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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篇开局就被赶出豪门

一路烦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超级好看的霸道总裁,主角是白蔹白少绮,是著名作者“一路烦花”打造的,故事梗概: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主角:白蔹白少绮   更新:2024-06-02 04: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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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篇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由网络作家“一路烦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超级好看的霸道总裁,主角是白蔹白少绮,是著名作者“一路烦花”打造的,故事梗概: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精品篇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精彩片段


暮色长街,独揽明月七分色。

“久等了,”姜附离回过神来,他压着眼眸,向白蔹介绍自己,“你好,白捡同学,我是姜鹤的哥哥,姜附离。”

他挟裹着一身冷霜的下车,微微压低的嗓音,天生的冷冽。

白蔹抬头,就不经意的撞进一双浅色眸子,那双眸子犹如寒潭折射不出任何光。

又深又冷。

她瞥着姜附离,对方穿着黑色的衬衫,那张脸冷艳独绝,稍浅的发丝与光线相融。

第一次对视,或许是又一眼。

明明寂寥安静。

却又震耳欲聋。

半晌,白蔹缓缓开了口:“给我一个不鲨你的理由。”

姜附离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真实情绪,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发愣。

姜鹤抬头,鄙夷:“白姐姐叫白蔹。”

姜附离:“……”

首先,你要不要看看你备注的什么东西?

“抱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姜附离很轻的笑了声,向来浅淡冷漠的凤眸夹杂着些许笑意:“姜鹤他对数字敏感,但一直没去幼稚园,所以……”

他稍顿,简单评价:“他是半文盲。”

白蔹冷冷扫向姜鹤。

拥有自闭谱系障碍且只在数字几何方面智商超群的姜鹤:“……”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行云流水的捂住手表。

“风扇上拆下来的?”姜附离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本书,被他卷成筒状,他蹲在白蔹身边,顺手接过她的电机,垂下眼眸认真看了眼:“应该是电容问题,用万用表看看哪根线没有阻值修好就行。”

那是一只犹如艺术品般的手,白玉般的莹色,骨节修长,线条起转承合间匀称又流畅,有股淡淡的清冽气息。

“万用表?”白蔹收回看姜鹤的死亡目光,下巴搁在腿上,她懒洋洋的偏头:“我有想买过,但是我外公不让我拆家,这个是我从他房间偷的。”

她脸上没什么其他情绪,黑色瞳孔映着头顶路灯的光,慵懒又漂亮。

明明只想偷偷的拆个电风扇电机。

能想象她很可爱的去偷拆家长的东西,可能家长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可奈何的配合着看她偷。

“我有,过两天带给你,”姜附离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一只大猫懒洋洋的伸出爪子挠他一下:“我有个物理实验室,那里各种实验器具都有,做实验很方便。”

姜鹤很少有能亲近的人,甚至有七天不说一句话的时候。

白蔹在姜鹤这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

直到现在亲眼看到,他觉得或许有点明白为什么姜鹤想跟她回家。

白蔹眼睛眨了眨。

很大的实验室,那应该有粒子对撞机的吧……

周围看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姜附离随手拎起姜鹤的衣领,站起来:“先上车,送你回去。”

青水街那条街的路灯有点少。

白蔹让姜附离的车停在路口。

“这是你要的书,”姜附离同她一起下车,把手中的书递给她,暮色下,仿佛浸在冰雪中的眉眼稍显柔和,“物理并不难,很有趣,有任何疑问可以问我。”

“谢谢。”白蔹接过书。

这是她千度不到的书。

“应该是我谢你,”姜附离看向姜鹤,轻声道:“姜鹤总觉得他是外星人,想回自己的星球,你是他第一个人类朋友。”

白蔹却点评,“他很可爱。”

姜附离偏头看了她一会,轻笑,“嗯。”

白蔹朝他挥手,离开。

姜附离看着她进了个小卖部,不远处还有片警在巡逻。

微蹙的眉头略微松开,重回车上。

“这里竟然没有拆迁?”明东珩坐在驾驶座,看着一片低矮的、有些年头的建筑,显得惊讶,“它对面就是黑水街,我师父就在那。”

那是明东珩经常去的地方,黑水街,两国交界处的一条街。

只是没想到黑水街与青水街就只隔一公里,在河对岸遥遥相望。

姜附离看着孤零零的几个路灯,他缓缓升上车窗:“回去吧。”

明东珩将车开走,姜鹤趴在车窗边看白蔹。

姜附离手边指尖轻点着手机屏幕,黑夜里眉眼仿佛浸润了淡淡一层冷霜,半晌,点亮屏幕发消息——

去杂物间把我物理笔记找出来。

**

小卖部。

两个巡警过来买了两瓶水,又唠家常似的与店长说话。

店长一头雾水的回答。

白蔹今天出门前让店长帮她带几根电线,店长把电线给她,又给了她一根棒棒糖,遮住二维码不肯让她转账:“赶紧回家吧天都黑了。”

“哦。”白蔹收起电线。

巡警也没问出什么,便收工回去了,等俩巡警离开,邻居才敢过来:“你干嘛了?去河对岸偷东西了?怎么老有警z察盯着你。”

“可我是良民,”店长十分委屈的开口,他自己也纳闷呢,“我寻思着我也没干嘛啊。”

白蔹咬着棒棒糖,垂下漂亮的眼眸,一脸无辜的往巷子里面走。

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等在那里的老人。

是纪衡。

白蔹一愣,她加快步伐。

纪衡拿着个手电筒,看见她人,才打开,照着漆黑的巷子带她回去,“学习急不得,慢慢来。”

青水街有路灯,但里面的巷子没有。

只偶尔有住家人的昏黄灯光。

“我不。”白蔹拿出耳机,准备听英语单词,并拒绝这个建议。

纪衡:“……”

他见白蔹又盯着他的手电筒看,警惕:“……这个不能拆。”

白蔹眼神有点飘忽:“我是那种人吗。”

“可我早上起来看到了我电风扇的尸体。”纪衡无情的拆穿她。

“那是你看的时间不对,你不信就过两天再看看。”白蔹嘴硬。

**

与此同时。

湘城唯一一个洋房区,任家。

任谦惯例询问任晚萱的学业,又解释高珈宸的事:“高博士暂时没回复,学校那边你要争取。”

任晚萱点头,若是往日就该走了。

今天她却有些迟疑。

“怎么了?”任谦诧异。

“就是我爸家的那些事……”任晚萱将白蔹这件事同任谦说了。

任谦听到最后,放下手中的文件,“文转理?”

