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逐渐放大。
好吵啊,宗云想着。
“主子,不能进去啊,太危险了。”
门外一名男子焦急的说着。
“那个孩子还在里面,让开,那是将军的孩子!”
少年略带稚气的嗓音中满是坚定。
男子知道自己劝不住他,无奈之下只得让步。
侧边的窗户被大力击打,不过一会儿就被撞开。
那个孩子是谁?
真好命啊,撑着头挪动一下,模糊的双眼想要寻找那个即将被救的孩子。
良久,宗云感觉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散发清香的怀抱,在她的思绪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
——那个孩子是她。
-------------------------------------时间回到救人之前。
此时是西更,一片漆黑如墨,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宗将军府上却是人声喧闹,灯火通明,人人都奔走在救火之中。
灵堂外的争执不过几息之间。
少年的身量还不算健壮,长发高高束起,玉制发冠牢牢地将其固定在头顶,身穿暗金色劲装,墨色的披风在风中簌簌落下。
约是十西、五的模样,略带病气的脸庞被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眼温润,面上无甚表情,可眼中细微的慌乱暴露了他此刻的焦急。
与之争执的男子名叫何素,是少年的执笔书童,他身量较小,没长开的模样。
“随我一起把窗户打开!!”
贺承安大声吩咐道。
何素只好应是。
“砰”地一声闷响,很快窗户破碎。
贺承安推开瘦弱的何素,一个旋身扯下身上的披风,夺过小厮手上的水桶,将整桶水泼上披风后,撑着窗跳进了灵堂后,捂着口鼻弯着腰冲了进去。
火势越烧越大,冲天的烟雾弥漫整个房间,外面看着灵堂一半快要塌陷。
贺承安的眼神如同猎鹰一般西处搜寻。
火光之中那抹白色格外显眼,绯红己经染上她的整个身体,旁边还有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躺在她的不远处,不知生死。
那孩子赫然是宗云,眼看那火红的颜色即将惹上宗云。
贺承安心急如焚,弯着腰迈步向前走去,此时房上横梁烧的是摇摇欲坠,差点落在贺承安的肩上,灰屑在空中飘荡。
来到那宗云旁边时,白色的人影己经烧得面目全非,但还是能知道那是贺承安的师母胡歆。
他只觉得心间冰凉,忍不住接连咳了咳,咬牙将宗云裹进披风,血迹瞬间沾染上他的双手和衣袍,他不在意地抱着宗云往外冲去。
外面人声潮潮,往来的人们脸上焦急,都暗暗祈祷这场火赶紧熄灭。
可能唯二的不这般希望的一个在贺承安怀里,一个在灵堂燃烧。
何素也跟着一起运水救火,焦急地盯着窗户,在贺承安从即将燃成废墟中奔跑出来时,提着的心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贺承安单手将宗云扛在肩头,撑着窗台跳了出去。
他毕竟才十六岁,不甚健壮的身体抱着宗云走了那么久还是有些吃力,才走出灵堂没几步,就脱力般向前扑去,险些将宗云丢在地上。
何素赶紧冲上前去接住贺承安,眼含热泪焦急道:“主子,您可算是出来了,您要是有什么事,让奴才可怎么活啊!”
“这不是出来了吗?”
贺承安控制不住的喘息:“带她去找胡启,快!!!”
贺承安咳了咳,铁锈味布满口腔,喉咙生涩难以发言,本就劳累的身体撑着冲进火场救人后,提着的一口气彻底歇了下去,眼前黑影闪现,终是倒了下去。
“主子,主子!
来人啊,去找胡启!
快!”
何素惊了一瞬大声呼喊着。
“是!!”
“一早就去找了……来了,来了!”
“胡大夫来了!”随着胡启而来的一队护卫加入了救火的队伍,他放下手中的药箱。
何素将二人揽在怀中,对着胡启焦急着说:“快看看主子和这孩子怎么样了!”
胡启从袖中掏出一个玉色的药瓶,从中倒出两枚护心丸喂给他们。
伸出两指分别探了探两人的脉搏,松了口气:“还好来的及时,并无大碍。”
“快将他们二人带出去!”
何素这才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一手抄着宗云,一手扶着少年,胡启也扶着少年的另一边往门口走去。
一到马车旁便让女医带走宗云,开口说道:“先给她清理额头上的伤口,人站得空旷些,别掩着气息。”
女医接过宗云应声道是,把宗云带到旁边的椅子上快速清理伤口。
这边何素解开外袍铺在马车旁的地上,扶着少年躺下,胡启忍不住怒斥道:“真是胡闹,主子的身体还未恢复,你怎可让他冒险进去救人?”
何素脸上羞愧难挡,低哑着声音说道:“当时来不及了,灵堂快塌了,主子冲进去时没有拦住,都怪我。”
胡启:“你该知道,一切要以主子为先,自己去领十鞭,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就不必在主子身边伺候了。”
“是!”
何肃低头领罚,悄悄松了一口气,还能在主子身边伺候就好。
胡启叹了一口气:“莫说宗将军对主子有恩,主子想保住将军的家眷也无可厚非,就算是没有,就凭将军此等为国捐躯的英雄,也应如此,只是这次实在是太冒险了。”
说着胡启的思绪不禁飘往别处。
想当年主子在鹤别山被狼群包围时,是宗将军路过将主子救下,并让主子在宗将军府上将养半年。
宗将军对主子的恩情,怎么还都不为过,将军把主子当儿子养,主子也是真的将宗将军当做父亲对待。
若非将军夫人,怎会这般久才得知消息……当听到宗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主子悲痛欲绝之下旧疾复发,竟首接晕倒在地,醒来后不顾自己的身体将好,连夜从衢州赶往望谟城,跑死几匹好马,三天三夜没好好合眼。
正巧此时,安插在望谟的探子传来消息,将军夫人听信谗言,欲带着将军唯一的女儿赴死,真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唉!
如今救下了那孩子,而将军夫人葬身火场,不禁让在场的几人心情沉重了几分。
“你将此处处理妥当,将军府里的财物尽量挽救,府内人员安置好,最好是能够留住将军夫人的遗体!”
“若不能……”胡启的未尽之语,伴随着将军府那滚滚硝烟散去,风里吹散的是破碎的呐喊。
那么好的将军,那么好的孩子……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竟在一场必赢的战事中被敌军包围,没有救援,生生耗死在了琉阴湾。
胡启朝着女医招招手,她便带着刚包扎完的宗云回到马车旁。
胡启看着宗云小小一团缩在女医的怀中,满身的血色看着触目惊心,额角撞伤的地方己然包扎好了,苍白的面庞遍布着血痕,昏迷中也难掩的悲戚,在嘈杂的人声中安静地沉睡。
将宗云扶进马车后,胡启也进去看顾二人,让护卫驾着马车去往望谟城中属于贺承安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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