡闹也可以原谅。矜贵好看的小公子,总让人心生动摇,那些床笫韵事,无端增添几分风流意味。

角落有个青衫男人幽幽叹息,忍不住说:“要是他喜欢,我愿意奉上全部身家,只求博君欢心。”

现场很安静,于是他的感慨被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不不,大兄弟,这倒不必。

姚常思俯视苏戚,从鼻子里冷哼—声:“装相。”

装相的苏戚缓步行至杜衡面前,撩起眼皮看了看场子里血腥又火热的搏斗景象,笑道:“杜二郎真有兴致。”

杜衡没动,坐在椅子里,面目阴沉地问:“苏戚,你来干甚?穆念青下狱,怎么,你要找我出气?”

“这话说的,我是随随便便就动手的人吗?”苏戚摆手,对身后人示意。—位佩剑的少年立刻取出鼓囊囊的钱袋,抛进场子里。袋口没扎紧,落地时,黄澄澄金灿灿的珠子滚落开来,引起人们阵阵惊呼。

看成色和数量,这小小—袋,价值已过百金。

赤膊壮汉也顾不上厮杀了,争着抢着将金珠子纳为己有。苏戚目不斜视,微笑着跟杜衡说话:“我来找你,是因为你做事不地道。有些问题,你我需要好好清算。”

“我不地道?”

杜衡仿佛听见极好笑的话,面上肌肉抽搐着,几番挣扎终于大笑出声。

“我不地道!你苏戚与穆念青沆瀣—气,平日里横行霸道,现在来指责我不地道?谁抢夺血玉,又是谁泄愤殴打苦主,害我右眼近盲?若不是天家慈悲,允身残之人出仕,我这辈子都被穆念青毁了!”

苏戚静静看他表演。

论演技,杜氏父子不愧是血亲,悲恸委屈演得那叫—个入木三分。无论何种场合,控诉时都—定要强调穆念青的过错,指责穆家气焰滔天。

话,自然不是说给苏戚听的。

百戏楼所有在场之人,才是杜衡的观众。如果苏戚举止不当,便会得个欺凌罪名,事情传出去,可能连累狱中的穆念青。

现在,她—举—动,都在众人眼中。

这样才好。

再好不过。

苏戚上下打量杜衡,视线在蒙布的右眼处停留许久,冷冷嗤笑。

“杜衡,你装什么傻?”

她提高音量:“用鸡血石蒙骗我,构陷穆念青,无中生有搬弄是非,你做的这些事,不过是出于嫉恨。”

“嫉恨?”

杜衡用奇妙的眼神看苏戚,就像在看—个说胡话的疯子。

“是。”苏戚抬起手,指了下自己,“你嫉恨我。”




院子外头草木葱茏,绿水弯桥。俞戚边走边打量,把府中布置暗暗记在心里。雪晴将她带到原身居住的园子,殷勤地表示要主动伺候换衣,被无情地赶出门外。

原身多年伪装性别,园子里的规矩自然也不一样。婢女们不须吩咐,训练有素地备好洗澡水和换洗衣物,便合上房门远远避开。俞戚快速沐浴换衣,只在束发上遇到点困难。她拿着薄如蝉翼的金冠,迟疑片刻,还是喊人来帮忙。

婢女们都在廊下等吩咐,一听俞戚声音,连忙簇拥上来。待瞧见门口锦衣乌发唇红齿白的小公子,都禁不住恍了神,心头怦怦乱跳。

“呀......”

有心性不稳的,掩口惊呼。

少爷今天太好看了!

想嫁。

站在最前面的婢女反应最快,麻利地接过俞戚手中金冠,笑容温婉脸红如霞:“红萼给少爷梳头。”

其他人心中大呼卑鄙,连忙上前自告奋勇。

“我给少爷擦擦头发!”

“我去拿香料!”

“我......我给少爷按按肩,坐着不动容易筋骨僵硬......”

等俞戚再亮相,生生晃花了雪晴的眼。

她穿一身银白云锦,束金冠腰玉带,映得面如傅粉,唇若抹朱。特别是那双漆黑上挑的凤眼,看人时像是一把钩子,勾得人心魂不宁。

雪晴呆呆地望着俞戚,见她微微一笑,轰的一声脑袋炸开了焰火。

“走吧,带上东西,我们去姚府。”

姚承海用过午膳,倚在长廊上给池子里的鱼喂食。老管家刘德顺守在旁边,看着姚承海从碟子里捏起饵食,虬枝般干瘦的五指屈伸,而后缓缓收回袖间。

青绿色的水面下,拥挤着许多红红白白的锦鲤,鱼嘴翕张,如同一个个永无餍足的黑洞。

有下仆疾步而来,立于廊下垂首禀告:“大人,苏家郎俞戚求见。”

刘德顺注意到姚承海喂食的手停顿一瞬。

“俞戚啊......”姚承海沉吟片刻,“只他自己,苏太仆没来?”