任晚萱不太在意,只是想到对方理综只有85分,摇头:“理综85,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学理科,爸爸还让我教她。”

“别听他的,他这两年越发糊涂,不知轻重了,”任谦冷了神色,他对任晚萱学业看重,自然知道这次理综她考了300满分,“你的学业多重要他不知道?”

这白蔹,他还没见过,就有点印象不好。

年轻人还是稳重踏实重要。

任晚萱连忙给任谦揉肩,“您别生气,我爸也不是有心的,您知道他,他一心只有研究,连我多大了都不记得。”

纪家这么多年确实也没仗着任家兴风作浪。

只是任谦对纪家那边并不关心,他缓了下,叮嘱任晚萱:“行了,纪家那事你别管,你爸头脑不清楚,你要拎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明年就要高考,不要为其他事情分心。”

等任晚萱出去后,秘书长才开口:“明年高考,怎么也要轮到我们湘城出状元了吧,晚萱小姐很有机会。”

“她这一届竞争太大,光是湘城陈家那个她就很难竞争,”任谦知道一点内幕,他摇头,“别说北城状元,拿到湘城的再说吧。”

他们的眼里,最大目标也就北城状元。

至于全国状元,没人想过。

哪年的全国状元不是出在江京?

怎么可能会出在其他地方。

“这是白虎拍卖行一个星期后的拍卖物品单,”秘书长想起了正事,“这次有梁则温的真迹。”

闻言,任谦连忙伸手接过,“梁则温真迹?”

梁体是最受欢迎的一种字体,不仅受普通人喜爱,各大世家、大文豪都分外推崇,所以任谦从小就让任晚萱学了梁体。

很显然,任晚萱这一步走的很成功,从小到大她因为这一手梁体得到不少人的好感。

梁则温的真迹很少,外界知晓的一幅真迹在江京陈家的私人博物馆。

这幅真迹一出,怕是一堆人都要从全国各地赶过来。

不会有人怀疑是假的,毕竟那是亚洲最大的拍卖行,在黑水街开拍卖行都没人敢去闹事。

“想办法弄一份拍卖场的邀请函。”任谦开口。

**

翌日。

白蔹没在图书馆逗留,因为姜附离让人把万用表给她送来了。

她准备回家让外公见识一下什么叫“看的时机不对”。

12路公交在青水街停下,白蔹拎着黑色背包下车时,便看到青水街靠近小卖部的地方远远围着一圈人。

白蔹走近,人群外看热闹的白背心手一抖。

“啪嗒”一声,烟掉在地上。

“张队啊,你问问他们,我有没有犯法?”人群中间,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轻轻吐出一道烟圈,用烟指着一个卖凉粉的摊贩,“你敢说我犯法了?”

卖凉粉的摊贩惊惧的摇头,他收拾着被踹到的摊子,“没有没有!我自己弄倒的!”

“哦,那你敢吗?”中年男人又走了两步,指着卖手工雕刻的。

那人坐在地上,只疯狂摆手。

他脚踩着一只绣花鞋,最终又停在了纪衡前面,“你呢?你敢吗?”

纪衡看着倒在地上的摊子,摇头。

“看吧,”中年男人这才悠然看向张队,他嚣张的开口:“我都说了我没有,张队,你不会要抓个好人回去吧?”

“你……”张队就要上手,被同伴狠狠抱住,“算了算了,张队!”

同伴在张队耳边轻轻说了声,“他应该就是那个毒蝎子……”

张队冷静下来。

毒蝎子。

他们内部通缉榜上的十大名单之一,经常在黑水街跟国际上流窜,手底下不少人都是雇佣兵出身,背靠黑水街的酒吧,听说FBI都拿他没办法。

势力庞大。

毒蝎子早就预料这种情况。

他轻蔑的看了张队一眼,当着他的面将烟扔到地上,拿脚踩上,“看来,张队想抓我看来还要另找办法呢。”

在场没人敢说话。

毒蝎子又嚣张的从小卖部拿走所有烟,大大方方的离开青水街。

等人走后,张队才沉默着帮周围的摊贩们整理好摊子,他低声对这些人道:“抱歉。”

黑水街酒吧的人,两国交界公约处,那里的人——

张队没有证据,确实没办法。

今天就算湘城陈家在这,也是能吃个哑巴亏。

白蔹站在不远处,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白背心被她的目光看着背后发毛,他打了个寒战,连忙咬着烟去帮那些摊贩们收东西。

很显然白背心也是一众不好惹的“公约处人”之一,看到他帮忙收东西,张队不由看他一眼,又看看不远处的店主。

周围的人渐渐散开,这种事在青水街不算罕见。

“阿蔹?”纪衡收拾好东西,却看到站在街头的白蔹。

街坊邻居有喜欢纪衡做的小玩意,他隔上几天就会出一会摊,白蔹每天在图书馆学习到很晚,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出摊。

“嗯。”白蔹平静的应了声,伸手接过纪衡的东西。

“没事的,外公都习惯了,破财消灾,”纪衡拿着烟袋,今天显然话多了不少,“这种事也不常有,他是对面的人,不常来这,你以后出门小心点,咱们普通人,还是尽量少惹他们为好。”

他安慰白蔹。

白蔹再次很乖的“嗯”了一声,只是漆黑的眸底,愈发的凉。

纪衡对她很放心。

晚上十一点。

纪衡房间灯光熄灭,白蔹房间,她拧好电风扇上最后一颗螺丝。

然后拿上手机,轻轻带上房门出去。

穿过青水街尽头的那条桥,一条街横跨在眼前,金碧辉煌,明明是晚上十点,却亮如白昼,入口处用两种语言写着——

黑水街。

白背心早就等在这里,一抬头,就看到那与这条街的格格不入的一袭月白长裙少女。

“姐。”白背心凑上去,给白蔹递上烟,顺势点了火。

白蔹手指夹着细长的烟,很是漫不经心的,火苗卷过,烟雾浅浅升起,她懒散的偏了下头:“他在哪?”

