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柏川在看你呢。”脑海中响起。
江予欢“唔”一声，果然看见前头，容貌出色的少年倚着门，看向她的方向。
少女扬唇掀起一个笑。
随后，拿出背包里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腕，然后是指尖。
无声地扬唇：“脏。”
闻柏川直起身，黑沉沉的眸子微动，轻“呵”一声，离开教室。
“情绪波动+10。”脑海的声音慢悠悠道。
江予欢埋头，闭上眼睛，唇角微翘。
说起江予欢可能没人知道，但若说姜玉环，可能多多少少都听说过。
丑陋，肮脏，圣罗恩之耻。
反面标签如同雪花，纷纷扬扬落了名叫姜玉环的女生满身。
卑微，怯懦，老鼠洞里猥琐的老鼠。
种种令人作呕的词语，全都安在姜玉环身上。
她逐渐走至堕落，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她就是这么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她平等地怨恨每一个人。
哪怕是旁观者。
“美丽的小姐，容我再打扰您一下。”
充满恶趣味的的声音在脑海说：“您的情绪波动异常强烈，我会以为您是在收集自己的情绪。”
“伯陵，我会注意的。”江予欢自然听出那声音是在同她玩笑，她也乐意应和祂：“注意不把自己的情绪值吸收。”
伯陵扬声笑道：“我当初的决定果然没错，美丽的小姐，你真的很合我的口味。”
“那请伯陵不要吃掉我才好。”
伯陵便是给予她新生的人。
祂自称是恶魔，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江予欢更倾向于拥有自我意识的系统。
不可否认，伯陵之于她，是最重要，最在意的存在。
她曾经问过伯陵，新生需要付出的代价。
祂只说需要情绪值。
再问祂自身需要的代价，祂也只说并不需要。
可江予欢明显能感受到契约前后伯陵的虚弱。
所以对方必定付出了什么。
虽说祂自身并不在意，但江予欢还是做不到无视。
据伯陵所说，情绪值是最好的养料，今日获得情绪值零零总总也有一百多。
三分之一转化成了积分，剩下的则给伯陵吸收。
拟态能量瓶渐渐减少，直至消失。
江予欢忍不住问：“怎么样？”
能量化作流光被吸食殆尽，伯陵舒服地眯眼，声线轻松慵懒，恍若刚睡醒的猫咪：“很好。”
“那就好。”江予欢揉了揉耳朵，觉得这人嗓音当真好听。
因着对方寄居在脑海里，说话也宛如耳语，极为惑人。
上课的时候，闻柏川也并未回来。
旁边的小同桌陈舟倒是在。
只不过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终于在陈舟又看过来的时候，捕捉住他的目光，笑道：“你已经看我一节课，有什么事吗？”
温软甜糯的女生专注地望过来，陈舟脸颊爆红，连连摇头。
“没，没有。”
少女“哦”一声，笑着凑近说：“那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嘛？”
干净无瑕，漂亮精致。
“也，也没有。”好，好近……
陈舟脑袋发晕，忍不住跟着她话说。
少女“噢”一声，恢复正常距离。
陈舟心头滑过淡淡的失落，就又听见她说：“那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我，我没有。”陈舟心虚地想埋头，又舍不得，只能干巴巴地说。
“行吧，你没有。”
少年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脖子脸颊红了一片，江予欢看的有趣，忍不住逗他。
拉长声音凑近说：“我有——”
俊秀小少年倏地呆住，怔怔地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芙蓉面，好似灵魂出窍。
好一会儿，才回神。
“予，予欢。”陈舟盯着少女白皙的侧颜，眼神发虚，磕磕绊绊说：“我，我可以叫你予欢吗。”
“当然可以。”
江予欢嫣然一笑。
眼睛随着少年脑袋上突然翘起的呆毛晃：“那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陈舟立马凑近过去，脑袋压低，一伸手就能碰到的高度。
江予欢抬手覆上，手心触感很好，蓬松柔软，偶尔有几根发丝翘起，激出丝丝缕缕的痒意。
“不错。”江予欢忍不住轻轻拍了拍，称赞道：“好乖，好可爱。”
陈舟也乐呵呵地望着她傻笑。
恍惚间，好像小奶狗撒娇求抱一样。
不不不。
吴子苓甩甩脑袋，把这天方夜谭的想法甩出去。
这可是陈大少啊，除了闻柏川谁也制不住的陈舟。
可再看一眼，还是傻狗一样，到底形象崩塌。
吴子苓一言难尽看了眼傻乐的陈舟，对江予欢说：“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江予欢惊讶：“和我？”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江予欢越发惊讶。
毕竟自从陈雪事件之后，之前极为热情的同学已经迫不及待与她拉开关系了。
这人为什么还凑上来。
因为江氏大小姐的身份吗。
“好啊。”江予欢也没拒绝，笑着说：“多一个人不介意吧？”
吴子苓摇摇头。
接着，就看见江大小姐逗狗一样，搔了把手底下少年的下巴，示意一起。
陈舟怎么可能……
去……
吴子苓目瞪口呆地看着陈舟红着脸站起身，扭扭捏捏地站在江予欢身旁。
还极为客气地对她说了句：“打扰了。”
三人走在一起，心思却明显不在一条线上。
吴子苓思绪飘忽，是真没想到，这位纨绔大少还能这么乖。
眼角余光瞥见一旁。
只见少女在阳光下白的晃眼，一路上吸引了不知多少目光。
而少女旁边的少年，个子很高，容貌俊秀，红着脸，活像个纯情男高。
吴子苓：“……”
吴子苓脸色更怪异了。
曾经跟着闻柏川一起约架，大杀四方的人，是他吗？是他吗是他吗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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