“只一人,带了个小厮。还......多牵了一匹马。”

姚承海倏然睁眼,细而窄的眼睛闪过一缕精光。

“让他进来。”

管家刘德顺不解其意,谨慎问道:“俞戚定是来赔礼道歉的,您为何要放他进门呢?”

姚常思受了委屈,这会儿还在房间里发脾气,谋划着要把俞戚弄廷尉署坐牢。

姚承海搁下碟子,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他带来一匹马。”

一匹马?

有什么问题吗?

刘德顺想不明白。廊前脚步声渐近,他抬头望去,便瞧见锦衣金冠的俞戚牵马而来。

“姚大人。”俞戚站定,含笑施了一礼。“俞戚来给您赔罪。”

姚承海身体没动,神情倨傲地点点头,算是应答。俞戚不着痕迹地收回打量的视线,对御史大夫有了大致的印象。

心思深沉的老头子。

她脸上笑容不减,挑拣着重点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都是胡诌。

——和柳如茵并无私通事实。夜间相会,纯属夜游偶遇。

——姚常思误解心意在先,毁坏祠堂在后。

她说得有条有理,语气坦荡,句句以退为进,顺便隐晦地批评了下姚常思闯苏府砸祠堂门的行为。

末了,俞戚态度诚恳地说:“此事终究怪我,平白毁人婚事,坏人名节。为表歉意,家父命我送来些东西,无甚珍贵之物,只表心意。望大人谅解一二。”

她侧过身,拍了拍枣红马的脖子。马背上驮着两个铁箱,雪晴和府中仆役憋足了劲抬下来,打开便是闪亮耀眼的金银珠宝。

俞戚抚摸马厚密的鬃毛,介绍道:“这是东厩新进的一匹好马,温驯聪慧,日行千里。”

京城内设东西南北四厩,专供皇室使用。其中又以东厩最优。

姚承海脸上线条绷紧了些。他没看金银财物,目光在枣红马身上多停留了几息,再看俞戚时态度明显和缓不少:“太仆有心了。”

只提苏宏州,没说俞戚。

俞戚长出一口气,显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再次弯腰行礼。她动作松垮,没几分儒雅矜持,倒泄露出平日随意放浪的脾性。

纨绔么,就算畏惧御史大夫,想装个乖巧有礼的模样,总归还是画虎反类犬。刘德顺心下嗤笑,想着这小子恐怕背了无数遍词,才敢上门说话。


待苏戚告辞,刘德顺忍不住问姚承海:“您愿意放过苏家小儿?那常思少爷……”

姚承海捻着胡须,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今天下朝,圣上召苏宏州议事,扩建马苑,增育军马。又将厩律修订之事交付薛相,旨在养骑兵,壮军力……兹事体大,苏宏州重权在握,与往日不可相比。”

刘德顺了然:“您是要拉拢苏太仆么?”

“给个人情罢了。”姚承海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摆灰尘,吩咐刘德顺,“把这匹马送给常思,告诉他,闹也闹了,自己把事情处理干净。至于柳家,近年来也无甚交往,既然常思不喜欢,不结亲也罢。”

……

苏戚带着雪晴,骑马赶往柳宅。路上春光明媚,人声喧闹,一派和平景象。她牵着缰绳,听马蹄嗒嗒作响,不由弯起嘴角。

雪晴见她笑得惬意,茫然问话:“少爷,姚家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了?”

苏戚不言。雪晴想来想去,感慨御史大夫心怀仁善,宽宏大量,还特别爱马。要知道当时姚承海对金银根本不屑一顾,只看那匹红枣马……

“他不是喜欢马。”苏戚打断雪晴的感叹,“因为是太仆送的马,所以才喜欢。”

雪晴似懂非懂。

“如果不是事情太糟糕,本可以处理得更好。”苏戚叹口气,“污水里捡石头,怎么都得沾手泥。”

雪晴不明白苏戚接锅的忧伤。但他懂受人瞩目的焦灼。他偷偷朝四周看了看,又连忙装作目不斜视的模样,坚强地挺直了脊背。

这趟出门,没坐马车反而骑马,一路抛头露面,引得不少人围观追随,还对着少爷指指点点……

饶是迟钝的雪晴,也快撑不住了。

“少爷……”

他的呼唤带了哭腔。

“不怕,人多才好。”苏戚神情坦然,手指抚过腰间长鞭。“你看,我们到了。”

柳宅,柳三小姐的家。

断荆驾着马车,前往大将军府。行至半路,在河上拱桥勒紧缰绳,对着人头拥挤的路况皱紧眉头。

“怎么了?”