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图书馆二楼。
公共卫生间门口,一片混乱。
一个穿着精致的老人将一个五六岁哭闹不停的小孩抱在怀里轻哄,目光森冷的看向前方,“宝贝乖。”
“不要!”小男孩挣扎着哭闹,“奶奶!他推我!”
老奶奶心疼的看着男孩头上的红肿,给身边的保镖一个冷冷的眼神。
对方就反应过来,立马将蹲在一边的姜鹤提起来,“你是哪家的,家长在哪?长没长眼睛!把我们家小少爷都推到地上了!”
“奶奶,我要他的手表!”小男孩看到姜鹤被提起来,这才破涕为笑,“他的手表会发光。”
不用老人提醒,保镖立马去扯姜鹤的手表。
忽然被提起来,一直沉默的姜鹤忽然剧烈挣扎。
嘴里一边发出怪异的声音,一边去咬保镖的手腕。
保镖没料到他有这么大劲,不小心被咬到,“小畜生!”
他连忙掐着姜鹤的脖子迫使他松口,然后狠狠掐住他的手腕,讨好的递给小男孩。
“你们在干嘛?”路晓晗跟杨琳两个人听到声音赶过来。
路晓晗立马就给白蔹打电话。
杨琳一句话没说,跑过去想要阻止那个高壮的保镖。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杨琳跟路晓晗。
杨琳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身上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她穿着最普通不过的校服。
老太太很快就收回目光,并不在意二人。
见孙子摘不下来姜鹤的手表,老太太走过去,帮着孙子强制地将姜鹤手表扯下来。
白蔹一上楼,就看到姜鹤被一个男人掐着脖子控制,他不停的踢打那个男人,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看得出来情绪在崩溃边缘。
杨琳跟路晓晗去抢姜鹤,被男人轻松地挡住。
一个老人正用力把姜鹤的手表扯下来,姜鹤手腕已经红了。
“砰——”
她直接抬脚,将男人踹到在地。
然后伸手接过姜鹤。
姜鹤浑身颤抖,双眼几乎都没有焦距,只是不停地打着寒颤。
脖子红肿,手腕也是红的。
“姐——”毛坤刚上来,白蔹就将姜鹤放到他手上。
然后转身一脚狠狠踩着男人的胸口!
毛坤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两声卡嚓声,这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白蔹目光缓缓转到那个老太太身上。
她敛着眸慢慢走过去,嘴角缓缓勾出的笑,像是一步一步踩着尸海走过来的罗刹。
老太太手护着孙子,被她寒凉的眼睛一看。
不由自主往后倒退。
“啊。”白蔹站定盯着她另一只手里的黑色手表,一双杏眼微眯着,直接拎着老太太的衣领,一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一手不紧不慢的将表拿回来。
“你、你……”老太太倏然被提起,有些喘不过气来,惊惧地开口,“你、你敢!你知道我女婿是谁吗……”
白蔹手指渐渐收紧。
路晓晗终于回过神,她从地上爬起来,扶住白蔹的手,冲她摇头:“阿蔹!”
白蔹垂眸盯着老太太看了半晌,终于在她咽气之前,松开手。
老太太跌倒在地上,手捂着脖子不停咳嗽。
白蔹转身去看姜鹤。
姜鹤还在颤抖,她一手搭上姜鹤的脉搏,一手将他抱过来,眼睫微微垂下,过分精致的脸被笼着一层阴霾。
毛坤冷冷看着老太太那一行人,压低声音,“姐,我要不要……”
他手在脖子上轻轻一划。
“想什么呢?”白蔹探出来姜鹤有些应激,瞥毛坤一眼,风轻云淡:“法治社会。”
毛坤:“……”
不知道为什么,他姐说这句话挺好笑的。
“行,”毛坤并不在意,“有麻烦再找我,这种小事都用不了我干爹出手。”
“阿蔹。”路晓晗没听到白蔹跟毛坤的对话,只是担忧地看向老太太那边,“那个人我看着好像不是什么普通人……”
毛坤挠挠头,“是吗?”
他怎么看不出来。
**
之前姜鹤被抓着,一直当作没看见的图书管理员,见老太太这一方竟然处于弱势,这才惊惧着叫保安过来维护治安,“李老太太,您没事吧?!”
他们扶起老人。
“找死!”老太太被扶着站起来,身边是几乎被吓傻的孙子,她看着白蔹的方向,哑着嗓子道:“都愣着干嘛!还不报警!”
警/察很快就过来将一行人参与这件事的人带去警局。
白蔹带着姜鹤,全程都十分配合。
警车上,姜鹤一直身体颤抖趴在白蔹腿上,白蔹伸手缓慢拍着他的脊背。
“家长联系方式。”警员拿着小本子在登记。
姜鹤依旧趴在白蔹腿上。
白蔹眯着眼眸,敛着的瞳仁还有未散的戾气,她穿着襦裙,就这么坐在这里,好看的眉眼懒懒地。
她说了纪邵军的号码。
纪衡年纪大了,白蔹不想折腾他跑这么远。
警员点了点头,偏头让人去联系,紧接着问下一句:“为什么打他们?”
皮肤冷白的少女坐在黑色的车座上,整张脸被阴影笼住,那双半敛的眸子极其幽冷,过分精致的面容让她看上去像只漫不经意的鬼魅妖物,她对这件事知道的不多,淡淡的:“他们先动的手,还抢手表。”
手表已经被警员拿走作为证物。
一切都很顺利。
简直是警员遇到最好问话的嫌疑人,他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打人是不对的,有事可以找我们,你打的那个人身份可能有点不好惹。”
他难以想象,面前这个看起来乖巧无比的女生,是怎么将一个保镖打成那个样子。
可刚想完的下一秒,警员背后满是细汗,他合上记事本。
忽然意识到——
从这个女生上车之后,他几乎都在被她牵着走!
甚至此时还在为她开脱。
这是作为一个警/察的大忌,他忽然看向白蔹,密密麻麻的寒意从脚底心窜起。
先前的在面对那些高智商的罪犯,他都未曾有这种感觉!
纪邵军刚给一个要艺考的学生补完课。
今天白蔹跟纪衡要来吃饭,他与沈清正在菜市场买菜。
相处这么长时间,纪邵军也从纪衡那得到了白蔹爱吃的菜。
“真奇怪,”沈清听着这些菜,倒是意外,“我以为她会喜欢北城的菜系,没想到她喜欢的依旧是湘城菜系。”
她记得白蔹第一次来吃饭,她做的就是北城菜系。
难怪白蔹当时没吃几口。
“阿蔹也是我们湘城人。”纪邵军不乐意沈清这么说。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纪邵军一手拿起一颗青菜,帮沈清挑菜,一手接起:“喂,你好。”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什么?”纪邵军忽然抬头,他放下手里的青菜。
看到纪邵军这样子,沈清心里也是一突,让她想起了几年前,“怎么了?”
她连忙放下菜,跟上去。
“去警局。”纪邵军来不及解释,直接往菜市场大门口走去,与沈清打车去警局。
**
警局。
老太太跟她孙子被好好安顿在招待室。
纪邵军跟沈清到的时候,警/察刚做完笔录。
“阿蔹?”看到白蔹没事,纪邵军狠狠松了一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姜鹤还在低着头。
纪邵军看着白蔹半抱着姜鹤,认出来,那是她的朋友。
白蔹手机被警/察收走,她抬头看着纪邵军,摸摸鼻子,认错:“我把人给打了。”
“你打人?”沈清看着眉眼漂亮的白蔹,低敛着眉头,连忙转头对警/察道:“警/察大人,你们可别冤枉人啊,你看这孩子,像是会打人的吗?”
她嗓门大,说话的时候有点像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早就忘了,白蔹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她还说白蔹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
警员都被她这么蛮不讲理的一吼,直接愣住在原地。
白蔹在一旁无辜的眨眼。
还好还好,她也不算很会打。
对方肋骨也就断了那么一二三根吧。
沈清与纪邵军被警员带出去了。
白蔹继续坐回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慢慢拍着姜鹤的背部,慢悠悠地道:“你怎么还没恢复好,再等下去小毛同学要炸了这里了。”
外面。
沈清还在与警员喋喋不休的说着。
纪邵军皱眉,只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警员带纪邵军去休息室去见那位老太太,他看着纪邵军像是个冷静的,压低声音提醒:“你们俩最好请求对方原谅。”
白蔹还是个学生,姜鹤现在有应激反应,他们将两方隔开。
走廊尽头的休息室。
是方才的李老太太与她孙子。
警员一打开休息室的大门,沈清就感觉到里面不同寻常的气氛。
“局长。”开门的警员十分恭敬,“人我带来了。”
局长并没有回话,他正在与人陪笑,“李老太,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秉公处理。”
李老太太手里抱着孙子。
若是白蔹在这,一定能看到——
他们说拿去做“证物”的手表,此时正被这个小男孩拿在手里把玩。
李老太太眉眼凌厉的扫向沈清与纪邵军,她“啪”地一声放下茶杯:“带他们来干嘛?”
方才还跋扈的沈清一听警员叫里面的人“局长”,表情就变了,她一句话没敢再说。
面对普通民警,她还敢大声说话,可局长这种哪是普通老百姓能见到的,平时也就在电视新闻上看看。
她下意识的抓住纪邵军的衣服。
“没听到李老太太的话?”局长没看纪邵军与沈清,瞥警员一眼,“还不快带走。”
警员连忙将两人带出去。
“警、警/察同志……”沈清声音紧张。
“这位阿姨,”警员抬起眼皮,看沈清一眼,严肃道:“我看你们还没弄清楚这件事,你侄女打的是谁你知道吗?”
沈清一愣。
“陈家你们知道吧?”警员看着沈清与纪邵军,再度叹气:“你说何必?为一个手表闹到这种地步,她很显然,想计较到底,你们最好做好准备。”
整个湘城,谁不知道陈家、任家这两大家族。
“纪、纪邵军,”沈清抓着纪邵军的衣袖,嗫嚅着开口,“你给你弟打个电话吧……”
如今这种情况,他们这种普通人肯定是插不了手。
好像……
也只能找任家了。
警员本来要走了,听到沈清的话,脚步一顿。
他诧异的看着穿着朴素的纪邵军沈清二人,这俩也是有后台的?
休息室门打开。
李老太太抱着她孙子出来。
她孙子手里拿着姜鹤的手表,手表屏幕亮起一道蓝光,无声的亮着,是一个通讯电话。
没有人接听。
又很快熄灭。
与此同时,白蔹被收走的手机也开始震动。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没看到。
小男孩一手拿着手表,一手比着一个小手枪的姿势,冲着纪邵军沈清二人嚣张的开枪。
李老太太显然也听到了沈清对纪邵军说的话。
她几乎是冷笑。
整个湘城,谁不知道陈港是她女婿,她外孙陈著更是以后要上江京大学的人。
尤其是陈港,最近一个月在湘城意气风发,任家人都要讨好他。
连任谦看到她都要以礼相待!
“你要打电话?”李老太太放下孙子,她看着纪邵军与沈清,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还能感觉到白蔹掐她脖子时的窒息感,声音沙哑又阴狠:“随便你打给谁,我就这么告诉你们。今天这件事,我绝对不放过那两个,就算是你把任家、把任谦本人请过来,我也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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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是凭借以往的交情,才跟李老太说出这句话的。