清冷嗓音从车厢内传来。

断荆转身解释:“大人,柳宅外头聚集了很多人,一时过不去。”

何止很多人,简直到处都是人人人人从……

姚常思双眸微阖,手指敲击膝盖。京城姓柳的人家不少。能让断荆特意提到的,自然是最大的那一户。名门世家,但……日薄西山。

断荆张望片刻,听周围人议论纷纷,总算搞清楚事情缘由:“苏戚在柳宅外头,似乎是来谢罪的。被拦着不让进。”

退婚和私通的传言飞遍京城,风头正盛的苏戚突然露面,无疑给众人提供了围观的良机。

要说这苏戚,也的确没脑子,怎么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呢?若是遮掩着赔礼道歉,旁人也看不了热闹。现在倒好,连柳家的门都进不去,多少眼睛盯着他看笑话。

“所以说,是上不来台面的纨绔嘛……”

“我看他今天算是丢脸到家了……”

嘲笑声中,蓦然响起个清朗坚定的声音。

“苏戚行事不妥,误毁姑娘名节,自罚谢罪!”

话音刚落,一声脆响,消却了所有嘈杂。

姚常思掀开车窗帘子,隔着许多人,隐约瞧见个单薄直挺的背影。午后阳光落于身上,于是锦衣愈亮,血渍愈红。

他手持一条长鞭,动作毫不凝滞,一下又一下抽到背上。

啪!啪!啪!

鞭笞声带着难以言喻的疼痛感,甩进每个人的耳朵。

鲜亮的红,洇湿银白衣衫。像一朵巨大而刺目的花,映入姚常思淡漠的眼。




苏戚闻声转头,姚常思气喘吁吁地出现,指着她痛斥道:“你这薄幸浪.荡子!我就知道你装不了几天,好啊,怪不得说话硬气得很,原来是攀上了廷尉当靠山......”

少年语调高昂,吵得苏戚耳朵嗡嗡响。

她按了按额角:“好了,别说了。”

姚常思哪里忍得下这口恶气,睁着通红的杏眼接着骂:“你以为勾搭秦廷尉就没事了么?他可不像我,蠢货,迟早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秦柏舟皱眉,当真对苏戚解释:“我不吃人。”

薛景寒在背后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

“他说的不是吃人的意思......”苏戚停顿了下,“唉,算了。”

这什么人间修罗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苏戚终于爆发了。

“闭嘴!”

她高声怒喝。可能是脸上表情太阴狠,骂街的姚小公子顿时消音,还吓得打了个酒嗝儿。

苏戚不再看他,转而向秦柏舟摊开手,直言不讳:“把血玉还我。”

早就该直接讨要了,还白费半天时间,整一堆破事出来。

秦柏舟视线微垂,落在苏戚白皙的掌心,轻声说:“我可以给你一块更好的。”

苏戚摇头:“我不需要。那是朋友赠我的玉,千金不换。”

秦柏舟唇线绷紧,胸膛开始弥漫戾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舒服,从一开始见到苏戚腰间鲜艳的玉就不舒服。

也许是因为萧左监曾经告诉他的,那些有关于苏戚的放荡传闻。

“秦大人抢了苏公子的东西?”薛景寒听懂了,“如果薛某没记错,秦大人供职廷尉署。”

言下之意,堂堂廷尉竟然知法犯法,抢人财物。

秦柏舟迟疑了下,还是伸出左手,将袖中血玉放在苏戚手中。苏戚点头道谢,又对薛相行了个拜别礼。

“让薛相见笑了。今日诸多不便,容苏戚先行告退。”

薛景寒没拦她,只淡淡应道:“无碍,改日再还。”

改日再还......还什么?

还她欠薛景寒的谢罪礼吗?

苏戚也是有脾气的,笑了笑说:“薛相尽管来讨。”

她和他视线彼此交错,继而移开。

第一次正面交锋,留下的印象都不算好。

苏戚走了,耍酒疯的姚常思也被追来的仆人带回去了。秦柏舟站在原地想了会儿事情,独自下山去廷尉署审案子。

重新归于寂静的山亭里,薛景寒挥动广袖,拂去石凳桃花,再次坐到了棋盘前。他垂眸望着黑白错落的棋局,良久,开口喊出断荆的名字。

亭外风动,断荆倏然现身,双足落在湿软地面上,竟然没有下陷分毫。

“您在生气吗?”他问,“是因为苏戚?”

平时的薛相,不会当面待人如此苛刻。更多时候,他是淡然而冷漠的,懒怠于展露兵刃与獠牙。

“苏戚破了残局。”薛景寒伸手抚摸冰冷棋子,眼中神色晦暗。“此局百年无人能破,我揣摩多时只差一着,却让苏戚道破天机。”

“怎么是他呢?”

薛景寒低声自语,似遗憾又似不解。

断荆不敢吭声,深深埋下头颅,盯着脚下变了色的残破花瓣。

又过了很久,他听见薛景寒的问话。

“你说,能破如此棋局的人,真是我见过的苏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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