听得出来他没开玩笑。

甚至连陈港大名都叫出来了。

李老太放下孙子,倏然站起来,她声音还有些哑,“你认真的?”

她也不是没有眼色,就今天下午那几个女生,从头到脚,就没几件她看得上的东西。

局长那边没有再解释,直接挂断电话,他自己都焦头烂额。

“奶奶,密码……”

李老太心下也有些慌了,她没再管孙子,而是将电话打给陈港。

**

黑水街。

接到明东珩电话的陈局他终止手边的事,大发雷霆,“不是,湘城这TM是一群酒囊饭袋?不说他们在谁头上动土,现在已经一层一层相护到这种地步了?”

“天高皇帝远,山中无老虎,猴子做大王。”手下无奈道。

这种事并不是个例。

他一连用了两个典例解释。

“姜少身份在保密状态就算了,小少爷的手表是姜少亲自做的,上面还有姜家的标志,他们也看不出来?”陈局狠狠摔上车门,眉眼间戾气十分明显:“就那手表,整个江京也就姜少能做出来,他们可真有眼光啊!”

陈局发这么大的火,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得罪了姜附离。

更是为他们这从上到下的腐败而震怒。

他被下放到这里,一切都很太平,甚至连黑水街那一块都没出什么大事。

陈局本以为他的主要任务就是黑水街,然后帮着陈家、姜家联系些人,高枕无忧等着回去加官进爵。

谁知道,一切的平和都是表面。

都是湘城做给他看的。

甚至有可能,他们来之前,湘城就开始做这些表面功夫了。

若不是今天这件事,他还不知道整个湘城仅是表面平和,骨子里实则是千疮百孔。

“没有办法,”开车的手下看着后视镜,安抚陈局,“您也知道,姜少、小少爷身份都很隐秘,不说湘城,江京也没几个人能够格见到姜少。您想让湘城这些人一眼看出来,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们了。”

不过有句话陈局说的倒没错。

姜鹤手上那手表,确实稀罕,整个江京也就那么一件。

要不说怎么怀璧其罪呢。

他们也确实会挑东西,正好就挑到了姜鹤头上。

手下看着后视镜里黑着脸的陈局,暗自抹汗。

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承受陈局的怒火。

**

“我们就这么离开,没事吧?”沈清跟着他们出了警局大门。

还是觉得玄幻。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庄严肃穆的大门。

头顶夕阳已经只剩小半边,颜色红彤彤的,几乎不刺眼,但沈清还是觉得恍惚。

……就这么出来了?

“没事,”明东珩见姜附离对沈清挺尊敬,他也放低姿态,目光冷酷地看了后面一眼,才道:“您放心离开,他们不敢再找你了。”

“那就好。”沈清呼出一口气。

白蔹一出来就看到蹲在对面的两人,小七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身边,抬头望天。

她顿了一下,偏头看向姜附离,把姜鹤交给他:“我等一下我舅舅,你带姜鹤先回去。”

夕阳将她轮廓照得极其分明,一身素色襦裙,却比晚霞更肆意。

姜附离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把姜鹤接过来。

作为研究员,姜附离的手绝对是称得上为一双艺术品,骨节分明又裹着淡淡冷玉般的寒意。

白蔹揽在姜鹤胳膊上的手指却更为纤细,流畅的冷白色,让人很难想象就是这双手弹奏出千军万马。

他接过姜鹤的时候,难以避免的触碰到那冷白色。

一触即放,并不如他手心那般寒凉。

姜鹤紧紧抓着白蔹的衣袖,并不放手。

姜附离淡淡看他紧闭的双眼。

“姜小鸟?”白蔹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然后低声安慰,“姐姐现在有事,你先放手,明天早上我就去看你?”

姜鹤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手指松开。

姜附离这才冷冷的抱着他,“不用明东珩送你们回去?”

“不用。”白蔹懒洋洋的抚平衣袖与裙摆。

等明东珩将车开走,对面那三个人才期期艾艾的走过来,“姐。”

“嗯,”白蔹逆着夕阳而立,朝毛坤懒洋洋的介绍,“我舅妈。”

毛坤三人声音很大:“舅妈好,我是小毛。”

沈清被吓了一跳。

毛坤那头黄毛总有点不像好人的样子,但比起明东珩,毛坤简直不能更正常了。

沈清放松很多,“小毛同学,你们也是阿蔹朋友?”

“是啊。”毛坤有些心虚的挠挠头发。

**

不远处。

打着电话的纪邵军正往这边走,手机那头,是一道女人的声音:“她回湘城了?”

“纪慕兰,你这什么语气?”纪邵军皱眉,呵斥。

“我把她留在白家,就是冲着白家家大业大,就她那么玩法,除了白家还有谁能保得住她?她倒好,为了就逞一时之快就拍拍屁股回到湘城?处处给我惹事。”

纪邵军脚步停下,“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能有我清楚?”纪慕兰打断他,白蔹从小大大惹的事多了去,“你找我,还不如白启明的一句话管用。”

“你有新家庭了?”纪邵军忽然问。

纪慕兰沉默了。

“又找到所谓的真爱了?”纪邵军看着白蔹就在前面不远处,乖乖巧巧的站着,他冷笑,“这件事解决了,不用再提白启明。你一去两年多没有音信,有时间回来看看你女儿跟你亲爸吧。”

“纪慕兰,你已经不再是十九、二十岁那个任性的年纪。爸年纪也大了,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他说完,也不等纪慕兰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面色不太好。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大部分情况下他都夹在纪慕兰跟纪衡之间,可这次纪慕兰将白蔹一个人留在白家,实在太让纪邵军失望了。

纪邵军一直有纪慕兰的手机号码。

只是没联系过对方,今天是为了白蔹第一次联系纪慕兰。

他收起手机,走到白蔹沈清那边,表情缓了很多。

看到白蔹身边的毛坤三人,他脚步一顿,目光在小七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纪舅舅好。”毛坤三人十分有礼貌。

纪邵军“嗯”了一声,收回目光,挺有威严。

他跟纪衡一样话并不是很多。

沈清这会儿倒是健谈,非得让毛坤几人去家里吃晚饭。

“我们就不了,舅妈,”毛坤挠挠头,“我干爹还找我有事。”

沈清有些遗憾的看着毛坤三人离开。

她对三人印象很好,尤其是那小七。

“先去买菜,爸马上要到了,”纪邵军也收回目光,拍拍白蔹的肩膀,“这件事就不要跟你外公说,免得他担心。”

至于警局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邵军也没问白蔹,一直沉默的在想纪慕兰那件事。

今天是白蔹第二次来纪邵军家,但这一次与上次心境完全不一样。

沈清与纪邵军在厨房做饭。

纪邵军大厅茶几上放了很多奖杯和照片。

白蔹目光落在中间那一张照片上,照片是中年纪邵军跟一个女孩的合影,那女生穿着黑色T恤,举着奖杯,很是瘦小,笑得阳光纯洁。

她总觉得,这人眼熟。

“这些都是他教的学生,”纪衡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那张照片,低头吸了一口大烟,声音显得模糊,“每个人都考到了北艺,除了杨琼。”

北城艺术大学,是四大城最好的艺术学校。

纪邵军当老师这么多年,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

纪衡目光悠远,没再说下去。

杨琼。

白蔹斜倚着沙发,很是漫不经心的姿态,眼睛微微眯起,没听过这名字。

“开饭了,你们俩在那干嘛,”沈清端着一碗菜出来,打断了白蔹与纪衡的话,“快过来准备一下吃饭了。”

“哦。”白蔹收回目光。

去厨房洗手,帮两人端菜。

“你别端了,”沈清把她赶出去,“让你舅舅端,他皮厚,没事。”

刚端起汤的纪邵军:“……”

好想放回去。

门铃响了,沈清手一顿,她对任家人还是拘谨不已,“阿蔹,你去开门,应该是你小舅来了。”

白蔹就去开了门。

来的只有纪绍荣一人。

这很正常。

纪家的家宴,任家怎么可能有其他人会来。

任晚萱连纪衡那也就去过几次,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不用跟你弟弟说阿蔹那件事?”沈清在厨房拉住了纪邵军,目光看着客厅,压低声音。

纪邵军摇头,声音十分冷漠:“阿蔹说没事就先不用管,任家什么关系,是我们能攀上的吗?”

沈清看着纪邵军这样子,就知道他很介意任家。

“我管你。”她冷哼一声。

她以前还想着讨好任家的一切,最近一段时间,好像也看开了。

**

任家。

晚饭的时候,只有三个人。

任晚萱任谦与任家薇。

今天任晚萱校庆,家里没有一个人去,若是在以往,她必定是要生气的,所以任家薇跟任谦都带了礼物回来,特地陪任晚萱吃饭。

只是今日任晚萱倒是乖巧,没有生气。

“仇老师跟你那位师兄是不是回来了?”任谦忽然想起这件事,询问任晚萱。

仇老师是任晚萱的书法老师。

在梁体上造诣很高,在书法界影响力很大,虽然是湘城人,但早就搬去了北城,很少回来。

当初请她当任晚萱的老师,任谦跟任家薇花了很大代价。

任晚萱点头,“嗯,应该是晚上到湘城。”

“问问仇老师哪天有空,我登门拜访,”任谦严肃开口,“到时候我会通知陈爷。”

这件事整个任家也不敢怠慢。

两人说着,任谦还没见到纪绍荣人,便看向任家薇,“绍荣人呢?”

任家薇伸手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他去纪家吃晚饭了,今天不用等他。”

去纪家吃饭?

任谦对纪绍荣去纪家吃饭没什么意见,他对纪家的人并不太关心。

他诧异的是今天这个点。

很不巧,白蔹一出事,纪绍荣就去纪家吃饭,这让任谦不由不多想。

对面,任晚萱也抬头看了一眼任谦。

吃完饭,任谦端着茶杯,想与任家薇说仇老师跟陈爷那件事。

外面忽然传来佣人的声音,“先生回来了。”

是纪绍荣。

任谦脚步一顿,他看了外面一眼,忽然放下茶杯往楼上走去,“家薇,我有点累了,绍荣若是有事,让他明天再来找我。”

说完。

人就消失在楼梯口。

任家薇诧异的看着任谦的背影。

“怎么了?”纪绍荣一回来,就看到任家薇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对,”任家薇摸着下巴,她若有所思,忽然坐直,“纪家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你最近惹到我爸了?”

“纪家?”纪绍荣一顿,他拍拍任家薇的手背,“没事,我刚从哥那回来,我们准备给阿蔹买架古筝,哦对,你有认识教古筝的老师吗……”

任家薇听他这么一说,才放松。

纪绍荣见她被转移了目光,这才往楼上一眼,然后皱眉向纪邵军发微信。

翌日。

任谦起的比以往要晚很多。

纪绍荣昨晚与任家薇在老宅住了一晚。

直到佣人告知任谦,陈港忽然来拜访,任谦才下楼。

刚下楼,就看到等在大厅的陈港。

任谦想起白蔹那件事,当先开口,“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陈叔叔。”任晚萱也拿着书包下来。

陈港只勉强笑笑,他没心思与任晚萱说笑,只看向任谦,“任老,这件事只有你能帮上忙了,你能帮我联系白蔹吗?”

任晚萱低头慢慢换鞋。

听到陈港这么说,她手一顿。

任谦心下一突,隐隐感觉到,事情好像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你找白蔹做什么?”

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安静的后台没人跟上她的脑回路,连校领导都有些愣。

男生被白蔹抓着衣领,近距离看着那张脸是相当有冲击力的,他有瞬间没反应过来。

白蔹平静的看着他,重复一遍:“有、古、筝、吗?”

“有!”他连忙回过神。

学校里很多东西都是江京那边赞助的,他们尤其爱给学校买古筝。

音乐室光是不同类型的古筝就有七八个。

“嗯。”白蔹点点头,她松开手。

把手机递给身边的路晓晗,又慢条斯理的将两只手上的铱取下来交给她,礼貌开口:“麻烦帮我拿一下古筝。”

男生愣了一下后,连忙去隔壁拿古筝。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进行到尾声。

白蔹抚平衣袖,她看着校领导,寒凉的眸子分明没有任何情绪,平淡的口吻却听着让人胆战心惊,“节目可以改的吧?”

本来气势汹汹的校领导下意识点头。

白蔹收回目光,“那就改一下,我弹古筝。”

去拿古筝男生刚好抱着古筝过来。

白蔹接过古筝,她看着褐色的古筝好半晌,才伸手拨了一下。

有些刺耳的声音,不算顶好的古筝,音色也不够好。

她伸手慢条斯理的将音调好。

但勉强够用。

后勤人员都明白了白蔹的意思,现场拾音器、古筝都不缺,表演古筝也十分方便。

他们将琴凳与支架放好,白蔹就抱着琴掀开布帘上台。

本等着白蔹求她的任晚萱站在原地,皱眉看着白蔹消失在后台。

“路晓晗,你们班同学还会古筝吗?”有人也反应过来,轻声询问路晓晗。

白蔹刚刚调音挺有架势,看起来不像外门汉。

路晓晗此时满身虚汗,她没什么力气,只“嗯”了一声。

只是回答的到底没有底气,也心不在焉的。

在场大部分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状态,相互对视一眼,大概就明白了,白蔹应该不是很会古筝。

也对。

会的话也不至于报名剑舞。

等十五班人去外面看情况的时候,后台才小声讨论起来,“真惨,长剑被拿走了不说,还要去弹琴。”

“尤其是……”有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任晚萱,“她下一个是任晚萱啊。”

“啊?那她知道任晚萱表演的是钢琴吗?”

“……”

怀疑的声音不绝入耳。

任晚萱此时也懂了,她收回目光,冷笑一声,“我原本还想帮她的。”

既然对方宁愿强迫自己去弹古筝,也不肯低头,那她也没有办法。

**

外面。

路晓晗等人已经出来准备观看舞台。

舞台上,琴架、琴凳都放好了。

路晓晗几人站在角落里,脸色都不怎么好。

张世泽没敢回班级,只小声询问路晓晗情况。

路晓晗盯着舞台,苦笑着摇头,“她根本就没练过古筝。”

不说古筝,白蔹长剑都没碰过几次。

连精通钢琴的任晚萱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练,白蔹这段时间碰都没碰过古筝,也没有提前跟舞台沟通好鼓点。

这场古筝表演的结果可以预见。

张世泽等人心忽然沉下来。

白蔹穿着襦裙从后台出来,一束聚光灯打在她冷白的脸上,大礼堂声音忽然间就小了很多。

但还有人在小声说话。

就比如站在纪衡身边的几个男生。

他们听起来挺爱学习,一直在为一道生物遗传病概率问题而争论不休。

“可她的后代有人是患者,有人是正常……”

纪衡看着白蔹已经出来,似乎是表演古筝。

白蔹没跟他说表演节目内容,他就以为一直是古筝。

以前也听纪邵军说过白蔹似乎在白家学过古筝,纪衡丝毫不怀疑。

他就回了一下头,看着两个争论的男生,开口,“她是患者且她儿子是患者,女儿正常,很显然是伴X隐性遗传,那她女儿跟正常人所生的孩子患病概率是四分之一。”

两个学生翻了翻后面的答案——

果然是四分之一,伴x的隐性遗传病。

他俩看着头发花白的纪衡,声音颤抖的发问,“老先生,您、您以前是生物老师吗?”

“我?裁缝。”

俩人看着纪衡严肃的脸,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凌乱:“裁缝???”

语气听起来像是要哭。

“对,”纪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然后指着舞台道:“我外孙女要表演节目了,你们俩安静看着,到时候记得鼓掌,看,她身上的衣服就是我做的。”

俩人看着舞台上,白蔹身上精美的衣服。

啊……竟然真的是裁缝?

两人终于哭出声。

**

第一排。

陈局看到白蔹上台,拿的还是古筝,他倏然坐直。

看着白蔹,眼睛都没眨一下。

今天很多节目都出彩,但陈局看得都有些漫不经心,他看过很多国家级别的现场,湘城的小打小闹,他今天能从八点坐到十一点多。

完全是给姜附离、还有可能有表演的白蔹面子。

没料到一直不在意节目的陈爷忽然坐直,校长一愣。

与此同时,从后台回来的领导将后台发生的事轻声说给校长听。

校长脸上笑容一滞,他看着忽然认真的陈爷,连忙小声对他道:“这古筝是学生的小打小闹,自然不及江京的专业,您看个乐子。”

“嗯。”陈局目光没收回。

依旧正襟盯着白蔹的舞台。

白蔹坐在琴凳上。

双手轻轻放在琴架上,眼睛微微闭着。

宽大的渐变绿色裙裾有一截铺在地上,铺在地上的裙摆一圈各色虞美人迎风绽放。

焦躁不安的大礼堂渐渐安静下来。

“砰——”

中间最亮的聚光灯打下。

一直闭着眼睛的白蔹倏然睁开,那双眼睛不是以往的随意漫不经心,漆黑幽冷,杀气腾腾。

她抬手,双手搭在弦上,从上往下缓缓而拨,极其流畅的琶音从她手上倾泻而出!

犹如点将般的筝声含蓄、有力。

即便是不懂音乐的人,也能感受到筝声一字一句叙说的紧张气氛。

第一排的陈局猛地站起!

他盯着白蔹,手指都在颤抖,仅仅是前奏,他就听出来了——

是白衣行!

是白家军!

“铮——”

筝声愈来愈急!

白蔹悬起手腕,食指和拇指捏着,压着过弦的瞬间果断又干脆,劈托一蹴而就!

她分明没戴指甲,古筝音色不仅不显柔和,反而愈发坚定。

隐隐间可见穿越时空,有千军万马奔腾而出!

白蔹半低着头,指尖在琴弦上快速划过,轮指配合着摇指,指尖快到几乎已经看不清,或缓或急、或轻或重的筝声碰撞成刀光剑影!

又急又切的筝声跌宕激昂,丝毫不给礼堂中众人缓和的机会,在最高昂的时候又急转而下!

玉指横扫处,铁骑千军出!

“铮——”

最后一声如同所有人脑子里绷紧的弦,几乎屏住了呼吸。

急促的声音嘎然而止,白蔹双手搭在琴弦上,缓缓抬了头。

背后唯一的屏幕放大着她那张脸,她眼睛依旧漆黑,却又似乎隐隐泛红。

明明一曲已经演奏完闭,大礼堂依旧万簌俱静。

只有她绽放在舞台上翩跹的虞美人,只有她缓缓抬起的桃花面,似乎是隔了千年与现实交织成画,在遥远的宇宙洪荒里印刻成影像。

白蔹手指按着筝弦,似乎停顿了有两三秒,才抱着琴站起来。

一手拨开裙摆,微行谢礼。

十五班聚集处,被宁肖抱着姜鹤微微张着嘴巴盯着舞台。

他身边,长身玉立的姜附离也静静站在原地,一双向来没有波动的浅眸此刻暗涌着波涛,指尖几乎都在震颤。

而第一排,陈局眼睛也几乎是有些发红。

现场都是湘城的人,有些人懂陈局的心情。

这首作为江京大学的校曲,光听着就足以震颤人心——

想想,这是千年之前,由白家大小姐谱曲,万人送白家军出征的战前曲,此刻被人酣畅淋漓几乎完美的复刻出来,想想都有一种心尖发颤的自豪感!

这是白衣行。

不需要架子鼓,不需要钢琴,也不需要吉他。

只需要一架古筝,就能演化出千军万马。

白蔹下台之后,现场依旧安静了几乎有一分钟。

然后雷鸣般的掌声倾泻而出。

陈局也倏然反应过来。

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追到了后台。

身边,校长也终于清醒,他一边跟上去,一边问身边的人:“你不是说白蔹不怎么会?”

这叫不怎么会?!

刚刚在后台大发雷霆的校领导:“……”

两个高三的主持人也终于从跌宕起伏中反应过来,他们从后面走出,带着笑继续主持,“那下面,有请最后一位表演者……”

**

这边,姜附离一出来就看到懒懒站在大门左边的白蔹。

她在等路晓晗,目光静静看着前方。

头上一根木簪,背光迎风而站。

衣袂被微风轻轻吹起。

似乎在下一秒,就可以随风远去。

一片半黄的叶子轻轻落在她肩膀。

姜附离伸手,轻轻将那片叶子摘下,指尖还勾着黑色的口罩,他垂下眼眸,整张脸藏在阴影里,声音很轻:“在这看什么?”

他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前面被一栋教学楼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听到声音,白蔹偏了下头,回答:“反思。”

反思?

姜附离斯斯文文的站着,浅眸微微眯起。

“你怎么来的?”白蔹忽然想起来,“姜鹤不是说你很忙?”

说到这里,姜公子难得沉默了一会儿。

今天不是双休,实验室新器材还等着他去,已经旷工了一上午了。

不过没人有胆子敢问姜公子这件事。

白蔹还是第一个问的。

陈局早上连看都不敢看姜附离,更别说大着胆子问,不然以后被姜公子打包去格斗场,陈局哭都来不及。

他若是看到白蔹胆子这么大,绝对会对她刮目相看。

姜公子沉默的间隙。

后面的陈局也追出来了。

“白小姐。”他对白蔹向来恭敬。

但此时恭敬中又夹杂着无法言语的激动与敬重。

等说完一句“白小姐”,他抬头,才看到白蔹身边的姜附离。

对方身上没有了早上那种“近我者死”的冷气,但那双淡淡扫过来的眸子依旧冷得疏离。

陈局下半截话硬生生被卡在喉咙里。

白蔹轻轻侧过头,朝陈局挑了下眉。

“白小姐,”陈局硬着头皮询问白蔹:“您古筝弹得真好,敢问您师从何处?”

他只听音乐,陈家人仿佛都是脑子里缺一根筋,想要学梁体学不会,想要学音乐没天赋,纵然聪明如陈北璇,弹古筝也犹如拉大锯。

陈局也是如此。

但是不会弹不代表不了解,陈局跟着老爷子,大大小小也听过无数场的专业级演奏,但没有哪一次有今天这么震撼。

除了一开始似乎有些晦涩感,越往后越入佳境。

陈家关注过的协会古筝派别,没有白蔹这个风格的,所以想知道她究竟从哪出来的。

陈局是真心的在发问。

白蔹目光却有些怪异,她看着陈局:“弹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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